九點剛過,展鵬正給王偉講著跟蹤的段子,王偉用胳膊碰了碰展鵬,說道,“展哥,出來兩個人,你看那男的是不是那個姓譚的?”

展鵬坐直身體,抬眼望過去,咧了咧嘴,“你眼睛挺賊啊,就是他。”

“這兩個也忒能聊了,光吃個破燒烤,也不喝酒,就聊了兩個多小時。”王偉抱怨著。

“打一賭,他倆肯定不是兩口子。”展鵬眯眯眼。

“這還用打賭?傻子都能看出來。”王偉屈了屈鼻子,忽然覺得自已像是說錯了話,但是哪兒不對,一時又想不出來。

展鵬忍著笑,盯著遠處的兩個人,“算了,那就不打了。”

王偉回過神來,用手肘狠狠撞了撞展鵬,說道,“你又繞我。”

“我可沒繞,”展鵬笑得很開心,“你自已挖的坑,自已跳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兩人說話間,譚軍和那個女人已經走到停車場,兩人不由得一陣緊張,王偉下意識地發動了汽車。

“看來他們是真沒把我當回事兒啊。”展鵬喃喃道。

“什麼?”王偉不解地問。

“我是說下午我就去兜了一圈,但也沒耽誤人家拍片、泡妞,”展鵬稍作停頓,像是在自言自語,“也挺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咱有點兒深沉行不?也不帶這麼誇自已的吧?”這一回,王偉聽明白了。

“喏。”展鵬衝著前方努努嘴,示意王偉別再糾纏不清。

女人上了一輛車,不是那輛寶馬,駕車緩緩駛離停車場,譚軍站在原地目視女人離開,展鵬和王偉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回咱倆打賭吧,他是回家還是去南五環?”王偉有些迫不及待地說。

“打賭?多無聊,你幾歲了?”展鵬嗤之以鼻。

“你——”王偉瞪著展鵬,氣不打一處來。

“得了,得了,我是不想賭,”展鵬輕輕吁了口氣,“甭管他去哪兒,咱都得辦他了,時間不等人啊。”

一聽說要“辦”譚軍,王偉來了精神,忙問,“怎麼辦?”

“還是先跟著他,到時候聽我指揮。”展鵬頓了頓,“到時讓你咋幹就咋幹,不會掉鏈子吧?”

“你就把心穩穩地放肚子裡吧。”王偉興奮地回答。

譚軍見女人的汽車已駛上了馬路,也走向自已的寶馬,開啟車門上了車,然後駕駛著汽車向東駛去。這正是王偉跟來的方向,連頭都不用調,他又跟了上去。這條街道不寬,路上的車都很守規矩,王偉跟著那輛寶馬連過了兩個紅綠燈。

“這回不用賭了,他是要回家,”展鵬沉吟一下,說道,“超過他,先下地庫,佔他的車位。”

王偉瞧了個空當,越過雙黃線,逆行超過了前面的幾輛車,然後又回到了正常的車道,一路前行,把車直接開進了譚軍家小區的地庫,下到B2層,尋找譚軍的停車位。

兩人剛把車倒進譚軍的停車位,譚軍就把車開了過來,停在車道上,搖下車窗,對著他們喊,“哎,哥們兒,這是我的車位,你們可以找臨時車位。”

“一會兒咱下車,你就去開他的車,往南五環那兒開。”展鵬邊說邊解開安全帶。

“好嘞。”王偉應了一聲。

兩人下了車,王偉又用鑰匙遙控鎖了車門,瞥了瞥寶馬,就向車道走。王偉見情形不對,開啟車門下了車,衝著兩人嚷道,“哥們兒,你們佔了我的車位了。”

說時遲那時快,展鵬一個箭步衝過去,勒住譚軍的脖子,另一隻手拉開後排的車門,倒退著把他塞了進去,自已也緊跟著上了車,拉緊車門。王偉默契地躥到駕駛位,關上車門。

“開車,把車門鎖了。”展鵬簡短命令。

“咔噠”一聲,車門全鎖了,王偉駕著車,在地庫繞著圈,尋找出口的方向。

展鵬正壓在譚軍的腿上,回過神兒的譚軍半躺著,狼狽萬分,驚恐地說,“你們要幹什麼?這兒可全是監控。”

展鵬抬起屁股,用力向下壓了壓譚軍的腿,譚軍兩條腿疊在一起,疼得“哎呦”地叫著。展鵬冷哼一聲,說道,“怕監控,就不上你的車了。”說完,他順勢抓住了譚軍的胳膊,把譚軍壓得死死的。

“你們——你們是警察?”譚軍失聲道。

“你說呢?”展鵬俏皮地衝著後視鏡眨了眨眼,然後俯下身去,瞧著譚軍的眼睛問道,“認識我不?”

“你是——”譚軍努力瞪大眼睛,忽然眼前一黑,“你是下午——”

“認出來了,是吧?”展鵬促狹地眨眨眼,“我們盯你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你們要幹什麼?”譚軍氣焰降了許多。

展鵬沒理會他,反問道,“會趴著不?”

譚軍怔了怔,才喃喃道,“會。”

“會的話,我抬起屁股,你趴著。”展鵬輕輕抬了抬屁股,很快,身下的譚軍就聽話地艱難扭動著身體,趴到座位上了,展鵬向右挪了挪,坐到他的大腿上,然後鬆開抓住他胳膊的手,說道,“這多好,你舒服,我也舒服。”

王偉終於把車開出地庫,沿著街道向南疾馳,心裡說不出地暢快。跟著楊毅幹了一年多,也沒幹過這樣的事兒,可剛跟了展鵬一天就——這是劫持,還是綁架?他不願想那麼多,總之就是分外地刺激。“我總算沒掉鏈子。”回想著自已剛剛的動作,他輕輕吁了口氣。

展鵬騰出手,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支菸,放在嘴角點燃,密閉的空間中,打火機點火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刺耳。他愜意地抽了口煙,拍了拍譚軍的身子,說道,“是這會兒路上說,還是一會兒到地方說,你自已可想好了。”

“說?我說什麼啊?”譚軍趴在座位裡,聲音甕聲甕氣。

“這你還問我?”展鵬吐出一口煙,“我可提醒你,到地方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譚軍吭哧吭哧喘著粗氣,沉默不語。

展鵬嘆了口氣,假意問王偉,“你說文峰他們是不是也該把人抓回去了?”

王偉一愣,隨即會意,回答道,“應該吧,他們人多,沒準兒比咱們還麻利呢。”

“那咱們也不問了,回去把人扔進去,明天再說。”

“就是,該文峰請客了,咱們晚上好好喝一頓。”

“我看行。”展鵬笑著點點頭,暗忖王偉還真是機靈。

“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把酒局盯死了?”王偉演上癮了。

“等我抽完這根菸吧。”展鵬咧了咧嘴,哼起了小曲兒,“晚風輕拂澎湖灣,白浪逐沙灘,沒有椰林綴斜陽,只是一片海藍藍——”

王偉心中暗笑,自已也點了根菸。寶馬車在暗夜裡疾行,越來越接近南五環。展鵬抽完煙,讓王偉把後面的車窗按下一條縫隙,把菸蒂彈了出去,然後摸出手機,嘴裡唸唸有詞,“文峰的電話,文峰的電話。”

譚軍在展鵬的身下蠕動著身體,驚呼道,“警官,你別打。”

展鵬皺了皺眉,故作為難地說,“大哥,求求你了,你就讓我打吧,你沒看我們哥倆都想著晚上去喝酒嘛,我們真是累壞了,不想幹活了。”

“警官,我求求你,別打。”譚軍連哭腔都出來了。

“那怎麼著?”展鵬一邊舉著電話一邊問。

“我說,我全都說,”稍作停頓,譚軍又小聲嘀咕道,“這算坦白不?”

開著車的王偉對展鵬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今天真算是開了眼。坐在後排的那個看著很普通的男人不僅膽大妄為,身手敏捷,而且心思縝密,善於營造氛圍,略施小計就把譚軍的屎都嚇出來了。他暗暗搖了搖頭,忽然沒有了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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