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十點,兩個人又回到了那片“車震聖地”。

天更黑了,冷眼望去,完全見不到人。王偉駕著車在暗黑的樹影中穿行,口中喃喃道,“我操,這地方不僅適合玩兒車震,拍鬼片也行。”

展鵬咧了咧嘴,斜睨了王偉一眼,沒說話。

“你說這些玩兒刺激的,膽兒也夠肥的,就不怕把自已嚇痿了?”王偉繼續感慨。

“不記得我說過的話了?”展鵬終於忍不住了,小聲嘟囔了一句。

“什麼?”王偉一愣,隨即會意,吐了吐舌頭說道,“對,少說話。”

“你瞪大眼睛,慢點兒開,看起來咱們在選地兒。”展鵬沒好氣地皺皺眉。

“哦。”王偉應了一聲,稍減車速,專心開車。

汽車緩緩地在“聖地”轉了一圈,兩個人的眼睛都警覺地四處逡巡。這兒的路都沒有邊石,路面和周圍的地面基本平齊,車很容易就能開到荒地上。一圈下來,他們發現有三輛車停在樹後的土地上,正微微顫動。

“不能再轉了,太顯眼了。”汽車轉回到一個“T”字形路口,展鵬指著前方的一顆大樹說,“把車停到那棵樹的後面,車頭向東。”

王偉無聲地執行了這個指令,把車停到樹後,問展鵬,“熄火嗎?”

“等一下。”展鵬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又開啟後排的車門坐了上去,把車窗按下一條縫隙,然後才說道,“熄火吧。”

王偉關閉引擎,四周一下靜了下來。展鵬摸索著在塑膠袋中取出一瓶水,拿在手裡捅了捅王偉的肩膀,王偉回身瞥了一眼接住了。

“你盯前邊的方向,我盯另兩個方向。”展鵬挪開塑膠袋,把腿收到座椅上,雙手抱膝,壓低聲音對王偉說。

“行。”王偉被展鵬感染,不知不覺也降低了聲音。他擰開瓶蓋喝了口水,警覺地向前方瞄了幾眼,側頭問道,“展哥,抽菸成嗎?”

展鵬被王偉的小心逗笑了,吁了口氣說道,“成,有什麼不成的?”說完,他摸黑點了根菸,王偉也給自已點了一根。

王偉靠在椅背上,眼睛瞄著前方,抽了兩口煙對展鵬說道,“今天的車不多啊,是不是一會兒還能來?”

“應該吧。”

“那他們——”他指的是那些敲詐的人。

“我剛才就說了,那得靠運氣。”

“你就確定他們還會來?”

展鵬沉默片刻,說道,“你不知道有個詞兒叫‘上癮’嗎?他們只要得手一次,就不會輕易收手,除非被打掉。”

“哦,原來是這樣。”王偉點點頭,若有所思,隔了一會兒又說,“展哥,有些話白天我就想問你了。”

“說。”

“你怎麼就知道他們不是那個吳建興的熟人找來的呢?”

“時間,從事發到被勒索的間隔,還有那個女人的身份。”展鵬不假思索地回答。

“時間?”王偉皺皺眉,一時沒明白。

“哎,這就是個經驗問題。”展鵬哼笑一聲,接著說道,“你看事發的時間是週日晚,被勒索的時間是週二晚,中間整整隔了兩天。如果是熟人作案,要麼是逃跑後第一時間勒索,要麼會沉一段兒,選擇更致命的機會,兩天的時間,當不當正不正的。”

“怎麼講?”

“我估計,兩天的時間是他們在確認受害者的身份和聯絡方式,一旦搞清這些了,他們第一時間就出手了。”

“如果是陌生人,兩天的時間就能查清這些?”王偉有些詫異。

“足夠了,”展鵬咧咧嘴,“他們是緊貼著車窗拍攝的錄影,也就是說,他們是下了車,這樣他們能得到什麼資訊?”

“什麼資訊?”

展鵬瞪了瞪王偉的腦袋,心裡湧出一絲不快。“車牌啊,他們肯定能看到受害者的車牌。”

“哦。”王偉恍然大悟。

“只要車管所有內線,五分鐘就能查出車主的姓名和手機號。”

“還真是。”王偉緩緩點頭,作為一個曾經跑黑活的司機,他對這些並不陌生。

“所以我估計週一一上班,他們就獲得這些資訊了。”

“差不多吧,有這個可能。”王偉遲疑一下,又問道,“但是我記得簡訊裡提到了吳建興的單位、公司郵箱什麼的,他們又是怎麼知道他在哪兒上班呢,而且一開口就是二十萬,胃口可不小啊。”

“有太多方法能查這個了,兩天的時間足夠,要是我,可能一天就夠了。”展鵬撇了撇嘴,“他們要價二十萬,從側面證明他們的確瞭解了吳建興的身份,不然也不會要這麼多。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就是在瞎咋呼,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可是你剛才又提到那個女人的身份,那又是怎麼回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那女人不可能是個托兒。”展鵬吐出一口煙,“首先,到這兒車震是吳建興臨時起意,不可能是女方的預謀,更不能設計讓別人跟蹤來錄影;其次,那女人好歹也是個領導,還是同一系統的,如果是她參與設計,代價太大,除非是她和那個姓吳的有深仇大恨,肯捨得一身剮,把姓吳的拉下馬,但我看姓吳的講得完全不是那回事兒。”

“所以你就認定不是熟人作案?”

“對。”

“聽你這麼說,細想想還真是這樣,”王偉轉回頭,目光中充滿敬佩,“可是你幾分鐘就想出來了,我真服了。”

“也不止幾分鐘,你沒看我問了吳建興一個來小時嗎?”展鵬笑了笑,“我是一邊問一邊想,不停地比較和排除,不過各個線索疊加在一起,下意識地做出最後的判斷,可能還真是分分鐘的事兒。”

“牛。”王偉豎起大拇指,剛要再說什麼,只見展鵬欠身向車窗外望了望,把食指豎在唇前,“噓”了一聲,“有車來了。”

王偉一陣緊張,靠在椅背上側耳傾聽。果然,外面隱隱傳來沙沙聲,緊接著,一輛車出現在自已的左前方,緩緩向前駛去,最後在三十米開外駛離柏油路,停在一棵樹的後面。

“又來一對兒。”展鵬啞然失笑。

“好這口的還真是不少。”王偉也覺好笑。

“刺激吧。”展鵬吁了口氣,腦海裡驀然閃過王可和丁峰的面孔,心頭不由得一陣悸動。刺激嗎?他問自已,卻遲遲得不到答案。

王偉不覺有異,抽了口煙,開起了玩笑。“咱倆和人家是格格不入啊,要是被別人發現咱倆在一個車上,沒準兒也被當成壞人了。”

“那也未必,”展鵬冷哼一聲,“現在倆男人車震也沒啥稀奇的。”

這話說完他就後悔了,果然,王偉楞了一下之後就順杆爬,咧嘴笑笑說道,“那咱這車也得動一動啊,不然不像,要不,你在後邊顫一顫?”

“滾蛋去吧,”展鵬哭笑不得,“就不許前戲時間長一點兒?”

“你懂得可真多,”王偉噗嗤一下樂了,“前戲也得有前戲的樣子啊。”說完,他模仿起女人的嬌嗔,“啊”、“哦”了起來。

展鵬啼笑皆非,恨不得狠狠地來上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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