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叫吳建興,是一家大型國企北京公司有實權的處級領導。這是一家普惠型的企業,在北京各區都有分支機構,營業網點更是遍佈全市。他車震的物件是一個分支機構的下屬,如果影片在公司傳播,他的前途基本就斷送了,難怪他既緊張又慎重。

事情是週日晚上發生的。當晚,女下屬請他吃飯,名義上是請示工作。席間,兩個人眉來眼去,他不禁就動了心思,臨近晚餐結束,就提出帶著女下屬兜兜風,順便送她回家,女下屬自是應允。

兩人離開飯店的時間大約是晚上九點半,吳建興經驗老到,先是在路旁的一家便利店買了全套用品,後又覺時間尚早,帶著女下屬在三環上兜了大半圈的風,然後才直奔南五環。

在南五環附近,有一大片荒地,遠離居民區,人少樹多,遠期的市政規劃是將在此地建設一個郊野公園。有駕校發現了這個寶地,橫豎建了幾條柏油路,供學員練車。白天時,那地方還有些人氣,一到晚上,便鬼魅叢生。漸漸地,這個地方被廣大的車震愛好者所熟知,每到天黑,就有很多車輛慕名而來,彼此隔開停車,互有默契,各不打擾,儼然成了小有名氣的“車震聖地”。

吳建興是老司機,帶著女下屬來到“聖地”,停在一棵樹的後面。女下屬半推半就,沒費多大功夫就和吳建興一起換到了汽車的後排。兩人乾柴烈火,情濃意深,忽然車窗外閃過一片白光,一張猙獰的臉緊貼在車窗玻璃上,緊挨著臉的則是一部橫放的手機。

女下屬當時就嚇傻了,下意識地繼續上下聳動,直到吳建興扳住她的臉,注視著她的眼睛,大聲呼喚了幾聲,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忙不迭地用衣服捂住身體,又手忙腳亂地試圖遮擋住玻璃。

兩個人草草穿上衣服,吳建興開啟車門下了車,女人則用雙手緊緊捂住臉,蜷縮在座位裡。四周萬籟俱寂,遠處汽車的尾燈一閃而過,拐了個彎,消失在夜幕中。

沒有意料中的暴風驟雨,吳建興暗暗鬆了口氣。他曾聽聞,有的人在車震時被勒索,或者被搶劫,更有甚者,有的女事主曾被當場凌辱,他一直都沒太放在心上,沒想到自已竟然也趕上了。他明白自已可能是攤上事兒了,但眼見得沒有眼前的危險,後果又未知,他便沒有太緊張,反而隱隱地覺得有些刺激。在四周觀察了一會兒,他回到車上安慰女下屬,女人驚魂初定,眼睛裡卻放出異樣的光。吳建興好事被打斷,本就心癢難耐,意猶未盡,女人的目光又點燃了他心底的慾火,二話沒說他就撲了上去。徐娘半老的女人格外亢奮,吳建興也像脫胎換骨一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激情。

回去的路上,吳建興一邊安撫女下屬,一邊苦思對策,待他發覺女下屬的興奮程度不亞於自已時,便得以更加專注地思考。很顯然,自已和女人被拍了影片,很有可能,這只是好事者的惡作劇,拍下影片回去自已欣賞。當然,更大的可能,是自已會被勒索,但結果尚未出現,他只能被動等待,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多想也是無益。大不了,他會出個一兩萬塊錢擺平此事,這個花錢嫖了女下屬的想象,讓他倍覺刺激。讓他聊以自慰的是,現場終究沒有出現極端的行為,沒造成什麼大的人身傷害,但女人閃亮的眼光讓他一度以為,假如危險來臨,或許女人會更加迫不及待。

這個想法既促狹又齷齪,吳建興決定有機會一定要再臨幸這個女人。能爬到這個位置,他自是經歷了很多風浪,這點小事兒實在算不上什麼。那天夜裡回家,他睡得很安穩,接連兩個白天,也沒有任何人和他聯絡。他愈發相信,拍影片的人和自已素昧平生,也根本找不到自已,那隻不過是一個不痛不癢的惡作劇,或許只是為了滿足拍攝者畸形的心理慾望。這番經歷,有朝一日終將成為吹噓的資本,他甚至開始想象自已如何向那些死黨炫耀。

但是晚飯後,他收到了簡訊和彩信。

看著上面的文字,還有影片中那兩張清晰的面孔,他才意識到已然大難臨頭。

但恐懼並沒有讓他驚慌失措,他首先排除了報警的念頭,其次決定絕不能讓身邊的人知悉這個醜聞。他獨自坐在書房,開啟電腦,開始瀏覽那些打著諮詢公司名義的偵探所的網站,篩選出五家。第二天上午到了辦公室,他和那幾家公司分別通了電話,憑感覺確定了面談的先後順序。這兒是他第二個面談的地方,楊毅關於展鵬曾因車震被偷拍的話和展鵬不以為然的神情讓他下定了決心。

聽完吳建興的講述,三個人面面相覷,王偉這才回想起來,上午曾有個人和自已在電話裡磨嘰半天,雲山霧罩的。

“我這不算藏著掖著吧?”男人掐滅煙,瞥了瞥楊毅。

楊毅和展鵬交換了眼神,暗中點點頭。展鵬接過話來,“行,我們感覺到了,你挺信任我們的,但你說的這些還不夠。”

“還不夠?”吳建興下意識地皺皺眉。

接下來的一小時,展鵬充分展現了一個資深刑警的功底,他不僅多角度詢問了事發當晚的整個經過,而且重點調查了吳建興和女下屬的背景,包含家庭關係、單位競爭、社會仇敵等各方面。

楊毅和王偉大開眼界,吳建興也被問得錯愕不已,一個勁兒點頭說道,“我現在終於確信,假如在北京能有人幫我擺平這事兒,你們肯定是首選。”

男人當場轉了三萬元當作首付款,和楊毅約定事情辦完後餘款一次付清。楊毅沒有張羅籤協議,他相信,男人不會也不敢毀約。

臨走時,男人收斂起輕慢的神情,鄭重地給三個人鞠了一個躬,說了一些拜託的話,然後又意味深長地眨眨眼睛,說道,“我是真希望你們把20萬都拿了。”

待吳建興的腳步聲在門外消失,王偉臉上浮出憤憤不平的神情,“呸”了一口罵道,“什麼東西,有錢就了不起?要我說,這活兒咱們乾脆就別接。”

“別介啊,幹嘛跟錢過不去?”楊毅白了王偉一眼。

“我就看不慣這幫傢伙。”

“行了,行了,見好就收啊。”楊毅哭笑不得。他自已清楚,他在意的不僅是這些錢,蟄伏了一年半的展鵬,比任何人都需要這個重拾自信的機會。他把目光轉向展鵬,卻發現展鵬抽著煙,有些悶悶不樂,和剛才調查時判若兩人,不禁詫異地問道,“你又怎麼了,一副苦瓜臉?”

展鵬吁了口氣,說道,“他媽的,幹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幹活兒和錢掛上了鉤。”

楊毅驀然聽到“幹活兒”這個詞,心頭一震,他想起了夜裡的那個夢境。他幾乎確定,認識展鵬這麼長時間,他並未親耳聽展鵬說起過那三個字,但此時展鵬順口而出,自然得和夢境中一模一樣。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在這兒,卻完全掉了個個兒,這不禁讓楊毅起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感覺。

他瞥了瞥展鵬,啞然失笑,當然,他理解展鵬的感受。他咧了咧嘴,對展鵬說,“別忘了我昨天說過的話,你就是刑警當傻了。”

“道理我都明白,”展鵬苦笑,“但是就是不爽。”

“爽不爽吧,總得活啊。”楊毅也點了根菸,抽了一口問道,“怎麼樣,把握大嗎?”

“還行,”展鵬皺著眉頭說,“不是什麼仇家和熟人作案,估計就是流竄犯隨機作案。”

“你那麼肯定?”

展鵬不滿地挑了挑眉毛,橫了楊毅一眼。

“行,我信,我信還不行嗎?”楊毅嘿嘿笑了笑,又問道,“那咱們怎麼辦?”

“土辦法,蹲坑,我相信他們不是第一次作案,也肯定會再出來。”展鵬吐出一口煙,抬眼望向王偉,“我得需要個幫手,給媳婦打個電話,這幾天回不去了。”

“哦。”王偉遲疑著點點頭,眼睛裡湧出些許興奮。

“不用我嗎?”楊毅問。

“我們兩人就夠了,你忙於波那事兒吧。”說完展鵬又看了看王偉,“得用你的車,油費找楊毅要。”

“那都不是事兒,”楊毅擠擠眼,忽然想到什麼,不無擔心。“後邊那10萬你什麼意思啊?咱可不能亂來啊。”

“知道,不會亂來的。”展鵬不耐煩地瞪了瞪楊毅。

“我是說——”楊毅遲疑著看著展鵬,“你現在不是警察了,沒執法權了。”

展鵬怔了怔,忽然眼珠一轉,咧嘴笑了,說道,“我懂,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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