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面上掛著高傲的笑,“那你們就不用來試探我了,你們難道不知道,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銀子?”

“知道知道知道,我們這就回去了,您保重身子。”秦大夫人和秦婕生怕惹惱了她,叫她不肯給銀子了。

母女二人即刻起身離開。

二人下到二樓,夥計們迎了過來。

秦大夫人道:“這裡有後門是吧,帶我們往後門出去。”

“是。”

夥計恭恭敬敬地領著秦大夫人母女二人,往後門走去。

夥計的態度,與招待穆清瑜主僕時的冷淡相比,簡直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二樓包廂裡的女子,豎起耳朵聽著樓下的動靜。

直至那一陣腳步聲,自後頭處離開,她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卸下所有的防備後,她只覺得深深的無力感,強烈的恨意更是將她的心臟填得嚴嚴實實。

她緊緊握成拳頭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一點都不覺得疼痛。

“穆清瑜……穆清瑜……”她低聲呢喃著,好似這樣才不會叫自己忘記這個名字。

都是因為穆清瑜,才叫自己失去了一切!

她一定要親眼看著,穆清瑜比自己更慘!

對面茶館二樓的穆清瑜,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順便緊了緊衣襟。

她手裡捧著茶碗,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迎芳閣的大門。

自始至終,迎芳閣裡都沒有人出入。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墨竹打探好了回來了。

“小姐,奴婢和街坊四鄰打聽過了。從前這迎芳閣的生意一直都很好,二樓包廂裡常常坐滿了人,都是去試胭脂水粉的。只是大約一個月前,迎芳閣突然沒了什麼生意,加上那些個夥計態度冷冰冰的,迎芳閣就冷冷清清的了。”

穆清瑜聽著,越發的疑惑。

做生意的,怎麼能不熱情待客?反而是一副趕客的架勢?

如若不想做生意了,為何不乾脆關門大吉呢?

“對了,這間鋪子的主人是誰,你可打聽出來了?”穆清瑜又問。

墨竹搖了搖頭,“奴婢打聽不出來,那些個街坊四鄰也說不上來。”

“好吧,總之你讓人留心些。”穆清瑜吩咐道。這間鋪子裡透著古怪,她能肯定,秦大夫人母女二人過來,絕對不是來買胭脂水粉的。

主僕二人不由自主地朝著迎芳閣的門口望過去,只見門口,連一隻鳥兒都不曾逗留。

“你派人去秦府門口打聽一下,大舅媽她們回去了沒有。”穆清瑜皺了皺眉,等了許久都不見秦大夫人二人回來。

想起她和墨竹在鋪子裡時,那些個夥計突然精神起來的模樣,難道是她們打草驚蛇了?

“是,奴婢這就去。”

墨竹出去了,她讓隨行的小廝,趕緊往秦府跑一趟。

這一來一回,又過了半個時辰。

這半個時辰裡,穆清瑜和墨竹都沒有瞧見,迎芳閣門口有人出入。

小廝去秦府打探,秦大夫人和秦婕早就回去了。

墨竹驚訝:“我們一直盯著,她們是怎麼離開的?”

“肯定還有別的門,”穆清瑜說著站了起來,“走吧,我們也沒必要在這裡守著了。”

坐了許久,一站起來,雙腿都有些不穩。

墨竹連忙扶住穆清瑜,提醒道:“小姐仔細著,奴婢攙著您出去。”

穆清瑜便藉著墨竹的力,走下了樓梯。

入了冬後,白日一天比一天短。

走到外頭,只見天邊染上了夕陽的暖光。

原來她們已經在這兒,耽擱了快一下午了。

好在她們是悄悄出來的,不會有人發現的。

留了人在這盯著後,穆清瑜和墨竹上了馬車,要回定國公府去了。

馬車才行駛一會,墨竹透過不斷浮動的簾子,看到了外頭的人。

“小姐,那不是徐大人嗎?”墨竹伸手,掀開了簾子的一角。

穆清瑜向外頭看去,只見一男子走在路邊。

那男子面容白皙俊逸、神情不卑不亢,就算是穿著便服時,脊背也挺得筆直,彷彿走在皇宮中一般。

此人正是徐嶼舟。

穆清瑜心念一動,忙吩咐車伕停了下來。

墨竹下了馬車,快走幾步,追上了徐嶼舟。

“徐大人!徐大人!”

徐嶼舟聽到聲音,回過頭來,待看清身後之人時,停下了腳步。

不等墨竹說明來意,徐嶼舟已經望向停在路邊的馬車,正好對上馬車裡,那一對清澈動人的眸子。

墨竹道:“徐大人,我家小姐想請你過去說說話。”

徐嶼舟“嗯”了一聲,大步向著馬車走了過去。

穆清瑜微微頷首,喚道:“徐大人。”

徐嶼舟同樣低頭致意,“穆小姐。”

“徐大人,我想向你打聽一下,你可知道那邊那家胭脂水粉鋪的底細嗎?”穆清瑜伸出玉指,指了個方向。

徐嶼舟眯了眯眼,“迎芳閣?”

“正是,大人可知道些什麼?”穆清瑜問道。

徐嶼舟直言不諱:“近些時日,那家鋪子確實有些異常。只是我還沒有空去查一查,待我查出些什麼,定給小姐送去訊息。”

徐嶼舟心思細膩又敏銳,他常常沿著這條路,從衙門回家去。

迎芳閣的異常,他早就發現了。

只是被其他人纏著,他還沒能騰出手來,去查一查。

既然穆清瑜開口問了,此事就該往前提一提了。

穆清瑜等了一會,不解地問:“你不想問一問緣由嗎?”

徐嶼舟薄唇邊漾起一抹度著夕陽的笑,“穆小姐不願意說,徐某不會多問。”

穆清瑜回之一笑,感激道:“多謝。”

墨竹已經上了馬車,徐嶼舟後退幾步,目送著定國公府的馬車離開,隨即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穆清瑜和墨竹回到定國公府,正好趕上了晚膳時分。

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只見郭念兒也在。

“你終於回來了,”郭念兒鬆了一口氣,“不然我還不知道,要等你到什麼時候。”

“這個時辰,你怎麼過來了?”穆清瑜正在門口處,由著墨竹和妙香伺候她脫掉大氅,並擰了熱帕子給她擦臉。

“這是我熬了一下午的鹿茸雞湯,還熱著呢,”郭念兒說完,便起身穿起了外衣,“好了,我也要回去了。”

“怎的這般著急?不如多坐一會?”穆清瑜挽留道。

“不了,我還要去別的地方。”郭念兒調皮地眨了眨眼。

穆清瑜頓時明白,她還要去穆嘉言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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