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知青的糟糠妻(十八)

◎拿捏◎

嚴峻生面露疑惑, 但看明茗那眼神遊離的樣子,心下也猜出個七八成。

他看向典當行老闆,客氣開口:“老闆, 麻煩把那塊表拿來, 我看看狀態如何。”

“好嘞!”老闆小心翼翼地把這表拿出來, “在我這兒儲存得好著呢!這表確實比一般的要好,這段時間相中的人可不少呢, 我就知道你要回來贖, 特地給你好好留著!”

明茗心說你就放屁吧,我當時可沒說還會來贖, 什麼不少人相中?肯定是無人問津, 你直說你想抬價不得了嗎?

嚴峻生接過表, 第一件事就是翻過錶盤,果然, 錶盤背面刻著一個“c”和一個“y”。

“陳嬋娟,”嚴峻生眯起眼,拇指摩挲著錶盤, 沉聲問:“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明茗不吭聲。

有啥好解釋的, 上次來鎮上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把手錶賣了還錢,要不是縫紉機還有用她都想把縫紉機賣了……

嚴峻生算算時間, 那次她來鎮上的時候,他還沒有與她交心, 兩人更像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她不下地幹活,又不去勞動掙工分,想來也許是一時缺錢。

可是, 那也不能賣了這塊手錶。這塊手錶上可是有……可是有……

“算了,那就不要了。”明茗聳聳肩,拉著嚴峻生就走,她的力氣非常大,態度強硬果決。

典當行老闆的確接收到了這種壓力。

她還很莫名,“生啥氣啊?”

嚴峻生被她帶著走,有些著急,怎麼就走了?真不要了?但終究還是剋制住了自己的反應,心底有個聲音在提醒他:別多嘴,讓她發揮。

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明茗像是沒了耐心,轉身要走。

“正好九十,你數數。”

她雖然回了頭,但身體的整體趨勢依然朝向後方,尤其是腳尖,眼神也漫不經心,這給人一種心理暗示:眼前的事尚不足以牽掛住這位顧客的心神,稍稍一個不滿意她就會轉身離去。

說來說去, 還是自己沒能在她需要的時候給予依靠。

是虧一百三還是虧四十?

典當行老闆咬咬牙,認了:“好,九十!你可不能再反悔了!”

那時候她特地強調手錶的歸屬權在她, 就是怕他知道這塊手錶被賣了吧。

她看嚴峻生已經準備掏錢,一把將他拽後面去,“這手錶可不值這個價!”

“佩服佩服。”嚴峻生不鹹不淡地附和。

其實若是一開始老闆沒看人下碟想宰他們一筆,明茗也沒打算在這跟他胡攪蠻纏,浪費口舌浪費時間,畢竟嚴峻生似乎很喜歡這表,實在不行咬咬牙原價之上二三十她也都能接受。

明茗站定,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笑,好似一切盡在掌握,她淡定地轉身,悠悠朝著老闆吐出兩個字:“九十。”

兩人心中都在想:居然還能往下壓?

明茗志得意滿地轉身回來,剛準備拿錢,嚴峻生已經先她一步把錢遞過去了。

“二百?”明茗震驚道,“你瘋了吧?!”

明茗有些猶豫,這塊表她當時賣了一百多塊,比一條金項鍊還貴呢,現在這典當行老闆擺明了想坐地起價,贖回來的價格可就沒這麼輕鬆了。嚴峻生見她不答,直接問老闆,“您說吧,多少錢?”

“八十??你在開什麼玩笑?”老闆舔了舔手指,啪啪啪地撥弄著算盤,“我當時從你這拿走的時候,可是花了一百三十塊錢,你現在想八十就贖回去,怎麼可能?!至少要一百五!”

明茗斜著眼瞥過去,陰陽怪氣道:“開門做生意,一要講誠信,二要講老實。免得碰上我這樣的硬茬,開張就做賠本買賣,你說是不是啊老闆?”

“再說,老闆你不是也說了,有些東西的價值不能用市場價來看,得看人啊……”她用的方言,還把最後幾個字拖了長腔,特別驕橫,“俺覺得你說得可對!你看,這個手錶對俺們有特殊意義,或許在俺眼中價值千金,但耐不住到你手裡就賣不出去啊,你說俺說得可對?”

明茗繼續說:“一口價,九十,能接受,我們立刻掏錢,不接受那也沒辦法了。”

“誒,話不能這麼說,有些東西的價值不下於市場,而在於人。”老闆說得意味深長。

果不其然,沒走出五步遠,身後就傳來典當行老闆更為急切的聲音,“好好好,一百就一百!”

可這老闆偏偏看嚴峻生想要,就獅子大開口。

開什麼玩笑!論砍價,她明茗可沒輸過!

嚴峻生看她一本正經用方言說話,忍不住想笑,最終還是憋住了,面上看著甚至十分冷漠。

怪誰呢?

他此刻又有什麼立場指責她呢?

嚴峻生嘆口氣,“我沒別的意思,不是在指責你,不要多想,畢竟這表是你的,我只問你,你還想要這塊表嗎?”

完事兒明茗牽著他的手一搖一甩地往外走,嘴裡還得意地哼哼,“看見沒,這才叫砍價。”

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可把老闆氣得不輕。

明茗也直截了當不客氣:“我當時可沒說過會贖回來,你要是願意做我們的買賣,我說個價,八十,你看你能不能接受。”

老闆急了,他收表的時候沒意識到錶盤背後的字母會有這麼大影響,誰知道這段時間但凡有人看中這塊表,翻到背後瞅見字母,就說什麼也不樂意要了,眼下還真就只有原封不動物歸原主這一條路子……

老闆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強盜邏輯,當即愣得說不出話來。

嚴峻生一時有些震驚,心想還好自己剛才沒有多嘴。

嚴峻生睜大了眼,同樣瞪大眼的還有對面的典當行老闆。

老闆借過錢,在手指上唾一口,數了數,確認是九十塊錢,不耐煩地朝他們擺手,“行了行了,趕緊走吧。”

明茗歪過頭瞅他,“幹嘛啊,生氣了?”

“真是,一塊破手錶……”

老闆是個見人下碟的主,看嚴峻生擺明了比明茗更想贖回去,當即笑眯了眼,張口就要價:“二百!”

他梗著脖子,“不可能,一百也不行!哪有你贖回的價格比賣價還低的道理?”

“有什麼不可能?”明茗涼涼地抱著臂斜靠在櫃檯,拿過嚴峻生手裡的手錶,將錶盤背面展示給他看,“你想想,這背後刻著字母,除了我倆,別人再喜歡也不會買回去,你考慮吧,是就放在你這,留著幾年後拆分賣零件,還是虧點重新賣給我?咱倆各退一步,一百,行了吧?”

或許……是不是她心中也是在意這塊手錶的?

系統自以為很懂地提點她,“肯定是你剛剛大庭廣眾之下的表現讓他覺得丟人了,像個潑婦一樣,一點都不淑女,我估摸著他是想起小青梅了,人姑娘可不會像你這麼潑皮。”

它“嘖嘖嘖”地感慨道:“就算他看上去很愛你又能怎麼樣,一切不愛的端倪都是從小事開始。”

明茗覺得系統的分析不太靠譜,她現在覺得這貨就是個攪屎棍的存在,但是沒法說出來,不然也不知道這話是罵誰的……

語文沒學好的代價啊,“攪屎棍”的同義詞都找不出來一個。

嚴峻生故意擺出生氣的姿態,指望著他媳婦兒能良心發現說幾句好聽的來哄他,要是她實在不好意思,深刻反省一下也行啊,比如稍微意識到他在意這塊手錶不是因為手錶本身,而是它涵蓋的意義……

可惜明茗只停留在疑惑他為什麼會生氣。

甚至都沒多看他兩眼,就低頭只顧著擺弄那塊手錶了。

這破手錶有什麼好看,不能抬頭看看我嗎……不對,這可不是破手錶,這是刻有他們姓氏首字母、意義非凡的手錶。

嚴峻生正琢磨著怎麼跟明茗開口,突然覺得手腕上一涼,低頭看去,明茗把拿手錶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戴好了,她舉著嚴峻生那隻手,表情誇張地一句接一句:

“老公,你戴這個表真好看。”

“一看就是知識分子。”

“以後說不定還要做官老爺。”

“嚴局?嚴廳?嚴部長?”

“嚴……”

“趕緊閉嘴吧你。”嚴峻生側過臉,繃不住露出點笑意。

見他笑了,明茗嫌棄地“噫”一聲,在他胳膊上拍一巴掌,“這樣就笑了,你剛剛果然是嫌我太潑婦,看錯你了嚴峻生!”

“誰說我嫌棄你的?胡思亂想,你剛剛多威風,要不是有你,今天我指不定就認了那二百塊錢了,還是我們娟兒厲害。”嚴峻生輕輕撞了撞她的肩,湊在她耳邊,“你真是我的主心骨。”

明茗臉有點熱,但被誇得很熨貼,小尾巴眼見著就要翹上天,於是十分寬宏大量地大人不計小人過。

“吃飯吃飯,餓死了!”

嚴峻生堅決不同意去她上次和王虎去吃的那家參觀,硬是拉著她去了家西餐廳。

美其名曰見世面。

說是西餐廳,他們去的這家其實有點像現代的融合餐廳——更偏向中西合璧,在新鮮與新奇中開發本土化融合。

說白了就是基於現實考慮,開得太高大上沒人吃得起。

真正的西餐廳那都是開在大城市的,並且就算是大城市,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吃得起的。

鎮上的這種餐廳,充其量只能算蹭熱度。

嚴峻生的理想很豐滿,他出國留過學,之前家裡沒出事的時候,也沒少去過西餐廳,對於一些看上去很高大上的西餐禮儀和知識可以說如數家珍,如此一來,在用餐的時候他就可以優雅地展示並教學指導,說不定還能收穫一波來自娟兒的崇拜。

然而,現實是骨感的。

明茗在西餐廳裡點餐比他還熟練。

嚴峻生大為震撼。

且深受打擊。

明茗點完之後發現自己似乎有點過於熟練了,是不是暴露了什麼……

現實生活中她也沒怎麼吃過西餐,但是上個世界短暫的時間裡倒是去了不少次高階餐廳……說實話上個世界挺見世面的。

再次祈禱下個世界回到現代社會!

嚴峻生扶著額,猶豫半晌,遲疑地問:“難道小黃書裡面內容這麼豐富嗎?”

有些不敢相信,但似乎又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明茗面無表情:“滾!”

這頓飯吃得嚴峻生很挫敗,他還想教明茗用刀叉,結果端上來之後,明茗庖丁解牛一般飛快地切好了自己的牛排,嚴峻生由於震驚愣了一會兒,等回過神的時候,明茗已經貼心地把他那份也切好換過來了。

嚴峻生看看眼前的盤子,又看著明茗,明茗露出深藏功與名的微笑,啟唇一笑:“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別瞧不起我們小黃書!”

下巴微微抬起,眉眼盡是得意與張狂的神色,讓人移不開眼。

嚴峻生側過頭,胳膊撐在桌子上,掌心微微捂著嘴,好像這樣就能掩蓋極速的心跳和臉頰的熱氣。

娟兒啊,你是懂怎麼拿捏我的。

嚴峻生認命地想。

一頓飯下來,嚴峻生食不知味的,明茗卻吃得挺開心,吃完飯,兩人又去逛了會兒,給明茗買了點護膚脂、雪花膏、珍珠霜,簡直花錢如流水,明茗看得膽戰心驚,“不用買這麼多,這幾種東西都是一個效果,買一樣就行了……不行不行,今天花太多錢了,別買了咱回去吧!”

“放心,有錢。”嚴峻生有錢任性,護膚的膏霜還是沒少買。

“有錢也不是這麼造的啊!”明茗心疼錢。

嚴峻生很享受陳嬋娟此刻的狀態,雖然有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低劣,但他堅定地認為這樣的狀態有利於她區分自己和別人。

從之前聽來的隻言片語來看,上次她搭王虎的便車來鎮上,似乎還狠狠宰了對方一頓,雖然疑似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但你看,我就不一樣了,我也心甘情願給她花錢,幾百塊錢扔下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但她心疼了。

她、心、疼、了!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她已經打心底裡把我倆當作了一個整體,我倆的利益是互通的,我的錢就是她的錢,她看我花錢就像是自己花錢。

在潛移默化中達成這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就是嚴峻生所想追求的。

很好。

嚴峻生心滿意足地問:“買得差不多了,要走嗎?”

明茗張望了一會兒,拉著他往一家店走去,“等一下。”

“說了要給你買一套衣服,我出錢!”

嚴峻生這會兒也不跟她搶了,靜靜地跟在後面看她仔細為自己挑選衣服。

明茗挑了一套中山裝和一套西服,讓嚴峻生去試,嚴峻生個子高,身材挺拔,活生生的衣服架子,穿什麼都好看,但他穿著西裝出來的時候,明茗還是看直了眼。

真帥啊。

“雖然我也想給你全all,但是……布票沒帶夠。”明茗訕訕地說。

“你更喜歡我穿哪一套?”身著西裝的嚴峻生向她走來,低頭誘問。

明茗果斷道:“西裝。”

老闆說:“小姐有眼光,這套西裝比那套中山裝也是要貴些的,質量在這擺著了。”

“那怎麼辦?我得請示一下,娟兒,這麼貴,能買嗎?”嚴峻生聲音低柔,故意帶著些討好,明茗毫無抵抗力。

店主打趣道:“一看就是好男人,買什麼都得請示老婆。”

嚴峻生就愛聽這個,“那當然,媳婦兒當家。”

明茗頓生一種當家做主的豪邁之氣,迷迷瞪瞪就去結賬了,還好是布票,沒有什麼實際概念,要是合成幾百塊錢,她可就肉疼了。

買完東西出來,兩人對著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沒什麼要買的了,就準備打道回府。

路過書店的時候,嚴峻生頓了頓腳步。

他揶揄道:“我記得……你那本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吧?來都來了,不買點新的?”

明茗非常心動,但直覺嚴峻生不懷好意,於是果斷拒絕了。

“不,從今天起,我將開啟一段清心寡慾的人生,往後我再不是從前的陳嬋娟,我是陳·遁入空門·嬋娟法師。”

明茗豎起手掌,另一隻手背在身後,冷心冷情地朝嚴峻生鞠了一躬,“施主請自重,俺們出家人四大皆空,不可以澀澀……欸欸別卡我脖子,站不穩了!”

嚴峻生不顧她“反對”地將其拉進書店,轉了半圈,在一個隱秘的角落發現了端倪。

他拿起一本看上去有些舊的科學文化,翻開來,一些純潔的文字組合成的不堪入目的段落便映入眼底。

嚴峻生:“……”

儘管做了心理準備,還是受到了巨大沖擊。

再低頭一瞧,明茗正伸長了脖子探過來瞅,微微張著嘴,顯然已經進入到了津津有味的狀態。

“要翻頁嗎?”

“等會兒,沒看完呢。”明茗一目十行地看完後面的段落,才回過神,抬頭跟嚴峻生四目相對,明茗“羞愧”地低下頭。

“這本要買嗎?”

“……不要。”語氣聽起來充斥著忍痛割愛。

“買啊,我不拘著你,”嚴峻生涼涼地開口,“正好我也想學習學習。”

明茗頓時炸毛,奪過他手裡的書放回原位,拽著他就往外走。

“堂堂一個知識分子,怎麼能跟我這個文盲一樣不學好呢!”

“你哪是文盲,你不是天才嗎?”

明茗站到嚴峻生拎東西的那一側,伸手掐他腰,嚴峻生笑著躲開,順勢又把她攬迴路內側。

“所以你當時當了這塊手錶是為了做什麼?”

明茗聲如蚊蠅,“沒什麼……”

“到底是為了什麼?”嚴峻生刨根問底。

明茗被問煩了,看也不看他,老神在在地說:“這件事呢,不要多問,你明白就行,現在就這情況,你可能不太清楚,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具體什麼意思,還得看情況……”

嚴峻生:“……”

他威脅:“不老實交代,今晚嚴刑拷打。”

明茗斜睨過去,鼻腔裡哼一聲,義正言辭地說:“我告訴你,人民的意志是堅定的,絕不會被你們這種反動派區區幾句威脅打倒!我警告你,不要再嘗試無謂的掙扎,放棄抵抗,束手就擒!正義是終將戰勝邪惡的……”

嚴峻生俯首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明茗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從善如流地改口:“答案也是終將揭曉的,請戒驕戒躁、耐心等待,不遠的將來我們終將迎來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

“說人話。”

“回家告訴你。”

嚴峻生卻不容她含糊過去,“我看你現在說話都有革命人士的覺悟了,思想進步不少,愈發有水平了,很好,看來政治學習很有效果,回去繼續。”

明茗忍氣吞聲地說了句什麼,太過含糊,嚴峻生沒聽清。

“什麼?”

明茗抬高了聲音,重複了一遍,只是依舊含糊,嚴峻生仍沒聽清。

他沉默著,明茗感受到了壓力,迫不得已讓他聽清了自己的話——

“買金條了。”

嚴峻生半晌無言,大為震撼地看著她,“你……你可真是……”

明茗悻悻抬眼,沒好氣地說:“是什麼?”

嚴峻生搖搖頭,頗有些感慨,“娟兒,你心思太靈活了,但凡少點束縛,你就能混得風生水起。”

“真的?”明茗頓時來了精神,昂著小臉瞧他,“你也覺得我很厲害?”

她美滋滋地說:“我也覺得。”

嚴峻生:“……”他忍俊不禁。

回去的路上,兩人駕著馬車一左一右地坐著,明茗打小喜歡被人誇獎,可惜很少能成為別人關注的焦點,在福利院的時候,也就……算了,不提也罷。

剛剛聽嚴峻生那樣誇她,到現在心裡都在雀躍地冒煙花,跟著行進中的馬尾巴一搖一晃,明茗抱著腿歪頭問嚴峻生:“你是怎麼覺得我心思很靈活的呀?”

眼神裡滿是忸怩的期待。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想從別人嘴裡再聽到一些細緻的誇獎,讓自己在以後閒來無事時從心底掏出來細細品嚐,沾沾自喜一下。

嚴峻生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他攬著她的肩膀,認真地說:“依你的頭腦,只要把規則研究透了,沒什麼事情做不成。就像剛剛,你跟典當行老闆砍價,一般人可拿不出這氣魄讓老闆忍氣吞聲賠錢做買賣。而且,我看你的樣子,當初賣那塊手錶,恐怕不是奔著日後贖回來去的吧?在這樣的情況下能迅速反應過來對方的劣勢,還能在他同意降價的情況下再砍一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明茗抿著嘴,嘴角卻忍不住上揚,“誰讓他先膈應人。”

嚴峻生又說:“之前你從別的路子搞來錢和肉,別人看來你沒準在投機取巧,但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不管多嚴苛的規則下,總有漏洞可以鑽,就看你有沒有本事。當然,我不是鼓勵你去做什麼違反規則的事,我想說的是,我可以幫助你瞭解規則,讓你在有限的條件下最大程度發揮自己的能力,做成你想做的事。”

“娟兒,你呀,遠比你想象中還要厲害。”嚴峻生撫了撫她額邊的碎髮,聲音很輕,卻能溜進人的心底,“我剛才最慶幸的就是沒隨便開口,不然就給你拖後腿了。”

“哎呀沒有啦,我其實很普通啦……”明茗說著自謙的話,露出竊喜的小表情,她想說都是生活磨礪出來的,聲音卻逐漸湮沒,因為她看到了嚴峻生噙笑注視著她的眼睛。

“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不提前知會我我也沒事,我會努力跟上你的思路,全力配合你。”

夕陽西下,馬車行駛的路上人煙稀少,曠野只餘清風鴉啼,晚霞映紅了人的面龐,移不開的視線愈發顯得膠著。

明茗湊過去,貼著他的臉頰親了一口。

作者有話說:

媽耶我也太粗長了,這章100個紅包!

ps:寶寶們有些東西開玩笑或者看個樂呵都無所謂,別在評論區提別的平臺,形勢嚴峻,我還想安安生生把這篇文寫完,也不想把現有和既定的內容刪除,感謝理解~

pps:來康康我的新預收,鏘鏘——同系列快穿文《地球沒了小綠茶不能轉》,感興趣的點個收藏叭~筆芯芯。

【文案】

時蘭,人美嘴甜,科研團寵,深受導師和學長學姐的喜愛,因此引來不少眼紅嫉妒的目光,總被視為學術妲己、科研小綠茶,一時不查,被人在研究裝置上動了手腳,沒想到沒死成,反而進入了快穿世界。

系統告訴她,她要作為紅顏禍水引導男主發瘋發狂毀滅世界。

時蘭:“嚶,人家怕怕。”

第一個世界,偏執總裁動輒天涼王破,對時蘭強取豪奪,要將她關進五百平的小黑屋。

時蘭扒著欄杆,可憐兮兮地問:“奶茶火鍋小甜品不限量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偏執總裁咆哮:“不行——你看看你的小肚子!你看看今早測的血糖!都到臨、界、值、了!身體數值什麼時候達標什麼時候出來!!”

時蘭眼淚汪汪:你個壞人,我不愛你了。

秘書戰戰兢兢地問:總、總裁,關於對家集團的破產方案……

偏執總裁陰鷙地看向他:這種破事別拿來煩我。

第二個世界,冷血暴君動輒抄家滅族,朝堂之上人人自危,遇到時蘭後強行將她納進宮。

時蘭眼巴巴地問:你不是喜歡砍人頭踢球嗎?人家也想看。

冷血暴君苦口婆心:乖,你怎麼能見這種血腥場面呢?要是真覺得無聊,我給你建鹿臺。

時蘭:也行叭。

建好後,時蘭面無表情:你管這個純金大鳥籠叫鹿臺?

群臣對時蘭感恩戴德:多謝娘娘,陛下已經三個月沒殺人了!

時蘭坐在籠子裡,有點傷心:說好的禍國妖妃呢?

第三個世界,清冷學霸高考失利誤入歧途,在即將報復社會的時候遇到被拉來複讀的時蘭。

時蘭看著街頭混混蠢蠢欲動:我也想抽菸喝酒燙頭看男人打群架。

清冷學霸把她按在桌前:不行,你要學習。

時蘭:可是人家學習比你好誒。

清冷學霸曬乾了沉默,最終把自己的放到她面前:教我。

教了半天,時蘭沒了耐心:你好笨哦,怎麼什麼都不會,教你教得累死了……你還是去報復社會吧。

清冷學霸拼命搖頭:不行,會影響我們孩子考公。

n個世界後……

小綠茶捧著臉,輕輕嘆口氣:唉,慘了吧唧,我好可憐哦。

系統: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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