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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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結束之前的這一個月，兩個人都沒再見過面。
鍾玥鈴心裡壓著一塊石頭，非常的不舒服，她知道這塊石頭的來源是什麼，但是想不到辦法把它搬走。於是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把論文完成，一週三次的晚間語言課程，拼命的背書，除了每天的晚安和聖誕快樂、新年快樂，兩個人沒再更多的說一些別的。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鍾玥鈴先開口，如果黎鏡有什麼特別想說的，也會睡前來和鍾玥鈴分享。
寒假來臨的時候，鍾玥鈴原本計劃是要兩個人一起去隔壁城市旅行，現在選擇直接打包行李回了鄉下，好好準備教學的備課和新論文的資料。
自己和黎阿姨之間交過鋒這件事，自己沒有主動開口和黎鏡說過，黎鏡的反應也可以看得出黎阿姨也沒有說過。
兩個人意外的在這件事情上產生了默契。那就是誰要不要主動打破這個僵局。她大概能猜的到黎鏡心裡在想什麼，她知道
鍾玥鈴一定會主動去找她，所以就算現在不說也沒關係。而且她確實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道歉嗎 ，有什麼好道歉的。
鍾玥鈴心裡也知道，如果是自己那一定會為了自己的未來考量選擇一個更好的道路，自己也沒資格對黎鏡生氣，但此刻的自己真的不知道用什麼心情面對黎鏡。這個時候和黎鏡一起出去旅行，就會覺得黎阿姨在暗中監視。或許會直接收到來自黎阿姨本人的資訊問候，鍾玥鈴不想看到這個名字。
黎鏡也開始準備申請學校的材料，無暇顧及其他。
兩個人都實打實的忙了一陣子，也一陣子沒有好好地說說話。
黎鏡以為媽媽懷疑自己和男生出去，一遍一遍地告訴媽媽自己是和女生出來玩，甚至把螢幕對準了鍾玥鈴，讓媽媽放心。
抬頭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黎鏡是怎麼想的，會為了兩個人的未來而擔憂嗎？還是覺得和自己始終都不會有未來而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鍾玥鈴想了想，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其實我有點生氣，你要出國這件事情，在你決定好了之後才告訴我，也不願意考慮我的意見。”
“寒假結束之前，去昆明旅行吧。”
鍾玥鈴不想去思考這件事情，但她確實無法保證相隔這麼遠的距離給兩個人帶來的結局會是什麼。或許從黎阿姨找上自己開始，兩個人的關係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現在不過就是硬撐。
“我心裡其實很亂，知道你要走。”
算了，也許就像她說的一樣，一年而已，自己不也是一眨眼已經本科階段一半結束了嗎。時間是飛快地的，改變了很多，或許也能維持住很多。
其實鍾玥鈴想問，有沒有想過兩個人的未來，但是看到黎鏡說對不起三個字的時候一下子心軟了下來。
一直到兩個人都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盯著手機上對方的名字看了許久，周圍新年的氣息越來越濃厚，新年的開始，也意味著兩個人分別的倒計時。
看到這句話之後鍾玥鈴停了停，刪掉了對話方塊裡的文字。
“我這幾天也覺得好像分別越來越快了，已經二月份了。真的要一年見不到你嗎，我一個人在外，沒有認識的人，有點不知道怎麼辦。”
不管怎麼樣都好，最後打破這個僵局的，還是鍾玥鈴“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談談。”
秒回“我也想你了。”
兩個女人話說開後第一次面對面，看了看在旁邊笑得很開心的黎鏡，禮貌地戴上了面具互相微笑，鍾玥鈴先張口非常禮貌地說了一句“阿姨好，我是黎鏡的朋友。”
“我也是。”
怎麼自己還在抱有期待，這已經是第幾次抱有期待，會是最後一次嗎，還是倒數第二次，還是倒數第三次，還是永遠的最後一次？
十分鐘沒有收到回覆，黎鏡看著名字下方的提示，終於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
“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要分開這個事情。我總覺得如果是你的話，我想做什麼你都會支援我的，所以就自作主張了。”
啟程的前一晚，兩個人就住到了機場附近的酒店裡。
鍾玥鈴苦笑，為什麼不能主動一次，為什麼不能主動一點來找我呢。
“好！”
正如同鍾玥鈴的猜測，兩個人的關係在黎阿姨那裡捅破了以後，黎阿姨不停的給黎鏡發訊息，甚至打來影片電話反覆叮囑黎鏡晚上早點回酒店早點睡覺。
黎阿姨也非常和藹地回應著“兩個女生在外面要多加小心哦。”
“你說我媽也真是奇怪了，我和你出來，她應該就覺得是我喝一個好朋友一起出來而已，她怎麼這麼多交代？還是一直把我當小孩看吶，還叫我晚上早點睡覺。”黎鏡靠在鍾玥鈴的懷裡，讓她幫自己吹頭髮，看著媽媽的訊息。
鍾玥鈴當然知道她為什麼說這些看上去莫名其妙但是對自己充滿了警告的話，阿姨真的很聰明，知道黎鏡大概會和自己吐槽，不過不以為意。
阿姨，在黎鏡眼裡，她不會理解到你的那層意思，當然，在黎鏡面前，我也不必理解你的那層意思。
這麼想著，看看黎鏡的頭髮也吹了七八分幹，收起了吹風機。
“嗯，好啦？”對著鏡子看了看，打算離開衛生間躺到床上去。
剛轉身就被鍾玥鈴圈在了盥洗臺。
鍾玥鈴有些面色潮紅地抬頭，眼睛裡明晃晃的□□告訴了黎鏡如果這個姿勢保持下去，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媽媽媽的訊息還要回復一下，等一下。”
鍾玥鈴向前一步環住了黎鏡的腰，用身體把她按在了盥洗臺的邊緣，趁著黎鏡因為驚恐而害羞的一瞬間拿走了她的手機，回覆了一個“好。”就把手機放到了置物臺上。
“現在不用等了。”說著攔腰把黎鏡抱起來讓她坐在盥洗臺上，抬頭按下她的腦袋與自己接吻。
她在挑釁，但是挑釁的物件不是黎鏡，是第三個人，她一直覺得橫貫在兩個人之間的那個第三個人，只是現在不需要黎鏡提起，自己反而成了更加在意的那個人。
既然你這麼害怕會發生些什麼，那麼幹脆就發生些什麼好了，反正你女兒現在喜歡的人是我，在我手裡，我今天就讓她徹底變成我的人好了。這麼想著，加深了這個吻。
黎鏡有些缺氧，趴在她的肩頭喘著氣。
鍾玥鈴卻沒打算讓她休息，抱下來讓她正對著鏡子，透過鏡子與她對視，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她的下巴，再慢慢移到脖頸。
“慢慢變紅了呢。”輕輕地低頭在黎鏡的耳邊低語。
黎鏡的臉迅速變得通紅“你今天怎麼了，你.你想做什麼。”想低下頭躲避鏡子裡傳過來的視線卻被用力的抬起，被迫看著鏡子裡逐漸變得雙頰粉紅的自己。
“你真的不知道嗎，我想做什麼？”沒有給黎鏡說話的機會自顧自地往下說“你真的太容易臉紅，但是這樣也太可愛了。看到你這種表情我就覺得體溫開始升高，比什麼香薰藥劑都要有效。”
鍾玥鈴第一次在黎鏡面前直白地說這些放縱的情話，黎鏡覺得好羞恥，卻越來越興奮，鏡子裡隱忍的眼神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碎一樣讓她欲罷不能，僅僅是低音的幾句話和手指在下巴的挑逗就讓黎鏡有些腿軟。鍾玥鈴扭過她的頭與自己接吻。
“你今天怎麼了，這麼。”
“我”鍾玥鈴想起了原因，一下子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冷靜了下來往後退了一步。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算啦，沒事，我失態了，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了。”摸摸了黎鏡的頭髮，出去開啟了一瓶礦泉水。
有些懊惱自己竟然為了賭氣打算往下走一步，太差勁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有些事情和有些人要做到對自己完全沒有影響真的不可能。
四天的旅程結束的還是很快，鍾玥鈴心裡沒有預計出來時那麼開心。即使在笑著，都是心不在焉。
大概是自己的問題吧。
開學以後，黎鏡錄取的訊息也慢慢的收到了。要準備結束畢業論文和答辯，變得有些忙。鍾玥鈴也打算開始自己的論文撰寫，待閱讀的文獻和資料非常多，還有語言教學的工作，但是還有兩三個月大概就會分開，兩個人還是儘量的在不忙的前幾周每週都要見面。
“說認真的真的想和你一起去，一想到一年見不到你的人就實在是不想鬆手。”春天的風溫柔的剛剛好，鍾玥鈴忍不住吻了吻黎鏡的頭髮。
“一年，真的很快的，你看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不也已經快一年了嗎。”靠在鍾玥鈴的肩上，看著眼前的落日。其實她也記得，很久很久之前，拿了一杯牛奶走向自己的鐘玥鈴，如果不是那個時候她願意走向自己，現在的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呢，說老實話，她想象不到，認識鍾玥鈴以後自己已經不想再去回憶之前那個有些自閉不想和別人接觸的自己了。
“一週年那天，想怎麼過？”
“我們在一起就行，就這樣看看日落，也很好。”
“好。”
“其實.我六月底拿到畢業證書想先去英國的語言學校學習四個月，然後再開學。”
“六月？可是現在已經四月中旬了！”
“嗯”
“這次，還是對我直接下通知？”
黎鏡低著頭“媽媽已經幫我找好了語言學校，我畢業以後可以直接入學了。”
鍾玥鈴覺得自己心裡的石頭又加多了幾塊，讓自己有點喘不過氣。
“你是不是生氣了，我其實”
鍾玥鈴直接出聲打斷，多少有些自暴自棄的一聲“沒有。”
我哪裡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今天晚上我還要讀文獻。”
黎鏡走上去挽住她的胳膊，她沒有躲開，但也沒有和以前一樣悄悄用力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看著黎鏡上走進地鐵朝她揮揮手離開，鍾玥鈴又再次回到了日落的觀賞地點。天已經黑了，只有大橋的燈光在閃爍。工作日人群散開的很快，鍾玥鈴呆呆地站在那裡，吹著夜風，看著燈光奪目的變換，放空著自己。
她真的需要冷靜的想一想。
想一想自己為什麼要點破這段關係，當初自己的顧慮。
想一想黎鏡走了自己要做什麼。
想一想這段關係，應該變成什麼走向，要不要.繼續下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