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出國===
新學期的開始，鍾玥鈴最終達成自己的心願加入了一個老師的課題。
抱著必拿下老師的決心，到老師的實驗室去堅持蹲了一個月。
“大三應該挺忙的吧，別的專業課都是越學越少，我們這種專業是越學越多吧。學習不要緊嗎？”老師看著走進門的鐘玥鈴笑著發問。
“我完全可以平衡，我真的很喜歡老師的方向和實驗，希望能得到這個機會。”
“這一個月你在旁邊也觀摩了這麼久了，也能稍微幫幫手，要不這樣吧，生化課上的實驗做的應該也不少了，今天這個操作你來做吧，明天把資料給我看。”
“請放心交給我。”鍾玥鈴激動地連連點頭。
一次上手機會的成功，讓老師看見了自己的能力，成功的讓老師給了她一個機會“嗯，資料完全正確，那來吧，還有一個空位。”
生活中多了一項工作議程，課程也再這一年增加，逐漸變得忙碌起來。
而黎鏡來到了大四，開始規劃畢業去向。
兩個人想要約到一個都有空的時間開始變得不容易。鍾玥鈴經常性的在週末需要留在實驗室，而黎鏡偶爾也會接到導師的追加任務，和在畢業去向的過程中猶豫。除了每天互相交換一天的行程和相互鼓勵，意外的兩個人都能找到空閒的時間變成了工作日。
“我是想去瑞典，但媽媽似乎很堅持讓我去加拿大。”
怎麼好像未來要怎麼走，完全沒有要和自己打算的意思呢。
鍾玥鈴差異地抬眼，不自覺地太高了音量“你已經決定好了？”
“你課這麼多，還有實驗，忙得過來嗎？”
鍾玥鈴當下的心理狀態，不敢想這句話是不是為了安慰自己，還是單純的就是想到了學制，順口地說了出來。
“我懂，畢竟我學這個專業也是為了逃避考研。”鍾玥鈴理解地點點頭，但多少有點失落，如果要出國，那就意味著要分開。
原來今天，就是為了來通知我要和我分開啊。
“當然啦，沙茶醬必選啊。”
得到了肯定回答，鍾玥鈴懸著的心放下來一半。
“我做網課老師也半年了，偶爾也幫雜誌社做翻譯，想開個日語班，也想看看能不能多拉點學生給自己漲漲業績嘛。”
“因禍得福吧算是，要蘸料嗎？”
黎鏡有些侷促地握著水杯。
如果是週末，在六點鐘悠閒地坐在火鍋店裡簡直不可思議。
“怎麼了？”
“對了，我像想跟你說一件事。”黎鏡說著雙手握著水杯喝了一口水。
鍾玥鈴知道大概是什麼大事，讓她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啊，”黎鏡好像有些不理解鍾玥鈴突如其來的吃驚“是是啊。”
其實鍾玥鈴大概能猜到她開口會說什麼，只是不確定而已，打算再問問。
“我有些害怕考研的錄取比率，大一的時候成績不太好，追了兩年還差一點點追到保研線，現在面前的道路就是工作、考研、出國，現在這個時代直接去工作能找什麼呢，而且有點想逃避考研。”
“反正也就一年而已嘛，很快就可以回來的。”
“週三也不錯嘛，你看晚餐時間都沒什麼人。”
黎鏡大概沒想到鍾玥鈴突然之間的表白，眼神周圍掃視著，這桌在角落，應該沒有人會看到她們牽著手。反握住了鍾玥鈴，心裡慢慢被安定填滿，甜甜地一笑“好。”
“沒好好吃飯吧，絕對瘦了。”
鍾玥鈴心裡泛起異樣的酸澀。
“打算去哪裡？”
“確定了？”
畢竟是難得的見面，不想表現出任何負面的情緒。還是努力掩蓋住了自己心裡泛起的漣漪，綻開一個微笑“好，不管怎麼說都是對你的人生更好的選擇，加油就好。”
“等你成了大醫生再說啦，現在就是要好好吃飯！”撈了一些肉全部放進鍾玥鈴的碗裡。
“你怎麼想？”
“我覺得可以。”
“那就自己爭取嘗試一下。”鍾玥鈴有些聽不下去了，她不想聽自己的戀人總是在聊天的過程中提到自己的母親，這讓她覺得明明是兩個人的對話，總感覺有第三個人存在“如果是自己想去的，就好好地去搜集資料，整理素材，想好理由，說服阿姨，去自己想去的地方。”鍾玥鈴堅定地握住黎鏡的手，直視她的眼睛“自己的未來，自己做選擇，我幫你，如果一定要依賴，我希望我會是你的第一選擇。”
“怎麼突然這麼問？”黎鏡有些不明所以。
“你攢錢幹嘛。”黎鏡眨眨眼，不知道鍾玥鈴在想什麼。
看到她點頭，一定是可以理解的意思，直接把決定說出了口“所以我答應媽媽了。”
“你身邊有想學習日語的朋友嗎？”吃完飯兩個人在路上散步，不知不覺走到了大橋的正中央，周圍也是三三兩兩來觀賞夜景的夥伴或者情侶。
“那你以後成了大攝影師，專門排一個醫生主題的什麼東西？紀錄片？群像集？記錄一下我們這些人走上臨床的不容易啦。”
“我媽媽，想讓我出國。”
鍾玥鈴的筷子明顯的頓住了，眼神從眼前的食物瞬間轉移到黎鏡眼睛裡。
“怎麼說呢，也想多攢點錢嘛。”
“真的嗎？如果是這樣那可真是太好了。”鍾玥鈴笑著調侃，從黎鏡的眼睛裡看到了明晃晃的心疼，心裡暗自心滿意足。
“有的時候看你十二點微信步數還在變化，就知道是在回宿舍的路上啦。”黎鏡託著腮看著大概一個月沒見到的眼前人。
鍾玥鈴看著遠處的河面偷笑，轉頭突然靠近“萬一老婆將來在國外被誰盯上了自己有資本去爭啊。”
黎鏡有些氣急敗壞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說什麼呢，對我沒信心嘛？”
鍾玥鈴揉了揉她的頭頂，攬入自己懷裡“也沒有，我覺得想挑戰自己的更多可能吧，而且如果能做起來收入先不說，也能沒有中介影響的多認識點人，也不賴哦。”
如果你真的要走，那我就只能想辦法多找點事情來填滿自己思念你的時間了。這麼想著手上的力度又加重幾分。
黎鏡悄悄看著鍾玥鈴的側臉，覺得她有些疲倦“不要太辛苦。”輕輕地靠在鍾玥鈴的肩上，慢慢地，等到周圍的人群都散開，才牽著手慢慢地走進夜色。
鍾玥鈴真的說到做到，開始幫黎鏡一起蒐集留學的資料，幫她做整理和資料分析。
“姐姐你要出去留學嗎？可是我們不是本碩連讀嗎，你要放棄連讀？”舍友路過看到鍾玥鈴的資料忍不住驚訝。
“哦，不是，我女”咳嗽了兩聲嚥了咽口水“我的一個朋友要留學，我幫她找點資料。”
“你每天這麼多事情還要幫朋友找資料，這種事情應該是本人自己做吧。”
“還好啦，舉手之勞。”
“好哦，那你別太晚休息了，已經凌晨了，你明天還要上小語種課對吧。”
其實是為數不多的見面，也想了解一下進度，她對自己的陳述有信心，當然也有信心黎鏡會說服阿姨。
看著鍾玥鈴的資料，和認真給自己講解的眼神，黎鏡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心動，也越來越不想失去她了。
但黎鏡每次提到黎阿姨，都讓鍾玥鈴覺得心煩意亂。
“我媽說加拿大那邊有個認識的朋友時長可以去玩。”
“我媽說如果決定好了立刻就可以去準備資料。”
“我媽說了.”
鍾玥鈴似乎對這幾個字並不陌生，但還是聽到了都會從心底裡的排斥，但還是竭力忍耐住了內心的衝動，假裝自己從來沒聽見過這幾個字開頭的話，盯著眼前的資料。
因為自己負責那部分的論文內容比較簡單，不管怎麼說自己還是個新人，鍾玥鈴自己心裡也知道不可能會分到太重要的任務，但是這三個月的時間，在實驗室裡看各位學長學姐和老師的操作，自己心裡也慢慢地產生了一些學術激情，再加上閱讀了大量的文獻，目標方向也在慢慢地明確。
不管是之前認識的學生，還是偶爾翻譯工作會有人看見自己的名字，總之鐘玥鈴最後收到了四十個人的聯絡，藉此機會保證自己的語言能力不會退化。
任一藍也接近了畢業的時間，她的男朋友打算出來創業，而她也打算輔助她男朋友，兩個人一起，感情也步入了穩定，過兩年就打算結婚。專科生的畢業沒那麼多負擔，任一藍有的時候熬夜打遊戲還能發現鍾玥鈴沒睡覺，有些擔心。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而鍾玥鈴，也知道這段沉默的來源是什麼。
“你真的不累嗎，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鍾玥鈴看著這句話很久沒有回覆，因為她實在沒有這個底氣打出不累兩個字來欺騙自己和任一藍。
看穿了這一切的任一藍也沒什麼要退步的意思“在你和她在一起之前，你已經和我表露過要忘了她的意思，但是你和她在一起，我還是很開心，為你開心，但是看到現在的你，我又不那麼開心，我們兩個七歲認識到今天，我覺得這三四年的你過得真的很不快樂。而我作為你的閨蜜，最希望的就是你過的能快樂。如果有必要，我會開始說一些你不中聽的話。”
鍾玥鈴看了看顯示屏上顯示的時間。已經凌晨四點，早上十點還有實驗要做，螢幕上是密密麻麻的留學資料。
看看周圍，聽著自己的心跳，看看任一藍的對話方塊，鍾玥鈴突然品嚐到了心裡的苦澀。
“是的，我好累。但我總給自己一些期待，我知道我這樣特別像自己往上貼地小丑，我也知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樣的人，我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但是我到現在還沒辦法下定決心。”
“如果你到明年六月她畢業，你的情況還是這樣，我會幫你下定決心，一定會勸你分手。早點休息吧，有煩惱的話就去工作好了。”
在黎鏡信誓旦旦地說要去和媽媽說明意願的晚上，準備入睡之前，微信的提示音響了起來，不過出現的姓名讓鍾玥鈴很是意外。
不是黎鏡，是黎阿姨。
“你是上次和小鏡來家裡吃飯的女孩子是吧。時間太久了我怕認錯。”
“是的阿姨。”鍾玥鈴有些不知所措，睡意一下子煙消雲散，害怕說多了不禮貌，只是禮貌地回覆。
“黎鏡想去瑞典這件事情，你也知道吧。”
鍾玥鈴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和黎阿姨接觸也不過就那一次，黎鏡絕對不會主動和黎阿姨提及自己，怎麼就猜到自己身上來了。
要不，還是裝傻吧。
“？”
“不用裝了，我看得出來，你和她的關係，絕對不僅僅是朋友。”
黎阿姨見鍾玥鈴久久不回覆，也沒有耐心再等下去，自顧自地往下說“不用擔心，她爸爸看不出來，但我看的出來，你們兩個的關係不一般，儘管小鏡從來沒和我說過，但我知道很多事情應該都是和你一起做的。包括她和我說想去瑞典。”
既然已經被拆穿，那就乾脆打一把明牌。
鍾玥鈴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是的阿姨，我和她是戀人關係。並且黎鏡和我說你想讓她去加拿大的意願很強大，但是她自己更喜歡瑞典。所以我覺得她有權利爭取一下自己的想法。”
“所以相信你也感受到了她對我的依賴。”
“是，但我仍然願意繼續嘗試。”
“希望你想清楚，你是誰。在我和你的意見之間，她會更偏向誰。所以不要再多費口舌，快點勸她接受我的安排，老老實實去加拿大。”
“我已經知道答案，但我對她並不是佔有，如果是佔有慾作祟，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建議她留下來，我只是希望她能更加自我。”
“不要冠冕堂皇地說一些漂亮話，總之我是她的母親，我才知道什麼對她的未來發展才是最好的，你只不過是認識她幾年的人，不要太自以為是。”
“我的想法從頭到尾都很一致，我會盡力一試。”
“所以她大概還沒有告訴你今天談論的結果吧，要不要主動問問她呢？”
鍾玥鈴感受到了赤摞裸地挑釁。
“我從不逼迫她達成我的意願，時間不早了，阿姨晚安。”
本打算說完這句話就把手機扔向一邊，關上手機之前，鍾玥鈴看見了黎阿姨發過來的最後一條資訊。
“我可以給她提供金錢、人脈、生活條件，你能給她什麼，在這裡打亂所有我原本的計劃。”
戛然而止的對話。
但就像給鍾玥鈴澆了一盆讓自己清醒下來的冷水。
是的，自己能給她什麼，支援嗎。
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就是口頭的支援。
那有用的東西有什麼。
自己每個月各方面的收入零零總總加起來也能有一筆數目。但是要怎麼樣，用這筆錢支援黎鏡嗎，那自己的生活怎麼辦，自己對未來的規劃怎麼辦。
鍾玥鈴向上繼續翻閱著。其實黎阿姨主動給她發訊息的意圖，就是勝利的示威。
其實沒必要這麼做，鍾玥鈴一直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
如果是從那天就猜透了兩個人的關係，這幾個月的預設又是什麼意思，看來打算建議黎鏡出國，雖然不說百分之六十，但百分之二十的原因，鍾玥鈴覺得自己還是佔了的。
真是了不起吶，能夠佔據討厭自己的人做事情的理由的一部分。
第二天的稍晚，鍾玥鈴收到了黎鏡的說明。
“我覺得媽媽說的有道理，去加拿大對我的發展應該是比較好的，而且我確實也需要媽媽的各方面的支援，資金也好，人脈也好。”
鍾玥鈴失落地垂下手，看著手機螢幕，回覆了一句
“確實，那就去吧。”
鼓勵的話嗎？她這幾天聽的應該挺多的了，多自己一個少自己一個應該沒所謂。
回覆“沒事。”自己又不想。
最終的還是隻回覆了一個“好”。
再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好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