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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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玥鈴對數學的熱愛和擅長，一絲一毫都沒分給物理一點。
當這門課程加入了學習中來的時候，鍾玥鈴的壓力明顯大了起來。鍾玥鈴真的不能理解，學習力的分析能有什麼用。自己學習游泳的時候泡在水裡兩個小時都不要人教自己就遊起來了，但是如果用那兩個小時去計算自己在水裡的浮力，除了被數字驚訝到自己的體重對浮力怎麼產生了那麼大的影響而產生焦慮的情緒之外毫無用處。
自己和爸爸媽媽之間的話題，關於學習的濃度原本可能只有百分之三十，但是現在卻已經有了百分之六十。
鍾玥鈴也能夠理解，自己每次想開口說些別的什麼的時候，爸爸媽媽的話題就會往學習這件事情上轉。共同話題越來越少，但自己和父母在這件事情上確實誰都沒錯。
任一藍雖然不和自己在一起，但是學習進度是一樣的，偶爾一起散步，也會一起義憤填膺地發發牢騷。鍾玥鈴越來越傾向於有話和朋友說。
黎鏡對理科的擅長著實讓鍾玥鈴很羨慕。全對的作業加上幾次小測的滿分，黎鏡被物理老師相中成為了物理課代表。
物理老師在課上說明這個訊息的時候，大家都在鼓掌，鍾玥鈴驚喜地向著黎鏡的方向一邊鼓掌一邊對著她眨了眨眼。黎鏡好像還不太適應這樣的成為焦點的時候，看上去有些侷促，但是在接收到鍾玥鈴的眼神的一瞬間，還是衝著她笑了笑。至少這個時候，鍾玥鈴是黎鏡在人群中能夠確信的安全感。
黎鏡一直以來不太願意主動的對陌生人表明自己的需要，也不習慣被需要。鍾玥鈴也是意外地闖進自己的世界的人，最初鍾玥鈴靠近自己的時候不是沒有過不解和牴觸，但是自從抓住了鍾玥鈴向她伸出的手，自己封閉的心也在慢慢地被開啟了。
鍾玥鈴這個人真的是，莫名的就讓黎鏡選擇信任她。
就像這種場面，以前不是沒有遇見過。
此時此刻坐在靠窗邊的位置，光線不錯的能夠看清所有人的臉，不會把人心想的太複雜的黎鏡也不知道人群對她投來的眼神都是什麼意思。
鍾玥鈴其實更多的想把和黎鏡呆在一起的時間用來聊生活上。
鍾玥鈴每天晚上都要對著眼前的物理資料扎耳撓腮，欲哭無淚。
因為黎鏡現在也做了課代表，中午偶爾也會因為兩個人也會因為去老師那裡拿作業而交錯開吃飯的時間，課間也會因為收發作業而少了很多交流的機會。
語言這個東西對自己來說也許真的不是什麼大問題。於是鍾玥鈴主動地開始學習，進步地可以說是飛快。
想了一段時間某天還是在回家的公交上直接問了“你最近很努力學習物理嗎？”
認識好像也不過才一年多的時間而已，怎麼自己可以這麼確定鍾玥鈴對自己絕無惡意。黎鏡不知道，朋友這個詞對黎鏡來說很珍稀，但她確信鍾玥鈴一定是可以冠上這個稱呼的人。
但是物理真的不一樣啊！
小學的最後一年，班主任說是要在每個人的生日那天給同學們送上祝福，製造一些小學時代的回憶。黎鏡的生日在暑假前，於是在領取畢業證明的那天，老師帶來了一個大蛋糕，一是祝福同學們畢業，二就是給黎鏡送上生日祝福。黎鏡茫然地站在講臺上不知道要幹什麼，面無表情地對著講臺下說了一句“謝謝老師，謝謝大家，畢業快樂。”就徑直地離開了。她單純地覺得，這個時候坐在下面的同學們，眼睛更關注的是那個蛋糕，比起聽她說一些或開心或煽情的話，更想要儘快的獲得一塊蛋糕。所以她選擇言簡意賅地表述完自己的感謝就立刻離開。
英語在這一年多方面學習下也終於穩定了下來，每次班主任讓鍾玥鈴把優秀作文貼在教室後面的黑板報上的時候，鍾玥鈴也會私心把自己和黎鏡的放在一起。
鍾玥鈴有點吃驚，黎鏡也會開始好奇自己的生活了嗎？
黎鏡大概知道鍾玥鈴去那個辦公室絕大多數時間都是找數學老師。怎麼突然和物理老師也這麼熟悉了？
偏偏數學老師和物理老師的辦公室還在一起，一來二去的物理老師對這個動不動跑來自己辦公室問問題的孩子也產生了好感。再加上數學老師對鍾玥鈴的認可度很高，物理老師和鍾玥鈴也變得熟悉了起來。物理老師也會讓鍾玥鈴幫忙把作業帶給黎鏡，或者鍾玥鈴去問問題的時候剛好遇到黎鏡，老師就順便讓她們兩個一起把作業帶回去。
以後黎鏡就是物理課代表了，自己這個物理成績，和自己走在一起，會覺得掉價嗎？
但是唯一可以確信的是，鍾玥鈴，對自己絕對是祝賀和開心。
以前鍾玥鈴沒有敢想自己學另一種語言能學的多好，所以一直也沒怎麼太上心。但是鍾玥鈴長大以後發現，如果能同時聽得懂幾個地方的方言，在別人眼裡也是一件厲害的事情。那學習另一個國家的語言或許也會很容易吧，自己可以很快把我一種語言的規律，這應該算是一種天賦。
“數學老師和物理老師在一個辦公室誒，我物理學成這樣很尷尬啊。”
“其實.你有不會的也可以直接來問我。”黎鏡雖然還不知道鍾玥鈴為什麼要和自己做朋友，但朋友就是應該互相幫助，需要和被需要吧。
鍾玥鈴轉過頭來以後臉上逐漸被凝重取代。看了一眼小測右上角的成績，和左上角畫了個圈的班級排名。
鍾玥鈴突然開始慌張。
雖然說沒多少人會記得，但走在一起的同學偶爾還會拿自我介紹的事情出來打趣，一度覺得當時鐘玥鈴在講臺上說自己英語沒那麼好其實是在用一種誇張的方式表示謙虛。
但是鍾玥鈴不需要看黎鏡的眼睛，聽就能感受到她說這句話的心情“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鍾玥鈴狡黠地一笑“今天我上課的時候沒回答出來的那個問題，你給我講講唄，我當時只想快點坐下去，沒怎麼聽你在說什麼。”
“啊，那道題啊，主要的公式是”
鍾玥鈴回到家裡，開啟了物理作業，把那道題和其它要改的題都改好了。
開始愣愣地對著作業本發呆。
今天上課那道題，鍾玥鈴沒有回答出來。
物理老師點名讓物理課代表站起來教鍾玥鈴應該怎麼做。
於是黎鏡自然地站了起來，把這道題的解答過程說了一遍。
其實這樣的情況在別人身上不是沒發生過。物理老師很信任黎鏡，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包括對黎鏡的同桌程茵茵。
其他人都覺得沒什麼，普通的物理老師講累了不想講了讓自己的課代表來幫自己分擔一下的事情罷了，講完說一句我聽懂了就坐下。
鍾玥鈴卻站在那裡，很無助，很慌張，甚至有點羞恥。
鍾玥鈴一直在心裡問自己怎麼了，這是什麼奇怪的感覺，大家不都沒什麼嗎。程茵茵那節物理課下課不是照樣和黎鏡聊天聊的很快樂嗎？
更可惡的是，自己對物理老師怎麼看自己這件事情沒有思考過，這個時候想的只有黎鏡。
她能感覺的到自己的臉在發燒。
鍾玥鈴全程沒敢抬頭，不想去看老師的眼睛，也不鏡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她不想去猜黎鏡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也不敢去猜，她很害怕也很無解黎鏡這個時候心裡如果對自己產生了不好的印象該怎麼辦。
黎鏡剛講完，鍾玥鈴就講了一句“聽懂了”然後快速地坐了下去。
這節課剩下的時間，鍾玥鈴也沒怎麼認真地聽，甚至也沒有抬頭再去看物理老師。
下課到放學前，鍾玥鈴都很悶悶不樂，也不主動去找黎鏡。
她不太好意思在這樣的場面之後直接面對黎鏡，她需要一點時間消化短短三分鐘內升騰而起的揮之不去的羞恥感。
公交車上的那段對話也說明了黎鏡並沒有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應該也是和對待別人一樣，單純是完成物理老師交給自己的一項任務。
鍾玥鈴對著物理作業自嘲地笑笑“你看吧她都不覺得有什麼，你在自作多情什麼？”
鍾玥鈴現在的心情很複雜，開心嗎？黎鏡沒有對她產生什麼不好的印象；失落嗎？失落什麼，黎鏡把自己看做和別人一樣嗎？
難道不應該一樣嗎？都是朋友難道還要分什麼三六九等？
算了，反正要週末了，過了這個週末，沒有人會再想起這件事情。
鍾玥鈴把物理的作業隨意地往旁邊一扔，今天沒有興趣寫物理作業。
還是拿起了最喜歡的數學，和最近愛上的英語。
計劃的時間內完成以後，鍾玥鈴帶著找回的自信感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睡吧，睡一覺起來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心情就都沒有了。
新的一週開始以後，鍾玥鈴再也沒有主動去找過物理老師。即使因為去找數學老師而剛好碰上了，也只會禮貌性地說一句
“老師好”。物理老師問起來，也就是說有問題現在會直接去問黎鏡，課代表很熱心，會幫助我的。物理老師聽完感慨了一番真的是選了一個好課代表。
鍾玥鈴說不上來對物理老師的情感變化來自哪裡，但是從那天以後鍾玥鈴再也沒有主動的去那個辦公室找物理老師。
好在鍾玥鈴是一個有了目標就會勇往直前地人，半期考試過後也總算是到了中等偏上的水平。
鍾玥鈴對這個結果說老實話已經很滿意了，只要不是太差，鍾玥鈴都能夠接受。
雖然今天是週三，但是晚一點回家好像也無所謂。
一陣風起，幾片落葉搖搖晃晃地掉落下來，黎鏡把手往校服裡縮了縮。
鍾玥鈴想起來黎鏡的手在入冬會生凍瘡，看到她有點凍著了就提議去學校的超市先買杯牛奶。反正剛剛半期考試完，沒什麼作業，車站人還多。
學校兩邊的林蔭道上種滿了梧桐，梧桐葉總是早早地就黃了，即使是秋天微涼的風也能吹下幾片梧桐葉。
貓貓們趴在落葉上伸著懶腰，黎鏡明顯被吸引了注意力。
鍾玥鈴看著她聚焦的眼神，笑了笑“你在這兒等我吧我下去買就行了。”
拿著兩杯牛奶走上臺階，鍾玥鈴覺得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熟悉的掌心的溫度，熟悉的風，熟悉的落葉，熟悉的太陽。
自己是不是在哪裡看過眼前的景象。
黎鏡笑著，拿著一片落葉逗著貓貓，微風把她鬢角的頭髮吹散。
鍾玥鈴恍然大悟，啊，原來已經一年了，認識黎鏡已經一年了。
當鍾玥鈴再次走進這副畫裡，內心的悸動感卻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是更甚。
“買好啦，謝謝啦。”黎鏡出聲把鍾玥鈴帶回了現實。
“啊，啊是啊，你和那隻貓感情挺好的嘛。”鍾玥鈴回過神來打趣到，掩蓋著自己內心的不自然在旁邊等待了一會兒，看著黎鏡安撫著貓貓。
兩個人一起往校門口走著。大多數人下課鈴一響就往校門口跑了，學校這個時候只有稀疏幾個人，兩個人沿著林蔭道慢慢地喝著熱牛奶聊著天慢慢地走著。
落葉被微風吹落在她們兩個的身後，很安靜，不忍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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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