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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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鍾玥鈴春節的座位從小孩桌移到了大人的那張桌子上後，每頓飯吃的都略無聊。
今年的話題還是和去年一樣，先問桌子上在上學的成績怎麼樣，再問到了年齡還沒結婚的有無中意的物件，再問工作，一圈問下來飯也差不多就能吃完了。
鍾玥鈴去年還在為三叔不停地被逼問而感到同情，今年就也學會了怎麼裝傻充愣去面對這些老生常談的問題。
“三叔，你今年還單身啊。”鍾玥鈴半開玩笑地問。
“怎麼你也來問我，管好自己啦，再過個四五年就輪到你啦。”
“怎麼可能。過四五年我才多大。”
“等著瞧咯。”三叔一臉敬請期待的樣子，鍾玥鈴一瞬間沒了什麼和他開玩笑的意思。想想自己要被這麼一輪輪地問下來，想想都窒息。
小的時候覺得要等到零點是一件有儀式感的事情，但是真的太過困難，到差不多十點，困的小孩就已經早早地在大人旁邊睡著了。
年紀逐年的增長，不管是處於玩還是出於學習，到零點再睡覺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去年的春節鍾玥鈴過了零點被父母去催著睡覺的時候也是困的，今年卻是精神的不行。
鍾玥鈴和任一藍也好久不見沒怎麼聊過天了，一年的見聞怕是聊到新年第一天的中午都聊不完，訊息提示的彈窗卻顯示出來黎鏡的名字
“新年快樂。”
“你們那兒放煙花嗎？”
但是如果在本市的遊樂場玩一天的話，鍾玥鈴都忍不住在宣佈訊息的時候跟著大家一起歡呼了起來。
黎鏡也佯裝是貓貓的守護者，把它護在身後不讓鍾玥鈴欺負它。
“晚安。”很認真的發了過去。
其實本來是打算和他們兩個好好描述一下外面的景象的，只是他們似乎越來越抓不到鍾玥鈴的心情，分享欲就這麼一點一點地被消磨。
“好漂亮！”跟了一個可愛的顏文字。
爸媽看到鍾玥鈴對著手機滿臉笑盈盈地走下來，有些玩味，卻也很警惕地開口“煙花很好看嗎？”
“晚安。”又是一個可愛的顏文字。
“我上頂層去看看煙花。”鍾玥鈴和爸媽打了個招呼，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樓頂，開啟錄影，聚焦在天空中，把隔壁這個煙花燃放的全過程錄了下來，發給了黎鏡。
“剛剛隔壁突然放煙花，聲音吵的給我嚇了一跳。”
鍾玥鈴有些反感總是這樣疑神疑鬼地干涉自己的社交，皺了皺眉“隔壁爺爺家搬了個超級大的煙花出來哦，我們不是什麼都沒準備嘛，和燃放限制的朋友們分享一下咯。”
“我錄了這個，就當給你解解饞咯。”
鍾玥鈴一直不明白春遊、秋遊一天的時間幾乎一半都在交通工具上，到了景區先花一點時間緩一緩長時間坐在大巴上帶來的疲憊感，再吃個飯，基本就沒什麼時間也沒什麼心情再好好的欣賞一下所謂的優美的風景，所以鍾玥鈴每次都是多帶點零食和水，找個沒什麼人的悠閒地方坐下來吃吃喝喝等到集合時間再悠哉遊哉地回到集合的地方。
還好，還沒跳到00：01。
鍾玥鈴關上頂樓的門，哼著歌下樓，一邊回覆著在那邊以為她聊睡著了的炸毛閨蜜。
鍾玥鈴翻出來吃過晚飯後和表弟一起玩仙女棒的片段發了過去。
剛剛那個是專門給黎鏡拍的，再發給任一藍，不管是對誰都感覺不太禮貌呢。
“雲給你放一個。也算是過年的儀式感。”
黎鏡的對話方塊突然又再次彈了出來。
鍾玥鈴走到窗邊，不需要路燈，現在的大地被各種顏色此起彼伏地映照著。她清楚地看見隔壁人家正搬著一個煙花往外走。
鍾玥鈴偶爾也會看著黎鏡逗貓的樣子笑得出神，在心裡默默地想“怎麼會有貓貓不喜歡這樣的人呢。”
對以前的春遊秋遊的回憶，基本就是坐了多久的車，在車上和誰玩了什麼，在哪裡吃了多少東西，以及回程睡了多久。
鍾玥鈴的貓貓現在越來越喜歡貼著黎鏡，鍾玥鈴忍不住拿樹葉拍拍它的肚子“真是沒良心啊喂！”
“啊我們這兒今年煙花不讓放了呢。好安靜啊外面。”
“我困了，要睡了，新年快樂。”
開啟語音模式錄了一段現在周圍此起彼伏的爆竹煙花的聲響。
天氣也在慢慢地變暖，貓貓們也都願意多多出來曬曬太陽。
鍾玥鈴對這句突如其來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鍾玥鈴迅速地點開了黎鏡的對話方塊“新年快樂！”
“時間不早啦，早點睡吧，我們這邊煙花爆竹的聲音吵成這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睡著呢。”
“感謝您，今年我就靠這個許個願了。”
也不是很期待父母接下來能說什麼，腳步加快直接回了房。
糟糕，零點了。
鍾玥鈴翻了翻聊天記錄，好像沒有和黎鏡說過晚安。
“我們這兒在鄉村哦，還挺偏，放一下沒事。”
吃飯的時候初二年級的學生坐在一起總能聽到一些放肆的大笑。
新的學期開學一個月，就結束了兩個學科的結課考試，一下子少了兩個學科，大家都相對輕鬆，氛圍也輕鬆愉快了起來。
一下子就點燃了同學們的熱情的，還是老師宣佈本次春遊的地點是在本市的遊樂場。
“你們那兒還能放煙花？你不早說，我們這兒燃放限制了！”
然後回到閨蜜的對話方塊“新年啦，開學之前出來吃飯！”
電視上傳來了主持人齊聲的“新年好。”
上大巴的時候程茵茵原本想和黎鏡坐在一起，都走到黎鏡眼前了，發現她還在向著車門的方向探頭探腦。鍾玥鈴因為是班主任的課代表，每次都幫班主任拿一些東西最後上車找空的地方坐，看到她這個樣子，大概也是在等鍾玥鈴，就在前面一排坐下了。
鍾玥鈴上車的時候看見黎鏡旁邊還空著有些意外，走了過去坐下“其他人呢？”
“這不是怕你沒地方坐嘛。”
“怎麼了，害怕玩一些刺激專案啊？”
“當然不是啦，就是因為我不怕，所以才想拉著你一起嘛，你肯定什麼都不怕對不對？”黎鏡期待地看著鍾玥鈴。
鍾玥鈴看著這個眼神呆了一秒，然後快速地點點頭。自己確實對這些遊樂專案無所謂，只是驚訝於自己對上這雙眼睛的時候心跳的異樣。
果然問出了三個專案都被組員的“我不敢”搞得有點洩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這個遊樂園應該也不是大家第一次來，分開來也沒關係。然後兩個人就直接衝去了排隊時間相對短的大擺錘的隊伍後面。
排隊的時候黎鏡看著旁邊的臉繪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
鍾玥鈴在她的視線裡遊走了一陣“你想畫？”
“啊？”黎鏡被鍾玥鈴冷不防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
“我畫這個待會兒碰到同學老師會不會太尷尬了？”
“我也想畫呀，我已經看到一個好看的圖案了。”鍾玥鈴拍下了模板，放大指著一個圖案給黎鏡看。
“那我們一會兒一起去畫？”黎鏡的眼睛亮亮地盯著鍾玥鈴，期待著她地回答。
“好。”
一個專案的帶動下，兩個人都明顯興奮了起來。
鍾玥鈴拉著黎鏡直接衝到了臉繪的小車旁邊。
黎鏡看著那些圖案還有些舉棋不定，偷偷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畢竟目前這裡只有她們兩個，鍾玥鈴看著她的眼珠轉動的軌跡，暗笑“真是個不會隱藏情緒的笨蛋。”
轉頭指著花瓣上的圖案“老闆，我已經選好了，我先畫吧。”說著就直接做到了椅子上。
“不過老闆，麻煩畫在眼周及以上就好了，不要畫在臉頰上。”
老闆就簡單的在鍾玥鈴的一隻眼睛的眼周花了一隻紫色的蝴蝶。
黎鏡看見鍾玥鈴畫好了，也就沒有什麼顧慮了。老闆在畫的時候也期待地眨巴眨巴眼睛。
鍾玥鈴在等待的時候看著小車的佈置，哦，原來小車的側面還有氫氣球在賣。雖然在遊樂場買氫氣球怎麼看都像是會被大人罵一頓的行為，但是今天實在是開心。鍾玥鈴挑了一個貓貓的形狀，系在了黎鏡的包上。
“怎麼樣，開心了吧。”
黎鏡對著手機上的倒影看的很滿意。拉著鍾玥鈴抱著氣球拍了照。
“謝謝。”黎鏡看著氣球笑著回答鍾玥鈴。
過山車、跳樓機、鬼屋，兩個膽子大地人一圈玩下來尖叫地很舒暢，笑得也挺瘋。
黎鏡把鍾玥鈴拉去了旁邊一個水上專案，這邊排隊的人少，兩個人買了兩件一次性的雨衣。走進去等了半個小時，穿穿雨衣整理一下隨身攜帶的物品就排到了。
“體重重一點的人坐後面哦，比較平穩。”
鍾玥鈴聽著這句話也沒等他再講吓去，直接下到了船裡，佔住了後面的位置，兩腳控制住船身的平衡，伸出手接著黎鏡下來。
隧道里還是挺暗的，前後也就她們這一艘船，周圍道具會發出一些怪叫聲。偶爾設定的小的下坡俯衝讓兩個人有點無奈，這個一次性雨衣質量真的好差，兩個人都明顯覺得身上有潮溼的地方了。
鍾玥鈴有點討厭身上有些溼溼的感覺，但是還是在後面拍拍黎鏡“沒事啦，一會兒就結束了。”
不過當小船開始上一個差不多六十度的大坡的時候鍾玥鈴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玩過這個專案嗎？這個坡怎麼這麼高又坡度這麼高啊？”
“哦，你沒玩兒過這個啊，一會兒要從頂上衝下去。”
鍾玥鈴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以後第一次拉高的音調對著黎鏡喊了出來“哈？你幹嘛不早說，這個船上沒安全帶啊喂！”有些慌張的向下環顧著。
“哎呀沒事啦，速度很快的，抓緊就掉不下去啦。”
鍾玥鈴聽得出黎鏡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壞笑。
忍不住扶額，居然被這個傢伙擺了一道。一想到待會兒要全身上下都是水，鍾玥鈴開始判斷現在要是從船上跳下去會不會有事。
船往下衝的時候，鍾玥鈴死死抓住了兩邊的把手“一會兒我絕對不放過你啊啊我身上都溼啦！”
坐在前面的黎鏡笑得好大聲。
從專案的出口出來的時侯鍾玥鈴去扔兩個人的雨衣，順便擰了擰自己身上的衣服。慶幸幸好自己今天沒穿淺色的衣服出門。
黎鏡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旁邊的實景體驗館，對著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的鐘玥鈴沒心肝地問了一句“好像沒多少時間就要集合了，最後去玩一下這個嘛？”
鍾玥鈴看著眼前這個傻白甜期待的眼神，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好。”
回集合地點的時候老師看著她倆的臉瞪大了眼睛。主要是沒想到黎鏡的性格也會對這個感興趣，但是今天春遊嘛，也無所謂啦，還很開心的給鍾玥鈴和黎鏡拍了一張合照。
今年的年終總結講到春遊，應該就會有這張照片吧。
兩個人今天玩的多少都有點瘋，回程的路上靠在一起睡著了。鍾玥鈴原本想撐住讓黎鏡在自己肩膀上靠的舒服點的，但是堅持了五分鐘也忍不住睡了過去。程茵茵坐在前面，探頭想和兩個人說話，看著兩個人睡著了也就閉了嘴，看著兩個臉上畫著圖案的人靠在一起，壞笑著偷偷拍了一張照片。
剛好明後兩天是週末。鍾玥鈴陪著黎鏡坐到了底站，坐上回程的班車時從包裡拿出了一頂鴨舌帽戴在頭上，多少遮住了臉上的圖案。
皺著眉頭低頭看著黎鏡發來的今天兩個人的合照。
“今天很開心，但是也好累啊，吃過飯我就睡啦。”
鍾玥鈴看著那個可愛的顏文字，看了看車窗外被拉長的白日散落下來的餘暉。
“春天了啊。”
回到家鍾玥鈴趕緊把臉上的圖案洗掉了，果然紅了一片，癢的鐘玥鈴拿毛巾拼命地擦著自己的眼角。然後塗上了藥膏。
鍾玥鈴第一次化妝是三四年前的兒童節匯演。從打上腮紅開始鍾玥鈴的臉就開始癢癢的，因為是第一次接觸化妝品以為是正常的也沒在意。等表演結束鍾玥鈴癢的已經難受極了，洗了臉發現臉已經紅腫了起來。嚇得老師趕緊帶鍾玥鈴去了醫院，檢查發現原來是對化妝品中的一部分成分過敏。
鍾玥鈴原以為這個成分就是單純的顏料，但還是多了個心眼讓老闆不要畫在臉頰上，真是慶幸自己小心翼翼了一步。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明後兩天週末，吃了藥到週一應該是看不出來了。
鍾玥鈴有點累，洗完澡就準備直接休息了。
程茵茵突然發過來一張圖“你們倆還真是挺瘋的哈哈哈，看你倆睡著了我拍一張做紀念，但其實我覺得你的眼睛畫的挺好看的哈哈哈哈。”
鍾玥鈴看著圖片，黎鏡靠在自己肩頭，自己叉著手靠在黎鏡頭上，好和諧的畫面。
就這麼一直看著這張圖，慢慢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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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