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長髮及腰8

北地三洲佔據北方大部分面積, 雖比不上大殷一半,可就憑它盤踞了數十萬大軍,便令天下無人敢輕看。

謝拂自回來後, 便投身發展中,他原本在北地便小有名望,不過這名望是作為鎮北大將軍繼承人,整個鎮北軍未來之主,是基於他的身份,而非他本人。

只是在他待在京城三年以來, 不斷給謝成寫信,指揮參與北地的建設,許多新的東西都是他讓人弄出來的。

這幾年來,北地糧食增產, 經濟發展,人口增多, 文化普及,處處都有他參與,不過是礙於他那時在京城,不便將訊息傳出去,引得人起別的心思,謝家才沒有宣揚。

如今謝拂回去,便不需要再隱瞞,他需要這些聲望來提升他在民眾中的地位。

謝成雖有心捧他上位,可若是他自身站不住,沒有能服眾的能力, 即便上去了,下面人也不會服他。

花了半年時間, 謝拂便脫離謝成的名望光環,成為百姓們心中的“謝小將軍”。

謝小將軍再不是一個隨意能被取代的名譽稱呼,而是專屬於謝拂的尊稱。

北地有很多人姓謝,謝成的其他兒子們也大多從軍,但謝小將軍只有一個,那就是謝拂。

隨著北地越來越豐足富饒,百姓們的生活變得更好,北夷人也因為畏懼鎮北軍的威勢不敢再進犯。

這副模樣落在蕭令月眼中,他眉眼微挑,瞭然道:“看來諸位並非是沒辦法,只是這辦法難以啟齒?”

現在嘛,他們同樣能為了利益,挑戰蕭令月。

畢竟只是犧牲一下雙方的交情,這在他們看來,就是無本買賣。

“謝拂此人雖重情,疑心卻也重,我們已經許久不曾往來,想要誘他入局,怕是要費些時間。”

蕭令月下朝回府,便寫信將這則笑話說給謝拂。

這一仗打完,北夷人未來二十年都要掂量掂量,畢竟謝拂還不及弱冠,未來還很長。

“蕭首輔,此乃收復北地大計,若是您再因為與那亂臣賊子私交甚深而壞了此計,別說朝堂,整個大殷都容不下你,容不下蕭氏!”

朝臣們意見難得統一,現在問題就在於,蕭令月的態度,上回蕭令月放虎歸山,雖然他們想找茬,卻因為這是他們都明面上同意的事,自己得了利益,便沒立場放馬後炮。

他們能怎麼轄制北地?下聖旨只怕有去無回,派兵?他們從哪兒調能夠對付鎮北軍的兵?

“敢問諸位,是想親自上陣,去北地獻身嗎?”

蕭源皺眉的模樣明顯不信。

蕭源是告老,卻並未失去對朝堂訊息的把控,那些人聯合起來,是他默許的,且沒告訴蕭令月。

眾人表示可以接受,他們不怕費時間,反正如今是戰後休整,暫時不會有誰輕舉妄動。

在謝拂接手大部分鎮北軍,並掌控北地後,倒是有不長眼的人想要試探試探這個年輕的鎮北軍主人。

等送信人離開,蕭源便到了他的書房。

“只是劉御史想要如何轄制鎮北軍,本官愚笨,毫無頭緒,想聽聽諸位的想法。”他施施然詢問眾人。

於是他們偷偷聯絡了大殷的官員,表示出想要聯合的態度,幫他們剷除鎮北軍以及謝家父子這個心腹大患。

蕭令月嘴角漸平,半晌才重新扯出一個笑容,“我知道的,父親。”

甚至北夷貴族有人因為擔心謝拂會真的叛亂自立,倒不是貓哭耗子擔心大殷,而是因為一旦謝拂上位,取代大殷,北地以南整個中原乃至天下,都會成為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蕭令月面不改色地聽完他們的痴心妄想,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看似支援。

說話之人是名御史,在蕭令月坐上首輔後,蕭源辭官告老,朝堂上再無能壓制他之人,唯有其他人聯手抵制,才能勉強應對。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可在如今北地明顯展示出狼子野心的情況下,他們有不少人願意讓北夷與鎮北軍互相消耗,大殷漁翁得利。

不僅便宜沒佔著,還丟了幾座城。

當然不是!所有人在心中反駁。

訊息被送到蕭令月面前時,已經有不少人已經打算聯合起來,逼他答應。

蕭令月詫異看他一眼,“怎會,自他離開後,這是我們第一次通訊,還是按你們的要求。”

他們想從蕭令月與謝拂的私交入手,希望蕭令月誆騙謝拂,引誘他入局,雖然只能騙一回,但只要算計得當,也值得。

“我不管你們之前是什麼關係,既然他已經離開,未來你們勢必為敵,我只希望你不要腦子不清醒,害了蕭氏,令蕭氏背上誤國叛國等罵名。”

是害了蕭氏,而非害了皇室。

若是往日,說不得還有人反對,擔心此舉中了北夷之計,傷了鎮北軍的心,北地邊防不穩。

“劉御史多慮了,本官何曾說過阻止?”蕭令月淡淡瞥了他一眼道。

畢竟北夷許諾的東西也不少。

眾人:“……”

等他們說完,他才拍拍手,以行動讚揚他們的計謀。

在這位蕭家主眼中,家族高於一切。

眾人:“……”又被你說中了,既然已經猜到,又幹嘛不直接說出來,而是要等著他們開口?

眼見著蕭令月明顯是等著他們先說,眾人也不想再相互試探,浪費時間,說了自己的計劃。

蕭令月看了看他們,輕笑一聲道:“也就是說,諸位連應對的想法都沒有,只是想做,卻毫無辦法?”

他們左顧右盼,面面相覷。

“你還與那謝拂有聯絡?”

蕭令月這一聲“你們”說得也不錯。

蕭令月一生都會是位忠臣,他會用自己,給整個蕭氏刷出百年難忘的忠心名聲,會用他的血肉,為身處新朝的蕭氏子弟築成臺階,送他們上青雲。

*

“小將軍,有您的信。”謝拂剛吃過早食要去軍營,便從近衛手中接過一封信。

信上隱約侵染的藥香,似乎彰顯了寫信人的身份,也不知這紙張在那間房中存放了多久,才能染上這麼久都未散盡的藥香。

謝拂調轉方向,去了書房。

想與兒子一同去軍營的謝成沒等到人,問:“阿拂呢?”

“小將軍收到一封信,去了書房。”

誰的信?

謝成在心中想了一下,很快便將之拋在腦後,並未在意。

兒子大了,也不是事事都需要父母操心的人,總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去軍營。”

今日中秋,謝夫人提前好些天便開始準備家宴。

謝家不是什麼大家族,謝成的上一代,都是北地的一家普通軍戶,是從謝成開始走了運,漸漸走到現在的地位。

謝成不好美色,後院的幾房妻妾要麼是曾經的同僚或者上司送的,要麼便是好友遺孤無處可去,甚至有一房是好友遺孀,孤兒寡母不被族中接納,又難以在世上立足,才進了謝成後院。

為了給好友留香火,那孩子雖養在謝家,與謝家其他子嗣兄弟相稱,卻並未改名。

在謝拂做一些有利於獨身女子立女戶等事,對方總是謝家最關心的一個。

當初若非世道艱難,她也不用進謝家,雖說在謝家的生活並不差,但從前為妻,如今為妾,她總覺得是不同的。

當晚,謝家人坐了幾桌,一桌是謝成謝拂及其他幾個兄弟,一桌是謝夫人和幾個兒媳女兒,一桌是妾室,一桌是半大的孩子。

“只是家宴,用不著拘謹,敞開了吃。”

謝成沒有什麼吃飯要斯文的想法,人生在世,填飽肚子最重要,當然是怎麼吃得高興怎麼來。

謝拂與桌上其他兄弟聊了幾句。

“大哥去了京城,越來越有文人的樣了,他們京城的人是不是都是大哥你這麼斯文的?”

到底是京城,是大殷都城,北方最繁華的地方,這群沒去過的人總是充滿了好奇。

“當然不是,那邊和咱們這兒一樣,也有沒讀書的平民百姓,吃不上飯的人還更多。”謝拂

在謝拂的描述下,京城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好,很多方面,甚至還不如北地。

比如京城的人都更加重文輕武,身材文弱,不比他們這兒愛鍛鍊,身體健康。

不過,雖然他這麼說,卻依舊沒打消其他人的好奇和熱情。

“文弱好啊,文弱書生最好看了,等日後咱們也去了京城,我要爹孃也給我搶一個文弱的郎君回家!”說話那姑娘才豆蔻年華,是謝拂的第四個妹妹,

謝拂看了看她,深覺現在琢磨終身大事的人越來越早了。

“大哥長得這麼好看,當然也要娶個漂亮的大家閨秀才般配,這樣生的小侄子小侄女,肯定會非常漂亮!”

她自己琢磨還不夠,還要把謝拂拖下水。

謝拂在剛聽到她這句話開頭,心中便暗暗叫不好。

在他回北地後,謝成和謝夫人便提過要給他娶親一事,畢竟那時他已經十七,現在開始說親,都算晚了。

謝拂當時以事務繁忙,大業未成,不宜成親拒絕了他們的提議。

這個理由說服了謝成,卻沒能說服謝夫人,還是謝拂又提了一下,“謝家現如今還沒有明著反叛,若是結親之人在此事上與我們有異議,這便不是結親,是結仇。”

謝夫人想了想,這才作罷。

那是謝拂剛回來,現在北地已經完全脫離朝廷掌控,自立為王的名號都打出去了,之前謝拂搪塞謝夫人的話便再說不過去。

更不巧的是,自立為王后,事業算是完成了一小半,謝拂已經快要十九,虛歲二十,有成婚早的弟弟,此時孩子都已經兩歲,他連個房內人都沒有,著實過分。

連謝成都不站在謝拂這邊,其他人更說不上什麼話,謝拂孤立無援。

這頓飯的滋味降低大半,謝拂幾次希望有事情找上門,但大約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今天是中秋還要他加班,一頓飯結束,謝拂都沒能找到離開的藉口。

果不其然,家宴結束後,謝夫人要回後院,讓謝拂送她。

謝拂跟著她從前院慢慢往後院走。

“昕兒說的雖是玩笑話,卻也並非全無可取之處,你也不小了,該成親了。”

催婚是每個父母都會做的事。

在這個古代,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父母想要他成親,都不需要得到他同意。

謝拂運氣好點,身份的優勢和父母的感情讓他不至於經歷新娘子都娶進門了,他都還不知道這種情況。

謝成和謝夫人很尊重他的想法。

可正因如此,他更要仔細斟酌,不能如對待有些世界的父母一般,我行我素,強行鎮壓,不顧他們的想法。

謝拂既然想要做好這個兒子,便只能小心周旋。

“不想欺瞞娘,兒子如今沒有成親的想法。”

謝拂坦白直言。

謝夫人並不意外,早在謝拂回來這麼久都沒有提及成親一事時,她便隱隱有了猜測。

“你可是在京城遇到了什麼心儀之人?是誰?若是還未成親,家世清白,那爹孃也不攔你,若是因為局勢還不便成婚,再等兩年也不成問題。”

人選有是有,但是不能說。

“兒子沒有心怡的女子。”

謝夫人疑惑了,既然沒有喜歡的人,那怎麼不願意成親?

她想了想,或許是兒子從小便在軍中生活,不近女色,不知陰陽合和之樂,又沉迷公務,才不想成親。

“你不成婚,膝下便無子嗣,這對你穩定人心不利。”謝夫人決定暫時從這方面入手。

“若是你不想娶妻,身邊留兩個房內人,得個一兒半女,也是膝下有血脈,對你穩定人心也有好處。”

先納妾,知道了男女之事,就該想成婚了。

謝拂卻態度堅決地反對,“若我成婚,那便只有一妻,再無旁人,至於血脈,謝家不止我一個孩子,等其他弟弟妹妹生了孩子,難道就不是謝家人了嗎?”

那能一樣嗎?

親生的和非親生,沒人比謝夫人更清楚其中的區別。

即便她將謝成後院管得很好,其他人也安分和諧,她對那些庶出子女也並非沒有感情,但都不如謝拂這個親生兒子重要。

謝拂卻道:“我沒有親生子嗣,其他弟弟妹妹的孩子在我這裡沒有區別。”

謝夫人:“……”

竟然好像……無法反駁。

沒有親生的,當然就感受不到差別。

但他現在沒有,以後呢?

謝夫人並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這輩子都不會有親生血脈。

兒子不想成親,謝夫人說不過,便聯合謝成向謝拂施加壓力。

謝夫人的其他話便算了,但有子嗣有利於穩定人心讓他發自內心贊同。

雖然其他兒子也是他兒子,但都不如謝拂重要,謝拂的親生孩子,當然也比其他兒子的孩子重要。

然而無論他怎麼說,謝拂都做出一副成親影響他搞事業的態度,怎麼也不肯答應。

而謝成又不能像其他父母那樣強行給兒子定親。

畢竟按理來說,雖然謝拂是他兒子,但現在兒子才是北地的主人,而他還在兒子下一階。

有那麼一刻,謝成都有些後悔,當初就該先叫這小子成親再自立為王的。

“算了,我也不管你什麼時候成親,只要你安撫好那些想要跟你結親的人,讓他們即便不結親也被你收服,那我就隨便你去。”

謝拂:“一言為定。”

自謝拂自立後,便有北地的不少豪強家族發出試探的訊號,想要佔一個從龍之功。

謝拂年輕有為,前途無限,本身便是一個極好的聯姻物件。

自立為王不外乎有三個下場,第一種是維持不變,大殷拿他沒辦法,他在北地割據,自成一國。

第二種是他贏,爭得了天下,成為新朝的開國之君。

第三種是他死,北地剛建立起來的政權覆滅。

前兩種都有前景,這筆投資的成功率極高。

就算失敗了,也是損失一個女兒而已。

一週目裡,原主便是在自立後,跟一家賭得最大,投資成本最高,膽子最大的家族聯姻,娶到了人家的嫡系大小姐,真正是大家閨秀。

那也是個很好的女子,二人成婚數十年,一直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繼承原主皇位的,也是她生的嫡子。

這樣的好姻緣,謝拂現在是不能要了。

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等謝成了解情況時,便發現那些家族都已經成了謝拂手底下的人,不僅送錢送糧,還將家中最優秀的子嗣都交給謝拂,隨便他怎麼使喚。

謝拂就這樣輕而易舉收服了他們,連水花都沒濺出來,一切就波瀾不驚地解決了,結局和和美美,沒有任何人不滿意。

謝成:“……”

算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怎麼鬱悶,他也只能認了。

心中長嘆一聲,老了老了,兒子比老子還厲害。

抱怨的話,面上卻是自得的表情。

只有謝夫人不滿意,可見兒子是塊臭石頭,丈夫又臨陣倒戈,她也無能為力。

解決了催婚一事,謝拂難得感到比處理完公務還輕鬆的感覺,心情不錯的他讓人叫來了自己的近衛。

近衛過來時,見謝拂在紙上寫什麼東西。

“小……殿下!”

隨著謝拂自立為王,其他人對他的稱呼也要改變。

但對和謝拂親近的人來說,他們還是更習慣叫謝拂小將軍。

“上回收到京城來信的是你,這次我有封信,將它送去京城,送給誰,不用我多說吧?”謝拂放下筆,將紙上的墨跡吹乾,折起來,裝進信封裡。

近衛:“……”

當然不用多說。

作為跟隨謝拂在京城待了三年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京城和謝拂有聯絡的人是誰。

但前不久謝拂被催婚一事還在謝家傳了一陣,雖說被解決了,但此時拿著這封信,近衛心裡依然有種偷偷摸摸的心虛。

別人都說小將軍是專注於事業,無心成婚,卻不知人家在京城還有個老情人,要是那蕭令月是個女子,兩人孩子說不定都有了。

他們私底下沒少偷偷琢磨這件事,蕭家那位怎麼就不是個女子呢?他們主子怎麼就不愛紅顏愛藍顏呢?

所以是不是大將軍和夫人都搞錯路線了,他們要是安排的是男子,是不是小將軍就會收下?

近衛暗暗猜測。

想想小將軍拒絕了多少人家,辜負了多少姑娘的春心,近衛心中便忍不住感嘆,造孽啊!

*

信送到京城,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

天氣轉寒,蕭令月在溫泉莊子上泡溫泉,這是從前幾年隨著謝拂一起養成的習慣,現在一到冷的時候便要泡溫泉。

信被送到蕭府,又被轉送到了莊子上。

一般來說,這些信件都會放在蕭府,等蕭令月回來才看。

但這封明顯特殊,它是從北地來的。

“郎君,這是北地送來的信。”侍女呈上。

蕭令月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誰送的?”

信封上沒寫,其他人自然也不知道,但這不過是表面。

在蕭府,誰不知道蕭令月與謝拂複雜的關係?

即便是蕭令月,也對寫信之人心知肚明,方才只是習慣性一問而已。

即便如此,蕭令月還是對這封信感到意外。

他之前沒對蕭源說謊,自謝拂回去後,他便沒和對方聯絡過。

上回……說是笑話,實則提醒。

至今朝堂上那些蠢貨都還等著他引誘謝拂入局,

他原以為謝拂與自己一樣,對於斷絕關係心照不宣。

眼前這封信,似乎在說結果與自己想的不一樣。

拆開看完,這樣的想法更加濃烈。

信上只有寥寥幾句話,蕭令月從中找到了最重要的資訊。

謝拂拒絕了聯姻,也不打算成親。

蕭令月看了這封信半晌,才伸手將它揉成一團,丟進溫泉池子裡,熱水浸泡下,這張紙很快軟塌融成了渣,看不出字跡。

幾日後,等了這麼久都沒什麼反饋,反而等到了謝拂自立為王訊息的朝臣們坐不住了,開始催促蕭令月,事情進展如何。

蕭令月笑眯眯道:“自然,我已經寫好了,很快你們就會知道。”

見他表情淡定從容,顯然胸有成竹的模樣,眾人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開始期待起來。

也不知道蕭令月寫了什麼信讓謝拂相信。

兩日後,隨著蕭令月一篇罵謝拂的檄文傳遍京城,甚至傳去了北地,傳遍了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蕭令月這位大殷忠臣,與亂臣賊子謝拂的友誼破碎,割袍斷義。

朝臣們沒能等來謝拂上當,卻等來了蕭令月的斷絕關係,再無引誘對方的可能,眾人傻眼。

從友人變成敵人,僅僅一篇文章的功夫。

荒唐的是,時至今日,甚至沒幾個人知道他們也曾是心照不宣,關係模糊的情人。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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