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海城出大事了。

震動了整個命運之鐘。

百年太平被一夜擊碎,“人間世”的甦醒,將時代的交響樂,推向了下一個篇章。

此時身處漩渦的秦步月,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和孟博遠出了校門,看到了海城的異變,心中不安。

秦步月擔心則亂:“基地……我要回基地!”

孟博遠一把拉住了她:“你們的車子在哪兒。”

秦步月這才回神,想起集訓地和基地的距離,即便她現在勉強能用“支點”飛行,半路上也會耗空所有精神力,更加耽誤時間。

“跟我來!”

車鑰匙在【包羅永珍】裡,秦步月帶著孟博遠去了車庫,找到了基地的車子,兩人上車後,孟博遠一腳油門踩到底,黑色的商務轎車被開出了超跑的架勢。

她深吸口氣,問道:“能給我講講嗎,會長先生為什麼會來海城?”

王家這次倒是安靜得很,他們似乎只想要孟博斐,並沒有給孟博伊屬於王家的名字。

也正是王家的這份期許,讓孟博斐在孟家十分尷尬,他是孟修乾的第三個孩子,很有希望得到‘世傳’……

海城有什麼?

‘人間世’。

秦步月死死抓著車門側邊的把手,心慌得厲害。

他們開到馬路上,看到了更多的異常,恍惚間甚至覺得這不是現實。

孟博伊不像她哥哥那般資質平平,她生來“火種”,資質好到連底蘊深厚的孟家都感到驚奇。

他並不會安慰人,更不喜歡去說孟博斐的事,只是看到女孩的模樣,他忍不住開口,想要安慰她。

秦步月心亂如麻,恨不得孟博遠快一點,再快一點。

當然也沒人討厭他,一個安靜規矩的小孩子,六七歲就像個小大人一樣沉穩,誰會不喜歡呢,王照之更是把他疼到了心坎裡。

王斐之曾是王家的某位半聖高祖。

不知是什麼緣故,按理說以王照之的修行,不至於在生產時遭這麼大的難,可她在生下了孟博伊後油盡燈枯。

她沒有絲毫擊殺‘傲慢’的喜悅,沒有丁點死裡逃生的慶幸,她現在滿心都是驚悚、恐懼。

面對這樣的異常,沒有驚醒任何人,全城人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包括路邊二十小四時營業的快餐店、便利店……

說不清道不明,因為不敢去思索。

這種明亮不是太陽帶來的,而是如同被一盞巨大的白熾燈,從上方照亮了整座城市,白得沒有溫度,像醫院病房一樣的蒼冷,偏偏它又將所有地方都照亮了,彷彿整座城市都沒了絲毫陰暗之處。

更加詭異的是,亮如白晝的海城,安靜得猶如深夜。

直到王照之生下了孟博斐,王家才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對孟博斐十分關注,甚至給他留了王氏的名字——斐之。

孟博遠的車子開得很快,路上也沒有堵車,畢竟是一段不短的路程,再怎麼快也要一些時間。

世家很容易出“火種”,精神體有很大的遺傳機率,孟修乾和王照之的結合,哪怕沒生出個“火種”,也該是個天賦極高的孩子。

然而精神體不行,看再多書也沒法消耗,在這個知識蘊含神聖力量的世界,尤為重要。

入口在海哲基地四樓,被‘哲學家’日夜守護著的‘人間世’。

他們都活著,可都睡著了。

資質不好就不好吧,既是孟博斐又是王斐之,他這一生安樂無憂。

孟博遠:“……”

這是他最不想提的事,但凡換個人他會直接把他扔出車去,可此時……孟博遠梳理著思緒,給女孩講起了孟家的這段傳奇。

孟博遠:“孟博斐……很強的。”

偏偏她又留著王家的血,孟家對她的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面想好好培養,一方面又有所忌憚。

他九歲那年,王照之生下了第二個孩子,是個漂亮的小公主,起名叫孟博伊。

孟博伊的“火種”體質過於純粹,底層屬性的“內傾”和“感性”完美契合“哲學家”,是百年難遇的天才,培養好了甚至能超越宋家那位不世之材。

深更半夜,本該是一片漆黑的城市,此刻亮得驚人。

八九歲的時候,很多同齡人都開始了人格的修行,只有孟博斐還在慢吞吞地看書……

秦步月也想讓自己分分心,這樣的心急如焚除了消耗精神外毫無意義,她得平靜下心情,才能應對可能出現的一切狀況。

孟博斐資質平平,他生得周正,性情規矩,打小喜歡看書,三四歲剛啟蒙就手捧書卷,看得廢寢忘食。

孟家當今的家主孟修乾有兩任妻子,第一任妻子為他生下了兩個孩子後撒手人寰,第二任妻子是王家一脈單傳的女兒王照之,按理說她不會嫁到孟家,可誰也說不清為什麼,王照之執意嫁給孟修乾,甚至放棄了王家的世傳,為此王家恨上了孟家,兩家幾近決裂。

最熱鬧的酒吧一條街也沒了噪雜聲,一輛輛夜行的計程車都停在了馬路上,能透過車窗看到司機師傅和後座的乘客,低頭睡得很香。

可惜孟博斐同時也留著王家的血脈,又有了“王斐之”這個名字,不止離世傳遠了,連家主之位也遙不可及。

六大世家的‘世傳’並不只傳長,而是根據家族情況決定,挑最適合的孩子。

更讓人搖頭嘆息的是,孟博斐資質不行。

在這白日青天下,夢入酣甜。

如果‘傲慢’的圖謀不在兵聖手書,那勢必是比兵聖手書更加強大的存在。

孟修乾時常嘆息:“斐兒要是出息些,我也能放心把他過給王家,現在……”

小小的孟博斐聽到了這話,他知道是自己耽誤了妹妹。

看著虛弱到每日昏睡的母親,看著襁褓中的妹妹,孟博斐開始成為傳奇了。

他之前也沒有刻意藏拙,只是醉心於古籍,沉迷在藏書閣的知識海洋中,忘乎所以罷了。

既然必須優秀才能讓母親和妹妹輕鬆些,那他便優秀吧。

平平無奇的孟三,展現了對標籤學驚人的領悟力,他的博學讓命運之鐘的學者們都驚訝不已。

只是博學還沒什麼,畢竟大家都知道他愛讀書,然而一階‘哲學家’所展現的戰力顛覆了人們對低階標籤的定義。

他的精神體不行,但他對精神力的運用堪稱極致。

他徹底成名,是因為暴揍了當時驕傲如小孔雀的宋儀輕。

宋儀輕的優秀是從出生那一刻就廣為人知的,哪怕他比孟博斐小了好幾歲,但融納了【千手觀音】的宋儀輕,按理說輕輕鬆鬆就能碾壓孟博斐。

【千手觀音】可是‘追夢人’中最頂尖的神話標籤之一

孟博斐沒有神話標籤,他只拿了把武器,把宋儀輕打到哭鼻子。

從那之後,平平無奇和孟博斐絕緣,孟三和創造奇蹟劃上了等號。

他很優秀,非常優秀。

這一切的優秀不是因為他是孟家排行第三的孩子,不是因為他生來就有遠超旁人的天資,也不是因為他持有了家族傳承下來的厲害標籤。

他的優秀只是因為自身的努力和堅持。

這更震撼人心。

‘命運’眷顧的樂土,誕生了一位人能勝天的“人才”,成了多少年輕人的心之嚮往。

孟六比孟博伊小了三歲,他的父親也是孟家的一位半聖,當今十二哲之一。

孟六從懂事起就崇拜著孟博斐,以他為目標奮鬥。

他的資質也很一般,甚至還不愛看書,有些直腦筋……可只要一想到孟博斐,他幹勁滿滿,看不進去書硬看,讀不懂的東西硬記,隨著他開始跟著師父習武,反倒把之前的死記硬背,融會貫通了。

變故出現在五年前。

年滿十八歲的孟博伊去了王家,改名王伊之,同年成為王家的“世傳”,也成了王家人美心善的小公主。

她十八歲接受“世傳”,一生定格在最美的年紀。

從外地趕回來的孟博斐去王家見了妹妹。

誰也不知道他們兄妹間聊了什麼,只是離開王家後,孟博斐放棄了繼承【飛龍在天】,他平生頭一次和父親起了爭執。

孟修乾怒火攻心的一句:“逆子!”響徹北城。

百年來,孟博斐是第一個試圖剝離家族姓氏的人。

這於世家而言,無異是最大的背叛。

第二天,孟博斐放棄孟家的一切,帶著母親的遺物,去了海城哲學家協會。

孟博遠曾經偷偷跑去海城,找過孟博斐。

面對倔強的弟弟,孟博斐告訴他:“不用這麼努力,也不必這樣執著。”

這話讓孟博遠大失所望——

給了他信念的人,又擊碎了他的信念。

最後這一段,孟博遠沒有告訴秦步月,他只道:“放心,孟博斐很強,有他在海哲不會有事的。”

秦步月聽完孟博遠的講述,對會長先生的瞭解更深入了一些。

原來他小時候就這樣的有擔當,愛護媽媽、照顧妹妹,用小小肩膀守護親人,難怪他會把海哲基地經營得這麼好,難怪他會將先行者們的家人都接到基地……

孟博遠說得輕鬆,可深入瞭解先行者的世界後,才會知道天資平平的人想要出人頭地有多麼的艱難。

表面的榮耀,背後的血汗。

眾人只看臺上風光無限,哪知道臺下的十年刻苦功。

秦步月略微心安,她相信孟博斐,相信會長先生會守護好他們的家。

二十多年來,秦步月從沒感受過家的感覺。

只有在海哲的短短几個月,讓她明白了什麼是家,什麼是家人,什麼是引領先行者無畏前行的‘燈塔’。

終於到了港口,兩人下車時,迎面看到了匆匆趕來的先行者,秦步月並不認識他們,為首的男人神態嚴肅:“我是謝翼源,海踐的會長,你們是從集訓地過來的,那邊……”

秦步月剛要開口,謝翼源自言自語著:“不行……不能讓集訓地的孩子知道,他們……他們會受不了……”

秦步月心提起,忙問道:“謝會長,海城出什麼事了!”

謝翼源等到了後援的船隻,道:“先上船!”

他們上了船,謝翼源知道了秦步月是海哲的人,他鬆了口氣。

海哲是唯一還亮著燈塔的地方,也就不用瞞著她了:“今天下午,爆發了很多情緒場,我們緊急融入,分頭終結……”

這是秦步月不知道的外面的情況,他們與白千離殊死搏鬥的時候,海城也是翻天覆地。

先是莫名出現的情緒場,等海城所有先行者都忙於終結情緒場時又生變故。

先是追夢人協會的先行者家屬被車撞飛,接著是踐行者協會的先行者家屬意外墜河……

在天黑的幾個小時裡,海城的先行者們一個接一個失去了至親。

到現在只剩海哲。

一來海哲人少,二來孟博斐把家人們都接到了基地,想要暗殺並不容易。

秦步月聽得頭皮發麻,連忙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會……”

謝翼源面容憔悴,難以想象他這一晚上都經歷了什麼:“他們要摧毀【萬家燈火】。”

秦步月心一震。

謝翼源解釋道:“這是孟家半聖放在海城的聖階標籤,用來守護‘人間世’,而【萬家燈火】的供養主要來自燈塔……”

燈塔是先行者們的至親。

殺死至親等於掐滅燈塔,也就毀掉了【萬家燈火】。

為什麼要毀掉【萬家燈火】?

他們要入侵“人間世”!

秦步月越想越心慌,海哲基地不僅是【萬家燈火】最後的防線,更是“人間世”的入口。

謝翼源也是豁出去了:“走吧,總部的救援馬上到,我們先去支援。”哪怕是螳螂擋車,也必須衝上去。

越是靠近海哲,秦步月心跳得越快,她記起了屬於小步月的記憶,記起白千離帶著她遙遙看過海蜇基地所在的這個小島。

——海島可以是度假勝地,也可以是孤島監獄。

剛看到這段記憶的時候,秦步月沒想太多,只以為白千離是暗示以後會把她送過去,如今細想……白千離當時看向小島時的神態……

“人間世”!

‘傲慢’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人間世”!

秦步月著急問向謝翼源:“謝會長,守護著‘人間世’的聖階標籤只有【萬家燈火】嗎?”

謝翼源:“還有【桃李滿天下】。”

秦步月怔住了,她張張嘴:如何摧毀【桃李滿天下】?

謝翼源不可能知道答案,秦步月卻已經知道了。

桃李滿天下的意思是什麼?

培養的學生遍佈全國各地。

白千離的身份是海大的最資深的標籤系教授,學生遍佈命運之鐘。

集訓召集的學生遍佈大洲五十二個省,囊括了所有分會。

她知道《孫子兵法》是出自春秋戰國,哪知道深層次中埋著的是桃李滿天下的至聖先師!

難怪‘傲慢’會選中白千離這個容器。

難怪‘傲慢’會這樣悉心的培養小步月。

難怪他會給她留下——你是我的驕傲——的紙條。

她是他最優秀的學生。

最好的老師,被自己最優秀的學生殺死。

還有什麼比這更諷刺的?

如果【桃李滿天下】的供養來自滿天下的學子、來自純粹的師生情誼,那集訓地發生的一切,足夠切斷這份供養。

白千離從一開始就沒想要兵聖手書的傳承,他從一開始就在等著秦步月殺了他。

甚至連兵聖手書,都是他遞到她手上的刀。

師生相殘,倫理塌陷。

秦步月殺死白千離的那一刻,【桃李滿天下】被摧毀。

這才是白千離的真正目的!

秦步月渾身冰涼,她問謝翼源:“如果……‘人間世’失守,會怎樣?”

謝翼源面色蒼白,像是看到了極大的恐怖,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已經用神態給了秦步月答案。

船隻靠岸,秦步月操縱著‘支點’,直接飛下了船,孟博遠跟在她身後,時刻戒備著危險。

秦步月一腳踏上熟悉的沙灘,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小島並不大,沙灘也沒那麼美,遍佈著雜石,可到了晚上,他們會很開心的光著腳,踩在有碎石子的沙灘上,嬉笑著吃燒烤。

秦步月疾步跑過去,看到了倒在東倒西歪的桌椅旁沒了呼吸的高大男人,他有著硬朗的五官,不苟言笑,因著【金剛怒目】,他總是看不清人,時不時會把秦步月認成顏禾,認錯人後他滿臉歉意,會認真道歉。

路戰……總是默默搬著最重的桌椅,做著最累的活,說著最少的話,像個沉默的金剛守護著基地。

他後方是年輕的孫楠睿,他總是笑呵呵的,有著大男孩的害羞,又有著紳士的風度和禮貌。

秦步月還記得她剛來海哲時,孫楠睿對她的熱心招待,在看懂她的婉拒後,孫楠睿禮貌地和她保持著距離,沒再給她帶來任何不適,無聲無息地給予她適當的幫助和照顧。

還有北行……

風趣幽默的大哥哥,他長了一張娃娃臉,時常為自己不夠成熟而困擾,總想板著臉當叔叔,卻又因為嘴邊的小酒窩成了鄰家大哥哥。

秦步月眼眶通紅,她第一次嚐到了嘴邊的苦澀,心臟像被硬生生撕裂般劇痛。

誰……

是誰殺了他們!

孟博遠扶住了她:“秦步月……”

秦步月沒有倒下,她咬破下唇,用蔓延至舌尖的血腥味喚醒自己。

無論發生什麼,她要面對。

秦步月一步一步地向基地走去。熟悉的四層別墅成了滿地殘骸。

他們的家塌了。

無數鮮血溢位,秦步月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她徒手挖開了地上的斷壁殘垣,看到了沾滿血泥汙漬的山茶花胸針。

這是她送給顏禾姐姐的見面禮。

今天早上她還和她一起吃早餐,看著她穿著淡色的連衣裙,戴著這枚胸針,美麗得像盛開的山茶花。

她在哪兒?

山茶花的主人在哪兒?

全力發動【血流成河】的後果是什麼?

秦步月不敢去想。

“會長,”秦步月拿起山茶花胸針:“會長……”

轟地一聲默響。

無聲卻震撼了靈魂。

秦步月半跪在廢墟中,抬頭看到了通體純白色的人間權杖。

它浮於空中,像白玉般聖潔,像清晨薄霧般輕盈,頂部的巨大白色寶石,比深海珍珠還要瑩白,比閃耀的鑽石還要明亮,如同無數美夢的集合,凝聚了人世間的一切溫暖與神聖。

只見覆蓋整個海城的白光快速收縮,如同被按下加速鍵的日落,隨著太陽消失在太平線,白晝凝聚在了這一點。

夜晚迴歸海城,唯有人間權杖,亮如白日。

嘩啦一聲,是翅膀煽動聲。

秦步月看到了並列排開的陌生人,他們收斂了六翼,垂手恭敬站在兩側,左側最前頭的人嘴角微彎,給了秦步月一個意味深長的視線。

黎千棲!

七惡情之一的‘嫉妒’!

他怎麼會在這裡?

和他並列站著的人都是誰?都是七惡情嗎?

讓他們如此恭敬臣服的又是……誰……人間權杖落下,一隻帶著白色手套的人握住了它。

手套精美的質地修飾了手指,延伸至袖口處的是硬[ting]黑色西裝,精緻的袖釦優雅地別在下方。

秦步月認得它,更認得它的主人。

視線上移,她滿目都是不可置信,黑色的長風衣披在肩上,內裡是做工精細的西裝馬甲,露出的是與手套同材質的襯衣,領口微束,托起了瘦削的下顎線。

熟悉的五官,陌生的神態。

海城哲學家協會的會長,孟博斐。

他的黑髮褪成了銀色,眼鏡鏈上的寶石消失,鏡片後的雙目冷冽,看向秦步月的視線沒有以往的清平公正,只有陌生的無機質。

人間權杖上光芒輕閃,一道白光指向秦步月,她眼睜睜看著,卻一動也動不了,她似乎連思緒都斷掉了,只覺眼前一白,失去意識前她聽到了孟博遠撕心裂肺地喊聲:“秦步月!”

發生了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場夢吧。

她本就沒有家,也不會失去家。

2022年,盛夏。

命運之鐘的三大支柱之一,“人間世”陷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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