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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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祈行夜拿在手中的, 正是那一節如有自己生命的黑線。

一開始黑線與白線纏繞在一處,如不近看,人的肉眼難以分出兩者區別。

它就像是陰影, 永遠藏匿,但不肯露出真面目示人。

落在祈行夜手裡, 黑線一開始還裝死, 好像自己只是再普通不過的線頭,任由他怎麼搓圓捏扁也無動於衷。

直到他將黑線湊近到眼前, 沉思一番, 然後雙手分別握住黑線猛地發力——

“啪!”

應聲斷裂。

就像被抻長到極限的皮筋。

黑線驚呆了。

看得見但摸不到的幽魂。

祈行夜眼都沒抬就胡謅。

祈行夜故作嬌嗔:“說什麼呢, 它怎麼會是一根頭髮?”

話音落下,匕首已經毫不猶豫斬向黑線。

祈行夜:“好誒!”

手中匕首在燈光下折射冰冷光澤。

菲利普斯愣住了。

與一開始的輕視不同,菲利普斯逐漸意識到了祈行夜手裡黑線的與眾不同,他也開始在四周尋找,試圖找出其他黑線,找到它們的來源和去處。

但眼下……

黑線眼看著自己在這個人類青年手裡,不僅莫名其妙能夠被對方傷得到,對方竟然還變態到要把自己切成粉末!

“可能你面由心生長得太醜,它不喜歡你,不想讓你碰吧。”

菲利普斯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祈行夜的刀用極好, 刀在他手中使得虎虎生風,就像手臂的延伸那般靈活聽話, 指哪打哪毫不含糊。

徒留菲利普斯憋著悶氣,滿心疑惑。

祈行夜笑道:“既然不是不可斬斷之物,那對它就有很多方法可以驗證了。菲利普斯你有什麼嗎?水淹?火燒?千刀萬剮凌遲?”

反正沒人知道他的特殊體質問題。

正如汙染物一直以來作為第三存在的表現,如果不借助特定工具,人類甚至無法觸碰汙染物,物理傷害對它不起作用,即便是火力最強的武器,也不過是在打空氣。

——說殺你一千刀,就絕不會少一下。

菲利普斯:“首先,會做這種事的是fbi, 我們特工局和他們不是一家。其次……沒有人會喪心病狂到對一根頭髮嚴刑拷打。”

地鐵車廂內死去的人們雖然沒有被汙染,但屍體卻變得異常堅硬,像金屬雕像,稍微不小心的碰撞都會疼痛非常。

他亮出匕首,笑眯眯的一點點靠近頭髮:“它可是我最親愛的線索。你說對嗎?親愛的, 讓我們先從凌遲開始嘗試怎麼樣?”

媽媽我遇到瘋子了,鬧人了!

但等他靠近,一上手,人卻愣住了。

在總部時, 他也經常在去食堂後廚蹭飯的時候, 偶爾會幫大師傅打打下手,亮幾把刀工,能將蘿蔔切得薄如蟬翼不足毫米,讓幾十年經驗的大師傅也讚不絕口。

菲利普斯忽然沒來由的發冷,默默向後退了一步。

“疼就說一聲。”

菲利普斯小心繞過車廂內一層層縱橫交織的白線,越過屍體靠近祈行夜,打定主意要看清那黑線究竟有什麼不同,為什麼祈行夜一直在執著於那段黑線。

而現在,他的刀工再次排上了用場。

菲利普斯皺眉不解。

他抖了抖,覺得能被調查局聘請為公民顧問的,果然也不是什麼普通人——誰家普通人是這樣的?看上去更像變態連環殺人狂。

雖然祈行夜從女屍身上扯下來的黑線不足一米,但他非常誠實守信用,一定要向黑線兌現自己“千刀萬剮”的承諾。

祈行夜眼神慈愛,好像拿刀的不是他一樣:“你家在哪呀?我送你回家~別怕,我是好人。”

可菲利普斯很確定,自己現在穿著對汙染特製生化服。

菲利普斯:“…………”

也就意味著,他本應該能夠觸碰任何汙染物,並對其造成真實傷害。

他無法觸控那段黑線。

但對於祈行夜而言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對菲利普斯,卻艱難異常。

他絲毫沒有自己正身處汙染現場最核心的認知, 快樂得像在自家客廳撿到了玩具,反手笑眯眯抽出戰術揹帶裡的匕首,作勢要向黑線伸去。

“顧問先生,你這是?”

“顧問先生, 你要幹什麼?”

祈行夜:“?這不是你們的拿手好戲嗎, 刑訊。”

那些絲線比起蠶絲,更像鋼絲或者被繃緊了的魚線,側身刮過都會在生化服上鋒利刮開一道口子。

菲利普斯小心翼翼靠近的同時,不由暗暗吃驚。

看祈行夜做的輕鬆,他還以為這本來就應該很簡單,沒想到竟然……這位到底是什麼人,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顧問嗎?

“這些屍體,不對勁。”

在被祈行夜提示後,菲利普斯後知後覺:“死亡原因不一致。”

雖然現在看,所有人都已經死亡,但是其中大部分人屍體上的白線,是從其他處而來,纏繞屍體後又繼續向前穿行。

但引起祈行夜注視的那具屍體……

菲利普斯轉過視線:“那些蜘蛛絲,是從她嘴裡冒出來的?”

他皺眉:“你測過她的汙染係數嗎?她很有可能就是汙染物。”

祈行夜聳聳肩:“你以為我會錯漏這種事情嗎?她的汙染係數是零,和其他所有屍體都一樣。”

“比起汙染……”

祈行夜輕輕垂下眼,看向被自己死死捏住動彈不得的黑線:“我更傾向於,寄生。”

汙染物進入了女屍身體內,將她的血肉變成自己的養分,將女屍變成了幫助自己殺死整車廂所有人的工具,然後瀟灑離開。

祈行夜笑問:“你知道海參和隱魚的愛恨情仇嗎?”

菲利普斯高高挑眉:“”

“有機會去了解下,很有趣。”

祈行夜輕笑著低頭,看向被自己捏在手裡的黑線:“不過和隱魚不一樣,你沒那麼好運氣——兄弟,不打算跑嗎?”

匕首在他手中利落翻出一朵刀花,刀光凌厲。

他的眉眼徒然陰沉,笑意消失:“你要是打定主意裝死……我可是,要殺怪物了。”

話音未落,祈行夜眸光猛然狠厲,匕首瞬間出手直直射向黑線,掀起的厲風將四周纏繞地鐵的白色絲線吹颳得嗡鳴如琴絃奏鳴,狂亂激盪。

鋒利刀刃已至。

下一秒,黑線就將在避無可避的刀光交織下,真正被千刀萬剮。

但就在此時,一直試圖裝死的黑線被逼到無路可退,終於動了。

它拼命扭動,水蛇一般靈敏,從祈行夜手中掙扎脫離的瞬間,便如離弦之箭般直衝向車廂門外,速度快得在空氣中拉出長長一道殘影。

但比它更快的,卻是祈行夜。

目光始終死死盯住黑線的祈行夜,在它有所動作的那一刻就緊緊跟隨,反應迅速到近乎同步。

黑線直射向地鐵車廂外,衝破防護線,撲向等在候車站臺上的眾人。

距離最近的那位特工反應不及,被黑線裹挾而過,劃開了防護服。

等眾人再定睛向他看去,就發現那特工竟然憋氣到臉色紫紅,拼了命長大嘴巴像缺水的魚努力呼吸,卻只能發出嗬嗬氣音,痛苦倒向地面。

所有人頓時一驚,顧不得那特工,趕緊動作起來手忙腳亂去重新開啟阻斷裝置。

“汙染物!汙染物跑出來了!”

“快!保護司長,把司長帶出來!”

留在商南明身邊的胡未辛也迅速反應,立刻向前幾步抬手將商南明護在自己身後,手中槍已上膛,牢牢以自己的身軀血肉守衛。

安可也一激靈被胡未辛提醒,反應過來後趕緊守在商南明身後,與胡未辛一起形成護衛包圍圈。

胡未辛渾身肌肉緊繃,眼睛死死看向空氣中,試圖捕捉那東西的軌跡。

骨節分明的手掌卻落在他肩上,輕輕推開。

商南明在脫離護衛,越過胡未辛向前走去。

胡未辛猛地一驚,下意識伸手:“商長官,您請後退……”

風,變了。

忽然在地下掀起腥臭的風不知何時,已經吹刮至身前,吹亂髮絲。

在一眾特工驚呼聲中,黑線疾射向遠處,眼看著就要沒入地鐵另一邊的陰影中。

商南明卻邁開長腿,不徐不緩上前一步。

不知是否是巧合,竟然正好擋在了黑線的去路中間,將它本來順利的通路攔截。

也讓他自己變成了黑線射殺的目標。

“上帝啊!”

“完了,完了……”

特工們驚得破了音。

胡未辛目眥欲裂,拼命奔跑而來想要以身擋住。

商南明卻眉眼不驚。

他透過被風繚亂的髮絲,眼中沒有黑線,只有黑線後面,奔向他而來的祈行夜。

眼神堅定,溫柔帶笑。

修長的手掌伸出——“啪!”

祈行夜眼疾手快,利落的一把拽住黑線的尾巴,將它死死攥緊在手掌中。

隨即匕首快速在手中劃過一圈,狠狠砸向地面。

“鏘——!”

刀刃嗡鳴微顫。

將黑線牢牢釘死在地面上。

刀刃沒入堅硬的花崗岩石面,幾乎連刀柄也一同貫穿進入。

黑線最後垂死掙扎了兩下,不動了。

祈行夜單膝跪地在商南明身前,確認黑線已經被控制,這才笑眯眯抬頭,看向商南明。

“喲,商大長官,我救了你一命——不打算以身相許嗎?”

他吹了聲口哨,吊兒郎當的調戲。

商南明微微垂眸,看向跪在自己身前的祈行夜,眼神專注,逐漸幽深。

一片混亂的候車站臺上,反而是他們此處風暴中心,平靜得遮蔽了外界所有喧囂混亂,只剩彼此兩人。

胡未辛抓住商南明的手臂,還本能在以身軀擋住。

被驚嚇的大腦一時無法反應,沒能處理飛速變化的局勢,還在按照前一個指令行動,誓死保護長官。

等胡未辛往前看去,這才看清了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祈行夜。

單膝跪地的祈行夜,手中高舉伸向自己的物品。

胡未辛一愣:“……?”

他隨即反應過來,祈行夜不是在跪自己,是自己身後的商南明。

“對不起打擾了。”

胡未辛迅速後退,交還空間,很是不好意思自己打擾了兩人。

安可:“???”

“臥槽老胡,他們是在求婚嗎?單膝跪地??嗚嗚祈哥好愛商長官啊!”

安可自以為壓低了聲音在問搭檔,但他激動之下聲音大得破音,還夾雜著壓抑不住的狂笑聲,比大喇叭還要響,就差沒在地鐵站裡回聲了。

胡未辛:“…………”

他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搭檔的嘴往身後藏:“別瞎說,商長官不是那樣的人,和祈偵探也不是那種關係。”

祈行夜挑眉:“求婚?也不是不行。”

他笑眯眯抬了抬手掌,向商南明示意:“事發突然,忘記準備戒指了,下次一定給官人準備個大————大的金戒指。怎麼樣官人,從了我吧?”

商南明嗤笑,抬手從祈行夜手中接過剛剛動作劇烈而甩掉的通行證。

“滾。”

“好嘞。”

祈行夜利落起身,絲毫看不出他剛才一瞬間的情緒外洩。

只有因為緊張擔憂而用力過度,不小心全部深深沒入石塊的匕首,在無聲見證。

“這是怎麼?”

商南明揚了揚下頷,示意黑線:“它不應當能從你手裡逃脫。”

深受打擊的黑線已經趴在地面上,繼續假裝自己是一段線頭。

祈行夜踢了踢它也沒反應。

裝死。

“總得讓它以為自己能看見逃脫的希望,它才會動一動。”

祈行夜笑眯眯,毫不客氣的又踢了黑線兩下,像在逗弄蚯蚓:“放虎歸山,你不放,怎麼知道山頭在哪?”

“來,線兄,起來繼續跑啊,是沒吃飽飯嗎?”

他看起來甚至有幾分慈愛。

但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被人詐了的黑線:“…………”

人類,奸詐!

含淚控訴。

“不過你為什麼突然衝出來?”

祈行夜調轉槍口,指責商南明:“不知道要在安全的地方待著嗎?”

商南明平靜:“你需要它,不可讓它就此逃竄。況且。”

他頓了頓,道:“我相信你的力量。你不會讓它傷我。”

託付生命的信任。

祈行夜:“…………”

他張了張嘴,一時大腦一片空白,平日裡花言巧語信手拈來,此時卻幾個字都擠不出。

半晌,不知是被說中了心理的羞意還是其他,反應過來的祈行夜當場炸毛,怒氣衝衝轉向黑線,向它一通狂轟濫炸,然後氣鼓鼓提著它轉身就走。

黑線:“???”

你們小情侶之間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啊大哥!

商南明眼眸中沁染笑意。

被黑線所傷的那特工,已經在其他人反應過來後立刻送去救治,剛剛被黑線驚擾得混亂的站臺逐漸重新恢復平靜。

阻斷裝置重新開啟,防止極有可能是汙染物的黑線再次竄逃傷人。

菲利普斯扶著門框站在車廂旁,看向祈行夜的眼神複雜。

“你真的只是普通的顧問嗎?”

他向走近的祈行夜再次詢問:“調查局是在哪找到你這樣的人物的?還有其他和你相似的人嗎?”

特工局也很想撿這個漏。

“不好意思,我獨一無二。”

祈行夜囅然一笑,咧開一口白牙:“你見過有兩個上帝嗎?我可是最棒的。”

“諾,這個東西,汙染物。”

他抖了抖被捏在手裡的黑線,道:“汙染係數b級。”

和此次汙染案件的級別相當。

特工走過來,低聲向祈行夜請求允許之後,被祈行夜大方的用刀從黑線上削下一毫米,遞給他。

黑線見自己已經暴露,乾脆不裝了,破罐子破摔在祈行夜手裡瘋狂扭動,抗議自己的不滿。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砍了我送人情!

祈行夜無動於衷:呵呵,手下敗將沒有人權。

特工向祈行夜道謝,轉身用這珍貴的一毫米拿去檢測。

雖然是在特工局的地盤上,到處都是特工局的人,但汙染物是祈行夜發現的,更是他抓捕的,被他握在手裡,特工局在他面前就算是正當請求,也氣弱幾分,顯得格外客氣尊敬。

安可嘖嘖,連連搖頭:“祈哥拿捏的那是汙染物嗎?那拿捏的是特工局吧。”

“還真被祈哥說對了,和這些人相處的方式。”

菲利普斯再看向祈行夜時,除了警惕,已經多了幾分信服的真誠。

“你打算怎麼處理它?”

他指了指祈行夜手裡的黑線,問:“你剛才放了它,為什麼?”

祈行夜眨了眨眼,修長手指豎在唇前:“噓——”

“別眨眼,接下來,是魔術時間。”

菲利普斯不知道祈行夜要做什麼,但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他站在原地靜靜等著,並沒有反駁。

祈行夜慢慢調整著呼吸頻率,讓自己的氣息降低,再降低,直到與輕輕吹過地鐵站的風、空氣中漂浮的灰塵保持同等頻率。

他像是最傑出的音樂家,對身邊的每一個音符和震動頻率都敏銳感知,將自己與它們同頻。

彷彿一滴水,落進了海洋裡。

融入環境,消失不見。

明明他就站在那裡,肉眼可見。

可令菲利普斯和周圍其他特工驚愕的是,即便是最訓練有素計程車兵,此刻也無法再感知到祈行夜的存在,好像雷達失效一般。

特工們瞪大了眼睛不敢出聲,不知道祈行夜要做什麼。

菲利普斯眉頭一皺,卻有了猜測。

距離祈行夜極近的他也停下了所有動作,屏息靜靜等待。

慢慢的,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原本在祈行夜手裡又裝死又抗拒的黑線,忽然扭動了一下。

它就像是新出生的雛鳥試探著離開小窩,小心翼翼的動了動,捲起尾巴尖點了點空氣,試探著周圍的反應。

祈行夜看到了。但他什麼反應也沒有,假裝自己真的不存在,繼續看著黑線扭來扭去,試探的幅度逐漸變大,逐漸大膽。

最終,黑線就像確認了抓住它的祈行夜不在一般,終於下定決心,短暫的靜止蓄力後,從祈行夜手中衝了出去!

祈行夜順勢放手,任由黑線疾射而去。

周圍特工一驚,就有人要上前。

卻被商南明抬手攔下,冰冷投去警告一眼,制止干擾。

而祈行夜眼不錯珠的死死盯住了黑線,原本的靜止與等待都在這一瞬間化作狩獵的本能,猛地緊追在後,隨黑線而去。

黑線的速度極快,在被祈行夜抓到過一次之後,為求保命,已經把速度發揮到了極致,肉眼根本捕捉不到,就連高速監控攝像也只能拍到一條殘影。

祈行夜注意力高度集中,視野中再無其他人或物,只剩黑線。

他像是高空振翅捕食的鷹鷲,鎖定獵物後絕不放手。

不論黑線的速度有多快,或快或慢,祈行夜都始終緊緊追在黑線尾巴後面的一米距離。

像是被精心算計過的長度,貓戲老鼠一般,剛一靠近又放鬆。

讓黑線時刻保持著很快就會被抓住的危機感,根本沒有時間思考和質疑,只剩下逃命的本能在驅動著它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向最能令它心安之處狂奔而去。

哪裡?

——汙染物的聚集地老巢。

黑線來不及思考,已經在七拐八拐之後,一頭扎向地鐵深處角落裡的某堵牆,想要順著牆縫鑽進去。

陰冷,潮溼,黑暗。

卻令汙染物感到心安。

黑線剛沒入縫隙一半,還不等放鬆,就忽然覺得自己的尾巴被什麼東西拽住,猛然大力向外拉扯。

它拼了命的想要往縫隙裡鑽,那力量卻龐大得像高山與深海,不可抗拒。

黑線硬生生被從縫隙裡重新拽了出來。

而祈行夜抬頭,看著眼前這堵不起眼的古舊牆壁陷入沉思。

在特工們落後了半分鐘才跑到這裡之後,就看到祈行夜站在歷史悠久的古舊花崗岩前,手裡拽著垂頭喪氣蔫嗒嗒的黑線。

青年聽到腳步聲轉身,笑眯眯向眾人擺了擺手:“遲到三十七秒,恭喜你們,你們的體側集體不合格——按照你們這個速度,汙染物早跑了。”

在外人面前丟臉,特工們羞憤欲死。

祈行夜卻已經移開視線,笑吟吟看向落後一步走過來的菲利普斯。

他指了指旁邊的牆壁:“看,魔術時刻,我找到汙染物老巢的方向了——來個人,把它砸了。後面的通道,一定是通往汙染物聚集地的路。”

菲利普斯皺眉,立刻點點頭示意身邊特工去辦。

當他回過頭,就看到祈行夜正笑著看著他,衝他眨了眨眼:“怎麼樣,喜歡這個魔術嗎?”

祈行夜單手叉腰,咧唇笑得毫不謙虛:“大魔術師·祈。”

菲利普斯眼神複雜,良久,他輕輕點頭:“嗯。”

“這是我觀賞過的,最優秀的魔術。無人能夠超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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