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一箭數雕

這簡直在當著和尚罵賊禿, 幾近點名他佟國綱為父不慈。孩子吃苦受累,被嫡子磋磨到不成人形的時候他不管。

一舉成名天下知,喜提狀元了他慈父心氾濫了。

連皇上親賜的院子都要替兒子拒絕, 不為孩子考慮半點, 只怕他分府別居,脫離掌控。

嘖嘖嘖。

數百貢生, 許多文武大臣面前,佟國綱老臉火辣辣的疼, 滿心屈辱。聲音都帶了幾分顫:“直郡王, 你……”

“嗯?”胤禔眨眼,笑得那叫一個親切而又無害:“我怎麼了?我, 我就是隨口說說。一等公可別往心裡去啊!我這個人,最是有口無心的。”

“如果有什麼冒犯到的地方,我這就給您道個歉?”

說完,他就作勢要撩袍袖, 當場來個單膝跪地。可他郡王之尊啊, 佟國綱哪裡受得起他這一禮?只急忙閃避,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家皇帝外甥:“皇上……”

老舅父面容悽苦,神色倉惶。

兩萬兩的巨大損失加上臉面被踩,足以讓他那個好嫡母火冒三丈,讓誇岱坐立不安。懷疑他那好阿瑪會不會廢嫡立庶,把他視為囊中之物的一等公爵位轉手捧到別人手上。

珠珠反手拉著他胳膊:“才不會呢,我阿瑪又不是佟國綱那老糊塗。他啊,可護崽子呢。寧可自己披甲上陣,把所有不服不忿的都打乖,都不會捨得自己心尖尖上的愛女去蒙古吃沙子。”

在暗示他適可而止,不要再為已經定論的東西做無用爭執。

結果也是年輕吧。

珠珠微微咬唇,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珠珠歪頭搶答:“如此,這兩萬兩銀子就好比是一個導火索,隨時能引發那一家子的勾心鬥角。讓他們自顧不暇,再也沒時間來打擾法師傅的清淨?”

直到翌日,隔壁四福晉受夫君所託,前來探問並試圖幫忙說情。

珠珠眼瞅著他推拒了數次,然後就半推半就地收了那兩萬兩銀票。同時,也收下了那個死皮不要臉,怎麼也撕不乾淨的無賴阿瑪。

孝道大旗沒扛住,轉眼就用金錢攻勢了嗎?真以為自家法師傅是那富貴就能淫的?

好吧,他還真是。

日後獨自開府,根本就負擔不了丫鬟婆子門丁護院等的工錢。這兩萬兩,倒是可解他的燃眉之急,讓他不必為錢而走岔路、當貪官了。

往常,皇帝外甥朝上朝下都稱自己為大舅舅,如今一聲佟大人,一聲刻意加重的朕,無不是在強調君臣之別。

如是想著,康熙再看自家大舅的眼神裡就多了幾許迷茫:“佟大人這是怎麼了?可是對朕的安排有什麼不滿嗎?”

“奴才這心裡頭又是歡喜又是愧疚,既然皇上已經賜下宅邸,那,那奴才就再給他兩萬兩安家吧。”

索性也不為自己辯解,只低著小腦袋,乖乖聽訓。但大眼睛轉來轉去的,就差明言‘我知道錯了,但下次還敢’了。

法海嘆:“指望他把已經高中狀元的我掃地出門,是不可能的。我呢,如今已經入朝為官,也不會為了跟他們撕擼開而自斷前程。既然註定糾纏,那為什麼要便宜了他呢?”

如今看到他這樣,不但沒有太多的憐憫。還有種合該如此的感覺,不行春風, 哪得秋雨啊?父慈子孝,也得父先慈。

破丫頭彩虹屁吹一道兒,直吹得他暈淘淘。不但沒告狀,還把這事兒給瞞了下來。

法海唇角輕勾,露出比山花還要爛漫的笑容:“珠珠聰慧。”

“我的阿瑪,是天下間最最好的阿瑪……”

胤禔一個爆栗子敲在腦門上:“你以為,你以為,你以為的事兒可太多了。今兒這是什麼場合啊?殿試!三年一屆,你皇瑪法開科取士的時候。連爺跟你太子二叔都不敢多言,偏你這小混賬不怕死。”

而且……

“哪裡哪裡,都是師傅教的好,若不是您這細細的解釋,珠珠保險得誤會了去。之前在大殿裡頭,我……我就以為師傅是被敏敏帶偏,也變成財迷了呢。”

以至於回直郡王府的路上,她都瞧著自家傻師傅長吁短嘆。

倒是法海誠惶誠恐,道歉不停。

如此……

佟國綱都不得不捏著鼻子,追立他生母為側福晉。

佟國綱老淚縱橫,溘然跪下:“回皇上的話,奴才,奴才並無異議。只覺得虧欠次子良多,還未好生補償。他便已經金榜題名,成了佟佳氏百年以來頭一個狀元。”

到底比不過伊鳳這個活了三輩子,可以說人老成精的。三言兩語的,就被套了個乾乾淨淨。伊鳳才知道,殿試現場,這爺倆都幹了些什麼讓人驚掉下巴的大膽事。

“如今我為從六品翰林院修撰,按制,可為生母請追封六品安人。”

說起這個,珠珠確實沒理。

見珠珠面露不解,法海還又解釋的清楚了些。六品安人雖不高,但也是朝廷敕命。到時候,不管是為了維護敕命夫人的尊嚴,還是他這個狀元郎的體面。

胤禔撇嘴,爺是那麼兩句好話就能哄好的膚淺之人麼?

好吧,他還真是。

急切得讓胤禔都不好再繼續訓閨女了,只抬手戳了戳她腦門:“你啊你,就仗著你皇瑪法寵你,就胡作非為吧。等哪天把他寵愛作沒了,把你遠遠打發著去撫蒙。”

當然像敏敏說的那樣,糖衣吃下,炮彈打回去啊!

法海眨眼,小小聲地跟小徒弟細說他這一箭好幾雕。首先,經濟上他確實窘迫。這麼些年,也就是給珠珠當夫子之後,攢了那麼百多兩銀子。

法海笑:“我那好嫡母尤其擅妒,餓狼護食一樣死守著一等公夫人的位置,絕不許任何人窺伺。我生母便是生下了我,也還是個婢女,到死都是。”

“竟然還敢在這等場合胡亂插嘴,干預你皇瑪法選定三甲的結果。你,你簡直膽大包天,欠你額孃的戒尺教訓了!”

以至於康熙對他家大舅舅的偏心啊,那叫一個知之甚詳。

珠珠:!!!

想說老賊無恥。

唉,咋那麼不堅定呢?

“當然是因為,不管我堅不堅定。生在佟佳氏,長在佟佳氏,就一輩子也逃不開他們啊!我那個阿瑪你也看到了,雖說愛臉面,但涉及到家族利益的時候,最是能屈能伸。”

這要是在以前,康熙絕對二話不說, 就把胤禔一頓臭罵,甚至拉下去打板子。可是, 自從法海表弟入了直郡王府之後, 乖孫女三不五時地說起。

滿滿無助地看著他。

等暮色四合,爺倆散學的散學、下衙的下衙。

才發現母老虎,啊呸!

女主人冷若冰霜地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手裡正拿著根揎娃神器——雞毛撣子。

眼神特別的不善。

嚇得敏敏當時縮回了小腳腳,不停反思自己最近到底做錯了啥沒。

她都這樣,心裡有鬼的珠珠可不就更恐慌了?

忙向阿瑪投去求援的目光。

胤禔飛快回了她個安心的眼神,然後輕咳出聲:“喲,福晉今兒回來倒早,還特意等咱們爺仨啊?”

“那可不?”伊鳳點頭:“總要等等看,這麼大的事兒,你要怎麼編,才能編得天衣無縫,護著那小混賬毫髮無傷。”

完蛋,露餡了!

父女倆心裡齊齊一咯噔,接著珠珠就麻利跪下:“額娘,額娘這事兒確實是女兒的錯,您,您打女兒吧!當時情況緊急,眼看著皇瑪法就要因為法師傅年輕俊秀,把狀元之才的他點為探花了。”

“女兒眼看著他廢寢忘食,起五更爬半夜地學了那麼久。哪兒捨得他因為長得好那麼荒謬的理由,而與狀元失之交臂呢?所以……”

“所以就奓著膽子,試圖為他美言兩句。成與不成的,也算是全了女兒與他的一段師徒情。”

“美言?”伊鳳冷冷一眼瞪過去:“那你倒說說看,你是怎麼個美言法兒的啊!”

這,這珠珠哪裡敢說呢?

倒是胤禔怕她又像上回抽珠珠手心似的,拎著雞毛撣子一頓狠揍。趕緊扯冷子把她手中的兇器搶了去,把人緊緊摟在懷裡:“福晉,福晉咱冷靜點。孩子有錯,咱們慢慢教,可不敢這麼上手打啊。”

“否則她沒深刻認識到自己錯誤,你打孩子倒打順手了怎麼辦?”

“啊,不是。爺是說,昨兒出宮的路上,爺就狠狠收拾她一頓了。她已經知錯了,再也不敢了。福晉你消消氣,消消氣哈。”

伊鳳狠狠瞪他一眼:“慈父多敗女,孩子們這樣,都是你慣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胤禔好脾氣地認錯,偷偷給兩個女兒使眼色,示意她們趕緊撤離現場。

敏敏當即照辦,珠珠卻有些遲疑。

敏敏趕緊拽人:“姐快走,別辜負了阿瑪的犧牲。”

“可是……”

“沒有可是。額娘現在在氣頭上,你解釋再多也是狡辯。不如讓她冷靜冷靜,讓阿瑪勸勸她。等她平靜點了,你再來認錯。”敏敏邊冷靜分析,邊把一步三回頭的親姐拽走。

甚至滋啦一聲,把她姐的旗裝給拽壞了。

敏敏震驚:“這,這……這敏敏也是好意,生怕姐姐不冷靜,跟額娘鬧起來。平白吃虧不說,還傷母女感情。這才意外拽壞了你可能原本就不大結實的衣裳,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珠珠扶額,現在是說衣裳的時候麼?

是麼是麼?

根本不是啊,沒見連阿瑪額娘都停下了僵持,雙雙跑過來瞧你這小巴掌了?嘖,連府醫都被叫來了!敏敏緊張:“不至於這麼勞師動眾吧?我,我就是吃得多、練得多,久而久之的力氣大了點兒。”

珠珠想了想自己那衣裳:“你那可不是大了點兒,是大了太多點。那料子,別說是我,就是咱們阿瑪也不能信手撕壞。”

敏敏乾笑:“那可能熟能生巧吧!”

嗯?

伊鳳眯眼:“展開說說,你倒是怎麼個孰能生巧法兒?”

敏敏:……

難怪說沉默是金啊,因為言多必失。她這不就一言不合,迅速被額娘抓到了小辮子麼?

閃避無效,敏敏只好破罐子破摔。

眼睛一閉心一橫:“好好好,我說我說。就,就說成功的商人,都會引來宵小之輩嘛。偷偷搶搶或者綁架的,像盯著小肥肉的餓狼。煩不勝煩的,得有足夠的保護或者武力,才能確保安全無虞。”

“女兒天賦一般,還不願意花過多時間用在練武上,更不願花更多銀子去培養人手。於是……”

就只能找點兒小捷徑啦!

比如撕衣服,踹下三路。遇上女壞蛋,就趁她不防備撕她衣服。藉著她錯愕,慌亂之下保護自己的心理,成功逃出魔爪。碰著男壞蛋,就直接送他斷子絕孫腳,讓他餘生無憂。再也不用為上有老下有小而辛苦幹壞事兒了。

伊鳳胤禔愛藍珠:!!!

齊刷刷被她這所謂的絕招兒給驚呆了,各種刨根問底。試圖把背後指點她,讓她學會了這下流招數的混賬找出來。

敏敏眨眼:“這麼簡單的事情,還用教麼?敏敏可是商人,考察市場,分析利弊等,都是本能啊。最擅長的,就是用最小的成本獲得最大的利益……”

伊鳳原本啊,只想拿著道具雞毛撣子,好好嚇唬嚇唬膽大妄為的長女。現在卻覺得一根雞毛撣子都不夠用了,這爺仨,分明一個比一個欠收拾。

偏某個熊阿瑪全不這麼覺得,知道幕後沒人,全是愛女主意後,他整個態度都來了個天翻地覆的轉變。

從排斥到誇獎:“夫兵法者,詭道也。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克敵制勝。跟敵人講規矩禮儀,才是最大的迂腐不知道變通呢。”

“對對!”珠珠也點頭:“額娘不也說,黑貓白貓,抓到耗子才是好貓麼?”

“敏敏知道保護自己是好事兒。”

伊鳳:……

到最後,這個雞毛撣子也沒真正派上用場,而是又擔負起了道具的重任,隨珠珠一道去了昭仁殿。與之一道兒的,還有被額娘勒令抄了一整遍的厚厚宮規。

胤禔跟伊鳳倆陪著,三口人進門就跪。

當父母的自認教女無方,以至於珠珠小小年紀幹大事兒,連殿試結果這等大事兒都敢擅自插話。罪魁珠珠先獻上宮規,接著高高舉起雞毛撣子:“皇瑪法,珠珠知道錯啦,還請您責罰。”

康熙搖頭:“罷了罷了,看這宮規的厚度,也知道你這回定被罰的不輕。橫豎都已經得到教訓了,朕就不再雪上加霜了。”

“只是你可得引以為戒,不能再發生類似情況了。否則,朕一定讓這雞毛撣子用在你身上。朕捨不得,就躲遠點,派嬤嬤動手。寧可把你打哭,也不能讓御史把你參哭。”

“嗯嗯,珠珠知道了,謝皇瑪法慈愛。”

嗯???

伊鳳詫異地瞧著親近談笑的爺孫倆,心裡的震驚排山倒海。

康熙哎,那個言死生常理,朕所不諱。惟是天下大權,當統於一的康熙。

策劃著扳倒鰲拜,親政後剪除三藩,收復鄭氏,親征噶爾丹。連牽著他手走上龍椅,一步步輔佐他親政的太皇太后都能狠心約束,不使其過分染指權柄。

一手疼大的太子,都能狠心廢掉的康熙啊!

居然……

居然就這麼高高抬起,輕輕放下,半點沒有追究愛藍珠的僭越?

也許是她這震驚太強烈,終於引起了康熙注意吧。

讓正跟乖孫女交談的他抬頭,溫聲笑道:“保清家的不必過分憂心,珠珠雖然大膽了些,但終究一片赤子之心。”

“而且,法海確實才華橫溢,是難得的棟樑之才。若因容貌年紀之故,屈居探花,也確實是對他的不公。從這方面來講,咱們珠珠也算是直言勸諫,讓朕沒有犯下不該犯的小錯。”

啊這……

這話都不知道讓伊鳳怎麼接了,說皇阿瑪您過獎了,這就是她應該做的不對。批評孩子一頓吧,好像更不對。

只能訕笑,再次謝過皇阿瑪寬仁。

又寒暄了幾句,才告退,三口人再往延禧宮給惠妃請安。

自打知道乖孫女在殿試時說了什麼驚人之語那天起,惠妃心裡就一直忐忑著。生怕兒媳婦小暴脾氣上來,直接給孩子個狠的。問兒子,兒子說他福晉還不知道。她也不好貿然求情,免得直接把事情給挑破了。

每日裡著人密切注意著。

知道他們夫妻倆親自帶著珠珠去了乾清宮,惠妃這心裡就一咯噔。

來了!

這絕對是露餡了啊。

聽說仨人出了乾清宮,正往延禧宮而來。她就急忙忙換了衣服,等在了延禧門外。見到珠珠就趕緊湊過來,把人抱在懷裡,上上下下地目光梭巡著:“乖乖啊,你沒事兒吧?跟瑪嬤說,是不是遭了許多罪?”

“下回你改了吧,可不許再這麼傻大膽了知道不!你皇瑪法再疼你,那也是一國君王,最講究個規矩體統。尤其朝堂大事上,斷不許哪個胡亂插言的……”

隔著衣服,珠珠都能感覺到瑪嬤的顫唞了,可見是被她嚇得不輕。

珠珠也不敢躲,只規規矩矩任她抱著。

認認真真聽她囑咐,然後嚴肅點頭:“嗯嗯,瑪嬤放心,珠珠記下了。以後,以後再也不會像此番魯莽了。唔,我把雞毛撣子都留昭仁殿了,就在皇瑪法那哥窯聳肩美人瓶裡呢。”

“如有再犯,皇瑪法就要辣手揍孫女了。唔,他都說啦。到時候若捨不得,就派人打。”

寧可把她打哭,也不讓御史把她參哭……

惠妃也萬分訝異,再想不到這事兒竟輕飄飄就揭過了。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只能歸結到兒子無子又有功,沒有奪嫡之患。皇上對他充滿愧疚,自然無限包容。珠珠再如何,也不過是個女兒身,且掀不起什麼浪花來。太和殿這事兒又嚴格說起來算僭越,鬆一鬆呢,也無傷大雅。

所以才不了了之,只有法海成了最大贏家。

恩榮宴後,瞧上他的閨秀,怕不是得從京城排到潭柘寺去。

恩榮宴,也就是戲文中唱的瓊林宴。

文天祥曾有詩云:奉詔新彈入仕冠,重來軒陛望天顏。雲呈五色符旗蓋,露立千官雜佩環……

可依稀窺見當年盛況。

而當今為了表示對人才看重,更會在恩榮宴這天破格允許三甲由皇宮正門——大清門進出。

帝王專屬的大門,向來只有皇上、太上皇、皇太后以及太皇太后出入,迎娶皇后或者大行皇帝、皇后等梓宮透過方能開啟的大清門。讓它為自己單獨開啟,簡直是天下所有讀書人的夢想。

如今夢想照進現實,怎不讓法海心潮澎湃?

尤其,他還成功為生母請了追封,讓她有了六品安人的敕命,成了記在族譜上的側福晉呢?

想想嫡母那黑如鍋底的臉色,渣爹,對,就是渣爹。珠珠這個詞簡直絕了,特別適合那人。法海笑,想想渣爹那臉上縱橫交錯的撓痕就忍不住一陣神清氣爽。

憋屈吧?難受吧?

且等著,我會一步一步努力站得更高更遠。把你們那倆寶貝嫡子比到泥地裡去,讓你們後悔到捶胸頓足,卻拿我什麼法子都沒有。

正琢磨呢,房門就被敲響,好徒弟燦爛的笑臉映入眼簾。

讓法海頓時斂盡所有陰鬱,笑得如陽光般溫暖:“你啊,怎麼又沒去無逸齋?”

“法師傅一生最最重要的日子,為徒必須旁觀啊。去什麼無逸齋呢,當然去恩榮宴啊。珠珠求了皇瑪法好久,才終於被允許的吶!”珠珠搖頭,一臉徒兒為您真是付出好多的滄桑。

看得法海失笑:“是是是,多謝咱們珠珠。”

“欸,咱們師徒誰跟誰呢?不用見外,不用見外。嗯,要不說人是衣裳馬是鞍,一看長相二看穿。法師傅這狀元袍一穿,當真俊逸瀟灑,氣度不凡。來來來,徒兒再給您配一雙鹿皮靴。”

“願您腳下之路從今日始盡皆坦途,再沒有任何崎嶇。官路亨通,情路順遂。咱們快手快腳的,把所有不愉快都遠遠拋在身後,追都追不上來……”

(本章完)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地府:老鐵,你想要鐵飯碗嗎!

御清天帝

星藍為空

二流鹹豬手

季總別虐了,夫人她要帶娃改嫁!

門蟲

末日來臨第一天就成為龍國高層

星辰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