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宋小姐可以放我下來了。”
周舟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宋禕內心隱秘的渴望。
宋禕慌亂把周舟放下來，兩人一同朝著出口走去，意識到周舟似乎並未察覺到她罪惡的想法才鬆口氣。
即將跨出鬼屋時周舟忽然停住了腳步，宋禕也跟著她停下。
“怎麼了？”
“帽子。”周舟把頭上的帽子取下來露出整張臉仰起頭看宋禕，眼神在詢問這帽子的來歷。
宋禕看著周舟被帽子靜電帶起的微微蓬亂的頭髮說：“剛進門那會兒從一個鬼頭上搶的。”
周舟睜大眼睛。
宋禕抬手，想替她理理頭髮忽然頓住，偏過頭，不自然道：“周舟你頭髮亂了。”
“啊？”周舟從對紀念品的探究中回神，視線也從帽子上移開，抬眼看向宋禕。
宋禕什麼也沒問出來，有些不放心，眼帶探究盯著周舟看。
剛剛也沒發生什麼，而且她一直都在周舟身邊，要真有什麼事她一定能察覺到。
“畢竟是我們第一次來玩。”宋禕右手靈活轉動帽子狀似不經意地說。
被搶了帽子的鬼混在一群鬼裡面，不敢出來總覺得出來就要捱打。
忽然，周舟揚起一張小臉，朝她笑了笑，“宋小姐，我請你吃棉花糖。”
剛走出鬼屋，周舟就看見宋小姐往她旁邊躥開半米遠，遠離病毒一樣，她甚至能感受到宋小姐遠離她時的決絕。
“周舟。”
可怕，她的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安分了？
宋禕被自己嚇到，更怕嚇到周舟，默默跟周舟拉開了距離。
不遠處草坪邊，有個老爺爺擺了攤在賣棉花糖，面前圍著幾個大人和小孩，應當是在排隊。
周舟覺得哪裡古怪卻又說不出哪裡古怪。
“真的沒事？”宋禕又朝周舟走近一步，想要確認。
近點就近點吧，宋禕咬牙，總比周舟出什麼事她卻沒有察覺好。
周舟猶豫片刻，道：“要。”
鬼屋工作人員愣住了，隨後不確定地說：“鬼屋暫時沒開發這種服務。不過，既然帽子客人您已經帶出來了，就拿著吧，歡迎下次再來我們鬼屋玩。”
即使拉開了距離，她還是不自覺朝周舟的方向靠。
周舟點頭，面色看不出什麼異常，宋禕又前進一步，將之前拉開的距離完全縮回去了。
此時，宋禕對周舟進行了什麼樣的腦補一無所知，她找到一個南瓜頭扮相正在招攬遊客進鬼屋玩的工作人員，說要買下手上這頂帽子。
難道是因為宋小姐第一次來鬼屋就搶了鬼個帽子覺得很有紀念意義。
“我有急事要收攤，還有最後一個，剛剛做好的，小姑娘你要不要？”
周舟跑到小攤位前，停下，“爺爺您好，我要兩個棉花糖。”
“怎麼了？”宋禕又不自覺朝周舟走近一步。
不遠處，那群鬼已經站起來了正在互相整理儀容，還有的站在那裡悄悄打量著她和周舟。
玩什麼好呢？
宋禕從口袋裡掏出那張揉皺了的專案推薦表，仔細掃了兩遍，發現附近的專案還算比較溫和，可以隨便逛逛，觀察周舟的反應決定。
宋禕還沒反應過來，周舟就先朝著那個小攤位跑過去了，她愣了愣，也趕緊過去，路上還在想周舟心思比她細膩，她對情緒的感知算不上敏[gǎn]，有時候捕捉不透周舟的情緒也是正常的。
“呀。”周舟把帽子遞給她，自己整理頭髮。
周舟直搖頭，心裡升起一點小雀躍，她至少知道了宋小姐並不反感靠近她。
等了一會兒沒有鬼主動上前認領周舟也整理好頭髮了宋禕看向周舟“不如我們買下來做個紀念？”
周舟困惑地眨了眨眼。
周舟察覺到她傾身的動作，有重大發現似的睜大了眼睛。
宋禕也沒再糾結，她接受了這頂白嫖來的帽子，發現周舟正看著她，以為周舟想要便遞過去，說：“送你吧。”
周舟一頭霧水地接過了帽子，思考宋小姐為什麼要把紀念品送給她。
“吃棉花糖嗎？”宋禕微微傾身，笑問。
鬼屋裡，客人暴力打鬼，還有搶道具的事時有發生，通常鬼捱了打，能夠得到客人的賠償，至於道具，被搶了就是被搶了，門票價格擺在那，鬼屋是絕對不會虧的。
“走吧。”宋禕又下意識伸出了手想牽周舟將要碰到周舟手腕時，她移開了手。
宋禕有些好奇，棉花糖是什麼味道的，她還沒吃過。
不知道周舟喜不喜歡吃。
宋禕已經在想接下來玩什麼了，她沒有再直接讓周舟做選擇，怕周舟又選什麼太刺激的專案嚇到自己，一天嚇一次就差不多，周舟要是實在想玩刺激的，她可以多陪周舟來幾次。
也是，宋小姐現在有喜歡的人了，跟她保持距離也很正常。
好像……也確實挺有紀念意義的。
宋禕拿著帽子朝他們走近一步，揚起帽子問：“這帽子是哪位的？”
“15一個。”
她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紙筆，付錢接過棉花糖，老爺爺推著車離開，宋禕走過來就看到這一幕，有些驚訝。
“宋小姐，這個棉花糖給你。”周舟把棉花糖遞給她。
“謝謝。”宋禕接過，棉花糖是彩色的，中間的圓弧最大，越往兩端越小。
宋禕拿著棉花糖下面的木籤，轉了幾圈問：“只剩下最後一個了？”
“是啊。”周舟過來時看見老爺爺接了電話，就要收攤，可能是家裡遇到了什麼急事。
宋禕把棉花糖遞了回去，說：“其實我不吃糖。”
“誒？”周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真的嗎？”
為什麼她懷疑宋小姐是看只有一個所以不好意思要，想讓給她吃。
“真的。”宋禕面不改色地說。
小時候，父母對宋禕的飲食有嚴格要求，覺得糖對牙齒危害大，不讓她碰，她也就養成了不吃糖的習慣，後來長大了，父母對她沒那麼多限制，她反倒不好意思吃糖了，棉花糖更是沒有嘗試過。
再到後來，父母去世，宋禕又莫名覺得糖黏黏糊糊的，徹底不喜歡了。
剛剛周舟說請她吃棉花糖，她沒反應過來，停在那裡判斷棉花糖跟其他糖的區別，似乎不會那麼黏糊糊。
等她得出結論，周舟已經去買了。
只買到了一個，大概就是天意，宋禕雖然有點好奇棉花糖的味道，但絕對不會跟周舟搶，再說她始終記得來遊樂場的目的，是為了幫周舟慶祝，讓周舟開心。
周舟愣愣看著宋小姐遞回來的棉花糖，沒有接。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會兒，以宋禕拉起周舟的手把棉花糖塞回到她手中結束。
“吃吧。”宋禕看著周舟，目光柔軟，周舟別看得臉又有些發燙，低頭躲避宋小姐的視線時，順勢在棉花糖上咬了一口，像是咬了一口柔軟的雲。
好甜。
這也是周舟第一次吃棉花糖，校門口經常有賣，但她只會看看不會買，因為她的錢都得留下來買飯和其他必要的生活用品，零食幾乎是不吃的。
宋禕看周舟露出了笑意，心裡十分滿足。
周舟咬幾口後抬起頭，眨巴著眼睛問，“宋小姐真的不吃嗎？”
這麼大一個她吃不完，好浪費。
宋禕看著周舟即使在夜裡也閃爍著亮光的漂亮眼睛，遲疑片刻說：“我嚐嚐。”
所謂的嘗就是用手輕輕扯了一小塊，放進嘴裡。
果然很甜，唯一讓她覺得新奇的是棉花狀的糖絲很快在她口中化開，並不是像她想像中會留下無法下嚥的粗纖維。
手指也沾染了一點甜，黏黏的。
“宋小姐還要嗎？”周舟舉著棉花糖傾向她。
宋禕搖搖頭，這種純糖的她消受不了。
周舟看宋小姐是真的不喜歡，收回手，自己繼續一邊吃一邊在心裡記下：宋小姐不喜歡吃太甜的。
“宋小姐，我們接下來玩什麼？”周舟拿著一束棉花糖問。
宋禕想了想說：“邊走邊看看。”
“嗯。”周舟點頭，她今晚的任務就是配合宋小姐。
周舟又吃了幾口棉花糖，有點膩了。還好只買了一個，買兩個更浪費，宋小姐只吃了一口，她拿著棉花糖的手垂下，已經不怎麼想吃了。
“往這邊走。”分岔路口，宋禕低頭看了眼路線圖，決定往熱鬧些的那條街走。
一路上，宋禕都在觀察周邊可以玩的專案，偶爾跟周舟碰到一起，她比周舟高，往往是她的手臂撞到周舟的肩膀，每當這時，她就會微微拉開距離，但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涇渭分明。
忽然，她餘光瞥見周舟頓住了腳步，也跟著停下，目光尋著周舟的視線看去。
是一家射擊店。
射擊打槍，宋禕並不陌生，這是她以前繁重工作後最喜歡的一項解壓活動，此刻看到，只覺十分親切，眼底煥發出自信的光。
“就玩這個吧。”宋禕主動道，她知道周舟是不好意思跟她提要求的，但她可以主動滿足。
周舟重重點了下頭，“嗯！”
看來是真的很期待，宋禕含笑，斂了斂眸。
兩人走到店裡，隔著一處玻璃櫃臺，老闆娘跟她們講解規則。
“兩位看到牆上的氣球了嗎？打中足夠多的氣球是能獲得獎品的。”老闆娘抬手指了指她們頭頂上懸掛的各種娃娃，大中小型都有。
周舟認真聽規則，老闆娘告訴她們25元有30發子彈，打中20個氣球就能獲得小型娃娃，打中25個氣球能獲得中型娃娃，全中則能獲得大型娃娃。
聽完往頭頂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喜歡的娃娃，不過周舟也沒有信心打中這麼多，她只是想體驗一下過程。
“對了，差點忘了說，我們店裡有兩種槍型，一種是有紅外線瞄準的，一種是沒有的，有的要再貴一倍，畢竟射中的機率高一些。”老闆娘補充道。
宋禕說：“給我一把沒有紅外線瞄準的。”
隨後看向周舟，問：“要哪種？”
周舟遲疑了會兒，說：“要有瞄準的。”
很快，老闆娘按照要求給她們拿了槍，跟宋禕以前玩過的槍比不了，但質量看起來也還過得去，長長一架，端在手裡很有實感，挺像那麼回事兒。
棉花糖老闆娘幫她們先拿著。
宋禕拆開一包子彈，想給周舟裝進去，讓周舟先來。
周舟摸到槍的那一瞬就開始緊張了，雖然她知道槍是假的，不是怕槍，而是怕太菜在宋小姐面前丟臉。
架起槍後，她閉上左眼，只用右眼瞄準，移動位置，讓槍身放出的紅點落在中心的一個粉色氣球上。
扣動扳機，周舟打出第一槍。
宋禕把自己的槍放在玻璃櫃臺上，已經做好預備拍掌的手勢了，但氣球沒破。
“明明瞄準了呀。”周舟小聲嘀咕，有點洩氣。
“沒事兒，再試試。”宋禕鼓勵她道：“我以前第一次玩也沒打中。”
周舟又繼續試了幾槍，卻只打中一槍，宋禕透過觀察，發現周舟打不中的癥結所在了。
槍端的不穩，扣動扳機時導致子彈的軌跡和力度都有偏差。
周舟更洩氣了，她覺得自己好像天生不適合玩這個。
就在她的雙手要放下時，有一雙手從她身後伸來，替她託舉起槍。
宋禕從背後環住周舟，身體幾乎緊貼，但她只是全神貫注地盯著周舟手中的槍和牆面上的氣球。
“再試一次看看。”
她們靠得太近了，以至於宋禕說話時呵出的氣觸到周舟的後頸以及耳朵，她敏.感地縮了縮肩頸，怕宋小姐察覺到她的異樣，也強迫自己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打槍上。
“砰！”
子彈按照既定軌跡飛出，被瞄準的氣球應聲而破。
周舟雀躍扭過頭，“謝謝宋小姐！”
宋禕彎唇，“加油，接下來你自己再試試，多打幾槍就能找到感覺了。”她放開周舟的手，退回到周舟右側。
“嗯。”周舟笑著應一聲，繼續嘗試，情況比之前好很多。
老闆娘好多次想提醒這兩位美女剛剛的行為是違規的，但話到嘴邊都嚥了回去，想想這位美女失誤多次，肯定拿不到獎勵資格，就算了。
“一共打破16個氣球，未到可領取禮物的標準，下一位美女請準備。”
子彈全部打完，周舟放下槍要驗收一下自己的成果，開啟手機相機，想要拍照，但老闆娘已經擋住那面牆中間，開始清理，準備補全被她打破的氣球。
她只好放下手機。
“等等。”宋禕叫住老闆娘，“麻煩先讓一讓。”
老闆娘一頭霧水讓開了，宋禕對周舟說：“拍吧。”
周舟愣了下，歡喜地舉起手機拍了張照。
拍好道：“可以了，謝謝宋小姐。”
老闆娘看傻了，確認周舟真的拍好後才去補充空餘地方的氣球。
宋禕端起自己要的那把沒有紅外線瞄準的槍，側頭問周舟：“想要上面哪個娃娃？”
周舟直接搖了搖頭，一是沒有看到很想要的，二是宋小姐用的是沒有紅外線瞄準的槍，要打中20發太難了。
宋禕看出周舟眼底的擔憂，勾唇笑了笑。
“可以了。”老闆娘將一面牆補充滿氣球，退到一邊拿起暫時插在一缸碎石子裡的棉花糖。
天氣熱，棉花糖有些化了，體積正在縮小。
宋禕老闆娘想把棉花糖遞迴給打完槍的周舟，周舟卻望著端著槍開始除錯的宋禕，眼睛一眨不眨，更不用說分神看一邊的老闆娘了。
老闆娘默默收回了想把棉花糖遞出去的手，是她多餘了。
沒有紅點作基準，宋禕肉眼瞄準，找到感覺後，一槍一槍又一槍，如同行雲流水一般。
周舟眼露驚喜，宋小姐打得又快又準，還是很有規律地按照z字進行的，簡直就像是一場完美的設計表演。
之前絲毫不擔心的老闆娘這會兒驚掉了下巴，這世間還有這等神人！
她趕緊抬頭看了看頭頂的玩偶，其中有一個最貴的價格遠超兩個人的打槍費，她掛出來是吸引顧客的，這會兒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位民間的打槍高手，馬上就要大出血有些肉疼。
不過做生意要講信譽。
最後一槍，“砰”地擊中牆角被風吹動的氣球，完美收官。
周舟心跳停了一瞬，宋小姐那槍打在了她心上。
真是好厲害，好厲害的宋小姐！
宋禕放下槍，下意識看向周舟，發現周舟也正看著她，唇角不由得綻放出驕傲的笑意。
老闆娘：“……”這快要拉絲的眼神，好吧，又是她多餘了。
過了一會兒，宋禕先注意到老闆娘手中縮水很多的棉花糖，伸手接回來。
老闆娘表情十分肉疼地道：“小姐槍法真好，打槍全中，請從上面任挑一個玩偶吧。”
宋禕又看向周舟，示意她挑一個。
周舟只好認真挑選，在大大小小二十來個玩偶中，周舟選中最貴那個，覺得只有那個才能配得上宋小姐卓越的槍技。
那是一個紫色的毛茸茸的大熊，看起來很溫暖，很適合抱著睡覺。
“就這個吧。”宋禕指了指周舟想要的，老闆娘拿起撐杆想要幫她們取下來。
“等等。”宋禕忽然喊停。
“兩位這是要換一個嗎？”老闆娘欣喜地問。
宋禕只是垂眸看了眼手上的腕錶，還不到九點，不急著回去，她還沒有帶周舟去坐摩天輪。
“可以暫時先存在這裡嗎？我們回家的時候再來拿，可以付一點寄存費。”宋禕問。
“可以，寄存費就不用了。”老闆娘大度地說：“那就先掛在這，等你們回來再取。”
跟老闆娘溝通好之後，宋禕帶著周舟離開，周舟並不知道接下來去哪裡，她只需要跟著宋小姐就好了。
宋禕望見不遠處空中正運轉著的摩天輪，擔心要排隊，決定直接過去。
路上，宋禕問：“周舟，這棉花糖你還吃嗎？”
周舟這才想起被她遺忘許久的棉花糖，趕緊接了過來，雖然有點膩了，但她還是不想浪費。
融化了很多，已經看不出哪些地方是她之前啃過的了。
宋禕看到周舟皺眉的小表情，決定再幫周舟解決一點，用手去扯一塊放進嘴裡。
比之前更甜了，似乎不是融化，而是濃縮。
周舟看見宋小姐又吃棉花糖，睜大了眼睛，那邊她有可能也咬過！
只是可能，她沒有說，自己默默承受這可能，呼吸都亂了
一人解決一半棉花糖，都膩了。
遇到冷飲店，宋禕點了兩杯解膩的檸檬水，第一杯給周舟，周舟接過，杯身都是遇熱形成的水珠。
喝一口又冷又酸，周舟蹙眉，小臉皺巴。
“是太酸了嗎？”宋禕咬著吸管問，她覺得還在接受範圍，但對周舟來說好像不是這樣。
周舟又試著連喝了幾口，好多了，只是前面的棉花糖對比太強烈，檸檬水並不酸。
兩人走到摩天輪下，在售票員那裡買了票，大概因為今天是工作日，並沒有多少人排隊，只要等上面的人下來，她們就可以玩了。
周舟心裡十分激動，鬼屋之後，宋小姐帶她玩的都是她想玩的。
等了兩分鐘，摩天輪停了，上一波人下來，下面等待的人上去。
宋禕忽然發現跟她們一起等的都是手牽著手的情侶。
摩天輪好像就是遊樂園裡最熱門的情侶專案。
宋禕跟周舟一起進入一個黃色的座艙，在小小的封閉空間坐下，起初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摩天輪開始轉動，她們的視角開始升高時，周舟往她的方向移了移。
宋禕猛然想起周舟是有些恐高的，也主動往周舟那邊移了移。
“怕的話，可以抓著我。”她話音剛落就感覺有一雙溫熱的小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有些癢，但她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任由周舟抓著。
上升的速度並不快，但周舟還是很怕，所以在宋小姐說可以抓著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抓住宋小姐的胳膊，這是下意識的反應。
她不敢向下看，便向上看，無意間看見斜上方已經透過最高點開始下降的座艙裡有兩個女生正在親吻。
“傳聞情侶一起坐摩天輪容易分手，但若是在升到最高處時親吻便能一直走下去。”周舟腦海裡冒出這句話，她記得是在高中時聽同學說的。
她有些難過地想，宋小姐帶她來試玩摩天輪，應該就是為了下次帶喜歡的人來更從容吧。
跟周舟不同，宋禕一直是朝下看的，不過她無心看高空下的夜景，她只是在試圖忽略周舟，但周舟的存在感過於強烈，尤其是周舟現在不止兩隻手都抱緊了她的胳膊，身體也轉向她，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肘碰到了某處軟.綿，周舟自己似乎因為害怕沒有察覺到，宋禕陷入糾結，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直接告訴周舟或者直接抽回自己的手，都會讓周舟尷尬，甚至誤會。
與宋禕相反，周舟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漸漸覺得高空不那麼恐懼了，有宋小姐在她身邊，她覺得很安心，很有安全感。
雖然過不了多久，宋小姐身邊可能就會站著喜歡的女生，而不是她，但現在能悄悄地隱秘地跟在宋小姐身邊，她已經很滿足了。
等宋小姐喜歡的女生真的出現，她會祝福，宋小姐這麼好，一定會得到幸福。
摩天輪持續轉動，她們所乘坐的座艙到最上方時，停了下來。
宋禕以為在最高點停頓是正常的，沒放在心上。
但下一秒，座艙劇烈搖晃起來。
宋禕倒向周舟，將周舟擠到了角落，她一隻手按在周舟肩上，就像是她把周舟撲倒。
她們同時瞪大了雙眼，更要命的是，兩唇相觸。
她壓著周舟，像是在強吻周舟。
宋禕內心巨浪翻滾。
她竟然親了周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