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行為對周舟來說有多冒犯宋禕趕緊從別開臉，轉而埋在周舟頸側。
她的手依舊按著周舟肩膀，絲毫不敢用力整個人僵硬地趴在周舟身上身體竟然比之前貼合得更緊密了。
座艙晃動，宋禕暫時無法從周舟身上移開。
頭頂座艙跟摩天輪勾連的地方忽然爆出如鞭炮般的“闢裡啪啦”的聲響起了火花。
下方的工作人員已經發現故障拿著個大喇叭緊急疏散摩天輪周邊的人，又安慰還在摩天輪上的遊客。
“請大家不要慌張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在想辦法了，一定儘快讓大家解除危險。”
“啊啊啊啊我不想死啊！”
“哇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
一時間本該充滿浪漫氛圍的摩天輪座艙裡，尖叫聲和哭聲爆發。
一、二、三……
宋禕僵住。
像是末日來臨的死亡倒計時。
“對不起，周舟，我……我不是故意的，很抱歉剛剛冒犯了你。”
周舟搖頭，從她臉上移開目光。
不是受傷，那就是……
宋禕發現自己除了道歉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宋禕感覺自己的心“咯登”一下後，急速下沉。
周舟緊咬住下唇，眼角流出一滴淚。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如果生命即將結束，她這點微不足道的喜歡應該就不會對宋小姐造成很大的困擾了吧。
其實周舟是在糾結著要不要表白。
宋禕確認摩天輪穩住後，從周舟身上起來，不忘把周舟也扶起來，發現周舟正用一種無比憂鬱的神情看著她。
暖黃的光下，宋禕看見眼淚從周舟臉上滑落，更覺自己有罪，剛剛那麼危險周舟都沒哭，這會兒被她刺.激哭了。
那應該是周舟的初吻居然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就被她拿走了雖然是意外，但宋禕還是有很強烈的負罪感。
周舟聽到外面工作人員的催促，自己抹了把眼淚，站起來，走出座艙，宋禕緊隨其後。
果然，宋小姐為剛剛那個意外的吻感到煩惱，那甚至算不上一個吻。
周舟感受著宋小姐有力的心跳，雙手環緊了些，準備開口。
各種情緒交雜她分不清哪種更強烈。
宋禕問旁邊圍觀的遊客要了小包抽紙，抽出一張給周舟擦眼淚。
“沒事了！周舟！”宋禕興奮地說。
這時候她應該主動離周舟遠一點，哪怕在座艙裡被晃得亂滾都沒問題。
站在地面的工作人員拿著白色大喇叭提醒遊客到降落點時從座艙裡出來，這會兒輪到宋禕和周舟了，周舟在哭，宋禕不知道怎麼安慰，在心裡把自己暗罵了許多遍。
明黃色的座艙裡，宋禕和周舟都沒有出聲，她們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緊緊貼著對方宋禕能感覺到周舟在害怕。
周舟很想大度地跟宋小姐說聲沒關係，可是鋪天蓋地的委屈將她席捲，她發不出除哭以外的聲音。
不宋小姐人這麼好應該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
“宋小姐。”周舟抱著她輕喚了一聲。
周舟把表達心意的話咽回去，雙手從宋小姐背後抽離，開始在心裡倒數。
哪還有下次，就算有下次，周舟也不會和她來了吧，到時候陪在周舟身邊應該是目前還沒出現的未婚妻。
周舟沒有說話。
“對不起周舟。”宋禕無力地從喉嚨裡擠出一句道歉。
“怎麼了？是不是傷到哪裡了？”宋禕緊盯著周舟，語氣焦急，第一反應是摩天輪故障過程中周舟受傷了。
如果今天就要死是跟宋小姐死在一起似乎也不錯。
摩天輪忽然穩定下來，座艙不晃了，頭頂閃爍的火花也消逝了。
眼睛不受控制地積蓄著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滾落下來，周舟能做的只是扭轉身體，背對宋小姐，不讓宋小姐看到自己太過狼狽的一面。
周舟止不住地顫唞，跟宋小姐接吻後的悸動，困窘面臨危機時的驚懼害怕，還有宋小姐在她身邊的安心。
工作人員給宋禕退了門票的錢，看著還在小聲抽泣的周舟，連連道歉，最後說下次來玩給她們免門票。
就在她嘗試從周舟身上移開時，身下有一雙手環住了她的腰。
宋禕咬住下唇，周舟不想跟她說話也正常。
宋禕沒有動，以為是周舟察覺到她的想法及時制止了她。
數到六時，宋小姐從她身上離開了。
一想到這還沒出現的未婚妻，宋禕就有些心梗，既然原小說裡寫未婚妻那麼愛周舟，那現在為什麼還一點訊息都沒有呢，她不找周舟的嗎？
原小說有bug！
-
遊樂園之旅就這樣畫上了不完美的句號。
開始的時候周舟就不是非常情願，她說服周舟來的，結束的時候周舟哭了。
回到車裡，周舟已經停止了哭泣，靜靜坐在副駕，宋禕開了冷氣，沉默一會兒，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話為好，免得又惹周舟想起失去的初吻，難過。
驅車駛入主幹道，宋禕忍著沒轉頭去看周舟，卻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話。
“累就休息會兒吧，等到別墅我叫你。”
周舟悶聲，許久才應一聲好。
宋禕餘光瞥見周舟側了側身，背對她面朝窗外，像是準備入睡了。
周舟並沒有睡，她只是看著那些被豪車疾馳飛快掠過的夜景，夜色朦朧，很多她甚至來不及看清，她比這些景色稍微好一點，她能在宋小姐身邊工作，不出意外或許能待整個暑假。
但也只是暫時的。
宋禕開車走了幾次神，車水馬龍的街道把她拉回現實，她已經把給周舟的慶功搞砸了，不能再讓安全出問題。
又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駛入寂靜的郊區，遠離市中心的喧鬧，道路兩旁的高樓林立變成了成片的繁盛綠植，分不清是本就有的還是後天人工栽種。
知了嘰嘰喳喳叫個不停，驅車遠離了某些蟋蟀又會遇上下一批蟋蟀。
是真正的盛夏。
某個路口轉彎時，宋禕聽到了更為聒噪的蛙聲，這裡大概有一片荷塘，如果是平時，她大概會想把車停在路邊，問周舟想不想找個時間一起去探探這片未知區域，賞賞荷花。
但此刻，她只是加速駛過，不合時宜出現的一切都顯得不那麼可愛。
周舟起初不想睡，但聽到蛙聲時，她困了，曾經在福利院的許多個夏夜裡，她都是聽著這樣的蛙聲入眠。
到別墅後，宋禕見周舟沒動，才確定她是睡著了。
她抬起了手，又縮回去。
“周舟，我們到了。”
周舟睡得淺，一下就醒了，她淡淡應了一聲，解了安全帶，開門下車。
宋禕也從自己那邊下車，走進一樓客廳，她看見周舟不動了，便也停下。
“……不上去休息嗎？”宋禕儘量語氣輕鬆地問。
周舟目光望著廚房，說想在一樓看看再上去，她是別墅管家，早晚都要多看著點的。
“好。”宋禕不勉強，自己先上去。
“宋小姐。”
宋禕站在樓梯上，聽到周舟喊她，立刻轉身，她於高處看著周舟，光線亮堂，但距離遠，她還是看不清周舟的神情，更遑論她那哭過的漂亮眼睛。
“我想請問一下，週末的時候，我只要提前把事情安排好，是不用待在別墅的對嗎？”
宋禕仔細咀嚼這句話，隨後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週五確認好後兩天的事宜，週末是放假的。”
別墅管家一職目前已經形成了有規律的程式，每天都大差不差，週五安排好，週末放假完全沒有問題。
但是前幾周，周舟都沒有離開別墅，現在又是要去哪裡？
宋禕忍不住在心裡分析起來，周舟能去的地方就那麼兩個，林老師家還有遊雪初家，如果都不是的話，她就猜不到了。
現在的她是沒有資格過問的，在不小心親了周舟後，再問這種隱私問題真的會顯得她很像變.態上司。
她扯了扯嘴角，主動說出這並不美妙的一天的結束語，“早點休息，晚安。”
“宋小姐晚安。”周舟站在客廳望著她說，這次周舟沒有很開心地朝她揮手。
周舟目送宋小姐上樓後，再也裝不下去，無力感充斥全身，她走到沙發邊坐了一會兒，去廚房倒水喝，又確認一遍冰箱裡已經備好她要的食材，關了燈，才緩緩上樓去。
上樓梯時，因為不專心，小腿磕了下，回到房間時發現已經有了淤青，她走到窗邊，想拉上床簾，把明亮的室內和盛夏的夜晚隔絕起來。
忽然，她看到自己藏在窗簾後，小陽臺上的那束宋小姐送給她的花。
已經枯萎了。
-
宋禕上樓後，一直站在自己的房門邊上，耳朵幾乎貼著門，但什麼也聽不到，無法確認周舟是否上樓了。
她心裡有種莫名的恐慌，怕周舟今晚就要拿著旅行包離開。
半小時後，她拉開門，去一樓，發現燈已經關了，玄關處周舟換下的鞋還在，她才鬆一口氣。
又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後躺在床上，反反覆覆起來確認後天才到週末，最後在疲累中睡去。
餐桌上，氣氛很沉寂，她們都默契地不再提昨天那個在摩天輪最高點上意外的吻。
偶爾閒談兩句無關緊要的話，吃完飯就分開，周舟要打理別墅，宋禕上樓複習。
周舟問了按時來別墅工作的家政阿姨，別墅附近扔垃圾的地方在哪裡。
半小時後，她從自己的房間拿出那束已經枯萎掉的花，準備扔掉，宋小姐並不知道她喜歡她，也並不知道這束花還存在於別墅之中，就讓她悄悄扔掉這束花，結束這本不該有的愛慕。
雖然知道房間隔音很好，但周舟出門時還是下意識放輕了腳步，順利出了別墅，如她設想中的那樣，宋小姐沒有突然出現，發現這束本該早就被丟棄的花。
“周舟？”
是遊小姐！周舟沒想到出門去個垃圾場也能碰見熟人，連忙把枯萎的花往後藏了藏。
“你去哪裡？”遊雪初好奇地問。
“垃……垃圾場。”周舟不好意思地說。
“啊，那你走錯路了，垃圾場不在這邊，要我帶你去嗎？”
周舟愣了幾秒，臉色迅速漲紅，“那就麻煩遊小姐了。”
遊雪初本來就是出來閒逛的，“不麻煩。”
丁晨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她的聯絡方式，給她發了一條莫名其妙的資訊。
[多曬曬太陽對情緒有益。]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莫名其妙，也許是她在家裡太無聊，複習好之後就沒有什麼有挑戰性的事情了，才會聽丁晨的。
遊雪初起初是有些抗拒太陽的，但嘗試過後，發現懶洋洋走在路上，溫暖的光線照在她身上，面前所有事物都鍍上一層淡金色的陽光，感覺真不賴。
她覺得自己以後可以多聽聽醫生的建議。
別墅區有個小型垃圾場，有專人管理，當天的垃圾會當天處理。
周舟藏著那束已經枯萎掉的花，她想忽視都難，“周舟，這花是宋禕送給你的？”
周舟遲疑，想到她喜歡宋小姐在遊小姐這裡根本不算秘密，輕輕點了點頭。
遊雪初驚了。
不是吧，昨天送的花就枯萎了？
昨天宋禕說要帶周舟去慶祝取得好成績，所以她猜測花是昨天送的。
但按理來說，宋禕送的，周舟應該捨不得扔才是。
“你們吵架了？”遊雪初偏頭問。
“不是。”周舟搖頭。
“那是為什麼？”遊雪初疑惑。
周舟停下腳步，想了想還是沒說，只搖搖頭。
察覺到周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遊雪初不再多問。
“忘了恭喜你，周舟，祝賀你取得好成績。”
“謝謝遊小姐。”
兩人進入垃圾場，裡面正在進行垃圾焚燒作業，外面卻並沒有看見煙，這是垃圾處理的新技術，可以有效減輕環境壓力。
周舟眼看著工作人員把花束和包裝分離，扔進兩個不同的焚化池，遊雪初站在一旁都能看出她的揪心。
“走吧。”周舟聞言，清醒幾分，跟著遊雪初走出垃圾場。
身後響起燃火的聲音，周舟沒有回頭，腦海裡卻還是冒出花束燃燒殆盡的畫面。
兩人原路返回，遊雪初把周舟送到宋禕的別墅門口，說了再見，她也要回去了，太陽變烈了，再繼續待在外面就要頭暈中暑了。
周舟忽然叫住她，“遊小姐。”
“嗯？”遊雪初轉身，“有事儘管說。”
“我……”周舟心裡是有些阻礙的，“我週末可以去遊小姐家嗎？”
她知道自己用這種方式逃避宋小姐是很不高明的，但她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當然可以啊。”遊雪初站在陽光下，身上那種冰冷感被溫暖層層化開，“隨時歡迎你來找我玩。”
回到家裡，遊雪初還沒想明白，她覺得宋禕不像會犯這種錯誤的人，於是給宋禕發訊息旁敲側擊一下。
[複習得怎麼樣了？]
宋禕完成新一輪複習，正好看到遊雪初的訊息，當即回覆。
[複習完了。]
[不要吹牛，囫圇吞棗可不算。]
宋禕勾唇，她真的複習完了，複習好幾遍了都，資料都被她翻得有痕跡了，但不想跟遊雪初爭辯這種小事。
而是想起了上次想直接問丁晨卻沒問出口的問題，覺得從遊雪初這裡打探一下。
[明天丁晨會過來，我讓她去給你看看，順便幫你換個燈怎麼樣？]
[宋禕，你有毛病吧。]
遊雪初隔著手機翻了個白眼，就算以前再對她不上心，也不至於連她房間是不讓閒人進來這一條都不記得。
宋禕會意，丁晨大概還是單相思。
[那讓她去的時候給她送個燈，你自己換。]
[不用。]
遊雪初拒絕，心想宋禕真的有毛病，丁晨是她的私人醫生，為什麼要人家做工作之外的這麼莫名其妙的事情。
-
週六到了，丁晨風塵僕僕趕來，放下出診箱要給她檢查，周舟進廚房丁晨倒一杯水後，便跟她們道別。
宋禕靠坐在沙發裡，看見周舟除了個手機什麼也沒拿，果斷離開的背影，有些慌神。
針扎進血管，宋禕回神，丁晨抽出一小管血，說要帶回去化驗，之前的藥劑還在繼續研究，要根據宋禕的身體情況不斷做調整。
做好基礎檢查，丁晨轉身，彎腰收拾箱子，宋禕瞥見裡面一個扎眼的小物件，笑了笑。
“你不是醫生嗎？什麼時候還做這種串聯小彩燈了？”
丁晨聞言，迅疾合上箱子。
“宋小姐，我還有事，先走了。”
丁晨從來都不願意在她這裡多待，但走得這麼急還是頭一次，宋禕默默看著手臂的出血點，又笑了，什麼事這麼急，讓一向謹慎的丁醫生遺忘了給她拿棉籤止血。
她搖搖頭，輕喚一聲：“周舟。”
空蕩蕩的別墅寂靜無聲，她忽然想起周舟已經離開，去過屬於她自己的週末了。
她從沙發上起身，自己去找家裡的藥箱，血滴順著手臂流下，變成血跡。
終於找到棉籤，已經沒什麼作用了，宋禕隨手擦了擦，又去水池清洗。
忍不住想，周舟去哪裡了。
丁晨提著出診箱離開宋禕的別墅，前往遊雪初的別墅，她到的時候，依舊是站在門外按門鈴，遊雪初正在跟周舟下五子棋，被打斷，面色不虞地出來開門。
丁晨進來後看見周舟也在吃了一驚。
“丁醫生。”周舟起身跟她打招呼。
“周小姐。”丁晨放下出診箱，“抱歉打擾到你們，我會盡快結束檢查。”
遊雪初支著一隻手肘撐著臉，側躺在沙發上，像一隻慵懶而高貴的貓。
周舟看見遊小姐隨意地朝丁醫生遞出自己雪白的手。
丁晨垂下眼眸，伸手接住，那皓腕上，細小的淡青色，青紫色血管清晰可見，她不自禁放輕力度，溫柔對待。
檢查完畢，沒有什麼問題，她又問厭食可有緩解，遊雪初點頭，忽然坐起身，問她：“你說你能買到那種自然溫和不刺激的小彩燈，買到了嗎？”
“嗯。”丁晨開啟出診箱，露出裡面成串的小彩燈，她是在昨天中午跟遊雪初溝通病情時得知她長期居住在昏暗的房間，燈壞了也不修，似乎很討厭燈光，她知道遊雪初現在已經慢慢喜歡上曬太陽，便說自己可以買到近似溫和太陽光照的彩燈，遊雪初讓她幫忙買。
市面上哪裡有這種燈呢，是丁晨自己在盯試驗資料的間隙，抓緊時間，又熬了個通宵做出來的。
誰能想到身為研究型高知醫生的她有一天會搗鼓這種小東西。
“我覺得營養劑沒必要了，你不用改良了，我不喜歡喝。”大概是想到了有塑膠質感，不美妙的味道，遊雪初蹙了蹙眉道。
丁晨愣了一下答應。
“彩燈多少錢，我轉給你。”遊雪初又問。
“還有嗎？我想把客廳也掛滿這種燈，能不能批發？”遊雪初忽然問。
丁晨搖頭，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遊雪初這客廳這麼大。
“可惜了，我想把整個別墅都掛滿。”遊雪初嘆氣。
丁晨晃了下神，她在想能將整棟別墅都掛滿的彩燈，要做出來需要多久。
站在一旁的周舟感知到什麼，心酸的感覺冒了出來，丁醫生跟她是一樣的。
“需要我幫忙安裝嗎？”丁晨問。
遊雪初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問：“複雜嗎？”
“複雜。”
“那你幫我安裝，我再給你價錢。”
丁晨面色一僵，垂下眼，“遊小姐已經加了很多了，不必再加。”
遊雪初帶丁晨上樓，叫周舟也來，不能讓周舟幹在下面等。
此時，另一棟別墅裡的宋禕完全坐不住了，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周舟去了哪裡？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她必須做點什麼。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那份翻得顏色微微泛黃的複習資料拿在手裡出門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如果看到周舟在遊雪初家裡，那她就能放心地回來了。
到了遊雪初家裡，一樓並沒有人。
難道是在二樓？
她給遊雪初發訊息問方不方便上去。
遊雪初跟周舟一起給丁晨扶著摺疊梯子，聽到訊息提示音，點開一看，笑了。
果然又沉不住氣了啊。
[好像不太方便哎。]她近來無聊，看了幾本周舟推薦的小說，故意學書裡的綠茶女配說話。
備註下方顯示正在輸入中，遊雪初等了幾分鐘，沒耐心了，宋禕這是在寫小作文嗎？
[你現在可以上來了。]遊雪初回復完就把手機塞兜裡。
宋禕看到回覆，趕著上樓，遊雪初的房間是關著門的，她理了理手中的複習資料，站直身體，準備敲門，手還沒落下，門內就傳出遊雪初的聲音。
“周舟，別緊張，過來一點。”
“不會有事的。”
“周舟，我看不到你的臉了，你轉過來。”
“周舟……”
宋禕懷疑自己耳朵壞了，她抬起的手垂落，默默攥成拳。
周舟真的在遊雪初這兒，她本該放心，本該鬆一口氣，但她沒有，心情好像更沉重了。
她沒有勇氣敲門，更沒勇氣去探究她們在房間裡做什麼。
彎腰把複習資料放在門口，宋禕準備直接離開。
“啊！”
一聲驚叫從房間裡傳出，像一根針扎進了她的心臟。
是周舟的聲音，宋禕來不及思考就轉身，裡面沒反鎖，門被她撞開了。
裡面的景象卻並不如她所想，周舟手裡拿著一個小燈泡吃驚地看著她，遊雪初好整以暇望著她，丁晨竟然也在。
尷尬的氣氛在房間裡蔓延。
“周舟，我有話想跟你說。”
宋禕直接牽住周舟的手腕，拉著她走出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