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企圖

餐桌上還留著碗沒動過的湯麵,臥室內只剩下熟睡的姜恩眠和一隻橘貓。

沈宗年回到家,他站在半身鏡前,慢條斯理解開襯衫。

他視線往下移,停在紅得發紫的喉結,上面還帶著四顆牙印,滲出些暗紅色的咬痕。

他輕輕觸控,仍舊有輕微的刺痛感。

咬得很努力,要哄才肯鬆口。

*

昨晚太累,姜恩眠不清楚是怎麼入睡的,手機還沒充電,還好醬醬及時把他叫醒。

姜恩眠忙忙碌碌做好早飯,把飯送到醫院才來得及給手機充電。

裡面有好幾條未讀簡訊,有蘇言的,婷婷的,還有……秦老師和解醫生?

姜恩眠先點開秦悠亦的簡訊。

秦老師:「你劇本背的怎麼樣了?等會出來,我親自檢查。」

“沒關係,你沒事就行。”

“幹嘛?”姜恩眠預感不好。

“有。”姜恩眠硬著頭皮答應。

“我是手機關機,沒收到才沒回的。如果關機前就看到了,肯定會想方設法回給您的。”

姜恩眠鬆了口氣,“我沒事,挺好的。”

“可以,我在巷子口接你。”

*

為防止遲到,姜恩眠提前十五分鐘出門,還是比秦悠亦的車晚。

從前天凌晨到現在,姜恩眠壓根沒翻開過劇本,之前記下的詞也忘得差不多了。

秦老師再狠心,應該也不會罰他不許吃晚飯吧。

“哪也沒去。”姜恩眠低頭捏緊手機框。

姜恩眠抱著厚厚一沓的劇本扣在臉上。

秦悠亦態度緩和不少,“你是因為太累,才沒回我訊息?”

“檢查你臺詞。”秦悠亦說:“難不成你昨晚沒時間,今天又沒有?”

秦老師:「人呢?怎麼還關機了?」

秦老師跟債主似的。

“可您到得也太早了。”

不出兩分鐘,秦悠亦的電話打進來,“你昨晚幹嘛去了,電都不充?”

姜恩眠如實回覆。

“怕你等,提前出的門。”秦悠亦調轉方向,往南開。

亂震的手機差點嚇出姜恩眠的魂魄。

“行,原諒你了。”秦悠亦帶著笑音,與剛才嚴肅的他判若兩人,“給你半小時準備,還在巷子口見,別遲到。”

姜恩眠堅信,這些過分成熟的男人太懂語言藝術了,說出的話讓人無法拒絕。

“好,晚上見。”

完了,死定了。

“沒和蘇言那小子吃飯?”

姜恩眠:“當然不會,咱們約晚上可以嗎?”

他昨晚沒接到老師的電話,外加秦悠亦口氣嚴厲,姜恩眠難免拘束忐忑。

他們職業相同,秦悠亦又是業界頂尖,他在姜恩眠眼中就像德高望重的老師。

但秦老師除外,他只有演技,沒藝術。

他放下劇本,該說的話術輕車熟路,“解醫生抱歉,我昨晚手機沒電又太累,到家就睡了,剛充上電才看到您的訊息,正要給您回過去。”

姜恩眠腦後勺吹過一陣陰風,秦大影帝果然名不虛傳,好凶,好嚴格。

“哦,謝謝。”姜恩眠摘下書包,拿出劇本,心裡暖暖的。

“抱歉,又讓您等。”

“我等等要出門,還不知道幾點回來,我到時提前聯絡您。”

「抱歉秦老師,昨晚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剛充上。」

秦老師:「關機也不是你逃避的藉口。」

“嗯。”解煙渚冷冰冰的聲音中能聽出些溫度,“今晚可以請你吃飯麼?感謝你那天的陪伴。”

“沒有,他們隊內聚會,我也不方便湊熱鬧。”姜恩眠如實說:“我把蘇言奶奶送回去就回家了,但實在太困,到家就睡了,才沒來得及充電。”

“所以,要拒絕我麼?”

“都是小事,您太客氣了。”

“我在車上坐著,無所謂。”

嘴硬心軟的男人。

秦悠亦見他翻劇本,“還沒背過?”

“這麼厚,怎麼背。”

“誰讓你成天出去玩,臨時抱佛腳,肯定不行。”

“我哪有成天出去,就昨天去看了蘇言的比賽。”姜恩眠委屈,“秦老師只看到這一次,就認定我不努力了,好慘。”

姜恩眠的語氣帶著點軟綿綿的不服氣,秦悠亦偏偏生不起氣,“行,我錯了,不該冤枉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姜恩眠嘆氣,“但我背得不好也是真的。”

“劇本不光用來背,試著帶入角色,臺詞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說得容易,做得難。”姜恩眠有點煩,“好抽象。”

完全下意識的反應,秦悠亦揉了揉他的腦袋,“等到了我再指點你。”

每一個學習的機會,姜恩眠都很珍惜,“好!謝謝秦老師。”

姜恩眠揚起的嘴角,伴隨著秦悠亦指尖殘留的味道。

髮梢的甜薄荷味,從手掌傳遞到方向盤。

秦悠亦把人帶到經紀公司的休息室。

柔軟舒適的沙發,微涼的氣泡水和上午明媚的陽光,所有氛圍都很舒適。

第一遍對詞,秦悠亦讓姜恩眠對照劇本,自己卻熟練脫稿。

接到這麼重要的角色,還是和秦悠亦對戲,姜恩眠難免拘謹。

即便他全程低著頭,還是能感受到秦悠亦的目光。

麻煩的問題在於,秦悠亦是在對戲,而他只是讀臺詞。

他很緊張,更接不住對方的戲。

差得太多。

“你不該是這樣。”秦悠亦說的這句,不是臺詞。

姜恩眠前後翻了三頁才反應過來。

“這不是你的實力。”

“對不起,您知道的,我沒有專業學過表演,之前演的都是龍套。”

“不要找藉口。”涉及到工作相關,秦悠亦對誰都嚴格。

“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姜恩眠心口壓著石頭,要喘不過氣。

秦悠亦氣場過於強大,他說得每句臺詞都完美至極。姜恩眠腦子裡只有他好厲害,他好會演,可我該怎麼接,怎麼才能對上他的節奏。

“你以前怎麼演的?”

“就是讓自己帶入角色中,體會他的思維,其他的什麼都不想。”

“怎麼現在就不行了?”劇中,秦悠亦是他老師,現在也更像老師,“別的對手戲演員可以,換我就不行了?”

劇本被姜恩眠攥得皺皺巴巴的,“我怕我演的不好,接不上您的節奏。”

“從你說出這句話起,就大錯特錯了。”秦悠亦雙手交叉,自然搭在小腹,“你現在不是去演,而是去經歷劇中角色的一生。”

秦悠亦合上姜恩眠的劇本,“閉上眼,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餘笙。”

“你是個怎樣的人?”

“我懶散、敏[gǎn]、自卑,因為父母雙亡,總被欺負,成績又差。我討厭這個世界、討厭讀書、討厭身邊的每一個人。我不想活著,每天都想死。為什麼災難來臨時,死的不是自己,為什麼要讓我活著。”

“餘笙,起床,別睡了。”

“餘笙,你聽見沒有?”

姜恩眠小腿傳來刺痛,他仍閉著眼,“滾開,別吵我!”

“你再說一遍?”

“滾、開!”

姜恩眠衣領被人拽起,“給我起來,出去找物資。”

“我他媽說了,我不去!”姜恩眠扯開對方的手。

秦悠亦的眼神從狠戾變成欣慰,“這不就行了?”

“哎?”姜恩眠睜開眼,後知後覺,“抱歉秦老師,我以為在對戲,滿腦子都帶入餘笙了”

“就是在對戲。”秦悠亦放開他的衣領,“剛才的反應就很好,把餘笙那股厭世頑劣狀態全表現出來了,也不用照著劇本念。”

“只要你腦子裡稍微記得些劇本內容,一旦帶入角色,該說的話自然而然能吐露出來。”

姜恩眠的興奮溢於言表,“謝謝秦老師,咱們再來。”

秦悠亦看錶,“先吃飯,回來再弄。”

這種在戲中抒發人生的感受非常暢快,那些背不過的臺詞,想不通的行為方式,都在今天下午得到了解答。

轉眼到了晚飯時間。

“好了,到點就吃飯,咱們有機會繼續。”秦悠亦提上姜恩眠的雙肩包,“你想吃什麼,火鍋還是海鮮?”

姜恩眠站在原地,有點尷尬,“那個,我晚上約了人。”

秦悠亦漫不經心挑眉,“誰?”

*

解煙渚按照姜恩眠發的定位,提前十分鐘到達目的地。

這棟大廈處於本市的繁華地段,距離他定的那家餐廳很遠。解煙渚取消了預約單,在附近尋找新的餐廳。

天色漸暗,主幹道車水馬龍。透過後視鏡,姜恩眠朝他的方向趕來。

解煙渚拉門下車,在姜恩眠身後,看到一位背雙肩包,帶口罩和鴨舌帽的身影。

“解醫生,這麼巧。”秦悠亦顯得很熟絡。

“是很巧。”解煙渚順手去拿姜恩眠的書包,並對後者說:“上車吧。”

秦悠亦退後半步,沒讓他拿,“解醫生,聽說您要請姜恩眠吃飯。我作為他的長輩,為了安全陪他一起,您應該不會介意吧。”

姜恩眠低著頭,只想和馬路牙的縫隙融為一體,誰也別認出他來。

他也搞不懂,為什麼演技絕佳,能塑造各種角色的秦悠亦,私下卻是個思維清奇,腦子一根筋的無敵大直男。

秦老師的智商和情商怕是全用來演戲了。他這麼大人,有什麼需要保護的。

而且,和他吃飯的人,又是大家都熟悉的解醫生。可秦悠亦堅信他是羊入虎口、身陷囹圄、有去無回,非要陪他一起。

“我不介意。”解煙渚面無表情,“眠眠,你介意嗎?”

姜恩眠:“……”

碰到這種老謀深算的男人,還不如一根筋的影帝。

這下可好,難題放他這兒了。

姜恩眠肌肉僵得連假笑都要繃不出來,“我都行。”

“那還愣著幹什麼,走吧。”秦悠亦自覺拉開車門,“眠眠,跟我坐後面。”

姜恩眠:“……”

他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車在路上平穩行駛,三個人全都無話,姜恩眠尷尬到要死。他怎麼都想不到,今晚會是這樣的開局。

等下的飯,還能吃下去嗎?

大約十分鐘,車停在飯店門口。

秦悠亦慢慢悠悠看向窗外,“嘖,解醫生真是大手筆。”

解煙渚所定的,是本市高階的海鮮餐廳。

來到包間。

姜恩眠對面是解煙渚,左手邊是秦悠亦。三個人中,只有他沒翻看選單。

自從和這些業界精英吃過兩次飯後,姜恩眠就再也不想參與點菜。這事不適合他,菜價好貴,完全不會點。

秦悠亦毫不客氣,口氣和去菜市場買兩塊錢一把的油麥菜沒區別,“斑節蝦和紐西蘭鰲蝦,你更喜歡哪個?”

姜恩眠瞟見倆蝦的價格,兩眼摸黑,頭皮更麻,“我都行。”

“每樣來三隻,澳洲龍蝦也來三隻。”

姜恩眠慌了,“夠了秦老師,太多了。”

三隻三隻再三隻,別的不點,光這幾隻蝦都要好幾千塊了。

姜恩眠餘光偏向正前方的解煙渚,解醫生經濟條件也不差,應該不會太生氣吧。

“沒關係,秦老師喜歡隨便點。”解煙渚倒也大度。

秦悠亦身旁的侍應生是他的忠實粉絲,這種星級飯店員工都受過專業培訓,禁止工作時間打擾顧客,她只能想方設法增加話題。

“先生,您可以嚐嚐這個,也是我們的特色。”侍應生指著選單,“半小時前剛空運過來,絕對新鮮。”

“可以,再來三隻。”

飯菜上桌,其他兩個人忙著剝蝦,只有姜恩眠低頭喝湯。

他絞盡腦汁製造話題,但一個外科醫生,一個三金影帝,雖然都是各自行業的頂尖,但職業八竿子都打不著。

雖然在節目上,他倆還同住過一間房。但據說那晚解醫生睡的沙發,關係也沒有很近,平時也不怎麼接觸,就跟有深仇大恨似的。

目前的狀況,解醫生就像他公司領導,秦悠亦是對他保護欲超強的親大哥。

親大哥聽說領導要單獨請他吃飯,覺得領導不懷好意,非要跟來,甚至故意砸領導的場子,再這麼下去,他工作都要沒了。

“眠眠、眠眠,姜恩眠?”

“在,怎麼了秦老師。”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秦悠亦把盤剝好的蝦遞過來,“快吃吧。”

原本完整的斑節蝦,被秦悠亦剝得亂七八糟,脊背坑坑窪窪,有些肉都不知道被摳到了哪。

可在此之前,秦悠亦吃蝦從來不剝皮。他嫌麻煩,也覺得沒必要。甚至上次的蝦皮,還是自己給他剝的。

“謝謝秦老師。”姜恩眠心裡很暖,就算是直來直去的大哥又怎麼樣,可能行為不妥,但是真心對自己好。

“眠眠,吃這個吧。”解煙渚也遞來自己的蝦。

一隻完全的蝦肉,整齊擺在藍色雕花平盤中間,同樣完整的蝦殼則留在瞭解煙渚的雜物盤裡。

“謝謝。”姜恩眠先把秦悠亦的蝦放進嘴裡,又吃光了解煙渚的那隻,“這也太好吃了,謝謝你們。”

後續的晚餐還算融洽,兩位精英除了較勁兒給他夾菜剝海鮮,倒也沒什麼不愉快,偶爾還會聊些運動類的話題。

晚飯進行到尾聲,秦悠亦去洗手間。

姜恩眠用公筷夾了解煙渚愛吃的菜,“抱歉解醫生,今天秦老師過來的事,您別太在意,他沒惡意,就是出於對後輩的保護,怕我有危險。”

“後輩的保護?”解煙渚吃掉姜恩眠夾給他的菜,抽出溼巾,一點一點擦乾淨手指,“他對所有的後輩都這樣麼?”

“應該吧。”畢竟自己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是麼?”解煙渚雲淡風輕,“我怎麼覺得……他是怕我對你有企圖。”

“啊?”姜恩眠慌了,“沒有沒有,您千萬別亂想,絕對沒有的事。”

與此同時,姜恩眠腦海中萌生出一個更荒唐的想法,“秦老師知道是您請我吃飯,還特意過來,不會是對您有企圖吧?”

解煙渚無奈搖搖頭,“姜恩眠,你真敢想。”

秦悠亦推開門,“吃完了嗎?該回去了。”

解煙渚把車鑰匙遞給姜恩眠,“你們在車上等我,我去趟洗手間。”

“哦好的。”姜恩眠接下鑰匙。

另一邊的秦悠亦早拎著他的書包往外走了。

解煙渚來到前臺,掏出銀行卡,“您好,v868結賬。”

“抱歉先生,該房間的賬,剛才被另一位先生結了。”服務員掩飾不住激動,她聲音放低,“是秦悠亦先生結的。”

解煙渚抽回卡,透過巨型玻璃門,尋找另外兩個人的身影。

單肩揹著運動包的秦悠亦身型高大,他身旁的姜恩眠顯得很瘦小。

姜恩眠仰頭看他,掛著燦爛的笑,眼底都是對偶像的崇拜,聊到愉悅的話題,還會不自覺的激動跳起。

全然一副忠實粉絲的模樣。

*

解煙渚的車停在姜恩眠家巷子口。

秦悠亦從另一扇門下車,對解煙渚說:“我把姜恩眠送回去,你走吧,不用等我。”

沒給姜恩眠拒絕的機會,秦悠亦像摟兄弟一樣,硬生生勾住他的肩膀,“走了,哥送你回家。”

“解醫生再見,今天謝謝您的款待。”

兩個人走出去七八米,姜恩眠弓著肩膀實在扛不住了,他壓著口氣,“秦老師,您還是鬆開吧,真的太沉了。”

秦悠亦長期訓練,胳膊上都是精壯的肌肉,密度大,重量更大,實打實壓在姜恩眠肩膀,完全沒有留情。

再這麼下去,姜恩眠懷疑自己要壓出內傷。

秦悠亦挪開胳膊,又在他後背拍了拍,“你這身子骨太弱了,薄得跟片似的,加強訓練,要不以後進組吃不消。”

“我知道了。”姜恩眠咳嗽兩聲,憋紅了臉,“要是解醫生沒等您怎麼辦?”

“本來也不需要他等,我打車回去。”

“太麻煩您了。”

“沒什麼麻煩的。”秦悠亦蹭了蹭鼻尖,“你別嫌我多管閒事,打擾你們就行。”

“沒有的事,今天能吃到秦老師親自剝的蝦,我特別榮幸。”

“是麼。”秦悠亦捏了捏嗓子,“你要是喜歡,下次還給你剝。”

“不用了,您這種大影帝,還是多拍電影給我看吧。”姜恩眠站在家門口,接過他肩膀的書包,“我回去了,再見。”

總覺得有話沒來得及說,可姜恩眠已經消失。

老房子拉著窗簾,透過布藝窗紗,能看到姜恩眠纖瘦的身影,和他懷裡的抱著的毛茸茸小動物。

秦悠亦心口穿過一陣風,窗簾在裡側拉開,站在他眼前的,是笑容明豔的姜恩眠,還有他懷裡那隻橘黃色的大胖貓。

姜恩眠聲音很甜,帶著盛夏氣泡水的味道:“秦老師,路上注意安全。”

*

秦悠亦穿過陰暗的巷子,解煙渚的車停在原地。

他拉開副駕駛的門,“解醫生還不走,到底是體貼入微,還是擔心我今晚呆在那兒不回去?”

解煙渚發動汽車,面不改色,“你今天的行為,在姜恩眠眼裡是對我有企圖。”

秦悠亦嗤笑:“企圖?他腦子到底在想什麼?”

“誰知道。”

二十分鐘的路程,車停在秦悠亦家門口。

秦悠亦拉開車門,“解醫生,你這麼主動是為了什麼?”

“我為了什麼,你會不清楚?”

秦悠亦關上車門,隔著半扇窗,“相比打電競的小子,那個家財萬貫的老闆更棘手。”

走到半路,秦悠亦背對著他停下腳,“哦對了,還有你的醫生同行,也不是一般角色。”

解煙渚目視前方,“大影帝,你能看透別人,卻唯獨看不清自己?”

秦悠亦插著兜轉身,偏頭道:“我看不看得清,用不著你來教。”

*

從第三期戀綜結束到現在,姜恩眠終於閒了下來,至於那件事,也該有個結果了。

姜恩眠拿出手機,編輯簡訊。

「清輝哥,您明天有時間嗎?」

清輝哥:「可以,明天上午十點,來我診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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