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之二：剿匪

劉鈞，XX軍33師3團。

一大早，團長就來到團部。

“劉參謀，請馬上通知政委參謀長他們到團部開會！”

“是！”

於是，劉鈞馬上打電話。

曹之山團長很喜歡眼前這個小夥子，聽說是北大的高材生，頭腦靈活，手腳麻利。師長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調了這個高材生下到他們團部，指定任作戰參謀，說是下來掛職鍛鍊。

朝鮮戰爭已經爆發，他們軍已經定為預備部隊，隨時入朝作戰。難道他也跟著入朝？

很快，政委、參謀長、副團長都到齊了。

“通報一件重要的事！”

西南的匪患已經到了一個不能容忍的地步。解放軍某部一位師級幹部朱XX即將出任駐外武官，這是新中國首位駐外武官，結果在赴任途中，遭遇軍統特務和土匪的伏擊，被殘忍地殺害，隨同保護的18名戰士一同犧牲，製造了著名的“龍潭寺”慘案。

中央收到這一訊息，勃然大怒，命令不惜代價，將這夥匪徒消滅。

西南解放前夕，國民黨為了給自已反攻大陸找機會，特意在西南地區分散了大量的國民黨部隊，並大力發展土匪武裝，以遊擊的形式四處搞破壞，繼續與解放軍和人民政府作對。

由於這群土匪中，也有許多因戰亂和苛捐雜稅被迫落草的農民，也有受國民黨反動派矇騙的老百姓，所以，一開始解放軍在剿匪時，一向以教育勸降為主，爭取和平剿匪，減少傷害無辜。

西南地區山高密，各式洞穴很多，大軍拉網式的圍剿就如大海撈針，這些匪徒，穿著平民服裝，上山是匪，下山是民，把槍一丟，你說他是土匪？

解放初期，全國的政治土匪有數百萬之眾，分別聚集在華東、中南、西南、西北等地區的邊沿地帶、偏遠山區，給各族人民群眾造成重大危害。據統計，僅1950年1月至10月，不到一年的時間這些土匪就發動了816起武裝暴動。在匪患最為猖獗的西南地區，曾被土匪攻打、攻陷的縣城達100座以上；1950年，全國有近4萬名幹部和群眾慘遭土匪殺害。因土匪的無惡不作及殘忍行徑，當時的百姓無不“聞匪色變”，對他們都痛恨至極，呼籲肅清匪害的聲音不斷被反映給各級政府。

1950年3月，中央軍委和毛主席發出指示，強調剿滅土匪是當前革命鬥爭的重要方面，是開展其它一切工作的必要前提。

曹團長他們所在的XX軍在準備赴朝作戰的途中，被臨時通知先重點進行剿匪工作。

曹團長他們研究了許多方案，最後都被一個個否定了。

曹團長不停地抓頭，看來今天上午不會有什麼好的方案。

在旁邊做會議記錄的劉鈞有想法，他記得小時看過的《林海雪原》，這是一部以東北剿匪為題的小說，一支裝備精良的小分隊深入林海雪原剿匪，最後消滅了座山雕那一夥狡猾兇狠無比的土匪，裡面的少劍波、楊子榮的形象一直留在劉鈞的腦海裡。

曹團長一眼掠過劉鈞，感覺到劉鈞炯炯有神的目光。

“劉參謀，你也說一說你的想法！”

“報告各位首長，我有一個想法，供首長們參考！”

“西南地區地形複雜，我們人生地不熟，土匪中有跟我們作戰多年，有一定經驗的國民黨軍統特務和國民黨軍官，他們採用當年我們紅軍游擊隊的方式跟我們作對，現在是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所以大部隊拉網式的搜查是沒有效果的，而且代價很大。”

“我的意見，我們組織一支支精幹的小分隊，深入到這些可能有土匪的地區，一方面開展群眾工作，另一方面發現土匪的話。小股就直接消滅，大股的就召喚大部隊。”

曹團長眼睛一亮，他不是沒想過這種方式，但考慮到小分隊人少的話，作用不大，面對人多勢眾的土匪，弄不好全軍覆滅。

“劉參謀，你說的小分隊，人數是多少?有什麼要求？”

“報告團長，我認為100人左右，外加一個迫擊炮小隊，配備電臺。”劉鈞對迫擊炮的使用頗有心得，用起來很順暢。

……

萬山縣鍾村。

300多土匪將鍾村幾個出入口團團包圍。

土匪頭子張質彬得到密報，說是萬山縣女縣長帶領一個工作組15人，外加一個排的警衛到鍾村駐點。於是，張質彬連夜帶領剩下的300多人下山，將鍾村包圍，女縣長一看情況不對，立即派一個戰士逃出去報信。

這個戰士沒跑多久，就被早已埋伏的土匪抓住，張質彬讓手下將這名戰士押在村前，大聲喊話，讓大家投降，見到沒反應，就當場將這名戰士在陣前砍頭。

女縣長宋秋平知道情況危急，就讓同志們將隨身帶來的所有檔案都燒燬了。

張質彬看到喊話不見效，就命令發起衝鋒。

土匪仗著人多勢眾，一波一波地向阻擊陣地衝鋒，不過，這些土匪都是烏合之眾，打仗沒有章法，只是一股腦往前衝。

警衛排有3挺輕機槍，15支衝鋒槍，火力也很猛，沒多久，地上躺著一片屍體。

……

“宋縣長，打退了敵人的進攻，有6名戰士犧牲，8人負傷。”警衛班長來到宋縣長跟前。

宋縣長看到村口一地的土匪的屍體，警衛排的戰士都是精銳，對付土匪這幾波衝擊，至少消滅了50多名土匪。

“讓戰士們節約子彈，瞄準了再打，另外，拿一顆手榴彈給我！”

排長遞給縣長一顆木柄手榴彈，他知道縣長的用意，但是犧牲總比被俘要好，他看過被土匪殺害的解放軍戰士和政府工作人員，土匪殺人的手段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張質彬原是國軍的一個團長，跟日本人打過仗，解放戰爭結束時，他帶領幾個手下從解放軍包圍圈跑了出來，逃到附近的山上，惶惶不可終日。沒想到，逃到臺灣的國民黨一張任命他為“萬山縣剿匪總司令（上校軍銜）”的檔案，讓他找到了救命稻草。

按照命令，萬山縣所有的原國民政府的勢力，包括軍統人員、潰兵、黑社會成員、原還鄉團等都歸他管轄，結果一數，居然有2000多號人。

而且逃到臺灣的國民黨軍給他空投了大量的武器和錢財，讓他不斷招兵買馬，一時讓他成為遠近聞名的大土匪。

萬山縣成立人民政府後，他多次帶兵下山，襲擊剛剛成立的縣政府，先後有兩任縣長被殺害。結果解放軍大部隊上來剿匪，幾輪打擊，他的隊伍大部被消滅，只剩下300號人再次躲進山裡。

昨天得知新縣長帶人到鍾村，已經很長時間不敢出來的張質彬心想這是一個機會。而且得知解放軍的大部隊已經撤離了，他的心又躁動起來。

“聽說縣長是個女的，很漂亮，手下才帶了一個排30多名警衛，另外的是沒有戰鬥力的縣政府工作人員！”手下向他報告偵察來的情報。

“速戰速決，幹！”

於是除了一個班留守外，他將大部分人馬都拉上，如果再將這個女縣長抓獲，臺灣的軍方肯定像上兩次一樣有重賞。

沒想到女縣長的警衛排那麼厲害，個個都是精銳，短短時間就將他的人消滅了50多個。

不過，張質彬是個老兵油子，跟共產黨打過多年交道。他一開始派出衝上前的都是沒有什麼經驗的嘍囉，主要是消耗警衛排的彈藥。

戰鬥在繼續，張質彬用“添油戰術”，向阻擊陣地發起一波波的衝鋒，在再次付出將近100名土匪的代價後，警衛排戰士的子彈不多了。

眼看著守軍的槍聲越來越稀了，他判斷守軍的子彈不多了。他甚至想到抓獲這個傳說中的美女縣長後，如何折磨她的各種方式都想好了。

話說劉鈞帶領的小分隊，再加上一個迫擊炮小隊，正在路上行進中。

“報告劉參謀，電報！”

劉鈞接過電報一看，馬上拿出地圖。

“萬山縣鍾村……?”

正好在他們行進的方向，距離他們還有30公里。

“同志們，前面的萬山縣政府被土匪包圍，十萬火急，大家除了武器裝備外，其他都放下來，我們急行軍！王排長，你們留下一個班看守！”

“王排長，讓戰士們幫忙背炮彈！”

說完，劉鈞就帶領戰士們奔跑起來。

現在已經是中午時間，空氣裡瀰漫著濃濃的硝煙味。

張質彬心滿意足地看著前方，雖然防守陣地前一地的屍體讓他感到有點可惜，但想到即將到來的勝利，他心情大好。

“埋鍋做飯，飯後發起衝鋒！”

他們把女縣長的通訊兵殺了，沒人能夠送信，他不用擔心有增援部隊，人是鐵飯是鋼，吃飽飯再幹活！

看到還剩下的這150多名手下，想到前期2000多人輝煌，心裡一陣惋惜。他知道，要想得到臺灣方面的重視，必須手裡要有籌碼，人要多，做事要狠。

這次如果將女縣長抓住，萬山縣又可以回到他手中，到時抓一批壯丁，或者命令每家出一名男丁，又是大幾千人馬……

飯吃完了，張質彬看到手下把大煙抽完，個個精神抖擻。

“弟兄們，準備幹活了，抓到一個共軍，賞10個大洋，一兩煙土，抓到女縣長，老子賞他100個大洋，10兩煙土！”

剩下的150多土匪嗷嗷叫，收起煙槍，拿起地上的槍，亂哄哄地往前衝。

宋秋平縣長看到土匪衝過來的架勢，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

他們的阻擊陣地就是村裡祠堂的大門，戰士在大門口堆了許多沙袋。

機槍子彈已經打光，戰士們從犧牲的戰士身上搜集過來的子彈也所剩無幾，僅有的8名戰士默默拿起裝有刺刀的步槍，準備與土匪白刃戰。

宋秋平已經讓同事們將祠堂裡能燒的東西都堆在門口，在土匪衝進之前點燃，寧可犧牲也不被土匪俘虜！

土匪們個個想拿頭獎，就一窩蜂衝上來，結果人擠人，堵在一起。

幾個土匪槍上的刺刀碰到其他人，造成了誤傷，於是還沒開打，罵聲一片，把張質彬氣得大跳起來。

土匪的衝鋒隊伍離阻擊陣地還有不到50米，已經進入手榴彈的投擲範圍，可惜戰士們手中的手榴彈都丟光了。

宋秋平把她手裡的那枚手榴彈遞給警衛班班長，班長搖了搖頭。

劉鈞他們剛剛到祠堂附近的小山坡，看到土匪們放下煙槍就準備衝鋒了，等到張質彬處理完亂哄哄的土匪，再次命令發起衝鋒時，迫擊炮小隊的3門60毫米迫擊炮已經做好發射準備。

“小張，你們首先瞄準前排的土匪，先打他三炮！”

“收到！”

小張手一放，一枚榴彈就滑進炮筒，然後“嗵”的一聲。

張質彬自覺穩操勝券，他已經交代他的親信，不管怎麼樣，衝進去之後，第一時間要活捉那個女縣長！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響起一聲尖嘯聲，因為這時槍聲已停了，聲音非常明顯，只有張質彬和警衛班長對這聲音熟悉。

“不好，是迫擊炮！”張質彬心想，因為他的隊伍裡沒有迫擊炮，以前僅有5門迫擊炮早就打沒了。

“共軍的增援部隊！”張質彬心裡跳出來的第一個想法。

警衛排長也聽到聲音，開始以為是土匪開炮了，但看到炮彈在土匪的衝鋒隊伍中間爆炸，一下還反應不過來，待到第2發、第3發的炮彈都落在進攻的土匪隊伍中，才明白過來，大喜！

“宋縣長，我們的增援部隊到了！”

排長搶過宋縣長手裡的手榴彈，一拉弦就扔到前面的土匪隊伍裡。

“轟”的一聲，手榴彈在土匪人群裡爆炸，將7、8個土匪炸飛起來。

迫擊炮彈繼續落在土匪的隊伍，哪裡人多就往哪裡炸。

這些土匪欺負老百姓還行，哪裡經歷過被炮彈追著炸的架勢，他們把槍一丟，抱著頭四處亂竄。

張質彬呆住了，事情反轉得太快，他還轉不過彎來。

看到附近山頭的迫擊炮陣地，以及穿著解放軍服裝計程車兵衝向他們進攻的隊伍，至少一個連，他知道大勢已去。

在正規軍面前，土匪就是一堆土渣。

張質彬知道情況不妙，準備悄悄溜走。

這個村地方不大，開始土匪也是集中在一起。

劉鈞早就盯上張質彬了，這個傢伙穿著一身國民黨的軍官服，上校軍銜非常顯眼，胸前還十分騷包地掛著一架望遠鏡，不打你打誰？

劉鈞手裡的春田式狙擊步槍瞄準了張質彬的大腿。

“砰”的一聲，張質彬只覺大腿一陣巨疼，趴倒在地上，大喊大叫。

張質彬身邊的親信看到主子被盯上了，就趕緊跑路了。

“老三，快過來救我！”

沒人管這個倒在地上的張質彬，因為他們看到成群的解放軍衝了過來，還不跑留著作俘虜呀。

很快，兩名戰士衝了過來，將張質彬綁了起來。

剩下的土匪們看著大勢已去，個個舉手投降。

“宋縣長，我們是33師3團的，我們來晚了，您受驚了！”劉鈞來到宋秋平面前。

宋秋平，40多歲左右，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衣服，顯得十分乾練。

“33師？來得正好，再晚一點我們就要全部光榮了。”宋秋平心情很好，緊緊握住劉鈞的手，那種起死回生的感覺讓她記憶猶深。

她看到劉鈞和戰士們全身都溼透了，知道到他們肯定是跑步前來的。

“王排長，馬上去給團部發報，彙報這裡的情況！”

“是！”

“報告宋縣長，我是3團作戰參謀劉鈞！前來向您報到。”劉鈞向宋秋平敬了個禮。

宋秋平看著劉鈞，心想，這是個非常陽光的年輕戰士，要不是他們來得及時 ，今天的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心裡充滿的感激之情。

“團部回電！”王排長拿著電文過來，看了一眼正在與劉鈞暢談的宋秋平縣長。

劉鈞接過電報，也看了一眼宋秋平。

原來宋縣長居然是師長的愛人！

“宋縣長，沒想到您……”宋秋平連忙擺了擺手，不讓劉鈞說下去，劉鈞立即明白了。

“劉參謀，這次你們來了多少人？戰鬥中有沒有損失？”

“報告宋縣長，我們的部隊來了120人，這次戰鬥無一傷亡！”

對付這些土匪，劉鈞還是有經驗的，那十幾發炮彈讓張質彬的土匪亂了陣腳，劉鈞帶的部隊裝備十分精良，輕重機槍，迫擊炮，衝鋒槍，再加上他的春田式阻擊步槍，彈無虛發，將那些死命衝鋒的土匪打死，讓其他土匪心驚膽戰，不得不投降。

“宋縣長，你們的隊伍警衛力量太弱了，這次警衛排僅剩下8個人，太危險了！”

“你的意見？”宋秋平笑著問劉鈞，想看一看他的主意。

“我們這支部隊的任務就是剿匪，萬山縣的土匪一日不除，你們的工作就開展不下去，而且還會有生命危險。”

宋秋平看著被綁的張質彬。

“這個張質彬是萬山縣最大的土匪頭子，輝煌的時候曾經擁有2000多人馬，而且萬山縣一帶的土匪和地痞流氓都歸他管。當地的老百姓都怕他，我們的工作開展很艱難。”

宋秋平皺著眉頭。

“宋縣長，我有個想法。”

“劉參謀，你說！”

“這次我們抓到了張質彬和其他土匪，明天我們召開公審大會，對抓獲的張質彬和土匪進行宣判，手上有人命有血債的當場槍斃，一般的土匪進行教育，這樣，老百姓才會對我們有信心！”

第二天，鍾村的大曬場上聚集了幾百人，附近的村民也被動員過來參加公審大會。

主席臺是連夜用竹子搭起來的，臺下一排戴著鋼盔的全副武裝的戰士，前面還有3門迫擊炮，兩挺重機槍，5挺輕機槍。

村民們早就飽受土匪之苦，這個地方的老百姓，除了家人當土匪後少受一點苦之外，普通老百姓真是活不下去了。今天聽說解放軍要公審大土匪張質彬時，幾乎都是全家人跑了過來觀看。

他們看到主席臺前威武雄壯的解放軍戰士，還看到那一溜被綁的土匪，特別是昨天還囂張無比的土匪頭子張質彬，手裡拄著一木根做成的拐長，大腿綁著繃帶，神色沮喪，大家心裡十分解氣。

宋縣長髮表一通講話後，轉入正題，對土匪進行宣判；

“土匪頭子張質彬，男，53歲，原為國民黨萬山縣剿匪總司令，他對萬山縣人民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據不完全統計，整個萬山縣被這夥土匪打死的老百姓就3200多人被他打死的解放軍戰士有34人，其中被張持質彬親手殺死的村民有147人，被他強姦的婦女有126人；他還殘殺了中央政府派來的兩位縣長，手段十分殘忍，於縣長被他們丟進燒開水的大鍋裡燙死；盧縣長被他們分屍，折磨致死……”

宋縣長讀不下去了。

這時，下面的群眾大聲呼喊。

“槍斃他，打死他！”

“也給他5馬分屍！”

“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

張質彬聽到下面的呼喊，知道今天死命難逃，嚇得屎尿迸出。

“下面我宣佈，根據萬山縣人民政府研究決定，判處張質彬死刑，立即執行！”

4名荷槍的戰士押解著張質彬從群眾面前經過，準備執行槍決。

這時，突然一群村民衝了出來，推開戰士，然後用木棒、鋤頭、菜刀往張質彬頭上身上“招呼”，等到大家反應過來，張質彬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個月後，萬山縣境內殘留的土匪全部被消滅，萬山縣的形勢一片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