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之一：醒來

劉鈞醒來，發現自已不在紅星號飛船了，而是躺在潔白的病床上。

“醫生，醫生，他醒了！”劉鈞聽到一聲驚叫。

“王院士、秦所長？”在一群白大褂的後面，劉鈞一眼就看到熟悉的兩個人。

劉鈞完全恢復知覺是在兩天後，王院士和秦所長看到劉鈞醒來後，對劉鈞沒有過多打擾，只是安排醫院對劉鈞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還說等他完全恢復後再來。

躺在床上，劉鈞有時間慢慢回憶起這幾年的經歷，覺得很倉促，好像還有很多事沒有做。甚至覺得一切都在夢中。李賀、李玉梅、依蓮莎娜、小妞、魏政委、於德水、林策、秀英……戰場、鮮血、殺戮，這些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隨後的幾天，王院士和秦所長，還有一些工作人員，讓劉鈞將這穿越後的經歷一一進行彙報。其實，劉鈞穿越後，按要求幾乎每天都會寫工作日記，除了受傷那次，幾乎沒斷過。

劉鈞那次受傷，是回到基地進行搶救，但一切都由秦所長帶領一群醫生遙控指揮進行搶救，一個晚上就搶救過來了。只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也許是技術原因吧，再穿越過來已經是兩年後了。

至於這次要求他返回，不在原計劃中。

秦所長告訴劉鈞，原來的穿越系統已經有新突破，劉鈞回來後，“紅星號”搭載著另外兩名軍官，穿越到劉鈞回來時的那個年代，繼續劉鈞的工作，劉鈞這才釋然。

王院士聽得很仔細，時不時打斷劉鈞的話，詢問一些事情，有技術方面的，也有其他事情的。

王院士最後在聽完劉鈞的彙報後，心情很激動，也許是這巨大的成就感吧，走之前，她緊緊握住劉鈞的手，說了一句：“劉鈞同志，謝謝！”

……

這天，秦所長過來，天南地北跟劉鈞聊了很久。

最後，秦所長才開始嚴肅起來。

“劉鈞同志，你這次穿越的工作，非常好，給我們國家在這方面的試驗提供了大量寶貴的資料！功勞很大，我們已經為你請功，一等功！”

“這太重了吧？這裡面有你們的功勞呀！”

他知道和平年代，一等功有多難，部隊裡流行一句話“三等功站著領，二等功躺著領，一等功家屬領”……

“你不用擔心，你的功勞是別人無法複製的！”

“另外，今天我過來想徵求你的意見，如果再讓你穿越一次，你能接受嗎？”

劉鈞想了一下“保證完成任務！”

秦所長很高興，他緊緊握住劉鈞的手。

“秦所長，我想去一下井岡山！”

……

井岡山革命烈士陵園，雄偉壯觀，佔地400畝，四周青松翠柏，莊嚴肅穆，依山而建。

今天不是重大節日，但是到井岡山烈士陵園參觀的人很多，而且軍人居多。

各軍兵種的軍人，一隊隊，一排排，都是懷著十分崇敬的心情來的。

烈士陵園順山而上，有兩組臺階，一組有49級，象徵著烈士們的鮮血換來1949年新中國成立；一級臺階有60級，寓意烈士陵園是在井岡山根據地建立60週年而建的。

劉鈞以國防大學學員的身份，跟著隊伍來到大堂。

與其他學員不同的是，劉鈞胸前掛著他那枚“一等功”勳章，特別顯眼。因為到這裡的許多軍人胸前都掛著各式勳章，開始大家以為是普通的紀念章，後來有一位女學員眼尖，發現劉鈞的這枚勳章與眾不同：勳章中間的圖案為中國人民軍軍徽，是用純金製作的，四周有5個大菱角。

“哇，是一等功勳章㖿！”這個女學員終於認出這是一枚一等功的勳章，驚訝得小嘴變成O型。

“小雅，你大驚小怪叫什麼，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帶隊的教導員小聲呵斥著。

“教導員，我是第一次見到一等功的勳章！”

“勳章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等等，你說什麼，一等功勳章？”教導員立即向劉鈞看去，這個看似只有20多歲的青年軍人，居然是上校軍銜，胸前掛著這枚閃閃發亮的勳章。

饒是他這個服役十幾年的老兵，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也是一臉的目瞪口呆。

一等功，這可是軍人最頂尖的榮譽稱號，別說是和平年代，就是戰爭年代，能夠獲得這個級別的榮譽稱號，難度不亞於登天。確實，有多少軍人能夠站著獲得這一等功的榮譽的？

這件事給他們造成的衝擊有多大。

劉鈞有點尷尬，本來他是不想戴出來的，但政委一定要求他佩戴出來，給大家樹立榜樣。

這勳章造成的小風波很快就平息了，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參觀上。

學員代表敬獻花圈後，他們就跟著講解員一路參觀，講解員：“今天我們站在這裡，不可能是這段歷史的見證者和參與者，但是我們是這段歷史的聆聽者和感悟者……”

劉鈞心裡想：我算不算是“見證者和參與者”呢？

“陵園是烈士英靈安息的地方，在井岡山革命烈士陵園，祭奉著井岡山革命鬥爭時期犧牲的萬名革命先烈，其中有姓名可考的只有15744人，無名烈士3萬多人……

一張張圖片，一件件紅軍用過的武器擺在展廳，有紅軍用過的土槍土炮，紅櫻槍；也有繳獲敵人的漢陽造、98K、莫辛甘納、MP18、捷克式、馬克沁重機槍、德造二十響、迫擊炮、山炮……

不知怎的，劉鈞突然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一連串記憶湧進他的頭腦，裡面的圖片、舊的武器好像他都經歷過用過，就像走進自已熟悉的世界，就像走進自已的回憶一樣……

他突然有種頭暈的感覺……

旁邊的管理員馬上走到他身邊：“同志，你沒事吧？”，劉鈞立刻清醒過來，連說沒事。帶隊的政委也連忙走過來：“劉鈞同志，你身體不舒服嗎？”

“可能有缺氧，現在好了，沒事，請政委放心！”

只是那種非常強烈的感受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不知道怎麼的，這裡照片對劉鈞來說是那麼熟悉，包括陳列的一件件武器他都知道怎麼用，那件紅軍的服裝也好像穿過……

軍校學員整齊的隊伍經過瞻仰大廳時，大廳有許多社會人士，有老人，大學生、中小學生，但大家神情肅穆，沒有嘈雜的聲音。

在“井岡山根據地革命烈士英名錄”前，劉鈞看到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頭髮全白，身著綠色舊軍裝，胸前均掛滿了各式勳章；旁邊還有一位中年女軍人；手扶輪椅的是兩位身著軍裝的青年女軍人。

令人矚目的是：這位老人望著刻有烈士名字的石碑前，流著兩行熱淚，劉鈞想這應該是紅軍老戰士。

已經109歲的李賀老將軍，感覺得自已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整天躺在軍休所的他，最近想去井岡山的感覺特別強烈，經過反覆申請，組織上終於滿足他的願望，讓他再次重返井岡山。

看到來井岡山參觀的人很多，特別是看到充滿朝氣的一群群青年軍人列隊從他面前經過，有的還向他敬禮，他很欣慰。

他還記得當年一位青年軍人來到他面前，向他敬禮：“劉鈞，一名中國軍人，紅軍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