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戰場救治

5、戰場救治

劉鈞來到一片樹林，看到有許多傷病員坐在路邊，空氣裡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這次繳獲的戰利品裡還有十幾扇豬肉和一批湘贛特有的燻肉，炊事員煮了一大鍋放了鹽的豬肉粥，傷員們好些日子沒有正常進食，長期飢餓，不能一下吃得太好和太飽，所以第一次先吃一些有營養的稀粥。

衛生隊張啟明隊長心情沉重地看著這些傷員，餓了好幾天的傷員終於能喝上一碗粥，這讓他欣慰一點。但衛生隊出發前攜帶的藥品早已用光。其實所謂的藥品除了一點鹽和一路摘的中草藥外，沒有任何消炎藥的，一路上已經有46位傷員犧牲了，他很傷心！

“張隊長張隊長，我們繳獲了許多藥品，你趕緊過來看”，幾個戰士拿著幾箱藥品跑過來。

“繳獲了藥品？”張隊長高興得跳起來!

他開啟藥箱，裡面有他們急需的磺胺粉，在青黴素發明和大規模使用之前，磺胺是當時最先進的消炎藥，現在是滿滿的一箱，可以救活多少傷員呀！

除了磺胺粉外，還有醫療器械、繃帶、消毒酒精等，但是沒有麻醉藥。但張隊長已經很滿足了，連忙安排醫生護士把藥給傷員用上，而對在一旁的劉鈞則是無視。

劉鈞不想打擾張隊長的工作，走到一旁，把小牛叫上，一起來到他的狙擊陣地。他取出一個作戰包，大約20公斤左右，讓小牛背下山，然後讓小牛把張隊長叫來。

“劉同志，你找我？”張隊長跑過來，小牛叫他的時候他很不高興，埋怨小牛干擾了他的工作。對劉鈞佩服不已的小牛連忙把今天作戰的情況告訴張隊長，張隊長才知道今天取得這個戰果完全是這位劉同志立下的大功勞。因為他們傷員隊伍走在最後，對前方的戰事一無所知。開始張隊長還擔心一場戰役下來，又會增加許多傷員。聽說這一戰勝利了，沒有一個戰士傷亡，開始他還不相信呢。現在大功臣來找他，連忙放下手上的工作跑了過來。

“張隊長，這次繳獲了許多藥品，夠用嗎？”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的消炎藥，我們的傷員如果全部用上，可以救活一半多的戰士，一些重傷員也可以減輕症狀，後期要靠他們身體素質和毅力了。”

磺胺藥粉的使用，主要是撒在傷口上，起到消炎殺菌的作用，但對於一些受傷創面比較大的，被葡萄球菌和鏈球菌感染的傷口，往往會演化為敗血症，這時的磺胺粉就無能為力了。

“張隊長，蘇營長又昏迷過去了……”一個護士匆匆忙忙跑過來，張隊長本想跟劉鈞再聊一聊。500多傷員呀，都是紅軍戰士，如果不及時治好，會拖累整個隊伍。聽到護士這麼說，趕緊離開，劉鈞也跟著過去。

蘇營長躺在擔架上，下肢綁著繃帶，看樣子是腿部受傷。張隊長摸了摸蘇營長的額頭，“糟糕，發高燒了。”蘇營長大腿被子彈打中，雖然彈頭取了出來，但傷口清理不及時，又沒有消炎藥，所以感染化膿了，前幾天一直用僅有的鹽巴化水清洗傷口，後來鹽都用光了，只能是清水清洗，效果可想而知，他已經昏迷兩次了。

張隊長解開綁帶，一股腥臭味湧了出來。

“已經感染化膿了，要及時處理，不然危險！”劉鈞看了說了一句。

張隊長有點煩燥，“劉同志，我知道呀，可是我們沒有任何藥物，今天雖然繳獲了一些磺胺藥，但有點晚了……”

張隊長說得對，這個時候即使使用磺胺藥粉也無濟於事。

“張隊長，如果你相信我，我來試一下……？”

“你開什麼玩笑？你會嗎？”張隊長一聽就生氣了，雖然劉鈞打仗行，但救死扶傷不是小兒科，跟打仗是兩碼事！

“張隊長，蘇營長的傷口已經嚴重感染，化膿性細菌已經進入血液，非常嚴重，如果沒有特效藥的話，捱不過今晚！”

“你學過醫？”本來張隊長不相信劉鈞的話，但劉鈞剛才的回答說明他對醫學有點了解。

“我學過戰場救治！”

“讓我來試試吧！”

張隊長有點猶豫，但一想蘇營長現在的狀況，他是沒有辦法了，不妨讓劉鈞試一試。

得到張隊長的默許，劉鈞立即將他的作戰包拿到跟前，戴上手套和口罩，在張隊長及護士們的注視下開始救治。戰場救治術是特種兵必備的技能，穿越前，他還專門請教軍醫，惡補了戰場救治術，現在馬上用上了。

他觀察了一下蘇營長的傷口，因為感染化膿，整條腿大部分都紅腫了，劉鈞先拿出一瓶雙氧水，淋在傷口上，然後用消毒棉花清潔創面，兩次之後，用醫用剪刀把化膿的部位剪開，讓膿液排出，然後再清潔，清除壞死的面板，擦拭乾淨後，用碘伏消毒，然後用乾淨的紗布將傷口包紮起來。

張隊長他們看呆了，這些步驟張隊長他們都會，但沒想劉鈞不但作戰英勇，其戰場救治的水平，處理傷口的操作非常專業，不亞於他們。

處理完傷口，劉鈞向張隊長詢問了蘇營長過往身體狀況和病史，然後從作戰包拿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和一個透明的小瓶，這小瓶就是後世的“盤尼西林，”當然張隊長他們沒聽說過。劉鈞先按操作流程給蘇營長作了皮試，過了15分鐘，沒有發現異常，劉鈞就給他注射了一支80萬單位的盤尼西林。

昏迷的蘇營長對劉鈞的救治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處理傷口和注射時皺了幾下眉頭。

大家圍觀著劉鈞和張營長，靜靜地不說話。

趁著有時間，劉鈞又給下一個重傷員進行救治，還是一樣。不過，這次劉鈞先給傷員打了一針麻醉劑，在完成消毒步驟後，手腳飛快地完成清創、取出彈片、消毒、縫合；動作之快、麻利，讓在場的張隊長、醫生和護士瞠目結舌。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蘇營長動了一下，也許是傷口的疼痛讓他不適，但張隊長心裡樂開了花，有反應就說明傷情有好轉。

過一會，在大家的注視下，蘇營長終於睜開眼睛，持續的高燒讓他神智產生了模糊，此時他感覺喉嚨像被火燒了似的，“水……水……”

“蘇營長醒了，快，給他喝水……”，張隊長一邊對護士說，一邊用手摸了摸蘇營長的額頭。

“咦，開始退燒了！”張隊長心裡湧起滔天的巨浪，說到醫術，這個曾在日本醫學院留學的紅軍醫生，在戰場上救治了無數的紅軍傷員，但也看到無數個因為缺藥而犧牲的紅軍戰士，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呀……他心裡一直痛心不已！

蘇營長在戰場上救過他的命，倆人是生死相交的戰友。這次蘇營長負傷，張隊長已盡最大的努力救治，但還是沒有什麼效果，他已做好蘇營長犧牲的準備。沒想到天降華佗，將走到死亡邊沿的蘇營長拉了回來。

他一把抱住蘇營長，“老蘇，你終於活了過來……！”

盤尼西林也叫青黴素，是最早出現的抗生素，也是世界上第一種能夠治療人類疾病的抗生素。盤尼西林的發現和大量生產，拯救了千百萬肺炎、肺結核、腦膜炎、膿腫、敗血症、白喉、炭疽等病患者的生命，特別是在戰場拯救了大量受傷計程車兵。當年邱吉爾說：“青黴素是二戰時最偉大的發明”。1945年，相關的科學家弗萊明、錢恩、弗羅裡共同獲得諾貝爾醫學和生理學獎。由於劉鈞的穿越，原來於1944年才開始大規模生產的青黴素提前出現，所以只能使用沒有商標的玻璃安瓿。

這個時期的人沒有用過盤尼西林，沒有任何抗藥性，所以效果非常明顯。

蘇營長慢慢清醒了，當張隊長把情況簡單向蘇營長彙報，蘇營長凝視了劉鈞一會，然後向劉鈞敬了個軍禮！

“蘇營長，不用客氣，注意休息，您會慢慢恢復的！”

張隊長讓護士將蘇營長抬走，蘇營長的甦醒讓他心情一下好轉起來。

劉鈞將作戰包開啟，從裡面拿出一支同樣透明的沒有商標的玻璃安瓿瓶。

“張隊長，我剛才用的就是這種高效的消炎藥，比磺胺粉效果好上百倍，特別是已經高燒不退的傷員用上去效果非常好！”

張隊長一把搶過劉鈞手裡的玻璃安瓿瓶，看了又看。“比磺胺粉效果好上百倍？”張隊長有些不相信。

“這種高效的消炎藥是剛剛研製出來的新藥，據瞭解可適用於多種感染，如血液感染、肺結核、肺炎、腦膜炎、破傷風等，具有抗感染、抗病毒、消炎、殺菌等功效。”

“你可以再找兩位已經發高燒的，生命垂危的傷員試一試。”

其實張隊長已經很放心了，蘇營長的情況已經證明了這種特效藥的效果，現在隊伍裡傷口感染化膿的重傷員已經有十多位了。

劉鈞又從作戰包裡拿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遞給張隊長，張隊長看到剛才劉鈞用這種透明紙張包裝的注射器，不用消毒就直接給病人使用。

“這是一次性注射器，撕開包裝後不用消毒直接使用，用完後這注射器就不能再用了，要丟掉！”

“用一次就丟掉，太奢侈了吧？不過，不用消毒直接使用，這在戰場上用來搶救傷員，效率很高！”雖然張隊長不明白為什麼要浪費這麼好的材料做這一次性的注射器，但他也看到裡面的玄機。

這次劉鈞送給他們300支一次性注射器，300支這種特效藥，甚至還有200支嗎啡麻醉針劑，把張隊長高興壞了。

“這就是麻醉劑嗎？”張隊長拿起剛才劉鈞使用的一支小方盒裝的麻醉劑，心裡有說不出的興奮。作為野戰醫院的軍醫，他看得太多中槍計程車兵因為沒有麻醉劑，疼死過去的場景，甚至一些傷員在手術未完成就死在手術檯上；現在居然有200支麻醉劑，是他做夢也不敢想的。

“使用時拔掉針頭的保護罩，刺入傷員的軀體，然後擠壓注射管將麻醉劑注入，注射完後拔出來，最好將注射器別在傷員身上，標明已經注射過了。”劉鈞給張隊長講解。

二戰時美軍身上的四大法寶：盤尼西林、嗎啡注射液、磺胺粉、血漿粉。現在劉鈞提供給他們的這三樣神藥已經是逆天了，只是張隊長還不知道盤尼西林真正的價值。1944年，當時國統區或敵戰區的盤尼西林價比黃金，一支要一條小黃魚才買得到。而現在劉鈞一次性就給他提供了300支，真是太開心了。後來隨著戰事的發展，戰場救護越來越多，許多士兵因為中槍後傷口感染得不到救治死去，張隊長才深知這些藥品的價值。

劉鈞把青黴素的使用方法告訴張隊長，張隊長馬上安排軍醫給其他重傷員注射了，並留下一個護士守著觀察。

聽到訊息的李賀和袁海馬上過來，看到蘇營長已經甦醒過來，也可以講話了，非常高興。紅軍缺醫少藥的狀況從來沒有好轉過，特別是突圍期間，連最基本的鹽都沒有；加上紅軍裝備落後，每場戰鬥都是戰士們以命相搏，都會增加許多傷員。這一次由於劉鈞他們的出現，紅軍游擊隊沒有傷亡就取得這麼大的戰果，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劉同志，你們真是紅軍的福星，我代表紅軍戰士感謝你們！”李賀和袁海齊齊向劉鈞敬了一個軍禮，劉鈞趕緊還禮。

一個小時後，張隊長匆匆跑過來，“劉同志，退燒了！退燒了！”。

“我們按要求給16位重傷員注射了這種高效消炎針劑，一個小時就全部退燒了，真是神奇！”

李賀和袁海對視一下，也是很驚奇。

劉鈞也很開心，又給張隊長交代了一些一次性針劑的使用方法，張隊長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