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再次進攻
45師師部作戰室。
湯曉林軍長主持會議，參加的是一師師長程玉剛，二師師長黃伯皎。
軍參謀長指著軍用地圖，一臉嚴肅向到會的軍官彙報參謀部制定的作戰計劃。
“湯軍長、兩位師長。”
“從進山口到游擊隊營地有10公里，兩面是山，右邊的山高拔拔956米，我們定為956高地；左邊的海拔1126米，我們定為1126高地。”
“根據我們的偵查，這10公里的路上，游擊隊修建了大量的防禦工事，有明碉、暗堡；黃伯皎師在兩側1126高地和956高地修建的6個碉堡，已經被游擊隊佔領，對我們的進山部隊造成重大的威脅。”
一師師長程玉剛有點幸災樂禍：“呵呵，黃師長工作那麼辛勤，修好的碉堡讓給游擊隊。”
“要不是這6個碉堡，我的部隊就可以長驅而入了。”
“程兄，不瞞你說，這夥游擊隊十分狡猾，我幾次都栽在他們手裡。如果你擔任主攻的話，要小心！”
程玉剛聽完就不樂意了。
“湯軍長，黃師長他們與游擊隊交手幾次，對他們比較熟悉，這次主攻任務非他們莫屬！”
“黃師長，我們軍人要有拼命的勇氣，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這才是英雄！”
湯軍長看到他們倆一來一往，誰也不讓誰，心裡很不高興。
軍參謀長看到湯軍長暗示，就連忙打斷他們的話。
“兩位師長暫停討論，讓我把話說完！”
“游擊隊修建這些工事，肯定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如果要防守，就一定派出重兵，這正好給我們一個聚殲的好機會。”
“據瞭解，這夥游擊隊不到3000人，前段時間憑著繳獲了我們大量兵器，居然敢跟我們打陣地戰，真是不自量力！”
程玉剛問：“參謀部有沒有考慮過進攻這些防禦陣地的難度，或者說我們要付出多大的代價突破這10公里的防線，才能進到他們的腹地，把他們打敗？”
程玉剛不愧是一個有經驗的老軍人。也是，跟紅軍作戰多年，大家都從中互相學到了很多的經驗教訓。
“有考慮！”
“我們進攻的最大障礙就是這些堅固的工事，你們裝備的戰防炮、75毫米野炮、山炮的火力有限。”
“國防部特地給我們撥了3門德國進口的105毫米榴彈炮，游擊隊的工事抵得住75毫米山野炮的攻擊，但在105毫米榴彈炮面前，就是紙糊的！”
兩個師長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了。
“有這強大的火炮，游擊隊的防守必敗無疑。”
“按照參謀部的安排，由黃伯皎的二師擔任主攻，程玉剛的一師在外圍，在這5個制高點建立陣地，然後抽出一個團作為機動部隊，哪裡遭到攻擊就增援哪裡。”
“參謀長英明，外圍的5個陣地在大山的邊緣，每個陣地相隔5到8公里，守住這些陣地，裡面的游擊隊就逃不出去！”程玉剛連忙說，擔心軍長變卦。
本來黃伯皎還想提醒游擊隊裝備有高射機槍和120毫米迫擊炮，但看到程玉剛那得意的嘴臉，就把到嘴的話收了回去。
軍長看了兩個部下都不出聲了，於是宣佈命令。
“命令：給你們兩天時間準備，15號早上9點準時出兵！”
“這次作戰，由軍參謀部統一指揮！誰延誤戰機，軍法處置！”
游擊隊營地。
已回到營地的劉鈞，已經和魏政委、黃振鐸一起在指揮部。
“根據收到的情報，敵人兩個師準備進犯我們的根據地，時間在兩天後，敵人開始集結並分發彈藥，規模比上次的要大得多！”
“這次南昌行營給他們配備了3門105毫米榴彈炮，這對我們的固定陣地威脅最大，主攻的是黃伯皎的師，在山外形成包圍圈的是敵一師，12000人。”
“兩萬多敵人，來勢洶洶呀！”
“馬上通知永豐游擊隊和林策，讓他們做好準備。”
“於德水的神槍手小隊隨時待命！”
“我打算將程江的連趁敵人還沒合圍，每個排增加一挺輕機槍，帶足彈藥，現在出山，隱藏在山外，與林策他們配合，加上永豐獨立團，差不多1000多人，關鍵時候從背後狠狠捅他們一刀。”
“黃伯皎與我們作戰多次，對我們的戰法有所瞭解，我們不能輕敵。”
“敵人進攻時，我們每次戰鬥的規模以排為單位，先以弱示敵！”
“我們不能與敵硬碰硬，這次戰鬥，利用我們的優勢， 一點一點地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積少成多，徹底打殘他們！”
45師師部。
包括黃伯皎在內，每個人的臉上都透露著興奮。
參謀們在準備地圖及一些必要的工具，電訊室正在將電臺分別裝箱，作好開拔的準備。
“報告師座，全體官兵已經做好準備，隨時開拔，輜重營準備了五天的作戰給養，各部隊自己攜帶兩天的作戰給養。”師參謀長向黃伯皎彙報。
“好，十分鐘後出發！一團做前鋒部隊，其他部隊保持500米的距離隨後跟進。”
被游擊隊打敗了幾次，心裡都憋了一肚子氣，這回終於有機會報仇了！
長達5公里的路上，敵一個團在前面，炮兵團、輜重大隊隨後，第二團沿兩側的同地行軍，第三團與師部最後。
劉鈞已經透過紅星號的數碼相機傳回了戰場的照片，敵軍的佈陣一清二楚。
“這次敵人很謹慎，我們想要靠近，抵近出擊比較難。”
“不過，這次我們不是沒一點準備，黃伯皎的部隊不會好過的！”
在行進隊伍中，黃伯皎突然打了兩個噴嚏。
“奇怪，今天四周怎麼沒一點動靜的？”
部隊已經走近山口了，隊伍周圍一聲槍聲都沒有。
師參謀長恭維道：“師長，還是你英明，到現在沒有發現一個游擊隊，我推斷，游擊隊肯定被嚇得逃跑了。”
黃伯皎沒有想象的那麼高興，如果說游擊隊被嚇跑了，他第一個不相信。
“注意警戒，前面就到山口了，很快進入機槍的射程。”
黃伯皎說的是山頭上的那些碉堡，因為居高臨下，如果裝備重機槍的話，會對2000米內的有生目標造成威脅。
“讓炮兵團的105榴彈轟掉那些碉堡，看到心煩！”
“是！”
Lefh18型105毫米榴彈炮是一戰中德軍師一級裝備的輕型榴彈炮，是當時效能最好的火炮之一，最大射程公里。
“1號炮完成發射準備！”
“2號炮完成發射準備!”
“3號炮完成發射準備！”
“開炮！”
“轟……”
3枚公斤的炮彈穿過3公里的空間，分別落在山頭上
碉堡周圍，這是試射。
校準後，炮彈砸在碉堡上或是旁邊，一炮就將碉堡轟掉半邊，再一炮就徹底摧毀！
五輪炮擊後，6個碉堡全部被摧毀。
“我的媽呀，幸虧及時將碉堡裡的戰士撤了出來！”
魏政委脫口說，慶幸聽從劉鈞的話，早早就將部隊從碉堡中撤出來了。
黃伯皎透過望遠鏡，對觀察到的效果，十分滿意！
“師長，這105毫米榴彈炮真的厲害，6個碉堡全部炸燬，游擊隊起碼損失6個排！”
“參謀長，馬上派出兩個營，佔領兩邊的山頭！構築防禦陣地！”
“是！”
當年國軍標準的步兵營是650人。
一個小時後，一個連150人爬上1126高地，到達第一個被炸燬的碉堡跟前。
105毫米炮彈巨大的爆破力是也驚人的，不過，這碉堡雖是用鋼筋水泥建，其實也就是隻是在水泥里加了一點鋼筋，建成4根柱子，牆體都是用石頭和紅磚砌的，對付步槍、輕機槍手榴彈還行，在105毫米炮彈面前就不夠看的，只要中一炮就直接毀掉。
被炸燬的碉堡呈中心形成一個大坑，石塊呈放射狀四處散發，冒出一股股夾雜著濃厚的硫磺味的硝煙。
好不容易爬上山頭，150多名士兵們氣喘吁吁的，把揹著的武器放在腳下，紛紛打地方坐下來休息。
江西的植被十分豐富，樹林茂盛，一片綠油油的，如果不是戰爭，絕對是一個療養生息的好地方。
這時，敵連長觀察了一下被炸的碉堡，找不到有人的痕跡。
出發前，營長給他們打氣，說是碉堡裡的游擊隊員全部被炸死了，他們上去肯定沒有事。
現場連一塊布都沒有，說明碉堡里根本沒人。
連長感到心裡十分不安。
“人都到哪去了？”
正想著，突然感覺背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許動，繳槍不殺！”
接著一個冷冰冰的槍管抵到他的額頭。
一個頭上戴著用樹葉製成偽裝帽計程車兵用一支步槍抵住他的額頭，連長看到對方的手指扣住扳機，隨時可以開槍。
這個士兵將他的手槍繳了下來，插到腰帶上。
“命令你計程車兵放下武器！”
這個連長看到，他們周邊都是同樣裝束的游擊隊戰士，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冒出來的，對著他們的有機槍、衝鋒槍和步槍。
而他計程車兵因為剛剛爬上山，太累想休息，槍械都放在腳下。
看到這陣勢，連長知道他們沒有一點反抗的機會！
“弟兄們，都繳槍吧！”他帶頭舉起右手！
一個排的游擊隊員將這些赤手空拳的俘虜趕到山的另一邊。另一個排立即將敵人的機槍撿起來，將槍口對準正在往山上爬的敵軍。
游擊隊選擇的時機太好了，敵人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全部被繳械。
往上爬的另外一個連根本不知道上面發生的情況。
離陣地100米時，發現對準他們的一排機槍口。
一陣陣槍聲響起……
“報告師長，衝了1126高地的兩個連損失慘重！”
敵參謀長急匆匆向黃伯皎彙報。
“我看到了！”
黃伯皎恨恨地說！眼看就要勝利，又是突然襲擊。
功虧一簣！
956高地，由於敵連長謹慎，很早就發現埋伏的游擊隊員，雙方立即接火，但由於游擊隊佔據了有利地形，也給進攻的敵人造成重大的傷亡，進攻的敵人連滾帶爬，十分狼狽。
“命令炮兵向1126高地和956高地開炮！”
“師長，上面還有我們的弟兄……”
“上面已經沒有了，知道嗎？立即開炮！”
參謀長看著師長陰沉的臉，領會了師長的意思，連忙通知炮兵繼續往山頭開炮。
1126高地的那個兩個排還好，將敵人打退後，立即押著俘虜往山後轉移，敵軍的炮彈打在山的一邊；而956高地的兩個排，有30多名戰士忍不住衝下來收繳敵人的武器，結果連同敵人的傷兵、敵屍體一起被炸得粉碎。
“向軍部報告，我軍炸燬碉堡6座，消滅350名游擊隊，我軍傷亡100餘人！”
早已習慣的參謀長連忙讓作戰參謀擬好電文，給黃伯皎簽名後就立即發給軍部。
“他媽的，黃伯皎又是謊報軍情，根本就是損失慘重！”軍長恨恨地說。
“那這電文？”
“照報吧……”
氣急敗壞的黃伯皎讓炮兵沿著山頭一直往上轟，直到炮管打紅才停下來。
兩邊山頭上，爆炸後形成的白煙往天上散發，遠遠看去，煞是明顯！
這時，山腳下待命準備前行的敵軍看到這一幕，本來看到炮兵將山上的碉堡炸燬了，他們暗自高興，對他們形成威脅的碉堡沒了，他們的壓力消除了。
沒想到被游擊隊反擊，起碼3個連的弟兄沒了。
觀察所裡，劉鈞他們用望遠鏡一直觀察戰場的情況。
“一連長經驗豐富，一槍不發，俘虜了一個連的白匪軍，並且打退了敵人的進攻；二連長還是貪心了一點，忘了我們的交代，為了這點武器，白白犧牲了30多名戰士，不值得！”
“接通工兵營的電話！”
參謀把話筒交給劉鈞。
“李營長嗎？你們準備好了嗎？”
游擊隊的工兵連已經擴編為工兵營。之所以看重工兵營，是因為工兵營長李可給他們帶來的驚喜太多，從營地建設、水電站建設，到營地的各種防禦陣地的建設，一直沒有停止過。
工兵營利用有限的水泥和鋼材，給營地修建了6道防線和幾十個隱藏的火力點，還有藏兵洞防炮洞以及現在的指揮部。
“報告劉同志，魏政委，已經準備好了，下命令吧！”
“你這小子，忍不住了吧？”
“報告首長，戰士們都嗷嗷叫，說是從來沒機會參加戰鬥，這回說什麼也要讓我們上！”
“好吧，你看3號陣地聚集了大約300多敵軍士兵，炸它一下，消滅他們！”
劉鈞讓工兵營在敵人有可能聚集的幾塊平地埋了炸藥，標誌好1、2、3、4號，引爆線通到隱藏在山腰的觀察點，由電發火，根據命令，隨時引爆相應序號點的炸藥。
3號陣地，敵軍二團的一個預備隊正在休息。
敵團長看著山頭爆炸的方向。
“這樣的炮火轟擊下，哪裡還有生命！”
突然，他只覺得地面拱了起來，像一塊掀起的布，接著一陣巨大的力量，好像一隻手掌一樣將他們托起，撕裂……
一團團長還沒從剛才向山頭進攻而遭遇損失的傷痛裡恢復過來，看到第二團的預備隊聚集地突然發生爆炸，臉色刷地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