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激烈的戰鬥
“聽說黃伯皎師今天又吃了敗仗，損失了將近4個連！”
一師參謀長悄悄對他的師長程玉剛說。
“有這回事？”
程玉剛站了起來，帶著滿臉的疑問。
“真的，其實傷亡3個連，一個整連被俘虜！”
“游擊隊那麼厲害？軍部不是給他們配備了105榴彈炮嗎？”
當他聽說軍部好不容易求來的105毫米榴彈炮配屬給黃伯皎的二師時，他心裡有點不服氣。但軍長安慰他，說因為黃伯皎是打攻堅仗，他們打的是圍困戰，希望理解，所以他才不出聲。
但他有點“坐山觀虎鬥”的意味，所以聽說了黃的遭遇，心裡偷著樂。
“黃伯皎打仗哪裡比得上師長您，還不是仗著跟軍部的某人關係好！”
“參謀長，命令部隊要加強警戒，以防游擊隊偷襲！”
“是！”
參謀長領命。
話說林策，昨天收到劉鈞發來的電報，命令他們做好參戰的準備，樂開了花。
“張團長，電報！”
獨立團張團長接過林策給他的電報紙，一看，立即激動起來。
他們獨立團自從李賀過來，並帶來東山游擊隊送給的裝備，現在，他們團比任何時候都要強大，心裡的底氣十分足。
想當初被白匪軍追著打，甚至連地主保安團都敢欺負他們，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氣。
現在他們的獨立團，原有536人，加上俘虜的保安團丁的轉化，還有林策帶來的一個連，獨立團現在將近800人，人手一支槍，機槍迫擊炮都有，彈藥充足。
張團長與林策商量了一會，除了留守部隊外，他們倆帶領4個連600人下山，與東山游擊隊程江的連會合。
45師師部。
白天戰鬥的損失，讓黃伯皎冷靜了許多，一個照面就損失500多人，還有一個完整的連被俘虜，真丟人，這讓他不敢再輕視東山游擊隊了。
“105毫米榴彈炮真的厲害，明天的戰鬥，不能少！”
“遇到游擊隊的阻擊，就用大炮說話，轟完了再前進！”他覺得儘量不要用人命去填。
“參謀長，你把偵察到的情況說一說！”
“今天的遭遇，是我們輕敵了，以後我們一定要穩紮穩打，不能急於求成。”
“游擊隊在前方5公里的地方修建了陣地，看似要與我們打陣地戰，這是求之不得的。”
“我同意師座的意見，遇到阻擊，儘量用大炮打掉他們的戰壕，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才能向前推進！”
黃伯皎點了點頭。
“師座，向軍部申請的飛機情況如何？”
“如果能夠得到空軍飛機的幫助，我們的勝算就大得多。”
“飛機就不用想了，上次好不容易向行營參謀部申請了三架飛機，一次就給幹掉了，上峰非常惱火，這次想都不要想！”
於是，黃伯皎和參謀長圍著沙盤，研究起來。
“今天白天，105毫米榴彈炮打掉了一個基數的炮彈，輜重隊還有多少?”
“報告師座，我們這次共準備了4個基數的炮彈。”
3門炮一個基數是180發炮彈，就是說還有540發備彈。
黃伯皎想到105毫米榴彈的威力，心裡還是有底氣的，想到游擊隊居然敢與他們打陣地戰，想到就開心。
軍人就喜歡面對面地幹仗，輸贏立決。
不過，他沒想到，劉鈞當時修建戰壕和防炮洞時，就是按防禦105毫米榴彈炮的標準來設計的。
第二天，黃伯皎的大軍推進到離游擊隊的陣地5公里的地方，依舊停了下來。
炮兵立即開始修築陣地。
在黃伯皎的望遠鏡裡，游擊隊的防線共有三道，彎彎曲曲的戰壕，說明游擊隊裡有打防禦戰的專家。
有專家又如何？在我們的榴彈炮前，還不是紙糊一樣？
炮兵開始試射了，校正後，一輪三發炮彈，砸在陣地上，爆發出巨大的爆炸聲和強烈的衝擊波。
“快，白匪軍要開炮了，趕緊躲進防炮洞！”一個老兵看到身邊的一個新兵發呆，站在戰壕裡不動，他一腳把這個新兵踢進防炮洞。
“你想死呀，趕快躲進去！”
其他地方也聽到老兵的呵斥聲。
很快，戰士們終於全部躲進防炮洞。
“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聲就在防炮洞頂部炸開。
“趕緊張開嘴！”
一些新兵聽到立即張開嘴，而沒聽到的，在一輪爆炸後，嘴角和耳朵都震出血來。有兩個新兵被炸糊塗了，嚇得跑出防炮洞，立即被炮彈爆炸的衝擊波擊倒。
炮擊持續了五分鐘，巨大的轟鳴聲不斷，按照每分鐘6發的速度，每門炮就發射了30發炮彈，3門炮給陣地砸下了差不多100發重炮炮彈。
榴彈炮停止射擊，緊接著他們裝備的山炮野炮已經抵近陣地，又是一輪炮擊。
炮擊整整持續了15分鐘，整個陣地籠罩在一片煙霧中。
二十多門山炮野炮，每門炮一分鐘發射4枚炮彈的話，整個陣地落下將近1000發炮彈。
第一道防線的兩條之字型戰壕，到處都是彈坑；有兩個防炮洞被炮彈直接命中，炸塌了，裡面的30多名戰士全部犧牲。
“敵人要上來了，趕緊出去修築陣地！”老兵們拿著槍和軍用鏟就衝出防炮洞。
剛剛開始修築陣地，敵人的重機槍輕機槍子彈就掃了過來，有幾個新兵的頭抬得太高，被子彈擊中，腦袋都打飛了。
其他戰士在老兵的帶領下，修復戰壕，或者找個彈坑做掩體。
輕機槍手把機槍架在戰壕邊，一看敵人已經衝了上來，就立即摟火。
“噠噠噠”
6挺機槍同時開火，已經衝到100米距離的敵軍士兵就倒下50多個。
打完一個彈匣20發子彈，機槍手根據平時的訓練，立即轉移射擊陣地，有一名機槍手猝不及防被打中，副射手趕緊接過機槍。
“迫擊炮炸掉敵人的重機槍！”
陣地上的三門60毫米迫擊炮朝著敵重機槍陣地開炮，將敵人的兩挺重機槍炸飛，6、7個主射手，副射手、彈藥手被炸死或者炸傷。
戰士們看到前面出現一個缺口，就操起槍朝著進攻的敵人射擊。100多支步槍射出了一排排子彈，把前進的敵人打得人仰馬翻，倒下一片。
陣地又出現拉鋸戰。
敵軍佔著炮火的優勢，一看到部隊被打退了，就用大炮轟，轟完又進攻。一來一往，雙方損失都很大，陣地躺滿了士兵的屍體。
黃伯皎打紅了眼，把指揮部抵近前沿，親自指揮戰鬥！
很快，白匪軍終於衝上第一道戰壕。
說是戰壕，其實已經是一片平地，一片碎石爛泥地而已。
還有幾十具游擊隊戰士的遺體。
敵營長為避免上次的教訓，就讓士兵趕緊修建掩體。
第二道防線與第一道防線相距100米，等到戰士都撤回第二道防線，第二道防線上的3挺重機槍就開火了。
還沒站穩腳跟的敵士兵，有的中彈，有的趕緊找彈坑找掩體趴下。
這時，帶著尖嘯聲的炮彈砸向第一道戰壕；而敵軍的炮兵反應也不慢，很快炮彈也砸向第二道戰壕。
兩個陣地一片黑霧。
游擊隊戰士在敵炮彈打來時，絕大部分都躲進了防炮洞，所以幾乎沒有損失，而好不容易佔領第一道防線的敵士兵，由於沒有防護，死傷一大片。
“參謀長，現在上去多少弟兄了？”
“已經是三個營了，在陣地上的應該不到一個營。”
“用炮火覆蓋游擊隊的第二道戰壕，將我們的人撤下來。”
“今天我們損失將近三個營，在陣地上，才發現游擊隊100多具屍體，戰損比太大了！”
“師座，陣地戰中，如果雙方實力相當，防守方佔有優勢！”參謀長安慰他。
游擊隊營地。
“我們的戰士都撤回來了嗎？”
“第一道防線的戰士都撤回來了，只是犧牲戰士的遺體來不及全部搬進防炮洞……”
劉鈞擺了擺手，不讓黃振鐸說，戰場上有時是非常殘酷的，只有活著才是最後的勝利。
“再打一會，我們就主動放棄第二道防線。”
“什麼，放棄第二道防線？”
“沒錯，今天敵人的進攻，給我們造成的損失太大了，一個連直接打沒了。再這樣打下去，我們的損失更大！”
“下一步，我們要主動進攻！”
“接機炮營長秦大力”，原來的機炮連已經升格為機炮營，下設重機槍連、82迫擊炮連，60迫擊炮連。
“秦營長嗎？現在輪到你們上場了，2號區打20發炮彈、5號區、7號區各打40發，按照已經標定好的座標，開炮！”
“收到，2號目標打20發，5號、7號目標，各打40發炮彈！”秦大力興奮得大聲叫喊，把電話這一邊的劉鈞嚇了一跳。
“這傢伙！”
2號區域有敵軍一個營，準備替換衝上第一道防線的敵軍；5號區域是敵彈藥存放點，還有將近400發的105毫米炮彈；7號區域有15輛大卡車。
第一輪20發炮彈首先落在2號區域，正在集結的敵一個營。士兵們被從天而降的炮彈炸得找不到北，其中有8發82毫米迫擊炮彈，12發60毫米迫擊炮彈，一次落下20發炮彈，殺傷半徑在100平方米範圍，敵營長當場被炸死，其他士兵或死或傷；
接著5號區域也受到打擊，這裡存放的是105毫米炮彈，打了一輪還剩下400多發，堆在一起，被幾發炮彈直接命中，發生殉爆，劇烈的爆炸聲響砌整個山谷，而且爆炸連綿不斷……
師參謀長跌跌撞撞跑進指揮所。
“師座師座……！”
“游擊隊反擊了，我們的損失太大了，沒想到敵人還有這致命的一招！”
黃伯皎已經從爆炸聲中預料到情況不妙。
“105毫米榴彈炮炮彈全炸了；15輛運輸車輛也全毀了；集結的一個營損失慘重……”
黃伯皎癱坐在椅子上。
他們的殺手鐧就是105毫米榴彈炮，現在炮彈全炸沒了，連運輸的大卡車也炸掉了，這3門立了大功的榴彈炮就成了擺設。
“游擊隊已經重新佔領第一道防線。”
“撤退，往後退5公里，修建防線！”
“那大炮？”
“用馬拖回去！”
話說於德水的神槍手小組，三天前按照劉鈞的命令，帶著兩挺高射機槍運動到公路橋的對面山上。
現在公路橋兩邊各建了一個3層高的碉堡，裡面各有一個排的白匪軍防守，各有3挺重機槍。
從南京請來工兵專家，工兵們用了將近半個月才將橋樑搭起來。
圍攻游擊隊營地的戰鬥已經是第三天，這三天來，敵人的運輸車輛透過這公路橋給前線運送了大量的物資。
對於這個戰略要地，白匪軍非常重視，前兩天又各增派了一個排駐進碉堡。
於德水他們在對面偵察了兩天。
“敵人防守非常嚴，警戒範圍延伸到一公里，直接攻擊難度很大。”
“這條公路每天都有幾十輛運輸汽車車輛經過，給前線運送物資。”
“車輛？”於德水若有所思。
“隊長，聽說劉同志魏政委他們與敵人作戰很激烈，昨天爆炸聲響了整整一天，不知道咱們的營地怎麼樣？”
“不用擔心，劉同志魏政委他們有能力打退敵人進攻。”
“隊長，前線戰鬥那麼激烈，我們在這待了三天，敵防守那麼嚴，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劉同志讓我們伺機行動，不要蠻幹！”
“正面進攻是不可能的，兩個碉堡各有兩個排，火力強大；橋面通宵有人巡邏，想靠近很難！”
“正面不行，我們就從外面著手……”
一個車隊在路上慢慢行走著，最後一輛是5噸的油罐車，司機與副駕在聊著天，在經過一個彎路時，路邊突然滾下幾塊石頭，油罐車急忙剎車。
副駕剛開啟車門，路邊兩個人衝到車輛的兩邊，將兩個發懵的司機拉了下來，二話不說，他們倆被捆拉進一草叢裡。
油罐車跟上運輸車隊，沿著公路慢慢開著。
公路橋。
車隊分批經過公路橋。
倒數第二輛車差不多走完橋面，這時，“嗵嗵嗵”三聲，從一公里外射來三發高射機槍子彈，有兩發打中了這倒數的第二輛汽車的駕駛室和輪胎，車輛立即停了下來。
這時油罐車也走到橋中間。
兩個碉堡的敵人聽到槍聲，東張西望，重機槍不知道往哪邊打。
這時，左右方向兩挺高射機槍朝著碉堡射過來，打得碉堡石塊紛飛，用紅磚砌的牆體不斷地被打穿，裡面的敵士兵被穿牆而來的子彈射中，死狀慘不忍睹。
慌亂中，誰也沒注意油罐車的司機下了車，他們把油罐車的龍頭開啟，罐裡的汽油就往橋面上灌下去。他們然後往旁邊的樹林裡跑了。
碉堡頂樓的重機槍手終於發現了高射機槍的射擊方向，立即向上射擊。
重機槍哪裡是高射機槍的對手，被打得不敢伸頭。
於德水一直用望遠鏡觀察油罐車的動靜，看到司機已經到了安全地帶，就向旁邊的高射機槍手點了點頭。
一串高射機槍子彈打中了油罐車，熾熱的子彈點燃了油罐車，油罐車爆炸，流進橋面的汽油開始燃起熊熊大火，用大圓木建成的大橋很快開始燃燒。
油罐車燃燒也波及了兩邊的碉堡，5噸汽油的燃燒，消耗了周邊大量的氧氣，燃燒區域所有的生物因缺氧而亡。
半個小時後，“轟轟轟”三聲巨響，兩個碉堡和大橋被完全炸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