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回京

明德四年, 在顧太傅的協助下,明德帝開始了削藩行動,一時間, 藩王人人自危。

削藩計劃在顧太傅的鐵血手腕下進行的很是順利,而他最大的阻礙,無疑就是鎮守在北疆邊境的冀王。

同樣,冀王也清楚的知道, 明德帝下一個削藩的目標就是自己。

此時的顧硯舟已是禮部侍郎,深得明德帝器重, 他知道冀王和其他藩王不一樣,他手握軍權,十分難以應付,於是他想出了暗殺計劃。

明德帝同意了。

在顧硯舟的安排下,幾位軍隊將領帶領帶領士兵偷偷包圍了冀王府,等冀王府開門迎接明德帝派來的使臣的時候立馬衝了進去。

不料刺殺計劃早已洩露, 冀王府裡面等待著他們的是大批死士, 連同使臣, 衝入府的將領和士兵統統被就地處決。

兩方就此撕破了臉, 冀王發出檄文,稱:朝無正臣,內有奸逆,打著“清君側”的口號起兵勤王,而他口中最大的奸佞就是顧太傅。

明德帝之前的削藩舉動過於激進, 本來就引起了很多利益方的不滿, 同時朝堂上顧家一家獨大, 讓其他世家大族也很是不快,冀王這次起兵, 反而得到了輿論支援。

黃寄北遠在海涯省,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這個訊息,但不管怎樣,就算北方的戰事再激烈,也波及不到他們海涯省的,沒有哪方勢力會花力氣去對付這個大淵最南端的海島。

新帝上位,對黃寄北來說並沒有任何變化,恐怕現在朝堂上,已經沒有人記得他這個永和帝時期的榜眼郎了。

黃寄北此時正忙於海帶的人工種植。

黃寄北駕著馬車,一刻都不敢停下,即使知道島上應該是安全的,他還是惶恐不安,他甚至想好了若是東窗事發,怎麼做才能不連累家人。

大火過後,冀王在廢墟上重建宮殿,三個月後,冀王登基,改國號為永安。

事情要從半年前說起,黃寄北偶然在漁民的船上看到了用來捆東西的海帶,再反覆確認後,這的確是海帶。

這一發現引起了黃寄北濃厚的興趣,就算是在上輩子的國家,海帶也是在新中國建立後才引進的,沒想到在大淵,竟還能看到海帶。

黃寄北派人前往漁民說的那個海島,找到海帶所在的位置後,砍伐了一批島上的樹木,放入海帶所在海域。

冀王的軍隊踏著顧太傅的屍體殺進皇宮,等待他們的卻是一片大火,那一晚,無數人喪生在這場大火中,包括明德帝。

海帶可是個好東西,不僅美味,還能治療大脖子病,島上的居民有這個症狀的不在少數,紫菜價貴,海帶的到來給了大家更好的選擇。

明德六年,冀王攻入京城,顧太傅在城牆上自刎謝罪,以求冀王放過年紀尚輕的皇帝。

鑑於顧太傅在民間的威望,加上他已經以死謝罪,永安帝出乎意料的沒有對顧家痛下殺手,改判了全族流放,這一舉動為他贏的了一片讚譽。

於是,海帶養殖計劃開始了。

沒多久,這些樹幹上就佈滿了海帶的孢子,而這些長滿了海帶孢子的木材就這樣被運回了三崖州,被放到了三崖州近海。

正當黃寄北沉浸在海帶豐收的喜悅中的時候,冀王起兵的訊息傳到了這個訊息閉塞的海島,黃寄北盯著手上的邸報發呆。終於,這一天還是來了。

黃寄北隻身駕著馬車將兩人帶離了港口,朝著島裡面駛去。

冀王的起兵並沒他有想象中順利,這場仗整整打了三年。

月黑風高,狂風大作,一艘漁船進港了,船上下來了兩個穿著黑色斗篷的身影。

就這樣,海帶孢子在三崖州的海底的岩石裡紮根,長出了海帶。

一番詢問後,黃寄北得知這些海帶是漁民在三十多公里外的海島打魚的時候意外捕上來的,漁民發現這東西曬幹後當繩子使還挺好的,就留在了船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堂上各方勢力重新洗牌,明德帝的擁護方都遭到了清算,一時間血流成河。

紫貝縣,這裡滿是望不到盡頭的白沙地,偶爾才看見一個被刺竹和鳳尾竹摟抱著的村莊,偶爾才碰見一個從甘蔗林後面走出的,戴著竹笠,挑著水罐或揹著柴火的女人,偶爾才聽見一陣拖著沉重的木輪車的牛脖子上寂寞的銅鈴聲。

遠遠的天底下的山坡,飄著燒荒的青煙,微弱而淡漠。

這裡足夠偏僻,也足夠隱秘,就是環境艱苦了些。

自從這兩個人上島後黃寄北就整日提心吊膽的,所以當他接到京城來的旨意的時候,差點癱倒在地。

出乎意料,這竟是一紙調令,這位新登基的皇帝居然想起了他,將他調入了京城。

黃寄北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在這裡他已經待了七年了,這裡幾乎是他另一個故鄉,他和紀寧雨在這生兒育女,如今長女已經四歲了,兒子也已經兩歲了。

這七年的日子,他和三崖州,他和這裡的鄉民,早已產生了割捨不下的感情。

離別時,黃寄北熱淚盈眶,依依不捨。數不清的鄉民,還有他的學生,站滿了海邊。黃寄北流淚登船,永遠地告別了三崖州。

黃寄北在任七年,給整個三崖州留下了寶貴的財富,使得三崖州成了整個海涯省最為發達富裕的州。

他努力改變海南人的生活習慣,為他們帶來了乾淨的水源。他為漁民們改良了乾貨的製作工藝,開啟了和內陸的貿易。他苦口婆心地勸說鄉民們重視農耕,替他們改進了農具,帶領大家墾荒,大面積的種植水稻,實現了島民們糧食自給自足。

他還開辦了學堂,自編教材,親自講授,使得詩書文化的光芒照遍了這塊荒島。在他走後不久,海涯省出現了第一個舉人和第一個進士,這兩人都是他的得意門生。

黃寄北站在船頭,看著周圍的汪洋大海,不甚唏噓。如今他已經年近三十,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剛進士及第的毛頭小子了,京城雖是富貴繁華,卻是處處兇險,他得趕快打起精神來才行。

風浪漸漸大了起來,紀寧雨拿著外衣過來給黃寄北披上,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迎著海風,夫妻倆的目光看向了一處。

當馬車停靠在京城城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後了。

黃寄北一家風塵僕僕,臉上是掩不住的疲憊,離開京城這麼久,再次回來,他們才發現京城的城牆竟是如此的高大,上面還殘留著戰爭的痕跡。

馬車駛入城內,車外熱鬧的喧譁聲傳入車內,圓圓好奇地扒拉這車窗探出頭去觀望,被紀寧雨趕緊拉了回來。

小丫頭轉頭朝紀寧雨嘿嘿笑了一聲,繼而又輕輕地扒開了車簾縫,透過縫隙向外看去。

紀寧雨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也就隨她去了,這丫頭,平時在三崖州野慣了,一時間很難轉過性來,還好孩子還小,之後慢慢教就行。

馬車在黃家舊宅門口停了下來,七年沒回來了,不知道里面是何光景,是否還能住人。帶著忐忑的心情,黃寄北推開了大門。

出乎意料的,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副乾淨整潔的景象,花圃裡還盛開這鮮豔的茉莉花和月季花。

“阿兄!阿爹阿孃!你們終於回來了!”

黃寄北被衝出來的女子抱了個滿懷,聽著聲音他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的妹妹小桃呀!

黃四娘鬆開黃寄北,轉而投入了白玉竹的懷抱,娘倆抱在一起哭得昏天暗地,大家好不容易才勸了下來。

一別多年,黃四娘變化實在是太大了,舉手投足已有大家風範,自信又明朗,黃寄北險些要認不出來,可她一開口,分明又是以前那副模樣。

“阿孃,你們可算回來了,自從知道阿兄要調回京城的訊息,我就在等你們回來了,又不知道你們那天到,所以從一個月前起,我就天天在這等,可算是等到你們了。”

“回來了,娘終於見到我們家小桃了。”

白氏說著眼淚又要落下來了。

“小桃,這些年多虧你了,這家還和我們七年前離開時一樣,你將這看顧的很好。”

紀寧雨拉著四孃的手說道。姐妹倆久別重逢,只一個眼神,就找回了昔日的親密。。

“雨姐姐,這裡是我孃家,我自然要好好打理的,這些年呀,只要是樂風惹我生氣了,我就收拾東西回這裡,我才不怕他們郭家呢!”

“什麼?郭樂風他居然敢惹你生氣,小桃,你回去和他說,我要找他好好聊聊!”黃寄北生氣的說道。

黃四娘急忙安撫道:

“阿兄你別急,我氣他更多,我像是會吃虧的人嘛!再說,你恐怕一時半會見不到他了,他如今可是太子跟前的紅人,忙得很!”

黃四娘說到著又有點生氣了,郭樂風最近忙於公務,今天居然沒和她一起過來等,太不像話了!

從黃四孃的口中,黃寄北一家知道了最近京城的一些變化。

比如說,紀鳴岐比他們早三個月就回來了,如今已經子承父業做了吏部侍郎,而紀如暉韜光養晦多年,不站隊,只做實事,竟也熬進了內閣。

正如紀宗元當年計劃的那樣,紀家蟄伏多年,重新起復了。

而顧家,則是大起大落,煊赫一時的顧氏一族,最終從京城裡消失了。

令人意外的是,紀寧煙這些年一直未嫁,她一直在等著顧硯舟,在顧家被全族流放後,她義無反顧的跟了流放的隊伍,追隨顧硯舟而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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