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漂亮的軀殼中
第十九章 漂亮的軀殼中
變故發生的太突然。
對小弟們來說，只是一瞬間，五條悟就一轉攻勢，把他們老大的腦袋踩在腳下。
看著五條悟嘴角扯出的狂氣笑容，和那彷彿獵食者般冰冷的眼睛……其他人就算是再掩耳盜鈴，也該知道他們眼中的漂亮傻子有問題！
對了，剛才老大喊的什麼來著？
異能力者？
居然是異能力者——瀨戶社長表情扭曲，疾步後退。
把這種人送過去，森鷗外到底是會高興地接受呢，還是覺得他意圖不軌，合作不成就想搞暗殺？
瀨戶社長思來想去，無法放棄可能會到手的利益。
因為從另一個角度看，「漂亮偽蘿莉＋異能力」，這是妥妥地增值啊——只要銀髮小子的殺傷力沒那麼大，能被他帶來的人制伏，這樁買賣還是能做的。
得試探一下。
瀨戶社長用短短數秒理清思路，毫不猶豫地下令：“瞄準四肢，開槍。”
他毫不在意地失去動力後叮叮咚咚掉在地上的小玩意兒，而是看向人模狗樣的瀨戶，笑得張狂，張嘴嘲諷：
“廢物。”
接著，讓人驚恐的一幕出現了！
瀨戶社長也無所謂被小孩諷刺了。他捂著胸口，驚疑不定地瞪大眼。
這幾顆銅色子彈轉動著懸停在他身前，連其裙角袖口的蕾絲邊都無法碰到。
真是的。——五條悟虛情假意苦惱了下。
誰不跑誰傻子，瀨戶社長如此想著，腿邁得更開，只恨他的一千萬日元打了水漂。
大不了用「橫濱出現了強大又年幼的異能力者」這條情報，和森鷗外賣一個好，說不定對方自己感興趣了，直接派人過來捉，然後發現物超所值，一個開心就決定給他訂單呢？
心裡算計著，瀨戶社長馬上就要跑出倉庫，臉上浮現出劫後餘生的喜悅。
保鏢動作利索摸出手/槍上膛，扣動扳機。
就他帶的這幾個保鏢，恐怕還不夠這小孩一盤菜！
五條悟衝著倉庫中心空地一彈指，淺藍色的漩渦憑空而成。
連子彈都能停住？！
高速旋轉的子彈撕開空氣，衝蓬蓬裙小少年的胳膊腿呼嘯而去。
想他商場沉浮十幾年，今朝竟然陰溝翻船！但大丈夫能屈能伸，瀨戶社長當機立斷，扭頭就跑。
圍觀人群滿臉期待，就等著這個年輕的異能力者血濺當場，再也囂張不能！
這異能相當強力啊！
恐怖的吸力從背後傳來，四處逃竄的人像被拎起後脖頸的貓。他們滑稽地原地打滑幾步，接著咻得飛過半空，撞到一起。
勸他們別跑真的是為他們好。為什麼沒人信呢？這群傢伙真是不識好人心啊。
“別跑啊，我們之間賬還沒算完呢。”
無下限術式順轉——「蒼」。
誰知道五條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子彈來的方向，絲毫不慌。
和送給港/黑boss的禮物相比，果然還是他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點。
倉庫裡沒有人重的紙箱子、木板、鐵棍什麼的，也飛離原地，撲過來和人類貼貼，偶有幾根鏽跡斑斑的尖鐵棍達成負距離成就，扎進了皮肉中。
五條悟將混在其中的兩箱錢中途攔截，左右手拎著。
他看著沒有調整好飛來角度，結果雞飛蛋打的一些人嘖嘖感慨：“我都好心提醒過了，你們真是……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受害者捂著襠，痛到猛男落淚。
內心咆哮：你那是提醒嗎？！你一直在幸災樂禍！根本沒停過！
五條悟最後看了眼慘兮兮倒地的眾人，拖著勝利果實，腳步歡快地離開。
但明明都一隻腳都跨出倉庫門了，他卻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停下腳步回頭。
那邊一直維持著疊羅漢姿勢，挪都不敢挪一下的男人們虎軀一震。
五條悟挺開心地欣賞了下他們的表情，直到他們冷汗直冒才道：“臨走前，我再大發慈悲給你們一個建議，那就是……”
“聰明人都懂得適可而止。”
小少年背光而站，光為他鍍上金邊。
明明是神聖唯美的場面，看到的人卻遍體生寒，因為這具漂亮的軀殼中住著一個惡魔。
“當然～覺得我是在說大話就更好啦！”
小男孩的笑聲清脆好聽，說出來的話卻變態瘋批：“到時候就可以把你們的頭擰下來了，脖子裡噴出的血會不會變成噴泉呢？真是期待！”
說完，魔鬼一蹦一跳地離開了。
他出去後，不知道又幹了什麼，外面傳來嘎吱嘎吱的恐怖聲響。
保持疊羅漢姿勢的十幾人聽著心中害怕，又深怕他再殺個回馬槍，剛開始一動不敢動。
半個小時後，沒人回來，警報算是解除，還能動彈的人才敢爬起來把人搬開，幾個有貫穿傷的傷員躺在地上哀嚎。
黃毛混混頭領因先前被揍蜷成了蝦米，在吸力席捲倉庫時，因防護姿勢正確，最後居然是傷得沒那麼重的。
就是身上又酸又臭，特別髒。
瀨戶社長有保鏢當人肉護墊，也就是撞得疼，同樣沒什麼大事。
兩個翻車人對視一眼，隔開距離往門外走去。
在看到外面景象那一刻，二人止不住的腿軟，又對視了一眼。
原本停在外面的高階小轎車和麵包車已經不見了，留在原地的是黑白兩色揉雜而成的不規則團塊。
單看這一團廢品，估計很難想象出它們最初的樣子。
先前心裡不忿的二人瞬間老實了。
尤其是黃毛青年——他還得在橫濱混呢，為了錢得罪一個強到恐怖的異能力者簡直是得不償失。
不如乖乖聽話。
畢竟他們能和五條悟在橫濱偶遇一次，那就有第二次，說不定下次再相見，那個惡魔會看在他們老實的份上心情愉悅，從手裡漏點甜頭給他。
待他琢磨完，他小弟們也收拾好了，互相攙扶著出來。
黃毛混混心中哀嘆自己這次賠了夫人又折兵，做了無用功，但他還算拿得起放得下，衝原本的甲方露出營業笑容，說了句“有機會再合作”，便帶著人走了。
倒是瀨戶社長，沒有黃毛混混這麼放得下。
他當領導當習慣了，一貫只給別人臉子看很少看人臉色。誰想這次吃這麼個大虧，丟掉一千萬不算，還得賠償保鏢醫藥費，這讓這個資本家越想越氣。
但他同樣惜命，很怕自己報復後，那個瘋批異能力者透過黑/市路子買到他情報，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得想一招，禍水東引。
讓別人給那個小屁孩找找麻煩也好，解一時之氣最重要！
瀨戶社長的腦海中適時浮現出一張髮際線略微後移的英俊面孔。
這件事由誰而起就由誰就來解決，很合理。
但上眼藥不能是現在，得過段時間再去。
免得那不講道理的瘋批先不分青紅皂白上來把他殺了。
五條悟如果能聽見瀨戶社長的腹誹估計得委屈。
他又不是殺人狂，頂多就把人打得下半輩子不能自理，奪人性命的事情他可從來沒幹過——詛咒師的不算。
五條悟留下那句聽著變態的忠告，只是因為離開前突然想起自己現在也是有弱點存在的人了，做做補救而已。
織田作一家都對他很好，他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還是收斂點好了。
五條大少爺第一次學會低調兩個字怎麼寫。
這真是太難得了，是夏油傑和家入硝也知道後，都得嘖嘖稱奇、宣揚到咒術界人人皆知的程度。
五條悟拎著兩箱錢，依靠無敵的六眼，一路躲著人群和監控攝像頭走。還好橫濱的監控數量仍舊上不來，躲起來沒那麼麻煩——畢竟這是一座各方勢力混雜的城市，除了官方，沒人希望自己偷摸幹事時被拍，所以城市的監控攝像頭損毀是很常見的事。
五條悟後來又看到個有假髮賣的古著店，他若有所思地歪頭，進店，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大包東西。
明明小小一隻，又是提箱子又是拎紙袋，也難為他了。
他再度拐入某條小巷。
然後，關於有一頭銀色短髮、漂亮藍眼睛、著黑色洋裙的“小女孩”的觀測記錄就到此為止。
***
五條悟拿著從某個不可言說渠道換來的不記名銀行卡，快樂地刷卡購物。
遊戲機和各種卡帶是必買，他最開始被異世界打動就是因為這個；漫畫和肥皂劇也還不錯，隨便挑一點打發時間吧；小說比較一般，畢竟這邊世界裡，近現代文豪似乎都成了大活人，雖然也有填補歷史空缺的作家存在吧……但就給人感覺不太對味，不過一些寫都市異能力的輕小說還不錯。
叮囑店員將疊起來有自己那麼高的輕小說送到指定地址，五條悟和早上遇見的皺巴巴西裝男擦肩而過。
他聽見剛剛結賬的店員叫對方老闆，對方沒認出他。
五條悟想了想，自己一頭夏油傑同款黑長髮，身上是長袖水手服，他甚至還戴了棕色美瞳——果然，被認出來才很不正常。
哎……他簡直為自己的新家庭付出太多！
五條悟買了奶昔的犒勞自己，又坐車去離港/黑五棟大樓很近的中心商業街，進服裝店，買了兩件要送給織田作的襯衫。
再進童裝店挑給小朋友的禮物。幸介的夾克，克巳的衛衣，真嗣的牛仔褲，優的運動服，還有咲樂的粉色蓬蓬紗裙——這都是昨天晚上聊天聊到的內容，當時他就想著有機會一定要給小孩買。
今天能拿到實物，他們一定會很高興吧。
其實五條悟還看中了一件兔子刺繡繫絲帶牛仔外套，但沒有咲樂能穿的號，他就勉強剋制了下自己的購物慾，又隨便為自己拿了幾件休閒服。
結賬後，五條悟看著不記名銀行卡發愁。
一千萬也沒有太多，想把一個大人六個小孩養好就勉勉強強，更別提之後找到傑和硝也，他身上的擔子會更重。
七歲小孩居然扛起了養家重擔，這到底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唏噓。
坐在甜品店裡，五條悟一邊補充糖分一邊偷瞄對面的港/黑大樓，這是今天最後一站。
服務員小姐姐放下剛剛衝好的熱巧，看著滿桌子的小蛋糕，不禁開口關心這個可愛小女孩。
“小妹妹，吃太多了會肚子痛哦。”
五條悟含含糊糊回答：“沒事我心裡有數，吃不了帶回去嘛。”
兩人正說話，港/黑樓門口一陣騷亂。
一輛輛黑車停下，一群黑/手/黨揣著武器上了車。
但最吸引人注意的不是他們，而是最後走出來的，一個披著黑風衣、身材瘦削的少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