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欺人

“不是我說,宿禮你整天都和鬱樂承黏一塊,都不跟我們一塊吃飯了。”午休的時候幾個人在床上聊天,呂文瑞揶揄道:“你倆還搞小團體啊?”

“你不懂,他倆那黏糊勁跟小情侶似的。”謝姚翹著二郎腿在玩手機,“宿禮都讓鬱樂承坐他的床。”

看似隨口一提,卻無意之間接近了真相,靠在宿禮床頭上整理錯題的鬱樂承渾身一僵,有點慌亂地看向對面床頭玩手機的宿禮。

宿禮盯著手機螢幕頭都沒抬,笑道:“沒見識,男朋友懂不懂啊?”

【羨慕吧單身狗們哈哈哈哈!】

鬱樂承是萬萬沒想到他敢這麼毫無遮擋地說出來,臉色都嚇得白了幾分,誰知道謝姚和呂文瑞聽了之後哈哈大笑。

“臥槽牛逼哈哈哈!”謝姚衝著他倆豎了個大拇指,“這就解釋得通了。”

“嘖嘖嘖。”呂文瑞幽幽道:“我以為女生宿舍那邊搞結婚證喊老婆就已經夠離譜了,怎麼,要不要給你倆也辦場婚禮啊?”

顯然倆人都覺得宿禮在開玩笑。

“不著急——這才剛談,還沒到談婚論嫁的程度。”宿禮撩起眼皮來戲謔地看了鬱樂承一眼,抬腳勾住了他的腳腕,“是不是啊寶貝兒?”

鬱樂承垂下了眼睛,宿禮卻把手機一關,過來跟他一起挨在了床頭上,“改完了嗎?”

“……”鬱樂承捏緊了試卷,有點惱怒地盯著他,“改完了。”

【媽的,還是揍這個傻逼揍得太輕,小嘴還能叭叭呢。】

宿禮湊過來看他改的題目,胳膊很自然地摟住了他的腰,將下巴擱在了他肩膀上,“這回對了,我給你講最後那道題吧。”

宿禮低頭在手機螢幕上划著什麼,察覺到他的視線衝他露出了個和善的笑容。

鬱樂承聞言忍不住看了一眼對面還在玩手機的宿禮。

【小兔子肯定也是要交|配的吧?啊,兩隻雄性兔子交|配會不會打起來?不過肯定不會產生後代,唔,鬱樂承這麼主動,在床上的話……會不會很放得開?】

“好像沒有吧,他都不知道是誰。”呂文瑞說:“不過也可能是他爸得罪了什麼人,他一學生誰沒事揍他啊?”

這次生物小測他錯的題目有點多,尤其是跟宿禮那張幾乎全是對號的試卷比起來,顯得格外慘烈。

“捅死人了?”宿禮看著鬱樂承的試卷道:“這裡,果蠅交|配之後第三代攜帶小a的染色體是y。”

【鬱樂承身上很好聞。】

宿禮人模狗樣地盯著試卷,察覺到他的視線給了他一個不解的眼神,“哪裡不會?”

鬱樂承被嚇得狂跳的心臟這才逐漸放緩,抿了抿唇,躲開了他不怎麼老實的腳,低頭繼續整理錯題。

【這題很難嗎?可惜了,不能給鬱樂承絕育,本來還想觀察一下他怎麼跟雄性兔子交|配的,不過現在沒這個機會了,嘖,也不太想,沒看見有好看的男生能配上我兔子的,再說我是他男朋友——嘶,我倒也不介意親自來,彎就彎得認真一點,抽空研究研究。】

鬱樂承把試卷遞給他看。

“肯定得罪人了唄,沒報警啊?”謝姚一聽來了興致,放下了手機。

鬱樂承改題的手一頓,有點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他。

“也可能是後邊技校那夥。”謝姚道:“前兩天技校那大哥,叫李傅非的跟人幹架都動刀子了,真他媽牛逼啊。”

鬱樂承拿過來用紅筆劃掉了自己寫錯的步驟。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你們聽說沒有,楊浦鵬之前好像被人跟蹤打了,還揍了好幾次,嚇得他都不敢自己一個人回家了。”呂文瑞翻了個身趴在床上,“靠,有點嚇人啊。”

【我邀請他看片兒會不會被他揍啊?】

“要午休了。”他忽然靠過來,鬱樂承有點不自在地往旁邊偏了偏頭,試圖離他遠點,但又有點懊惱地想偏回去離得他更近一點。

宿禮絲毫沒有覺得不對,“不著急,能講完。”

另一邊謝姚已經和呂文瑞已經八卦到了高三年級,“前兩天女生宿舍樓一個高三的學姐差點跳了樓,上午大課間的時候,還是宿管大媽發現的,給眼疾手快從窗戶薅下來了。”

“真的啊?”謝姚震驚道:“臥槽我怎麼一點訊息都沒聽見。”

“你傻啊,真想死的肯定都沒聲沒息的,鬧大陣仗的都是在求救……”

鬱樂承強打起精神來試圖遮蔽宿禮的心聲,翻過試卷去看最後一道大題,但旁邊的宿禮卻沒了動靜。

“宿禮?”他轉頭去看身邊的人。

“嗯,最後一道題……我看看。”宿禮拿過他的紅筆,卻圈到了倒數第二道題上,“給小鼠的下丘腦注射……嗯,不對。”

鬱樂承有一瞬間彷彿被驟然尖銳的心聲刺穿了大腦,那感覺像極了噪音赫茲提升到了人類的極限,噁心和眩暈讓他眼前的畫面產生了重影,緊接著便是驟然加快的心跳和不受控制的冷汗。

“哦,最後一道題,我看看。”宿禮捏了捏筆,拿過了試卷深吸一口氣,“這道題——”

“我先上個廁所。”鬱樂承白著臉從他身邊離開,衝進了衛生間裡,將那些尖銳的心聲阻隔在了門外,按住了刺痛的太陽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門外,宿禮盯著試卷上紅筆洇出的紅墨,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高三壓力真的太大了,我他媽初三的時候都快要瘋了,每天都恨不得從樓上往下跳。”謝姚嚷嚷道:“我當時一中和三中都是片內的,我媽以為我能進一中呢,我操,我連三中都是擦著線進的,那段時間簡直是生不如死……”

“不過我們初中的時候隔壁學校真有跳樓的!臥槽,當時消防警察還有120都有,嘩嘩擠了一條街。”呂文瑞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宿禮,“哎,宿禮,就是你們初中的,好像跟咱們一級,你有印象嗎?”

宿禮將目光從那一大團紅墨上收了回來,扣住了筆帽,將鬱樂承的試卷仔細地給他摺好,夾進了生物課本里,語氣淡淡道:“不太清楚。”

鬱樂承緩了好半晌才扶著牆站了起來。

儘管差別不算很大,但是宿禮每次的心聲尖銳嘈雜,程度都變得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超出他的承受範圍。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謝姚和呂文瑞提及的話題,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是……跳樓?

他擰著眉,又試圖回憶之前每次讓宿禮心聲失控的場景,之前他並沒有察覺出什麼特殊的規律,但如果硬要聯絡,好像每次都會涉及到他被人“欺負”——之前楊浦鵬故意來挑釁的時候、宿禮看見他身上的傷疤、聽說他以前被孤立排擠……

鬱樂承並不確定,外加上他頭疼得厲害,腦子更是一片漿糊,但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被宿禮扔掉的那些中藥袋子。

難道宿禮……從前也被孤立排擠過?

但是想到宿禮在班裡的受歡迎程度和外在的性格表現,他又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

鬱樂承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宿禮已經跟沒事人一樣優哉遊哉地躺在了床上,見他出來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笑道:“男朋友,一起睡嗎?”

旁邊的謝姚受不了嚷嚷起來,“臥槽宿禮你真的夠了,要點臉吧!”

呂文瑞更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床,“鬱樂承快跟他分手,來我這裡!”

“嘖,我男朋友。”宿禮笑得更燦爛了。

明明大家都在笑,宿禮的心聲聽起來卻像在沉默地哭。

晚上放學後,宿禮拽著他去了操場後面的碎石堆,最近宿禮鍾愛這個“約會”地點。

“你還好嗎?”鬱樂承聽著他緩解了不少的心聲,任憑他把自己抱住。

“嗯。”宿禮的聲音有點發悶,“承承,你想要個窩嗎?”

“什麼…窩?”鬱樂承說完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聯想到他平時那些不靠譜的心聲,頓時尷尬又羞恥,“不、不要,我不住籠子。”

宿禮有點詫異地抬起頭來,失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鬱樂承呆呆地望著他,耳朵梢的紅色還沒褪下去,“住、住宿舍挺好的。”

“可是我都不能摟著你睡覺。”宿禮有點鬱悶地把腦袋搭在他肩膀上,喃喃道:“我們在附近租套房子好不好?就和住宿舍差不多,但是隻有我們兩個人,誰都不會知道我們住在那裡,然後我們可以搭一個屬於自己的窩,誰都不會來打擾。”

鬱樂承……鬱樂承有點心動。

但也僅限一點。

“可是申請走讀要家長同意,”鬱樂承低頭看著從石頭堆里長出來的小草,小聲道:“而且……我也沒有錢。”

宿禮輕笑了一聲:“沒關係,我有錢啊,你是我的兔子,我養著你。”

鬱樂承抿了抿唇,“我家長不會同意的。”

宿禮緩緩地抬起頭來,溫柔地注視著他的眼睛,“可是他們都不要你了。”

鬱樂承有些難堪地望著他,儘管他說的是事實,但少年人的自尊心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讓他有些難過,下意識地反駁道:“那你爸媽會同意嗎?”

宿禮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他們早就不要我了。”

“你看,承承,我們都是沒人要的孩子。”宿禮頓了頓,語氣認真道:“我們可以當對方的家人。”

鬱樂承有點茫然地看著他,宿禮就湊上來輕輕地親了親他的嘴角,“而且我還可以當你的男朋友,當你的小羊羔。”

耳邊是宿禮溫柔的聲音,腦海中的心聲卻像掙扎不出來的泥淖,鬱樂承看著宿禮鏡片後那雙含笑的眼睛,心想自己好像已經找不出可以拒絕的理由來了。

有宿禮在,他就又有了家人和小羊羔,還有了男朋友。

他張了張嘴,問出了自己最後的擔心,“那……你以後會不想要我了嗎?”

“當然不會。”宿禮推了推眼鏡,嚴肅又認真地望著他,“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就算死也要拽著鬱樂承一起死。】

模糊的心聲斷斷續續在鬱樂承的腦海中響起。

稀薄的月光下,鬱樂承被他陰暗潮溼的聲音嚇得悚然,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宿禮卻扣住了他的手掌,親暱地同他十指相扣,“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

鬱樂承在瀰漫開的驚恐中緊緊抓住了他的溫熱的手掌,乖順的垂下了眼睛,任由宿禮輕笑著貼近了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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