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二男爭一男

面前男孩一臉正經神色, 陌寒舟沉默了許久,才道:“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鹿喬就把越以霖送他畫的事情告訴了陌寒舟。

陌寒舟:“這雖然是有點可疑, 但是”

“先生你怎麼這麼單純啊!”鹿喬憤怒質問。

單純的陌寒舟:“.”

“你想啊, 如果他不是喜歡我,為什麼會恰好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我覺得那天他之所以能救我就是因為喜歡我,所以跟蹤我!”

陌寒舟:草,有理有據, 他被說服了。

陌寒舟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怪不得呢!”

鹿喬:“對吧?”

越以霖舉起了牌子:“六十萬。”

餘下時光一閃而逝,週末下午三點,越以霖如約到達會場。這場拍賣是以本地著名慈善家及企業家的陳老攜夫人一起舉辦的,意在為深受疾病折磨的貧困兒童籌集醫藥費。

看到他的目光朝這邊望過來,越以霖唇角含笑,朝著舉了舉杯。

鹿喬十分遵守男德地說。

“七十萬。”

陌寒舟很快收回了視線。

陳老是個智慧的老人,他除了自己在作慈善外,也不介意用他本身的名號和號召力向無所謂慈善不慈善,但不介意花錢買個名聲的有錢人討個錢花花。

越以霖送畫之後,鹿喬一直沒有回應,但沒有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

一旁一位四十來歲的男人勸道:“陌總,再叫下去就要虧了,不值得。”

“那我到底該怎麼辦呢?我不想越以霖對我有錯誤的期待, 我該怎麼回絕他呢?”

再次舉牌。

鹿喬:太對了太對了,這男人怎麼這麼會說話!

兩個人惺惺相惜了一會, 又獲得了情感上的昇華。

不多時,拍賣會正式開始,這場拍賣會的確沒有什麼特別值得一道的珍寶,多是一些具有紀念價值的舊物,越以霖關注著陌寒舟。觀察到他還沒有舉過牌子,只偶爾探頭和坐姿端莊的男孩咬耳朵。

臺上拍賣師微笑道:“88號五十萬一次,五十萬兩次.”

在場的賓客都是平城富豪名流圈中的熟人,越以霖熟稔地和他們打著招呼,他遙遙地看到陌寒舟的身影,他正被人圍在中間,一隻手從輪椅伸出,似乎和一旁的妻子牽著手,應對從容。

兩個人一通商量, 就定下了越以霖喜歡鹿喬的事。

拍賣進行到後半場,臺上出現了一枚由田黃石雕刻的印章,這枚印章溫潤柔膩,純淨通透,在光照下呈現飽滿細膩的黃色,可見質地優良。據介紹,這是清代某位名臣藏品,後又流轉多人之手,由陳老某位藏家朋友無償貢獻。

陌寒舟眉宇間帶著笑,眼中光芒璨動,顯然心情很好:“沒關係,內人喜歡。”

“一百萬。”

“可是我註定要讓他失望了, 我的心已經屬於先生了,不可能再給別人了。”

這枚印章是30萬起價,先後有三個人出價,在第三個人叫出38萬價格時,陌寒舟終於做出舉動,他身邊助理舉起牌子:

陌寒舟身邊男孩的眼睛亮了亮,湊上去在男人耳邊說了些什麼,陌寒舟點點頭。

“五十萬。”

“七十五萬。”

“八十萬。”

——

“關於這個, 我倒是有一個方法。”

“先生。”鹿喬忐忑不安地看著你:“你會生氣麼?”

“太對了!”

想到週末就能和他,或者說他們見面,越以霖不由揚起唇角。

既然沒有把畫送回來,就說明有戲。

過了會,鹿喬才又重新煩惱地說:

陌寒舟微微一笑,助理再次舉牌。

兩人座位並不臨近,但屬同一排,陌寒舟側頭似乎朝他方向望了一眼。

“六十五萬。”

“怎麼會呢?”陌寒舟一臉深情地說:

“有魅力又不是你的錯, 被人喜歡是你與生俱來的能力,就如同你的美麗和善良一樣, 我愛你就要愛你的一切,也必須接受你容易被人喜愛的事實。”

陌寒舟溫柔地安撫著煩惱的男孩腦袋,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中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帶著笑音的嗓音輕輕道:

陌寒舟和越以霖兩人本就是商場上王不見王的競爭對手,兩人明暗爭鋒的報道不知道出了多少,這兩人一出手,其他人就知道他們是要對上了,全都放下了牌子看熱鬧。

陌寒舟則是一臉痛心疾首,要不是他定力好差點臉上笑了出來:

“他怎麼能喜歡你呢?你是我妻子,他喜歡你, 既是在侮辱我, 也是侮辱了你。”

越以霖流連花間,見過的美人無數,但果然,陌寒舟的人是不一樣的,何況那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越以霖一連幾天都是好心情,正逢週末在盛大酒店有一場拍賣會,聽聞陌寒舟也會參加。這場拍賣會並沒有什麼值得陌寒舟注意的珍貴拍賣品,而且陌寒舟已經幾年沒有參與這種活動,他這次一反常態想來是為了帶妻子參加社交。

男人連連讚歎。

想必明日平城就要多一個陌氏總裁一擲千金為博佳人一笑的風流雅聞了。

越以霖眯了眯眼,慢吞吞舉起牌子:

“一百五十萬。”

“先生。”鹿喬輕輕道,眼中帶著擔憂:

“要不算了吧。”

陌寒舟對他溫柔一笑,對助理點點頭。

“兩百萬。”

現在的報價已經溢價了十倍,這一次越以霖終於不再舉牌,做出了“成人之美”的舉動。

有了這個插曲,接下來的拍賣都顯得中規中矩,越以霖之後又叫了一個明代花瓶,陌寒舟也要了一個遠洋渡過來的皇冠。

競拍結束後,場內空氣再次流動,越以霖優雅地站起身,隨著人流緩緩走到陌寒舟面前。

“陌總。”他停下腳步。

陌寒舟正在和一位老董說話,聞聲轉動輪椅轉過身。

他雖然雙腿有疾,卻並不行為佝僂,一身鐘鳴鼎食之家經年累月浸淫培養出來的氣度不凡,就算和站著高他半個身子的越以霖比起來,也毫不遜色。

周邊的人不由停下了腳步。

越以霖率先開口:“陌總好財氣,想來今年陌氏也是大豐收吧。”

“讓越總見笑了,只是阿喬喜歡,我能委屈自己卻不能委屈他,還請諒解。”

“明白明白,送給夫人的禮物,當然不能用錢衡量。”

“既然如此,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不奪人所愛了。”

此時,沉默的彷彿背景板的鹿喬忽然開口了:

“越總是很想要那枚印章麼?”

越以霖一愣,很快笑道:“那當然,如果有就最好了。”

鹿喬咬了咬唇,看向陌寒舟:“先生,要不我們還是把印章讓給越總吧。”

此言一出,不止越以霖,周圍旁觀的人也露出了驚異神色。

陌寒舟:“為什麼?”

“因為.”男孩臉上露出幾分猶豫,最終還是道:

“因為越總也送過我禮物。”

圍觀人群:“.”

?是他們聽錯了還是這位陌夫人說錯了,怎麼他們聽著不太對勁呢?

鹿喬還是一臉心無城府的模樣,他微微低著頭,稚嫩的臉龐神色認真,然而語氣仍不免天真:

“前不久,越總在我回畫廊的路上救了我,之後又送了一副朱葛雲大師的畫給我,價值上億,和那幅畫比起來,這一枚小小的印章又算什麼呢?”

“先生,我們把印章送給越總好不好?”

“.”陌寒舟良久才回過神來,他看向越以霖,神色滿是意味深長:

“原來,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越總,真是費心了啊。”

而隨鹿喬話語展開的時候,圍觀人表情早已精彩紛呈。大家能站在這個地方,就代表他們不是蠢人。有錢人圈子尤其多風流韻事,什麼叔嫂母子結義兄弟的老婆屢見不鮮。

就越以霖那點兒行道,還不夠圈子裡的老前輩們玩的。

眾人看向越以霖的目光不由變了,越以霖也沒想到鹿喬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他送畫的事,不由有一絲尷尬。

陌寒舟已經反應了過來:“既然如此,我們就把印章送給越總吧,雖然比不上朱大師的畫,但也算是一番心意。”

“越總。”他抬眸看向越以霖,別有深意地道:

“美好的事物總是惹人喜愛,想要擁有的心思也無可厚非,但人之所以為人,就是知曉禮義廉恥,懂得避讓取捨——就比如這印章,不是什麼重要東西,越總既喜歡,我就送給越總了。”

越以霖被他不帶一個髒字地嘲諷了一番,加上週圍人也在對著他指指點點,他臉色一黑,強忍著怒氣道:

“那就多謝陌總割愛了。”

“不要緊,小玩意罷了,畢竟真正心愛的,陌某是不會拱手讓人的。”

他句句帶刺,就如同火裡添油,周圍議論聲愈發刺耳,越以霖忍耐不住,板著臉道:

“陌總似乎誤會了什麼,我與貴夫人只是難得愛好相同,所以邀請他一同賞畫而已。”

“我怎麼會誤會呢,越總當然只是好意,我只是感嘆越總不愧是越總,出手豪邁令人歎為觀止,一副朱葛雲大作價值上億,越總也能為了同好之誼大方贈送,那還是我陌某人平生太過狹隘了。”

越以霖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他現在開口就是越抹越黑,畢竟這事就是解釋不清楚。

既然無法解釋,再留下也不過被人徒添笑柄,越以霖憤憤離場。而陌寒舟經過這件事後,似乎也失去了好心情,沒再逗留多時,就離開了,只餘下平城兩大貴公子的花邊緋聞,供大眾遐想。

上車之後,鹿喬懵懂又純真的表情才驀然一變,他撒嬌地撲到陌寒舟懷裡,仰著頭興奮地說:

“先生,我剛才表現好不好?”

陌寒舟:“非常好!”

“真的麼?”

鹿喬立刻高興了起來。

他津津自喜了一會,才嘆息道:

“我沒想到越以霖是這樣的人,竟然會對自己商場上朋友的妻子下手,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先生以後一定要小心啊。”

陌寒舟看著他擔憂的眼,很努力地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道:

“阿喬也要小心阿,以後不要和他單獨見面了。”

“不見了不見了,不單獨也不見了。”

“嗯,乖。”

鹿喬抹黑了一把越以霖,心裡舒暢了。

婚禮那時候就是他把那個誰帶過來的,這個仇他還沒忘記呢。

陌寒舟也高興了,鹿喬雖然有小聰明,但還是太單純了,偏巧越以霖自己撞進來,這下他都不用額外提醒阿喬了。

兩個人都獲得了快樂,只有一個人被扔進了地獄,但是這並不重要。

越以霖回去後大發雷霆,那日他在拍賣會上飽受他人目光折磨,正準備離開,一位在商場上頗有名望的老前輩拍拍他的肩膀,一臉語重心長道:

“以霖啊,你和寒舟的競爭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但你們年輕人,商場上的比賽只會激發動力,是好事。但是商場之外,你們也是朋友,朋友之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啊。”

越以霖想起他說這話時,周圍人眼神就恨不得衝上去把送給鹿喬那幅畫砸了然後殘渣狠狠摔那對險惡的夫妻頭上。

他越以霖出生以來還未曾受到過這樣的屈辱。

接下來幾天,他都公司家兩點一線,什麼酒局飯局都不去了。然而命運並沒有對他憐惜,這天他在辦公室裡處理工作,一個女人突然闖入。

“越以霖!”

“越以霖”踩著六公分高跟鞋一身氣勢宛若女王的女人見到桌子後的越以霖,就眼中冒出火花,噔噔噔走上前手上仿鱷魚皮香包劃破空氣,啪的一聲甩在了越以霖臉上。

“越以霖你個王八蛋!”

越以霖左臉一紅,臉上飛快閃過怒氣,卻也沒能發怒反而還得站起來急聲哄道:

“芊芊怎麼了?”

“你還敢問我怎麼了?!”

林羽芊從大衣口袋掏出幾張照片,甩在越以霖身上。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做的事你不會不敢認吧!”

越以霖拿起照片,眼中頓時湧出厭惡煩躁。照片上是一個女人大著肚子的跟拍,有幾張還出現了越以霖的身影。

越以霖連忙道:“芊芊你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你說外界流傳的你勾搭陌寒舟老婆的事是流言,是以訛傳訛,那這個呢,這個女人你也要否認麼?!”

“你他媽跟我說說要不是這孩子是你的種,你又給她安排房子又安排保姆保鏢的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是你哪個死了的兄弟的遺腹子?!”

“芊芊.”

林羽芊眼眶充血:“越以霖我告訴你,我不是隻有你這麼一個選擇的,滿平城想著跟我林羽芊結婚的有無數,你連婚前保持忠誠都做不到,更別提婚後了。”

“越以霖我告訴你,我們完了!”

她說完,就含淚衝出辦公室。越以霖還想去拉她,被她啪啪啪甩了好幾下臉和脖子。

林羽芊走後,越以霖氣得一把把桌上檔案掃落在地,助理自林羽芊闖進去後就一直戰戰兢兢,聽到裡頭劈里啪啦的聲響更是噤若寒蟬,偏偏這時候又有人創了進來:

“越總,不好了!”

“我們在雲海的礦產開發專案,因為當地政策的變化現在受到了限制,而且主管這個專案的核心經理也辭職離開了!”

這個專案是越以霖一力推行,可謂是由他全權主管的專案,也是他上位以來為了證明自己的重要工作,現在這個專案出了問題,不啻於在他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甚至可以說更狠。

“怎麼回事?王政人呢,說不幹就不幹了麼!”

“王,王經理說這個專案對當地環境影響太大,他已經提交過專案評估,因為一直沒有受到上層重視,他,他不想幹了.”

越以霖用力地按住額心。

“不想幹了,我看他是另有門路了吧?”

公司給了他這麼多薪資,就因為一點小事就不想幹了,當他是剛進社會的三歲小孩麼?

“.”

助理囁囁嚅嚅,不敢上前。

然而現實並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意願有所改變,甚至還會變本加厲,雪上加霜。

辦公室電話忽然響起,外頭一個助理顫唞著道:

“是,是陌寒舟。”

越以霖眼中閃過陰戾,他在辦公室理了理外套,走上前拿起聽筒。

“越總。”

電話機裡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與他在前幾日拍賣會上的截然不同。

那才是真正的陌寒舟。

越以霖的心緩緩沉了下來。

“陌總。”

“越總近來可好。”

“託陌總的福,我最近,過的很是不錯。”他重重地咬在最後幾個字上。

電話那頭一聲輕笑,下一瞬,他語氣重歸冷寂:

“越以霖,你做的那些事我不想再提,你以為你做的事情都是天衣無縫沒人知道的麼?”

“你在越氏是什麼身份,你連董事長的位置都還沒有坐穩,隨便一個決策都有重重阻擾就想要試圖來挑戰我。越以霖,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越以霖的瞳孔充血凸出,臉頰像鼓風機一樣收縮鼓脹,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他好一會兒才控制住心底的暴虐之情,捏緊手上話筒。

“陌寒舟,你打電話過來是特意警告我的麼?”

“你可以這麼想,越以霖,你想玩,我隨時奉陪。不過前提是你先搞定董事會的老頭子們。”

“你說,你出了這樣的醜聞還搞砸了親手經辦的專案,董事會那些人會怎麼說你?越以霖,我很期待。”

“.”

外頭幾個助理都守在自己位置上,眼觀鼻鼻觀心地不吱一聲,直到忽然間,緊閉的辦公室內忽然發出一聲爆響,像是電話機被重重摔在地上,緊接著是劈里啪啦小物被掃下來的聲響。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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