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山崖頂端,一隻金色的異種微微振翅,一聲雞鳴響徹天空,那叫聲驅散了烏雲,帶來了晨曦,也喚醒了這叢林中的部落。

他們一個個處理著各自的工作,屋舍間有幾個身穿虎皮裙的孩子在相互追逐打鬧。整個部族井然有序,他們的臉上都掛著笑容,似乎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竹籠中的眾人也都依次醒來,他們一個個環顧四周,等待著土著對自己的審判,但他們看到的只有一個個辛勤工作的身影。至於昨天將他們抓捕的那幾個獸裘土著,此刻正扛著幾頭近乎兩米的野豬走進部族。

竹籠中的人們漸漸變得焦躁,他們早在昨晚便想到了最壞的那個結果,但是現在土著的無視,一無所知的未來反倒讓他們更加煎熬。

烤肉味飄來,那香氣宛如一根羽毛,將眾人的內心撥弄地癢癢的,他們的肚子開始了抗議。

終於,一道身影走來——那是一個身上用紫黑色染料紋著一隻老虎的獸裘土著——他扛著一頭巨大的野豬,此刻的他在眾人眼中宛如救星。人們不再拘謹,他們飛奔到竹籠邊撕扯著竹籠外的那頭野豬。

……

[方澤郊區]

在方澤城的邊緣,這裡一般無人到來,但是一座小型居民樓矗立在那裡。琉璃疲憊地走了進去,在那居民樓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坐在門口織著毛衣。

“怎麼就你一個人?”那老太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關切地看著狼狽不堪的琉璃。

“ ‘穿空’實驗出了點事故,師傅替我去處理了,我就先回來了。”琉璃停下腳步,恭敬地回覆了那個老太太,然後便徑直走向了一個房間。

那老太太看著那門牌上的“叄”沉默了許久,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並自顧自地說道:“你們這些小年輕還是那麼著急啊!”

……

隨著琉璃進入了那“叄”號房,眼前的一切與門外截然不同。本來破舊不堪的居民房直接化作一個銀白色的房間,而在前方的牆壁上一面金屬光澤的門扉逐漸顯露。

琉璃毫不猶豫地開啟了那門扉,在那門的後面,一個個白色的身影奔跑著,他們有的抱著資料,有的拿著電腦,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房間中進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孩。

琉璃徑直穿過這忙碌的人群,走到了一個辦公桌前。

“別睡了,天天工作時間睡覺,有活幹了你都不知道!”琉璃一拳打在那辦公桌上,巨大的聲響讓周圍的人群短暫的停留了半刻,然後整個房間又迴歸了忙碌。

那辦公桌後的人把蓋在臉上的書拿了下來,揉了揉乾澀的眼睛。

“又闖什麼禍了?”那男子打了個哈欠問道。

“一架飛機被‘穿空’傳送到‘百獸’了,師傅現在已經過去了,你給我快點,別讓師傅等急了。”琉璃對著眼前這個懶散的男子小聲嘟囔道。

“你說什麼?你們把一架飛機搞到‘百獸’了?!你還真是能闖禍!”那男子微閉的眼眸瞬間張開,然後他站起身,走向一個螢幕。

琉璃看著那個在螢幕前忙碌的身影再次開口“也不能怪我們啊!地方明明都選的那麼荒了,誰知道還能碰見異種啊!而且還是巖甲!再說了,王澤,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前輩,你能不能對我態度好點!天天睡覺睡覺,回頭哪天別醒不過來了!”

螢幕前的身影翻了個白眼,那個叫做王澤的男子不屑地說道“誰家前輩天天給晚輩找點的麻煩啊!有本事你這個前輩別來找我幫忙啊!”

“哼!”琉璃心虛地把頭低下,兩根手指對點。

“反正你快點,我先回去換件衣服,下次我一定要找師傅要開‘迅甲’,要不然每次都要弄壞一件衣服(⋟﹏⋞)”

……

[百獸]

“喂,你說他們有沒有可能會把我們放了啊?”竹籠中的眾人看著外面忙碌的土著,他們從早上工作到晌午。而現在太陽即將落山,眾人依舊沒有等到對自己命運的審判。

“不知道,再等等吧。反正我們也逃不了。”

雨又來了,眾人再一次擠在一起。而這時,一個獸裘土著走來,與白天那個土著不同的是,這個土著身上用黑紅色顏料紋著一隻聖鳥。他開啟了竹籠的大門,徑直走向了蜷縮在角落的那個小胖子。

“你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我錯了,我錯了大哥。我再也不敢了。別殺我,別殺我!小說裡不是這樣寫的啊……”

那胖子的哀嚎響徹著整片森林。幾名土著像幾天周圍那幾個籠子中的蜥蜴依次投餵了一顆藍色果實,然後幾簇火焰依次燃起。與昨天不同的是,這一次在祭壇頂端新加了一個新的籠子,那籠子的材質與其他幾個並不相同,這個籠子散發著淡淡藍色光輝。而在籠子之中,關押著一隻遠大過其他蜥蜴的一隻藍色巨蜥。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那藍色巨蜥甦醒過來,一雙血紅的眼眸不斷轉動,觀察著周圍景象,而那小胖子此刻已經被綁在了那牢籠之上。那藍色巨蜥緩緩抬起頭顱,那雙眼睛打量著頭頂的胖子,而那胖子已經被恐懼衝昏了頭腦,黃色液體再一次不受控制地順著褲腿流下。

那液體滴濺到藍色巨蜥頭頂,騷臭的氣味鑽進它的鼻孔。“吼……”那巨蜥猛然甩去頭頂液體,然後不斷地撞擊頭頂那將它與胖子分割開來的牢籠,那血紅眼眸中的殺意不斷流露。

“阿斯古,斯洛烏斯克(神啊,原諒我們的罪過)。”站著那牢籠旁的祭司朝天呼喊,然後他將頭轉向了那個龍紋獸裘土著

“薩門(處決)!”

竹籠中的人們靜默地望著祭壇上那個手中拿著利刃一步步走向綁著小胖子的繩子的土著沒有人說話。他們都在擔心著自己之後的命運,無暇為這個害他們陷入險境的人哀悼。

那被舉起的刀刃在空中被火焰照的發亮,緊接著亮光一閃,繩子驟然斷裂……

“沒有疼痛?”那小胖子睜開緊閉的雙眼,眼前只有一個蒼老的面容。“你是來接我的天使嗎?”

“不,我只是一個彌補過錯的罪人。”那男子緩慢地開口說道,渾厚的聲線將那胖子的恐懼拂去。那男子身批白銀鎧甲,肋生雙翼,飛翔於沒有月亮的夜空。那白銀鎧甲散發出淡淡微光,襯的他格外神聖,彷彿他便是月亮的化身。他望著下面的人群,緩慢的向著竹籠飛去,宛如天神下凡。

那潔白的羽翼輕輕一揮,那竹籠應聲斷裂散架。裡面的人群還沒有從面前的景象中反應過來。

“回飛機上去。”那男人再度發聲,帶著一絲的不耐煩。那聲音好似有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將眾人從迷茫中喚醒,眾人飛速跑離了這個不會給他們絲毫留戀的地方。

“你終於來了。”一直坐在角落中的陳赤陽快步走到那男子身旁,他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滿是少年面對幻想成真的激動。

“我們認識嗎?”冰冷的語氣並未將陳赤陽的熱情澆滅。

“不認識,但是我知道你的存在。”陳赤陽一邊打量著那銀白羽翼一邊說道:“這裡是八極之一的‘百獸’,但我們到這裡這麼久卻沒有見到一個會威脅我們生命的野獸。那真相只有一個——是你在暗中保護我們,對吧!”

那男子沒有說話,他徑直離開了這裡。

……

“洛阿斯古(恭送神明)。”雨還在下,剛剛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土著望著那銀白的背影齊聲喊道。而站在祭壇頂端的祭司看了看身旁剛才在一瞬間便被擊暈的藍色巨蜥向著他們離去的地方單膝跪地。

巨大的聲響迴盪在整片森林,陳赤陽快步跟著那男子離開了部落,他不知道這男子是誰,但他已然將那男子劃作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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