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溫阮清瞬間一口茶嗆在嗓子眼,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在三人的關切下,溫阮清決定藉著她現在不合禮數的模樣逃離現場,擺著手,

“沒事咳咳咳……不要緊咳咳……我出去一下咳咳咳……”

外公點點頭。

陸修遠胳膊肘推了下陸晏辭:“你跟出去看看。”

溫秉林看著兩人的小動作,挑了下眉,

“阮阮,順便帶晏辭去酒窖拿兩瓶桂花釀來,你陸爺爺喜歡。”

溫阮清:“……”

兩人走後,溫秉林才一改之前和顏悅色的面孔,

“哼,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還什麼來看看我,真當我看不出來你爺孫倆今天打的什麼鬼主意?”

“嘖,說這麼難聽幹什麼?兩個孩子站一起多配?我家晏辭還能比不過你之前見的那些歪瓜裂棗不成?”

溫秉林不悅,但又覺得言之有理。

好一會兒才嘆氣道,“你別高興太早,兩個孩子互相能看對眼再說。”

……

溫阮清一路快步到酒窖,兩人一路無言。

她只當陸家這二位是來探病的,畢竟怎麼說也是世交,從前也沒聽家裡人提過兩家要聯姻什麼的。

太突然了。

陸晏辭跟在她後面,視線裡盡是她身穿旗袍,玲瓏有致的背影,掃過因步子過快不停擺蕩的裙襬,語調輕緩出聲,“要不要緩緩?”

因為嗆水,溫阮清的巴掌臉憋的通紅,到酒窖了都沒完全緩過來。

聞言,溫阮清停住腳步,靠在酒窖的架子旁,兩隻靈動的桃花眼瞪向他,“陸先生來幹什麼?”

語氣還帶著不悅。

陸晏辭低眸睨著她,那張巴掌的精緻臉還泛著粉,“不裝了?”

“誰裝了?”

“哦?那你怎麼跟剛才在兩位爺爺面前不一樣?”

因為今天穿著平底鞋,身高168的她足足跟陸晏辭差了有二十公分,加上男人現在這副好像攥著點她把柄,就拿捏了她的樣子,讓她非常不爽。

這話說的好像她這人表裡不一似的,不悅的回道,“兩位爺爺是長輩!”

“哦~”陸晏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當你還跟以前一樣,也拿我當長輩。”

溫阮清一愣,記憶瞬間回到十七歲那年。

她當時在備戰高考,遇到個捉摸不出來的數學題,大哥二哥都不在,便去書房找外公,想讓外公給她找個老師來輔導。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陸晏辭真人,利落的短髮,乾淨帥氣,稚氣未脫。

那時就已經聽外公誇讚過他年紀輕輕便創業成功,身價數億,回國繼承家業,處事遊刃有餘,面面俱到,年少有為。

機緣巧合,外公讓陸晏辭幫她輔導了功課。

陸晏辭一身正裝幹練筆挺,眉目鋒利,三言兩語稍加點撥,她就解出了盤了快一個小時的題。

大概是她一直對頂級學霸有濾鏡,知道他才二十一歲就已經在哈佛讀博,便將他排在了二哥之前大哥之後,讓她第二位無比崇拜的人。

所以自然而然的,她看著他的時候眼裡冒星。

陸晏辭對上她的眸子,大概覺得她學習能力尚可,孺子可教,摸了下她的腦袋,鼓勵了句,“做的不錯。”

舅舅和外公鼓勵她和哥哥們的時候也這樣,所以她當時很沒頭腦沒禮貌的說了句什麼來著?

【哥哥,你給我一種父愛如山的感覺。】

當時陸晏辭臉就冷下來了,板著臉的時候比大哥還嚇人,看得她直髮怵,拿起卷子就跑了。

往事到此。

不堪回首。

“想起來了?”

陸晏辭低眸看著小姑娘臉上豐富多彩的表情變換,繼續舊事重提,

“我不過比你大四歲,才21,風華正茂的年紀就有父愛如山的氣質了?”

溫阮清乾巴巴的笑了兩聲,“那會兒……年輕不懂事。”

“但讓我備受打擊,難過了很多年。”

“那……對不起咯?”

“就這?”

溫阮清覺得這人多少有點小心眼了,屁大點事兒記仇這麼久,“那你……還想怎樣?”

陸晏辭低垂著眸子,冷若冰霜的臉上好似渲染著幾分委屈,

“你一句父愛如山,可是讓我自卑的至今都沒敢談戀愛。”

陸晏辭自卑?

想笑死誰?

溫阮清:“所以你……?”

“所以——”

陸晏辭邁著長腿,靠近她一步,認真的神色帶了分柔意,聲色溫潤如玉,

“恰逢溫小姐有意聯姻,陸某自薦上門。”

溫阮清大腦徹底宕機了,耳畔男人一秒前的話無限重複播放。

整個房間安靜到,甚至能讓她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快如緊鑼密鼓。

“嗯?”

又是跟那晚同樣蠱惑人心的一聲‘嗯’,溫阮清真的要瘋了。

嗯什麼啊?啊?!

啊!!!(土撥鼠尖叫!)

鼻尖滿是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木質香調,壓迫感太強。

偏生腦子裡,就莫名想起了先前那個讓人耳紅心跳的夢。

溫阮清盯著男人好看的唇形暗暗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下呼吸,不受控的聲若蚊蠅,

“你……先離我遠一點。”

陸晏辭照做,後退了一步,眼神沒從她臉上移開半分,真誠到讓人不容忽視。

溫阮清清了清嗓,不自覺緊張到左手大拇指摳著食指的第二個關節,“你想跟我聯姻?”

“對。”

“可是我們之間沒有感情,不會……很尷尬嗎?”

聞言,陸晏辭墨黑的睫毛下,眸底的柔意被暗淡遮掩幾許,聲音都跟著漠然了幾分,

“那你跟之前見過的聯姻物件之間有感情嗎?”

一句話就KO溫阮清,她自知自相矛盾。

這個圈子裡,聯姻數不勝數,有感情的聯姻才能數出來幾對。

跟爺爺提出聯姻想法的時候,她跟顧瑾懷剛分手一個小時,也沒有什麼喜歡的人,那時候就清楚她的聯姻,就只是聯姻。

最多是在外公、舅舅和哥哥們的參考下找個各方面條件不錯的聯姻物件,相敬如賓的過日子。

怎麼會對著陸晏辭問出這麼蠢的問題。

不知作何回答,就聽陸晏辭繼續道,“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溫阮清腦子裡閃過無數黎朝之前跟她提過的小說,嘴角微微抽搐,

“你小說看多了?想先婚後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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