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小子，不對勁
陸老爺子眯眼打量了陸晏辭好半晌。
雖然沒從他平靜的神色上瞧出什麼，但總覺得這話不簡單。
“你小子，不對勁。”
陸晏辭面不改色：“奶奶當初臨走的時候跟我說過這事兒，既然溫家有這個想法，那我就幫奶奶完成這個遺願。”
老太太臨走之前確實有跟他說過，讓他有機會，對溫阮清照顧一二。
老爺子笑意要藏不住，“你小子能是為了完成奶奶遺願就隨便誰當自己枕邊人的人？”
“這不是為了盡孝？”
“哦～”老爺子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那我的願望是你和周家的孫女聯姻，你願意給我盡這份孝嗎？”
果然，話音剛落，就看陸晏辭的臉黑了七八分。
“啊哈！”老爺子眯眼，笑的八卦，
“我就覺著你小子不對勁，還美其名曰給你奶盡孝？多委屈你啊真的是？”
“老實說，你是不是惦記人小姑娘美貌？我上個月可剛在視訊通話裡見過阮阮，長得越來越招人稀罕了。”
陸晏辭也不裝了，勾了勾唇，“確實招人稀罕，那就勞煩爺爺了。”
老爺子真心高興，但也不忘損他兩句打趣。
“好小子，合著今天是來拼爺的，我說八點多就跑來送茶葉，挺生分啊你。”
陸晏辭被點破也淡然回應，“求人辦事，總不好空著手上門。”
人生大事上，拼一下爺，不過分吧？
……
蘇城。
夏末秋初，煙雨迷濛，雨水順著屋簷滴落，形成一道道珠簾，裹挾著溫潤的寒意。
躺椅上，溫阮清蓋了條薄毯，不知何時伴著雨聲入了眠。
大概是日有所思才有所夢，夢裡陸晏辭一會兒追著她硬要給她獻殷勤，一會兒湊在她耳邊，氣息溫熱的問她怎麼感謝，她支支吾吾答不上來，男人竟撥弄著她耳垂讓她以身相許，作勢要親她……
耳根一陣發癢，溫阮清從夢中驚醒。
入眼便是黎朝那張滿是壞笑的臉，
“醒啦？夢到什麼啦？怎麼還一個勁兒嬌羞的說不要呢？”
溫阮清回想半晌，真真覺得自己怕是瘋了，長睫閃爍，“沒什麼。”
黎朝放下手中逗弄過她耳根的羽毛筆，一臉我都懂的樣子，笑的別有深意，
“可是你耳朵紅了耶～不會是我想的那種夢吧？”
溫阮清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倒了杯茶，“夢到你讓我再替你相親，才說不要。”
黎朝理虧，連忙逗趣，
“你真要聯姻啊？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外面又停著輛車，趙嬸說是來探望溫爺爺的，八成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個月前老爺子做了個不大不小的手術，雖然之前來探病的就不少，但聯姻訊息放出後，溫家更是門可羅雀，來過的又帶著自家適齡成婚的小輩來探望。
溫阮清抿著茶，眼簾懶懶半闔著，“外公身體不好，我早點成家，他也少一件操心事兒。”
“那你這不是還有一個月就得去京城上班了嗎，還怎麼聯姻啊？各過各啊？”
不提還好，現在溫阮清自己都犯了難，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當初也只是去試試，沒想到能被錄取。”
“誒，要不你和陸晏辭聯姻好了，正好他上趕著跟你獻殷勤。”
“開什麼玩笑呢……”
雖然前些天去京城是有了那麼點故事，但也僅限於此了。
從京城回來都半個月了，唯一的交集，就是方才做夢夢到而已。
且不說別的，外公無意讓她遠嫁，她也沒想過要離開家人，餘生要自己隻身一人再回到京城去生活。
“誰開玩笑了，那晚人陸晏辭跟個開屏花孔雀似的，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對你有意思。”
“也就僅限於那天了。”
話音剛落，照顧了溫阮清多年的趙嬸過來，“阮阮，老先生叫你去會客廳見客。”
溫阮清沒著急起來，慢吞吞的喝完手裡的茶，“今天來的又是誰啊？”
“陸老先生，京城那位，還帶了孫子來，也不知道你還記得不，他以前還教過你功課呢。”
溫阮清猛的從躺椅上坐起，“誰？”
“陸老先生的長孫！長得真是一表人才，比前些年見的時候越發俊朗了。”
黎朝興奮的如瓜田裡上躥下跳的猹，“我說什麼來著，快去！等等，補個口紅。”
……
溫阮清一路恍惚，趙嬸在耳旁一個勁兒的誇讚那位孫子如何優秀有涵養，她都左耳進，右耳出。
只擔心一件事。
他該不會把在咖啡廳和那晚酒吧遇見她的事，說給外公了吧？
那大哥要是知道了，不得教育她一番？
到了門口，便傳來陸晏辭侃侃而談的低沉嗓音，哄得外公笑聲不斷。
男人著黑色休閒西裝，脊背直挺，全然不見那晚酒吧的慵懶禁慾樣，取而代之的是不容忽視的矜貴和沉穩，裡面搭著的白T倒是添了幾分平易近人的少年感。
“阮阮來了。”外公慈眉善目的朝她招招手。
溫阮清在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過去打招呼，“陸爺爺好。”
陸老爺子一邊眉開眼笑的應和，一邊不忘介紹自己孫子。
言語之間能聽得出，酒吧偶遇的事並未說漏嘴，還好。
溫阮清微微頷首，在在場所有人的注視下，舉止優雅乖巧的跟陸晏辭裝不熟，
“初次見面，陸先生好。”
也算是跟他提個醒，不要說不該說的話。
陸晏辭好整以暇的勾起唇，慢條斯理的開口，“我們可不是初次見面。”
溫阮清掛在嘴上的笑瞬間僵了，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公開處刑，這麼狗？
正想著怎麼堵他的嘴，就聽他繼續道，“你高三那年，我有幸幫你輔導過你功課。”
“啊，不好意思，多年沒見，一時沒想起來。”
“無妨。”
客套完保持微笑坐在沙發上，懸著的心也落回原來的位置。
溫老爺子：“多虧了晏辭，教完之後阮阮跟醍醐灌頂似的，考上了頂尖的醫學院呢。”
陸老爺子：“那是阮阮本來就優秀，才25歲就已經是醫學博士了，還這麼乖。”
“是挺乖，除了學習，就是在家鼓搗字畫什麼的，也不怎麼出去玩……”
溫阮清：“……”
也不知道外公是怎麼了，和陸老爺子一人一句的誇她，句句不離孝順乖巧懂事惹人愛。
只是每每說‘乖’的時候，溫阮清明顯能看到陸晏辭嘴角上挑的弧度。
要笑不笑的。
真真讓她如坐針氈、汗流浹背。
正無地自容呢，就聽陸修遠說，“聽說……你給阮阮物色聯姻物件呢？”
溫秉林淡笑著點點頭，“丫頭長大了，懂事，想早點成家讓我安心。”
“那你們覺得我這孫子，當溫家的孫女婿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