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的，怎麼著？”
還怎麼著？!
老蔡簡直想上去捂住他的嘴！這孩子怎麼什麼都說，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他們老師又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對這件事也看得很清楚，本來想的是先把事情經過跟人家長捋清楚，讓人家覺得理虧的時候再提這次打人怎麼處理的事兒。
現在他這麼一說，誰家家長火氣不大？！
果然，張遼的媽媽瞬間點了炮仗似的往他們這邊撲過來，被老蔡攔住時還在撕打，邊打邊罵：
“你打的？！又是你！怎麼又是你！你怎麼不去死哦！！我兒子牙都被打掉了！你們這個年紀的混混，就知道欺負同學，都是要死啊！！”
陳舟渡嘴角冷冷一提，不做言語，卻嘲諷拉滿。
果不其然戴著名牌首飾的女人瞬間更炸了些。
“混混？”林清也在這時開了口，嗤笑一聲壓著怒氣，語氣也是諷刺十足：“看來您還不知道你兒子在學校幹了什麼啊？要不還能站在這裡罵別的人混混？！”
她當然是憤怒的，從小到大，她什麼時候碰到過這麼噁心的人，手段那麼髒，她簡直想想就要吐出來。
名牌女人怔住看她，隨即是更猛烈的罵聲：“你說誰呢？！誒你個小賤人，我兒子怎麼著……”
“好了！”
老孟一拍桌子，怒道：“都鬧什麼！”
又轉向女人道：“張遼家長，其他家長還沒來，我先不願意發火，但是我明確的告訴你！今天，這一切事兒，怎麼算都是你兒子佔重大過錯！如果處理不好你再這個態度，你兒子絕對是勸退的命！”
女人聽到勸退兩字臉色剎變，瞬時啞了聲，手足無措的回頭去向兒子求證，然後聽見張遼難堪的聲音：“媽，先別說了……”
她心裡頓時一涼。
等到家長到齊已經是十幾分鍾後的事了。
林曼是從公司過來的，身上還掛著工牌穿著職業裝，進來後擔心的去握林清也的手：“阿也……”
林清也衝她搖搖頭，示意自已沒事。
陳舟渡來得顯然不是家長，是一個穿著黑色正裝的經理人，還拿著公文包。
在孟主任疑惑的時候陳舟渡先一步開口：“我爸的助理，他人忙，有人處理就行吧。”
老蔡當然清楚這和陳柏海無關，他了解過陳舟渡，知道這應該就是他那個有錢的繼父的人。
老孟皺了皺眉，但終究也沒再說什麼，見該來的人都到齊了就開始說今天這件事。
中間還讓十班班主任給那個重要的中間人士，那個叫阮芳傑的女生打了電話叫人過來。
阮芳傑似乎一直在學校沒走，很快就來了，然後怯怯地低著頭。
除了問她的一句：“是不是張遼他們讓你叫林清也同學去器材室的？”她回了“是”，其他時候都閉著嘴，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這件事的脈絡已經很明瞭了。
最後老孟給十班的四個一人記了次大過，一人回家反省三週，再出一丁點事情沒有任何餘地直接退學！
到了陳舟渡這兒他又頭疼的不行，最後說讓他回家停課三天。
但是老蔡適時開口：“這週四就考試了，孩子好不容易學點習，總不能考試都不讓考。”
判決就又變成了讓他停課一天。
可張遼他們的家長卻還是不滿意，叫囂著把自已的孩子打成這樣，怎麼能只停一天？！
說要去告陳舟渡，要讓他吃官司，坐監牢，非讓老孟重罰。
幾個老師顯然也都沒有見過如此愚昧，不知所謂的人，這件事往大了算就是在騷擾女生，自已兒子什麼德性心裡沒數嗎？就這最後一次寬容還是因為女孩子家長不想鬧大，又撞上最近學校在評優，終歸怕對學校名譽不好，還不知足？
一程裡沒說過幾句話的林清也聽到這裡終於爆發，臉上彷彿籠罩著一層冰霜，她猛地推開幾個叫囂的家長，把擺在辦公桌上的一個手裡拿到手裡，然後看著幾個人說：
“好，要打官司是嗎？！”
她把手機舉在身前，然後看著他們一字一句道：“去告啊，你們告我們聚眾鬥毆，我去告你們性騷擾。”
全場人面色驟變。
陳舟渡猛地攥住了林清也的手腕。
老孟急忙開口安撫：“林清也同學……”
林清也沒有掙脫，任由陳舟渡抓著，但卻語氣生硬，一字不退：
“剛剛在器材室，你開了錄影的吧？”
她目光定定看向其中一個男生，那男生面容煞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林清也繼續說。
“開了錄影，就應該有證據，不清晰我們就去調監控，你們不是要告嗎？走啊，咱們現在就去警局，還能看看警察到底是不是二十四小時值班！”
氣氛一瞬間落至冰點，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
幾秒後，那個錄影男生的家長才反應過來，瞪了自已孩子一眼，轉向林清也囁嚅道：“不告，我們不告……都是同學的，告什麼啊告……”
旁邊的家長也瞬間接嘴：“是，我們不告，不告……”
幾個老師心裡一鬆。
林曼也在身後扶著女孩兒的肩膀，態度小心輕聲詢問：“阿也？”
林清也臉色不變，她拍了拍陳舟渡拉著自已的那隻手，後者聽話鬆開，然後她直直走向那個錄影男生的身邊，把手機螢幕對著他：“解鎖。”
男生顫顫巍巍錄了指紋開屏。
林清也點進相簿，把影片快傳進自已手機裡儲存，她的姿態太過無畏，一時竟沒有人敢阻攔她。
她把男生的手機裡影片徹底刪除，然後把手機塞進他懷裡，看著他們眼神冷酷：“要麼你們幾個在家一個月，別再來我們面前晃悠，要麼咱們法院見，我隨時奉陪。”
說完走回了自已的位置，握住林曼的手偏垂著頭，等著孟主任做最終宣判。
十班的班主任還有幾個家長男生是最先走的，走的時候俱是一臉肝色。
老蔡拉著陳舟渡和夏霏先去門外，孟主任站起身和林曼嘆著氣道歉：
“老同學，對不住，這次讓清也受委屈了……”
放在之前，這種道德著實敗壞的學生，確實是有勸退先例的，這次的事效仿之前的做法也未嘗不可。
可他們在學校謀職，總得一切為學校考慮……
林曼臉色確實不太好，但還是表示理解，畢竟也都有自已的無奈，阿也這件事她確實也不想鬧大，真相究竟是什麼有幾個人知道？最後只會是眾口紛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