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州,

以往一片荒蕪的海灘現如今已經大變樣。

在朱橚的帶領下,幾千被敲詐而來的工人日夜不停,在一望無際的海灘上修建一個個的方格子。

首先入眼的是碩大的水庫。一個水庫估計能容納上千噸海水。沿著水庫望去,有七八個田坎將海灘逐級分開,底下專門設立的坑洞,不知有什麼用。

無數工人,或肩挑,或手扛,揮汗如雨,辛勤將海水引入碩大的水庫之中。

“老五,你在這兒閒著幹什麼?知府衙門就快打起來了。”

鹽田前方,朱橚愜意的躺在沙灘椅上,一杆現做的太陽傘替他遮陽,真絲絲綢做成的小背心,大褲衩,隨風飄蕩。

沐英在朱橚旁邊急的抓耳撓腮。額頭上的汗不住往下流。

不是沐英急,實在是整個廣西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

土司天天找知府抗議,

知府天天罵軍方將領包庇朱橚。

軍隊天天埋伏在半路,找到幾個嘴碎的,天天打悶棍。打完悶棍還不忘留下朱橚的名號。聲稱再敢嘴碎,下次堵家門打。

土司捱揍了,不忿,可又不敢真刀真槍的跟軍隊幹,又他麼找知府抗議。

現如今,整個廣西陷入一個怪圈兒,土司堵知府,知府罵軍隊,軍隊揍土司……眼瞅著三方就要殺紅了眼。

再不想辦法制止,怕是整個廣西將要掀起一場驚天大戰。

朱橚聞言,放下手中的椰子,摘下自制的眼鏡兒,站直身體伸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拎起了“以德服人”大板磚。

“英哥,肘,咱去給他們好好講講道理。麻麻的,還是上次揍他們輕,要不然,他們不會再不忿!”

沐英:(|||ಥ益ಥ)—☞

我讓你去講道理,不是這個講道理啊!

知府那老頭也有五六十歲了,你天天拿板磚呼他,不怕呼掛了?

沐英一把抱住朱橚的大腿,死活不撒手。“老五,你收了神通吧,你曾經說過,君子動口不動手……”

朱橚微微一笑,循循善導。“英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子曰:君子不器。就是教導我們不要像器具那樣死板,要靈活善變。”

“我想罵人的時候,應高喊君子動口不動手,這叫先聲奪人。我想打人的時候,就變成君子動手不動口,這叫師出有名!”

“這事兒你得根據實際情況來,咱們不能辜負孔夫子的教誨。”

沐英瞪大雙眼。

(|||ಥ益ಥ)—☞

孔子他老人家是這個意思?你就不怕孔夫子棺材板壓不住?

沐英抱著朱橚大腿的手摟的更緊了。扯著嗓子開始哀嚎。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動手。今兒你必須想出一個不動手還能制止紛亂的辦法。要不然我煩死你!”

“呀呵,你威脅我?英哥,別逼我,逼我我就犯腦疾!”

“你打吧,打死我算了,虧我小時候偷偷給你送小狗,偷偷給你買瀉藥,你偷陛下金子,我給你放風,你烤陛下鸚鵡,我給你添柴。我現在都懷疑我被陛下逐出家門,就是被你連累的,要不然我這養子當的好好的,陛下為啥讓我認祖歸宗?”

“我他麼,這關我啥事兒?那是我爹一口氣收了20多個義子,收的太多了。他太摳,又不想給你們分爵位。這才讓你們認祖歸宗的。我那點坑爹的事兒至於讓他把你逐出家門?”

“至於……很至於!你欠我的多了,咱們一件一件開始數!”

“……”

朱橚和沐英在這兒翻舊賬,小到朱橚貪嘴,從他碗裡搶了一塊兒肉,大到沐英替朱橚背黑鍋,被朱元璋吊在房樑上抽。

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

爭到有爭議的地方,倆人還誰也不服誰,掄著膀子當場幹一場,誰贏了聽誰的。

而府衙,也在經歷一場絲毫不亞於朱橚這兒的大戰。

無數土司拎著木矛,煞氣勃勃,幾個德高望重的祭祀正圍著知府“跳大神”。

一句句抗議的怒吼,充斥著整個衙門。

知府覺得耳邊有無數個鴨子在嘎嘎亂叫!

“啪……”知府氣急,狠狠的拍了一下驚堂木。當官幾十年養成的威嚴瞬間壓的眾人喘不過氣兒來。

“喊什麼喊,喊什麼喊!能不能一個一個說?一群人嘰嘰喳喳吵的本官頭疼。再敢咆哮公堂,本官就把你們叉下去,打上50大板!”

眾土司這才收斂點。他們打不過大明軍隊,不得不慫。

有人願意講道理,他們還敢鬧上一鬧,真要真刀真槍放到他們脖子上,他們瞬間如兔子一樣乖巧可愛。

“知府啊,你要為我們做主啊,五皇子威逼利誘,坑走我們幾千號族人,我們不能吃這個虧啊!”

雖然收斂了點兒,可土司們還是扯著嗓子開始哀嚎,

不管怎麼說,他們這事兒佔理。

大明的文官講道理,如今的朝堂又以安撫廣西為方針,

真動亂造反他們不敢,說說他們的委屈,還是可以的。

知府聞言就是一陣頭疼。感覺一口氣上不來,需要一些續命丹緩緩。

整個大明,誰不知道朱橚是陛下的心頭肉。

本以為,他將彈劾朱橚的罪狀遞上去,陛下怎麼也得小懲大誡一番。

誰知道懲戒朱橚的命令沒等到,等到的卻是嘉獎朱橚的聖旨。

說什麼吾兒沒真的造反,說明孝心見漲。當爹的沒啥說的,先送萬八千銀子當做獎勵。(其實是朱元璋入股朱橚海域的股金。)

知府接到陛下的命令,當場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撅回去。

這他麼,沒真的造反就算孝心見長?

這是什麼評判結果?

對陛下來講什麼才算是不孝?非得拿著刀親手噶了他才算嗎?

“咳咳,這事兒我上奏陛下了,陛下親自給了決斷。”知府閉著眼睛,違心說出朱元璋給的結果。

土司們眼睛亮了起來。

陛下親自插手了?那必定是公平公正的結果。

陛下要想穩定廣西,最重要是對他們施恩。有這個大環境在,最起碼能保證陛下不會偏頗。

“謹遵陛下聖喻!”

“陛下有三問!”

“草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眾土司聚精會神,聆聽朱元璋的問題,知府搖頭晃腦,拿足了朝廷的架勢。

“一問,白紙黑字的契約是否為你們親手所籤?”

眾土司有些懵逼,那天晚上,的確是他們親手簽下了那份“喪權辱國”的契約。

“是”

“陛下二問,籤契約時,五皇子是否拿刀威脅你們?”

眾土司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可仔細想想,那天朱橚除了威脅拉著他們一起造反,的確沒有拿刀威脅他們。

“沒有。”

“陛下三問,契約之中,五皇子是否付出了代價?”

眾土司訝然,如果說招工給工資,揍人給醫療費算的話,那朱橚的確付出了代價。

不過工資都是給到族人,捱揍給的醫療費剛剛夠他們取藥的,也許對那些泥腿子來說,這樣的補償綽綽有餘,可對他們這群高人一等的“權貴”來說,這些還不夠。

“五皇子付出了代價。”

知府翻個白眼。沒好氣的懟道:“你們自願籤的契約,五皇子又沒有脅迫你們,人家五皇子招工還給工資。”

“當時籤契約的時候你們爽快的很,現在你們又說五皇子威逼利誘坑你們?”

“你們臉呢?”

眾土司:(|||ಥ益ಥ)

關鍵問題是,當時他們不敢不籤啊。

他們要是不籤的話,朱橚就以他們的名義舉起大旗造反。

這擱誰誰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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