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茹在周沫心裡就是全世界最好的母親。

關於她母親的評價,不容他人置喙。

周沫直接打車去了派出所。

她剛進門,立即有臉熟的女警察上前和周沫打招呼。

周沫也認出對方,是之前,韓沉、陸之樞、宋言被帶走時,負責詢問她和沈盼的那位。

“周小姐,”女警察笑著問:“有什麼事還是?”

“我來找我媽,”周沫說:“剛才有人去她學校鬧事.”

“你找柳阿姨啊,跟我來就好,”女警察說著,將周沫帶去上次去的調解室。

柳香茹也在裡面。

“沫沫?”

柳香茹看到來人驚訝道:“不是不讓你過來了?”

周沫:“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柳香茹說:“這有什麼不放心的,吳女士這次徹底不可能再來招惹咱們了.”

周沫:“嗯?”

疑問聲剛發完,就聽派出所大廳傳來一陣嘈雜聲,是一箇中年男人在大喊大叫,氣勢十足。

“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揹著我做這種事!”

“你不要臉!我們於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之後便是持續不斷地無盡謾罵。

沒一會兒,外面消停很多,想來應該是人被控制住了。

女警察解釋說:“周小姐,放心,吳琴心涉嫌一起賣y事件,已經查實,人肯定要拘留的.”

周沫大吃一驚。

想來外面那個大吼大叫的男人就是於一舟的父親了。

這種事肯定是要同事家屬的。

“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柳香茹說:“想當初,我頭次見這位吳女士的時候,她那一副讓人見了就自慚形穢的打扮,著實打擊了我。

誰知道,一把年紀還背地裡卻幹這勾當呢.”

女警察說:“這種事,可不單發生在小姑娘裡,很多失足,或者家道中落,生活條件一落千丈的中年婦女,也會做.”

“心術不正,咎由自取,”柳香茹說:“既然都處理完了,我們也該走了.”

女警察將周沫和柳香茹客氣地送到門口。

車上。

柳香茹問周沫:“沫沫,你有沒有覺得,這次來,和上次來不一樣了?”

“你說態度?”

周沫問。

柳香茹:“對,這次事情解決多快。

你看,吳琴心一被抓,她那些破事都查清楚了.”

周沫沒好意思說,這都是韓沉的“功勞”,大少爺們打架鬧來警察局,可是嚇壞了某些人。

“不管了,”周沫說:“事情解決就好.”

柳香茹:“這倒是.”

長久以來,積壓在柳香茹心頭的大事,也算徹底了了。

隔天。

周沫上班。

沈青易病假結束,來上班。

周沫去沈青易辦公室給沈青易彙報上次報賬的事。

財務系統故障,上次周沫投遞的報賬單要延遲稽核。

沈青易面色疲憊,唇色泛白,有氣無力地說:“知道了.”

她今天連粉都沒擦,頭髮也有些凌亂,一看就知道沒有精心打理。

這和往日打扮幹練精神的她大相徑庭。

“老師,您……”周沫擔心地問。

沈青易擺擺手,“我沒事,感冒還沒好。

下午骨科的顧主任問咱們專案的事,你去彙報一下吧。

正好你的博士課題也是差不多的內容,我就不去了.”

“好,”周沫心說,沈青易又是臨時通知,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給她留,大機率是心血來潮的決定。

“你不用有負擔,”沈青易說:“你最近的博畢工作內容我都看了,就講講你最近的成果,你不是還用linux做了些東西麼,一併講了.”

周沫:“會不會太深了?”

周沫要面向的物件可是臨床大夫,講的太專業,大夫也聽不懂。

沈青易卻說:“這種時候,講的越深越好,反正他們聽不懂,還顯得你專業.”

周沫在心裡給沈青易比個贊,心說不愧是她導師。

從沈青易辦公室出來,周沫邊走邊給韓沉發訊息,告訴他自己要去他們科講專案的事。

一開始,沈青易和顧主任兩方對接,安排的對接人就是她和韓沉。

韓沉說:你導師不來了?周沫:她生病了,現在還沒恢復,氣色還不是很好。

韓沉:我和顧主任說一聲。

你來了之後,先在我辦公室等,我帶你過去。

周沫:好。

有韓沉在,一切都簡單起來了。

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怎麼面對,沈青易突然打退堂鼓,硬把她推上去的情景。

周沫低頭盯著螢幕,還在考慮選哪個表情包合適,突然面前出現一個人,周沫沒防備,和他迎面撞上,手機還被撞掉,“啪”一聲摔在地上。

“對不起,”那人道。

“抱歉,”周沫也連忙道歉。

那人反應很快,立刻彎腰,將周沫掉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

他遞給周沫手機時,兩人互相看清對方面容。

“是你?”

周沫驚訝。

男人倒是沒太大詫異,反而淡定道:“好久不見啊,沫沫.”

周沫皺眉,“別這麼叫我,我和你不熟.”

她一把奪過任淮波手裡的手機,繞過他,抬步離開。

任淮波卻反身退幾步,抬手攔住周沫去路。

“又不是不認識,幹嘛要走?”

周沫沒好氣地剜他一眼,“認識也不代表有話可說.”

“怎麼就沒話可說呢?”

任淮波閃身一步,站在周沫面前,徑直擋住她的去路,“沫沫,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脾氣又怪又不好惹.”

周沫白他一眼,輕笑說:“不和你的博士學姐在帝都你儂我儂,跑來東江做什麼?”

任淮波眉眼微微凝滯,隨後在清秀的容顏裡,消失不見,只帶著一如剛才那副和煦的笑容。

“我和她早就結束了,”任淮波說:“沫沫,你是不是還在意我和邰凝的事?”

周沫故意裝聾作啞,假裝問:“邰凝?邰凝是誰?我好像忘了.”

任淮波被周沫一番表演狠狠地諷刺到。

周沫懶得理他,轉身離去。

任淮波卻不放她走,又緊幾步追上她,將她堵在樓梯口。

“別走,沫沫,”任淮波伸手搭在樓梯扶手上,攔住周沫的去路。

“你煩不煩?”

周沫一點沒耐心陪他鬧。

“我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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