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前輩沒有小看我，若是前輩再用一點力氣的話，說不定我就真躲不了了。”白葉應道。
渡夫老者微微頷首，並未多言。
白葉此言是謙虛還是真實的，也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曉而已。
除非再試一次。
但顯然已經是不大可能。
老者邁出步伐，緩緩地走向白葉那邊，同時，右手往後一揮，道氣之掌消失，牛頭和馬面兩人從半空中墜落。
“這次就饒你們一馬，不服的話，可以叫北城主隨時過來找我，我奉陪到底。”
渡夫頭也不回，說完便道氣化成風，將牛頭和馬面兩人捲起，甩回到原來的入口處。
能夠隨意的將兩名齊天境巔峰之人，當成螞蟻一樣蹂躪，白葉看得出來，這老者的實力，還要比危老更強一些。
對方雖是他的救命恩人，可是他也不敢大意，保持著客氣的同時，警惕未下半分。
老者也察覺到白葉對自己的警覺，並不在意，緩緩地走到他的身邊，開口講道。
“要想知道這個世界的事情，就隨我來吧。”
“不想知道的話，隨便你去也可以，不過下次有難的話，我不會再出手救你了。”
渡夫說完，並沒有等待白葉的答案，而是徑直地往前邊走去。
白葉思索一會，看著對方距離自己越來越遠，逐漸邁開步伐，迅速跟上。
俄頃，他跟著老者來到一條河邊，只見渡夫登上了那條烏篷船，他也一起跟了上去。
烏篷內一片漆黑，老者渡夫進來之後，點燃旁邊的一盞油燈，溫暖的燈光瞬間充滿整個空間。
他走到蓬中央的一張桌子旁坐下之後，伸出手，示意白葉到他的對面入座。
“叨擾了。”
白葉禮貌性地說了一聲，隨後緩緩地走向老者對面的座位上入座。
“你想喝白開水還是茶水？”老者笑著看他，講道。
“不用勞煩了，這樣就可以。”白葉應道。
老者點點頭，將身上的蓑衣和頭頂上的斗笠摘下來，放到一旁，隨後雙手放在桌子上，緩緩講道。
“說吧，你有什麼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他知道白葉跟自己前來，就是為了解決內心的疑惑。
白葉也不客氣，跟著老者一樣，雙手放在桌子上，與對方對視，客氣地詢問道。
“前輩，這個世界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
老者聽完，先是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讓白葉有點摸不著頭腦。
“可以說它存在，也可以說它不存在。”渡夫回答道。
“為何？”白葉猶豫一會，追問道。
老者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他，詢問道：“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是自我之道吧？”
白葉一聽，內心有點驚訝，不過表面上還是一副平靜之色，點頭承認。
老者得到他的回答之後，一隻手託著下巴，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敲了幾下桌子，講道。
“這樣的話，我想你自己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了吧。”
“關於我剛才的這個回答。”
老者的眼神深邃，彷彿要看穿白葉的內心一般。
白葉沒有一絲緊張，微微一笑，應著：“對，我確實是有了答案，不過可能和前輩所要說的不一樣，就不獻醜了。”
“沒事，大膽說，這裡就我們兩人，沒有第三個人知道。”老者講道。
白葉看著對方，發現老者似乎真的很好奇他口中的答案，便臨時改了主意，決定開口。
“前輩，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絕對的東西，是嗎？”
老者點點頭。
“所以你剛才說的存在與不存在，在我的理解上，或許是這裡存在過一段時間，但是現在已經消失了，變為了不存在的虛幻。”白葉娓娓道來。
老者聽完，忍不住地鼓掌讚揚，“好，說得好，跟聰明說話，果然省了很多力氣。”
他看向白葉，露出了剛才至此，第一次的驚豔之色，感嘆道。
“小夥子，你再次讓我覺得自己小瞧了你，真是人中之龍啊！”老者的誇獎毫不吝嗇。
白葉沉得住氣，沒有浮躁，只是朝著老者笑了笑，多謝對方的誇獎而已。
不過他這副樣子，讓渡夫對他更加滿意，畢竟同時具備聰明與沉穩之人，世間並不多見。
“小夥子，你說得對，這個世界確實如你所說，曾經是真的，但是現在卻是假的。”
“只不過，它雖然是假的，但也有逼真的成分。”老者道來。
“記憶碎片嗎？”白葉腦海裡邊彈出這個想法，脫口而出道。
“沒錯，正是記憶碎片。”
“你現在來的這裡，正是許多年前的記憶碎片。”渡夫應道。
白葉微微頷首，他內心的猜測並沒有錯，只不過此時，他將死亡沙漠裡邊的現象同這裡聯絡起來，彷彿又有不同點。
“前輩，為何我之前去過的記憶碎片裡邊，自己就像是一名透明人一樣，別人看不見我，我也無法打擾到別人。”
“但是在這裡，你和前面的牛頭馬面兩隻怪物，都能夠看到我並向我出手。”他說出內心的這一疑問。
老者聽完，哈哈一笑，“那是因為這裡的大道規則不同，所以時間碎片的存在方式自然也就不同。”
“而且，你就那麼確定，你到的那些記憶碎片的場景裡，別人就沒注意到你？”
渡夫後邊的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直劈中白葉的心神。
他回想自己步入死亡沙漠的時候，都只是齊天境的修為，而所見的記憶碎片裡，出現的人物都是聖仙境的存在！
聖仙的任何動作，想要瞞過他的感知，都輕而易舉！
老者渡夫見到白葉這副樣子，接下去講道：“我可以告訴你，其實只要達到求道境巔峰的修為，便已經有跨越時間長河的能力。”
“具體時間長短，那便要看看自身的實力了。”
他這兩句話，直接斷了白葉內心最後的一絲僥倖。
原來自己曾經到過的記憶碎片裡，裡邊的聖仙，都知道自己的存在！
他才是那個真正被觀察著，被矇在鼓裡的人！
想到這裡，白葉不免又聯想到神通廣大的雲跡，既然求道境巔峰已經能夠做到如此，那麼雲跡的手，究竟伸了多長？
那一段被塵封了的歲月，是否與他有直接的關係？
細思極恐！
他發現從今日起，他要重新審視曾經經歷過的那些事，或許這其中，還有隱藏的一些他不知曉的事情。
老者看到白葉這副深思的樣子，也不打擾他，靜靜地等著。
約莫過了兩分多鐘以後，白葉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失態了，連忙向老者道歉：“抱歉，前輩，一時間想得太多，走神了。”
老者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沒事，我懂你的感受，若是我，估計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緩過來。”
記憶碎片裡邊，記載的一般都是大事件，而大事件裡，不缺的一般也都是大人物。
本以為自己在暗中觀察這些大能，可是反過來，是自己被這群大能暗中觀察。
這換作任何一個人，內心都不會好受，甚至會驚慌。
白葉能夠如此，已經是出乎老者的意料了。
“說吧，你還有什麼問題想要知道的嗎？”渡夫開口問道。
白葉點點頭，強行壓住內心的複雜，直視老者問道：“前輩，這個世界在之前，究竟是什麼樣的世界？”
“還有你們口中的北城主，包括前輩你，在這個世界裡邊，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
他內心的疑問很多，不過最終還是打算先從這兩個開始問起。
“嗯......要不先從我開始說起吧。”老者語氣頓住，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一小會才繼續講道。
“如你所見，他們叫我渡夫，是因為我的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正是一名擺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