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就在刀尖陷入肉裡的一剎那，岑亦柳感覺到一股很強的力道擊在她的刀上。
一時間沒有握緊，刀被擊飛了，往右邊飛去，直接插在牆壁上。
她猛地睜開雙眼，本以為是賀先的反抗，結果見到的居然是白葉！
正是白葉的手上的匕首將刀刃擊開。
“白大人，您這是？”
岑亦柳有點懵，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賀家主也是如此，本來他都閉上左眼，準備迎接死亡的到來。
怎知，白葉又忽然來了這麼一手。
一臉懵然。
“我留著他還有用，剛剛只不過考驗你而已。”
“事實證明，你還沒讓我失望。”
白葉收起手中的匕首，示意玉寒帶走心神未寧的岑亦柳。
讓她先到旁邊冷靜一會再說。
“賀先，感覺如何？”他嘴角微笑，看著賀家主道。
“白公子，你的手段，賀某算是見識了。”
“你說你跟夢小姐是情侶關係，那麼我很好奇，你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麼？”
“可否告知一聲？”
賀先如今知曉自己對白葉還有一點價值，暫時不會死亡，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平靜起來。
少了慌張，賀家主的才智，也是不差於沈建冰多少。
畢竟中等家族的家主，並無一個廢物。
“你想知道，告知你也無妨。”
“傳言中的夜墟樓少樓主，正是我。”白葉應道。
賀先對於這個答案，也只是剛開始一剎那有點驚訝，但隨即臉色便恢復如常。
這回答，跟他內心裡頭猜測的，一模一樣！
“不愧是少樓主，換著法子來折磨我，打算一點點攻破我的心理防線。”
“我承認，還是你技高一籌，賀某甘拜下風，自認不如。”
莫看賀先如今語氣說得輕鬆，實則一言一語都思考甚久，就怕白葉忽然反悔。
“那我也不想再廢話，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是立道誓，臣服於我，第二是你和賀乾同死，賀家我另外讓人接手。”
賀先聽完，搖頭苦笑，滿臉無奈。
“白公子，你覺得我會有選擇嗎？”
“即使我拒絕，你也會想方設法，讓我臣服於你，不是嗎？”
他也是個明白人，白葉廢了這麼大的勁折磨，而不是殺了他，便證明他還有利用價值。
為了免遭一些皮肉和精神之苦，他也只能選擇第一個。
“好，你立道誓吧。”
白葉站在原地，等到賀家主發完誓後，右手伸出，掌心攤開，道氣緩緩凝聚。
賀先本以為這會是白葉的什麼手段，沒想到是吸收他體內的黑紅色火焰。
剎那間，火焰便全被吸出來，身體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呼。”
賀家主大撥出一口氣，感覺到十分疲憊，很想此時躺下去閉眼休息。
可同他進來的賀乾大長老，身體還被玉寒的至寶冰凍著。
甚至頭部也被凍住，整個人擺在那裡，就似一座冰雕。
寒冷無比，一動不動。
“白公子，能不能放過我家的大長老？”
他見白葉和玉寒無人理會賀乾，便先開口提醒。
“放過？你想要怎麼放過？”
白葉回過頭來，眸法催動，與之對視。
賀家主在這一剎那感覺自己似乎全身被白葉看透，又彷彿墜入地獄深淵裡邊，無法掙扎。
僅僅只是跟他對視一眼，賀先的後背就被汗水浸透，頭皮發麻。
那眼神，恐怖如斯！
到了嘴邊的話被硬生生吞回去，直覺告訴自己不可說出。
“怎麼了，想要我怎麼放過，你儘管說。”
“沒......沒事。”賀家主應道。
“賀先，你第一次納入我麾下，有些事情不懂我不怪你。”
“事後你可以去找沈建冰，讓他教你以後怎麼做事，明白嗎？”
白葉走到賀乾的冰雕面前，敲了敲，堅硬無比，比尋常冰的硬度要強上許多。
“沈建冰？”
“莫非沈家也是白公子的麾下？”
賀先問完，才恍然大悟，後知後覺，終於知道為何白葉要出手幫岑亦柳。
因為岑家也是他的人！
自己這是虎口奪食，不知死字怎麼寫！
“白公子，我就這樣去找沈建冰，他會相信嗎？”
賀家和沈家是敵對關係，屬於話不投機半句多的那種。
沈建冰對他的信任度幾乎為零。
“沒事，我會提前跟他說的。”
白葉全程都在看著冰雕，研究一陣過後，喚來玉寒，讓她將賀乾的頭給解放出來。
“賀大長老，咱們不多廢話，擺在你面前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臣服於我，二是就地身亡，你自己選一個。”
賀乾剛才冰凍中恢復過來，整個人還迷迷糊糊，不知所以。
被白葉忽然丟出這一句話，變得更加懵圈。
賀先為他著急，偷偷摸摸地走到白葉的後邊，瘋狂點頭，給賀乾使眼色。
賀大長老本想詢問清楚，可瞥到自家家主一直在那邊點頭，索性想都不想，直接選擇第一個。
其實在他看來，臣服於人也總比死了要好。
“那大長老發個道誓，怎麼發讓賀先來教你。”
白葉招了招手，賀家主從後邊笑著走上來，再賀乾的耳邊仔細說道。
賀家主的小把戲早就被白葉看穿，他之所以沒有阻止，也是相信賀先絕對會勸賀乾臣服自己。
如此一來，他倒還省了一番功夫。
待賀乾立完道誓之後，白葉的識海里邊又新增了兩條白色的鏈狀小條。
一條是賀先的，一條是賀乾的。
此行對他來說，可謂是大豐收，又將一箇中等家族納入自己麾下。
“賀先，賀乾，我想問你們一件事。”
“白公子，何事？”賀先應道。
“沈家那邊實力大減，你們敢來挖牆腳，就沒有想過要攻打他嗎？”
白葉來到茶座這邊入座，玉寒坐在他的旁邊，剩下的三人全部站在面前。
粗略看去，確實是有一種少樓主的威嚴和氣勢。
“白公子，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此事暫時只有我們幾位家主知道。”
與原本沈家實力相距不大的，共有五個家族，賀家就是其一。
剩下的分別是雷家，奚家，徐家還有曲家。
“不瞞白公子，我們幾位家主原本商量，決定節後一起傾盡各自家族的力量，將沈家擊潰。”
“利益五人平分，沈家人一個不留，全部殺光！”
賀先只是將總的計劃說出，至於其中詳細的部署便無需多言，白葉也不會感興趣。
“所以你們今日前來，是想要提前多分一點利益？”
白葉也是老狐狸，一下子便知賀先和賀乾兩人今日前來的意圖。
不只是要挖沈建冰的牆角，更是想事後分割的利益能夠多一點。
少了一個岑家，他們就可以多分許多資源。
到頭來，一箭雙鵰，兩個都是賀家的，何不美哉？
“白公子說得沒錯，但也不只是我們，其他幾家也早就開始行動。”
“只不過都和我們一樣，碰到難啃的骨頭，即使威逼利誘，也無人答應。”
在這一點上，賀先先前倒是佩服沈家的駕馭之道，明明自己已經危在旦夕，可麾下的小家族竟無一個想要叛變。
而在今日，這份佩服就被白葉給強行擊碎。
“那是因為他們與我立了道誓，若是背叛沈家，就相當於背叛我。”
“後果將是全族滅亡，無一倖存！”他冷冷說道。
白葉慶幸自己當時出於謹慎，有將沈家麾下的小家族繫結住。
不然此時若是反叛和反撲，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現在要你們去做一件事。”
“給我繼續潛伏在另外四家的身邊，一切假裝如常，有什麼事情立馬通知我。”
“沈建冰那邊我會跟他說，你們兩家好好配合，同我下一盤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