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考核2
入選之人分別來自司脈部的封裕寧，司藥部的封常引，長老們推舉的封常陸，以及司命部的賀錦兮。
見到司命部的人選，場內不由議論紛紛。
“賀錦兮？那不是司命夫人麼？”
“她一個女流之輩，還是外人，怎麼能參加這次比賽！”
“聽聞司命對她極為寵愛，難不成是吹了枕頭風？”
“她才進門不過幾月，聽聞之前根本不懂醫術……”
“此次比賽是不是有貓膩？”
……
話是越來越難聽，甚至有人開始懷疑比賽的公正性，把芍藥和香兒聽得臉色陰沉。芍藥清了清嗓子，開始連珠帶炮地反駁。
“司命夫人怎麼是外人了？她可是司命大人明媒正娶的夫人！還經過封家各位老爺同意的！若她都是外人，那你們的母親不都不是外人？”
“女流之輩怎麼了？女子的才能不輸給男子，再說了司藥也是女流之輩，質疑司命夫人，就是在質疑司藥！”
“司命夫人天賦異稟，在此之前已經聲名遠揚，你們是沒見識還是沒出過門？竟連這些都不知道？”
一番舌槍唇劍過後，眾人紛紛沉默，待司晨部的人將四名選手的試卷張貼出來，便再無人多說一句。
封家子弟多多少少都有些醫術，自然看得出孰優孰劣，而賀錦兮的答卷非但毫不遜色，隱隱有超越之態。
此時，校場掛起了燈籠，將四周照得燈火通明。
場內擺上了各色工具，就連爐子也現場搭了四個。
待一切完備，四名選手出現在場內。
今夜，老太君要當著封家上下，親自選才，而她身側坐著的竟是太醫院副院使和院判。如此一來，那些懷疑比賽暗藏貓膩的人也跟著閉了嘴。
院使和院判常在聖上面前走動，為了官聲，他們也不敢明著偏袒任何人。
隨著一聲鑼響，四周逐漸安靜。
老太君望著場內四人說道：“四位能站在此處，便足以證明你們是參賽之人中的佼佼者，但各位應該也清楚，本次選拔是為了支援北城疫情，你們最終要爭取的位置，是管理上百名封家子弟，且發揮出最大的用處。此輪比試，不問醫理，只看實戰。”
一側的牆上落下一塊幕布，上面只有兩個字“時疫”。老太君緊接著道：“就以北城時疫為題，說說應對疫病的方法。”
在考試之前，大家都已經知道這次比賽是為了北城時疫而舉辦，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當老太君將題目說完，三名考生便不斷提出自己的建議。
“疫病應當以防為主，補脾胃，扶正祛邪，正氣充滿，邪不可入”
“可用蒼朮、艾葉、藿香、當歸、白芷、草果等製成的香囊，隨身佩戴，有抑制疫病之奇效。”
“用川芎、蒼朮、白芷、零陵香各等分，煎水沐浴三次，以洩其汗，汗出臭者無病。”
“觀北城時疫，多以肺部病症為主，以麻黃、炙甘草、杏仁、生石膏、桂枝、澤瀉、豬苓、白朮、獲苓、柴胡、黃芬、姜半夏、生薑、紫苑、冬花、射干、細辛、山藥、積實、陳皮、霍香等製成清肺排毒湯服下。”
“以蒼朮、降香、丁香、檀香、藿香、雄黃、雌黃、大黃、茵陳等藥材炮製後碾為末，揉入艾葉中，綿紙捲筒，燒之，可除穢祛疫。”
……
三人滔滔不絕，唯有賀錦兮始終不曾出聲。
很久就有人發現了不對，質疑之聲紛至沓來。
“司命夫人為何不出聲？莫不是心虛了？”
“本以為先前的試題寫得不錯，如今想來，說不定是司命洩題得來的。”
“到了真刀真槍比拼實力時，便洩氣了！”
“幸而是公開比賽，否則……”
“是啊，這種紙上談兵不學無術之人若真的領了隊，那可是北城之災啊！”
……
老太君將這些話都聽進了耳朵，卻沒有出聲，只等著三名選手說完，目光落到了賀錦兮的身上：“錦兮，你呢，有何建議？”
“回老太君，他們的這些建議都是前人用過，且用著極好的，我想如今北城用的應該也是這些法子。”賀錦兮道，“但我覺得，這道題並不是在考我們這些醫理。”
“你認為是在考什麼呢？”老太君問道。
賀錦兮道：“北城疫病傳染極快，若無法即刻制止，恐怕會蔓延到整個大朔，因此便需要許多人去照顧病人，控制病情，但是學醫之人只有這麼多，且並非所有人都懂這麼多醫理，就算學了，一時之間也記不住。”
“確實如此。”
“我們這些子弟卻必須在短時間內學會那些知識，是以錦兮便想到了先前的老法子。”賀錦兮道，“不若將這些醫理分門別類，集結成一本《時疫全書》，包括預防、治療、調養、照顧病人時的諸多事項都一一寫明，若遇到難一些的，畫上圖，保證每個新人都能一看就懂，一學就會！就像教稚子那般只要識字就能上手！”
“好法子！”院判當即拊掌，隨即眉頭一皺，“這法子好是好，就是翻閱古籍，整理成冊又細寫各個要點太耗時間，只怕根本來不及。再者，如何才能細到識字便能上手也是個問題。”
“我先前教過侄兒課業，當時便是根據司命所教授的要點重新擬定教學的方法。只要三日時間便可完成。”
經賀錦兮如此一提，長老推舉入選的封常陸驚喜道：“可是前一段時間老太君發下來的冊子，裡頭要點齊全，敘述之法深入淺出，還有大量的考題，讀過之後，受益匪淺！就算是全然不懂醫術之人，也能看明白！”
說罷，封常陸猝然反應過來：“這竟然出自司命夫人之手！在下甘拜下風！此次比試，我退出。”
賀錦兮也作揖回禮，接著又道：“疫病蔓延極快，病人應當也不少，封家子弟入場，也不過是杯水車薪，人數無法增多，那便只能在時間上做文章，是以我認為，學會基本的護理之法，便是想辦法提高他們的速度，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照顧到更多的病人。”
副院使滿意地點了點頭：“時刻將病人安危放在首位，而非照搬醫術，泛泛而談，不錯，不錯。”
此言一出，無異於一錘定音。
場內的質疑也隨之消散，而賀錦兮也順利成為旁支隊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