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各懷心思
封廉忌掌管司脈部，自成一派，這些年來雖然未曾直接針對封常棣，卻因支援封秀雪坐上司藥之位，已經被大家劃到了司命和司晨兩部的對立面，沒想到今天竟然站出來為封常棣說話，著實令人震驚不已。
封常棣顯然也有些意外，看向封廉忌的目光多了一分喜色。而封廉忌接下來的話，更令封元齊驚訝不已。
“司脈部的子弟也願意為北城百姓獻上綿薄之力。”
封元齊忍不住道：“司脈部的子弟都是族中……”
“自老朽接掌司脈部，便知道全心全意為百姓著想才是司脈部立根之本，這些年來從不敢掉以輕心，老朽對自己如此，對弟子們更不敢懈怠，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怎能躲在後方！”封廉忌拱手說道，“有幸跟隨司命，是他們的福氣。”
聞言，封秀雪的目光閃了閃，隨即道：“我與常棣的賭約是私人之舉，如今北城有難，司藥部也請命出行。”
而下方的幾名長老卻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站起來齊刷刷道：“我們的子弟也是封家兒郎，也想一同前往北城支援！”
封家是大族，除了四部之外，還有許多子弟因為資質等原因無緣醫術，平日裡只能在外自謀營生。這幾位長老的膝下便有許多子孫屬於其中，算算也是一大群人。
那官差見狀，喜極而泣：“北城正急需人手，有封家兒郎傾巢相助，是北城百姓大幸。”
封常棣並未拒絕。
但是封廉忌卻搖了搖頭：“四部是經過日日夜夜訓練過的，對疫病可應對自如，幾位長老的話……”
二長老急了：“廉忌，你這話是何意思？嫌這些子弟不懂醫術？我告訴你，他們未必比你司脈部的子弟差！”
封廉忌連連擺手道：“二長老您誤會了，封家兒郎哪裡分什麼優劣，我只是擔心他們沒有訓練，又無人帶著，到時候無法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三長老道：“那從四部中尋個合適的人選統領他們不就成了。”
“好主意！”封廉忌拍手道，“司脈部倒是有幾個子弟都合適……”
“司藥部也有幾個可造之材。”封秀雪立刻藉口。
商芸音微微一笑：“巧了，司晨部和司命部也有最佳人選。”
眼見著各部都有了帶人之意，三長老連忙道：“其實我們也有了人選，倒是不勞各位……”
眼見著爭執又起，封常棣略略抬高了聲音道：“既然各位都覺得自家的人選合適，那就比一場，勝者上位。”
老太君緊接著道：“這考題就由我來出。”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驚訝。
封元齊道：“祖母，您都這麼大歲數了，就不用操心這等事吧？”
老太君不悅道：“怎麼？你們是看不起我這個老婆子？當年我隨老太爺一起去疫區時，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裡，此事就這麼定了！”
老太君一錘定音，下令傳出訊息，想要角逐旁支隊掌事的子弟可摘今日下午將人選上報，明日在校場比試。
而這次的討伐封常棣大會，也終於告終。
……
一離開祠堂，幾個人追著封秀雪商討對策。
“這……這是要去疫區啊！”封元盛急得團團轉，“這些年我已經不再坐診，早就把醫術忘得乾淨，這……”
“四弟，聽你這口氣，是想不去？”封元齊立刻抓住重點，“你就不怕被趕出封家？”
“趕出封家，也比死在疫區好啊！”封元盛巴拉著桌上的算盤，“我手頭還有點積蓄，離了封家……”
“五妹妹，你倒是想想辦法啊！”孃家沒落以後，往日裡花枝招展的夏襄鈴以肉眼可見之速頹廢下去，沒有了底氣，做事情更是畏首畏尾。
封秀雪不耐煩地說道：“去就去，有什麼可怕的？”
“可我們是女人……”
夏襄鈴著急地解釋，卻被封秀雪一把打斷：“女人怎麼了？女人就不能做一番事業？女人就要縮在殼子裡當烏龜？我不僅要去，我還要先找到治療疫病的法子，坐上司命的位置！”
“我們不比五姑娘，是個心有丘壑的女中豪傑，我們只想平平安安過日子。”許是封秀雪的口氣太過凌厲，王明琴聽了極為不舒服，“更何況，五姑娘你就確定，你打敗了常棣，他就會乖乖讓位。”
“對啊！你難道沒看到常棣今日那囂張的樣子！”封元齊憤憤不平，“簡直在耍無賴！”
封秀雪的神色更冷：“我自然有辦法讓他乖乖退出。”
若是不退，就讓他死在疫區好了。
封元齊驚喜道：“秀雪，你是不是有了對策？”
封秀雪懶得和他們多解釋，想了想道：“你們也知道北城危險，那有無想過司脈為何卻主動請纓？”
其他人俱是一愣。
夏襄鈴猜測道：“他年紀大了，所以不怕死？”
封秀雪掃了她一眼，知道這群草包是想不出箇中真諦，只能把話挑明：“我和常棣立下賭約，便意味著疫病可解，司脈很清楚我們的醫術，哪裡捨得錯過這個機會，自然願意將部內的子弟帶出來。而他自己，顯是不願進疫區的，若我猜得沒錯，他會派自己的得意弟子代自己前往。”
見他們還沒有想明白，封秀雪只能說得更加清楚：“要知道，北城疫情已經傳到聖上那裡了，聖上對此十分看重，北城之行，明面上看來，兇險重重，若是過了這一關，便是天大的功勞，能進去走一圈，日後說起來也是極為耀眼的。”
說著，又看了夏襄鈴一眼：“更何況，夏家出了這檔子事，四哥你要是臨陣脫逃，往後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眾人在封秀雪這裡得到了答案，心中都有了數，自然開始掂量起來了。
封秀雪看著他們這沒出息的樣子，搖了搖頭，聲音也愣了許多：“我倒是認為，你們可以考慮一下明日的比賽。”
“比賽？比賽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封元盛不以為然道。
“蠢貨，常棣既然提出比賽，便是有了決策，旁支那麼多子弟要是落在司命部或者司晨部手中，後頭的變數必然多不勝數！”
經封秀雪一提，他們恍然大悟。
“對對對，絕對不能讓常棣的人上位！”封元齊立馬點頭，“我們這就回去調幾個人去參加……”
“調什麼人！”封秀雪厲聲道，“你們的人能有常棣的人厲害？”
“那……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夏襄鈴為難地問。
“還用問！當然是想辦法把他的人選拉下來！”
眾人聞言，忙不迭點頭。
待送走了人，封秀雪揉了揉眉心。
這就是封家的男人，有好處的時候個個都跟蒼蠅似的，要往上湊。
一旦遇到困難，個個沒了主見不說，還貪生怕死。
但這就這樣的人，因得了男人的身子，便能順理成章的坐擁封家的一切。
而她呢？
她卻要付出常人幾十倍的努力，才能換來他人的一眼高看。
這是何等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