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寧和堂的生意也越來越好,終於提前完成了老太君的任務。

這日一大早,賀錦兮便帶著賬冊去見老太君。

進門時,封家的長輩們已經坐在裡頭等著了。

老太君並沒有碰賬冊,只是將他們分給了孫子孫女們看,隨後拉著賀錦兮微笑道:“這段時間可是辛苦你了,瞧瞧你瘦成這樣。”

賀錦兮連忙搖頭:“我還要謝謝太奶奶您給我這個機會,看著寧和堂從瀕臨倒閉,變成現在城西第一醫館,這種嘗試不是尋常人能得到的。”

說起來也是懸。

要在短短時間內填完一整年的虧空,對尋常人來說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事實上,如果不是慈善拍賣會那一大批訂單,賀錦兮就算把自己累死,也不可能完成任務。

只能說善有善報吧。

兩人正笑盈盈說著話,那邊的四奶奶夏襄鈴卻將賬冊一合,起身笑道:“我出身商戶,看到這本賬冊,也是自嘆不如。錦兮,你於經商之道確然比旁人聰慧許多。特別是慈善拍賣會的訂單,我甘拜下風!”

夏襄鈴雖說與賀錦兮不對付,但是事已至此,再說風涼話也無濟於事,畢竟事實勝於雄辯。

不如稍稍示弱,再行算計。

不想夏襄鈴才說完,王明琴卻拿著冊子嘆了口氣:“錦兮的確有本事,但祖母,孫媳有一事不明。”

老太君看向她,微微頷首:“你說。”

“這生髮膏藥雖然有奇效,但據我所知,也必須對症對量,如今這麼多訂單出去,應該是有不少的病人,而侄媳婦兒她又在南陽,短時間內又沒辦法出去,那豈不是對那些病人不負責?”王明琴故作無奈地低頭,掩住了眼中的得意。

賀錦兮借用南陽侯之手將膏藥大賣到了外城,這個訊息自慈善拍賣會後就傳了出來。一開始,她也很著急,可是封元齊非但不慌,反而十分高興。

她沒忍住,仔細一問,才明白各種訣竅。是以他們便按兵不動,看著賀錦兮將膏藥的訂單接了,把貨發了,硬是等到了今日才丟出殺手鐧。

老太君從前便最恨以藥牟利之事,常常將“封家之所以做大,是因為仁心仁術,將病人置於首要,是以病人多取勝,而非在藥材上獲利”這樣的話掛在嘴邊。

要是知道賀錦兮為了填寧和堂的虧空,昧著良心坑病人,那還不將她打入冷宮!

聽完王明琴的話,賀錦兮正要開口,卻被老太君悄悄按住。

老太君皺眉看向王明琴:“若是真如此,這些訂單便都成了爛攤子。那錦兮確然不配執掌司命部的鋪子。”

王明琴高興地點了點頭:“可不是麼?年輕人不懂事,壞了規矩,到最後,還是得由我們做長輩的收拾。”

老太君嘆了口氣:“那你認為應當怎麼收拾這爛攤子?”

王明琴聞言,心中暗喜,這……這是老太君給她表現的機會啊!若是她給出了對策,說不準寧和堂的攤子就落到她頭上,到時候,她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於是,王明琴按下喜色,做出憂心的模樣道:“孫媳以為,只能請司脈部幫忙把族中的大夫都派出去,逐一為買藥的病人配藥了。自然,這期間需要錦兮針對各種情況,配藥,配量都說明。”

賀錦兮奇怪道:“既然如此,我完全可以把配藥的法子同客人們說明,讓他們自行看病便可,何必還要勞駕司脈部的大夫呢?”

王明琴扼腕:“你啊,初入行,不懂規矩,這秘方,自然是留在自家人手中才穩妥,怎麼能拱手送出去呢?”

賀錦兮卻不放棄:“可是二少爺常說,醫者首要便是救人,錦兮不明白,若是把秘方攢在手中,那如何治病救人呢?”

王明琴啞然,無奈地說道:“你看,還是家規沒有背熟,根本不懂這中間的厲害關係。”

“錦兮啊,不是二叔說你,闖了禍,就要想辦法補救,怎麼就犟起嘴了呢?”二老爺封元齊端出做長輩的架勢,痛心疾首,“你這樣,如何經營司命部的鋪子呢?”

“對啊!鋪子就不應該交給你這種女娃娃手中。”封元盛也趁機道,“只顧著看眼前利益,這不就闖下大禍了!”

夏襄鈴聞言,踩了封元盛一腳。

蠢貨!

封元盛嗷地一聲跳了起來:“夫人,你踩我作甚?”

夏襄鈴:“……”我不但想踩你,我還想打你。

這邊,賀錦兮昂首道:“可錦兮不認為自己有錯。”

“你這丫頭,還嘴硬!”封元盛搖了搖頭,看向老太君,“祖母你看這……”

夏襄鈴又是一腳下去。

封元盛:“嗷——”

老太君撥著手中的佛珠,緩緩抬頭:“錦兮,你跟他們說說,這攤子,你是怎麼收拾的?”

賀錦兮朝老太君福了福身,說道:“其實很簡單,在客人們下了訂單後,我便回來將膏藥改良了。這段時間我一邊診病,一邊研究,發現脫髮有外因,也有內因,像用錯了藥水,或者是在粉塵過重的地方長期生活,都屬於外因,內應又分為四種,太胖了,生病了,吃的不好了,還有到了年紀的,都屬於內因……”

“停一停!”封元盛被她的一席話聽得頭昏腦漲,“我們想知道的是如何治,如何善後。”

夏襄鈴:“……”算了,這蠢貨,就算把他的腳給踩斷了,他也會意不了。

只能回去教育了。

“四叔彆著急,下面就是了。”賀錦兮接著說道,“確認了病因後,我便根據每一種病因調整了下方子,分別配藥,裝成一盒。我們堂內的夥計們只要根據病人的情況直接售賣就成了。”

說起來,這一切還是封常棣的功勞。

那日收到訂單後,賀錦兮也在發愁,後來得了封常棣的提醒,這才想到了自己的醫案。醫案裡頭都是她診病的記錄,其中最多的就是脫髮的問題,她又查了好些記錄,終於想到了這個法子。

只是她也為此付出了代價,接下來的一個月,都得把床讓給他。

想睡床,就得先睡他……咦,聽起來哪裡怪怪的。

賀錦兮說完,四周一陣沉默,老太君抬眼看向眾人,冷聲道:“你們以為這法子如何?”

“法子好是好,可如此一來,不就把方子洩漏了麼?”王明琴依舊不服氣,甚至有點肉疼,多好的機會啊,把司脈的人送出去後,還能跟客人要一筆上門費呢,這都是銀子啊!

“啪!”老太君拍桌,手中的佛珠斷了線,嘩啦啦砸了一地,眾人猝然一驚,齊刷刷站了起來。

老太君緩緩道:“二孫媳婦,你先回去。”

“祖母……”王明琴驚訝抬頭。

“回去,把家規抄上十遍,抄完了再出來。”

“祖母,我……我做錯了什麼……”王明琴大驚,不甘心地問道。

老太君揚了揚手,不怒自威:“去。”

王明琴抖了抖,不敢出聲,委委屈屈地退了出去。

老太君抬頭,望向站得筆直的孫輩,嘆了口氣:“錦兮,你也先回去。”

“是,太奶奶。”賀錦兮倒是沒有遲疑,點了點頭。

待賀錦兮離開,老太君的目光在下方的孫輩們繞了一圈,最後落到夏襄鈴身上。她緩緩說道:“襄鈴,今日起,便和你孃家斷了關係。”

“祖母,這是為何?”夏襄鈴吃驚地問。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從跑男開始火遍內娛

雪碧豬肘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