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錦兮一覺睡到了大中午,醒來時發現她的丫鬟香兒已經變成狗腿香兒。

“二少奶奶,渴了嗎?”

“二少奶奶,餓了嗎?”

“二少奶奶,那兒涼,香兒給您鋪墊子!”

“二少奶奶,太陽曬,香兒給您撐個傘遮陽……”

“二少奶奶……”

……

如此繞了一圈又一圈,賀錦兮終於受不了了,一把將香兒按在椅子上:“不就是把桂嬤嬤趕走了,你至於嗎?”

“二少奶奶您不懂,桂嬤嬤負責教導府中規矩的主管之一,手段毒辣,許多新人都被她折磨過,就連香兒當年也吃過不少的苦。”香兒擦了擦眼角,早就聽聞二少奶奶武功高強,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凡響,“今天要不是二少奶奶給我撐腰,我恐怕就要被拉去打上幾天才能放回來了!”

想想就後怕。

聞言,賀錦兮來了興趣,她坐到椅子上好奇問她:“教規矩的不是那位管事嗎?”

“桂嬤嬤是負責查驗的人,比管事的更難對付,新人若是規矩學不透,就會被她重罰。”

“封常棣不是說免了我學規矩麼?她怎麼還敢來?”

香兒猶豫了一下,咬牙道:“我聽說,桂嬤嬤早被其他房的人收買了。這次她明著是找你的茬兒,實際上是做給二少爺看的。”

“我只守該守的規矩,像‘夫命是天,不問長輩對錯只管順從’的愚孝,還有一些什麼‘笑不露齒呀,纏足呀’之類的,這哪是規矩,分明是禁錮。”

“萬一他們一定要你學呢?”

賀錦兮冷哼了一聲,摩拳擦掌道,“我的拳頭告訴我,它學不會也不想學!”

想到二少奶奶方才隨手一甩,就讓桂嬤嬤滿臉麻子的英姿,香兒莫名的安心了不少!

兩人正說著,丫鬟忽然急匆匆跑進來:“二少奶奶,二奶奶帶著人來了!”

賀錦兮秀眉蹙起:“二奶奶?帶著人?帶了多少?上次沒打夠,這次想找回場子?”

此時,王明琴走到門口,恰好聽到這一句,立刻沒好氣地應道:“我不是來打架的!”上次她自作主張的教訓了賀錦兮後,本以為老爺會誇她,沒想到封元齊回來的時候非但沒誇她隻言片語,反而將她罵了個狗血噴頭。

封元齊向來看不上老大家的兩個兒子,嫌棄他們兩個晚輩佔了封家兩部的位置,時時刻刻都想找回長輩的“尊嚴”,她也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每每使點計謀打壓老大家的兩個兒子,封元齊表面上做和事佬,私下卻說她幹得漂亮,對她也愈發的寵愛。

一開始,她不清楚,為什麼老爺一反常態。

事後想想,可能是自己上次做得過於顯眼。

畢竟,她之前都是暗搓搓的使壞。

一旦顯眼,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成為靶子。

這不,前些日子,封元盛因道士驅邪一事,將自己的齷齪心思全盤托出,好巧不巧的是還被老太君聽到了,結果被罰了禁閉,還丟了幾間店鋪,可謂是損失慘重。

但既然老爺不喜歡她明面上動賀錦兮,那她不動便是。但私下,她可以做點人不知鬼不覺的小動作。

“桂嬤嬤的事兒,我都聽說了。你不想學規矩那是你的事兒,但咱們封府有封府的規矩,你想嫁到我們封家,就得按照封家的規矩兒行事。”思及此,王明琴清了清嗓:“就算是常棣允了你免學家規,那也是他年輕不懂事,咱們這些長輩還不得提點提點。”

賀錦兮冷笑道:“既是如此,你去封常棣那裡耀武揚威去,來我這裡作甚?”

王明琴臉上掛不住,但還是裝作不計較的模樣,只見她揮了揮手,身後的丫鬟抱著一疊書陸續走了進去。

“這規矩呢,都在這些書裡面。一會兒,會有專門的人來教你!至於是誰,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完,王明琴令人放下書,轉身就走。

賀錦兮與香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從彼此眼中看出驚訝。

王明琴這就走了?

不打架、不吆喝、不擺譜兒?

就在兩人疑惑時,一個容雍華貴的婦人在幾個丫鬟的擁簇下而來。

來者穿著不俗,臉上脂粉未施,卻眉如遠岱,舉止溫婉賢淑,頗有幾分貴婦風範。

就在賀錦兮打量這位美婦人時,香兒率先行禮道:“見過三奶奶。”

三奶奶?

封家三房?

不管是第一次的比藝招親還是後來的認親會,賀錦兮都沒見過三房的人。

“這位就是常棣未來的新婦?”三奶奶柳如眉看著賀錦兮,語氣和善音調緩和,“我是常棣的三嬸,前些日子在道觀靜修,直到昨個兒才回來。聽聞他已定親,作為長輩便先來探望。”

眼前的美婦人沒有攻擊的意味,看上去也一派和善。

但賀錦兮想到王明琴臨走前說的話,又警惕地盯著她,問道:“你來探望我,不會是為了教我規矩吧?”

聽罷,柳如眉的臉色微不可察的露出一絲尷尬,但賀錦兮還是捕捉到了。

看來,她推測的沒錯。

“我聽說你自小住在山上,自由散漫。這封家規矩頗多,確實約束了你。”柳如眉想了半天,才得體道,“眾哥嫂將這個任務交給我,想必是信任我。”

“賀姑娘,莫要擔心,我自不會為難於你。”

這話一說出來,賀錦兮就品出了幾分味道。

她的話解讀解讀,大概意思是,她也不想接這個燙手的山芋,但架不住封家其他人趕鴨子上架。

從她話語中,賀錦兮知道,她不想惹事,也不想摻合。

既是如此,賀錦兮也不是一個咄咄逼人的人,便道:“那就有勞三奶奶了。”

“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見賀錦兮的眉目鬆懈下來,柳如眉這才拉著賀錦兮的手,“這些書都是我房裡的,因放置久了些,可能有些陳舊。你先看著,我明日再來。”

之後,賀錦兮與柳如眉又寒暄了幾句後,柳如眉帶著下人離開。

她走後,香兒貓著腰看了好久,隨即笑道:“二少奶奶,你有福了。”

“此話怎講?”

“本以為二奶奶他們安排的人,一定是不好惹的主兒,沒想到他們竟然讓三奶奶來教您規矩。”

之後,賀錦兮從香兒那邊得知了三房的境況。

這封家大爺和三爺去得早,但大房有兩個優秀的兒子,封常景和封常棣,這兩人將封家四部佔去了兩部。

相比之下,三房就顯得勢單力薄了,三爺去得早,三奶奶生的孩子又沒有能主事兒的人,但封常景為人厚道,為了他們孤兒寡母不被其他房欺負,給予了足夠的尊重。而其他房雖瞧不上三房,但也不敢明面上給予難堪,否則會被人戳脊梁骨,說他們欺負人家孤兒寡母。

也因為這層緣由,三房的位置委實尷尬。

封常景和封常棣分別是司晨和司命,照理說在封家地位顯赫,但那也是他們剛接管兩部之時。那時的封常景身體康健,將封家打理的井井有條,無人敢說個“不”字,可這幾年封常景的身體每況愈下,司晨的活兒都由其妻商芸音代為打理,雖說她也是抗事兒的主,可到底是婦人,族中意見頗多,早就有人私下議論,該重新競爭司晨之位。

如今大房隨著封常景的身體式微,這些不服氣的長輩們的氣焰又旺盛了些。

三房就夾雜在這中間。

站在大房這邊吧,兩兄弟再護著她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站在那些人那裡,顯得她涼薄,而且誰也不知道他們兄弟能不能絕處逢生。

“孤兒寡母,在這種情況下,確實很難做人。”賀錦兮看了不少話本,柳如眉這種處境的人,幾乎每個話本里都有,因為他們最容易做戲份。

“三奶奶兩邊都不想得罪,所以定不會為難您。”說著,香兒站起身便去搬書:“二少奶奶,這些書您也不看,我們就搬到角落去吧!”

賀錦兮點了點頭,靠在椅背上看著香兒帶著丫鬟們搬來搬去。

這些書擱置的時間過久,上面積滿了灰塵,經過丫鬟們的一番搬弄,書上的灰塵揚起,嗆得大家連連咳嗽。

被灰塵波及到的賀錦兮用手扇著灰塵:“這些書怎麼那麼多灰塵!”

“上次用到這些書,還是十年前家主娶親那會兒,這麼多年下來,有積灰也是在所難免。”香兒咳了一聲,又道,“二少奶奶,您不如先出去,等我們收拾好了再進來?”

賀錦兮略一思索,便出了屋子,去往涼亭處曬太陽。

賀錦兮離開後,香兒利索得指揮者丫鬟們將書搬運到偏房,並將所有的書都做了清理。

待她將最後一本書清理乾淨後,便聽到外面傳來了呵斥聲:“你是誰,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

香兒下意識地往外探頭,就見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低著頭,往另一側走。但出聲的丫鬟不依不饒道:“站住!”

“芍藥,休得無禮!”香兒適時的制止。

聽到聲音,葉聲的腳步下意識的一頓。

被喚作芍藥的丫鬟蹙眉道:“香兒姐,我觀察這人很久了,他一直躲在暗處鬼鬼祟祟的,看著就不像個好人。”

香兒解釋道:“他是二少爺身邊的親信,不是什麼壞人。”

芍藥懵了:“二少爺身邊何時有個這樣的親信?”

“他出現的次數不多,我也是偶然見過一次。”香兒說著朝著葉聲的背影道,“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

葉聲扭過頭與香兒對視一眼後,也不知為何,逃也似地離開。

香兒嘀咕道:“真是個怪人。”

等香兒回去的時候,賀錦兮也不見了影子,香兒裡裡外外找了個遍,也找不到有關她的任何蹤跡。

香兒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這一個個的,都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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