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十歲。

江南小鎮,杏花微雨。

她蓋著紅蓋頭,孤零零的坐在紅綢小轎上。

繼母說要將她嫁人。

而她未來的夫婿,是一個年紀同她阿爹般大的男人。

還是個酗酒的屠夫。

惶恐不安時,耳邊響起一道清冷好聽的聲音。

“你就是我的母親?”

她悄悄掀開紅蓋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相當漂亮的少年。

少年與她年紀相仿。

穿著破舊衣衫,臉上帶血。

汙穢不堪。

偏偏一張臉生得極其精緻。

眉目清冷,膚色冷白。

像白玉雕琢出的玉人般清冷出塵。

她捏著衣襬。

小小的應了聲好。

可話落,對面精緻漂亮的少年輕笑了一聲。

問:“你今年十歲?”

她乖巧點頭。

話落,臉頰一痛。

對方捏著她臉上的軟肉,語氣惡劣:

“比我還小的傢伙,哪來的資格做我的母親?”

“快滾。”

“別讓我再看到你。”

……

回過神後,鍾煙煙本能的摸了摸臉。

臉頰被捏痛的感覺似乎還在。

鍾煙煙抬頭,正對上不遠處裴清許的視線。

少年眉目清冷。

長睫下,鳳眸淡色如玉。

好看的不像話。

見她看過來,裴清許先是一怔。

接著溫聲問:“煙煙,今日的早點不合胃口嗎?”

鍾煙煙搖了搖頭。

並暗自感慨時間真是神奇。

昔日暴躁毒舌的豆丁,竟也會長成這般溫潤如玉的濁世佳公子。

收回思緒,鍾煙煙慢吞吞的喝光碗裡的白粥。

接著起身,準備回房。

只是路過長廊時,衣袖忽地被拽住。

緊接著,一隻修長玉白的手虛虛的圈住了她的腰。

馥郁惑人的淡香縈繞在鼻翼間。

存在感鮮明。

鍾煙煙被嚇了一跳。

看著地面上拉長的人影,鍾煙煙不安的吞了吞口水。

戰戰兢兢的轉身時。

卻意外對上一雙瀲灩繾綣的桃花眸。

“煙煙。”

少年垂眸。

輕喚著她的名字。

嗓音低磁悅耳,透著繾綣的情意。

是謝與歌。

話落,不等鍾煙煙反應,腕骨忽地一涼。

謝與歌圈著少女纖細的皓腕。

順勢將人堵在角落。

垂著眼委屈道:“你這幾日怎麼一直沒來找我?”

“是不喜歡我了?”

“還是在外面有了別的狗?”

少年生得好看。

眉眼昳麗,氣質張揚,桀驁不馴。

像最烈的烈馬。

難以降服。

但此刻,驕縱傲慢的小少爺眼尾低垂,幽怨的望著她。

如大型犬一般。

鍾煙煙耳尖發燙。

總覺得謝與歌這番話怪怪的。

活像是不受寵的深閨怨婦在控訴整夜不回家的丈夫。

鍾煙煙想要解釋。

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最後只默默推了推謝與歌,小聲嘆道:

“太近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好熱。”

她這具身子比常人怕熱,肌膚也分外敏感。

稍稍貼近,瓷白肌膚便會透出紅潮。

像是那什麼了般。

不正經的很。

所以鍾煙煙平日裡總是刻意與人保持距離,生怕被人誤會。

可謝與歌偏愛與她逆著來。

“煙煙……”

謝與歌眉目低斂。

如小狗般,耷拉著耳朵,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賣慘道:“這幾日你一直不來看我,我都快得癔症了。”

“每日茶不思,飯不想。”

“連練劍的時候手腕都使不上力氣。”

說著,謝與歌伸出手。

並順勢攥住少女纖細的手腕,貼在自己胸前。

故意道:“你摸摸。”

“我心跳的都慢了。”

鍾煙煙怔在原地。

此刻,掌心緊貼少年堅硬的胸膛。

隔著薄薄的布料,有力的心跳聲傳遞至手掌。

讓她的心跳聲也跟著快了起來。

思緒不寧。

鍾煙煙本想抽回手。

系統卻在這時向她發出警告。

【宿主,請注意人設。】

鍾煙煙動作一頓,默默放棄了掙扎。

原劇情裡,謝與歌是第二個亡夫留下的孩子。

與裴清許不同。

謝與歌與她同歲,長得極其漂亮。

且自幼體弱。

為了讓他平安長大,十二歲前,家裡人給他穿得一直是裙子。

初見謝與歌那天,是陰雨天。

霧靄沉沉,烏雲蔽日。

她孤身一人站在屋簷下,看到了躲在嬤嬤身後的少年。

那年謝與歌十歲。

不足大人腰身高。

因體弱久病,肌膚總泛著病態的白。

偏偏一雙桃花眸瀲灩繾綣。

眼尾染著薄緋,怯生生的站在大人身後喚她:

“姐姐。”

乖巧的像顆糯米糰子。

且很黏她。

十來歲的奶娃娃,長相本就雌雄莫辨。

又總穿著糯粉色的襦裙,頭頂兩個圓圓的花苞簪。

走動時,項間的長命鎖輕晃。

年畫娃娃般漂亮。

卻很膽小。

一到下雨天,便眼巴巴的抱著枕頭守在她門前。

可憐兮兮的說自己怕黑。

她那時真把謝與歌當妹妹。

整日幫謝與歌梳妝打扮不說,還時常抱著謝與歌哄他睡覺。

事情的轉變發生在天啟二十四年。

那年,謝與歌十二。

過完十二歲生辰後,謝與歌一改常態。

他不再穿襦裙,梳髮簪。

而是換上了男裝。

粉雕玉琢的糯米糰子妹妹在一夜間長大,成了鮮衣怒馬,恣意張揚的少年郎。

隨便在上京走一圈,都能收穫一車情書。

小孩長大了,有自己的審美和喜好倒也正常。

她本不覺得有什麼。

可自那天起,謝與歌毫無緣由的開始疏遠她。

不再喚她姐姐。

不再同她親近。

亦不會在雨夜時可憐巴巴的求她開門。

她感到失落,卻沒多想。

只當是謝與歌長大了,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間了。

但就在同年,她記起了前世,也記起了劇情。

直到這時,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謝與歌厭惡她。

對她所有的好,都不過是委曲求全。

她沒說什麼。

但在那之後,她開始主動和謝與歌保持距離。

她不想讓謝與歌難辦。

亦不希望那個一手帶大的妹妹明明厭惡她,卻不得不討好她。

只是她有任務在身。

所以哪怕明知謝與歌恨不得殺了她。

卻還是要與謝與歌維持表面上的親近。

收回思緒,鍾煙煙慢吞吞的同謝與歌解釋:

“我這幾日一直睡不好,沒什麼精神,就沒出門找你。”

“是嗎?”

謝與歌若有所思。

似是信了她的話。

不等鍾煙煙鬆口氣,眼前又忽地一暗。

少年不知何時逼近。

那張昳麗漂亮,妖冶惑人的臉近在咫尺。

隔著約等於零的距離。

鍾煙煙甚至能看到其纖長濃密的羽睫。

和長睫下瀲灩繾綣,氤氳著碎光的桃花眸。

心跳聲驟快。

鍾煙煙本想後退。

可身後便是牆壁,她躲閃無門,只能木愣愣的僵在原地。

這時,謝與歌冷不丁的開口。

蹙著眉問:“是因為蚊蟲太多,所以才睡不好嗎?”

鍾煙煙沒想到謝與歌還記得她早上無意間說得話。

卻還是順著臺階,含糊其辭道:“差不多是這樣。”

但其實也不完全是。

這幾日也不知是怎麼了。

一到夜裡,她總是做夢。

夢裡的一切縹緲,詭譎,怪異。

且大多時候,她都不記得夢中發生的一切。

只依稀記得一個模糊的殘影。

前夜夢到裴清許那次,是她有史以來做過最清楚的一次夢。

可也就只有那一次。

那日過後,她還是記不起夢裡的一切,並且每次睡醒都覺得疲憊。

謝與歌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擰著眉道:

“那些蚊子真是討厭。”

“害得煙煙你臉色都變差了。”

話落,側臉一燙。

謝與歌不知何時逼近,近乎冒犯伸手捧住了她的臉。

這個動作過於曖昧。

鍾煙煙想要躲閃,又怕崩人設。

許是因為自幼跟著她如玩伴般長大的緣故,謝與歌和她之間總是沒什麼距離感。

總愛跟在她屁股後頭黏著她。

雖十二歲生辰那年不知為何疏遠了她一陣子。

卻又在次年恢復如初。

牽手觸碰是常事。

偶爾興起了,還會如樹袋熊般抱著她不撒手。

也就是她及笄後,謝與歌才稍稍收斂了些。

此刻,專注的視線落在身上。

如有實體一般。

且隨著距離縮短,少年灼熱的吐息若有似無的落在耳畔。

帶著馥郁惑人的淡香。

好癢。

鍾煙煙瓷白的肌膚染著紅潮,睫羽輕顫。

因不適,她稍稍偏了偏頭。

隨著動作,烏髮順著肩頭滑落,精緻漂亮的頸線暴露在空氣中。

謝與歌低眸去看。

卻在目光觸及的剎那瞳孔一顫。

少女瓷白清透的肌膚上暈著穠豔的殷紅色塊。

顏色刺目。

分明是……

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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