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煙煙，我們成婚吧

回過神後，鍾煙煙瞳孔地震。

等等。

不對勁。

那是人類該有的東西嗎！？

不安感襲來。

對未知的恐懼感令鍾煙煙指尖輕顫，近乎本能的想要逃離。

可……

身體好重。

四肢像是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且不止四肢。

就連喉間也一陣乾澀。

嘴巴發不出聲音，肢體動彈不得。

目前鍾煙煙渾身上下唯一可以自由活動的，就只剩眼睛。

睫羽微微顫動。

鍾煙煙思緒混沌，神色恍惚。

她想知道對面的人是誰。

但脖子無法抬起，視線被禁錮於一角。

指尖微顫。

鍾煙煙活動著眼珠，想要睜開眼。

但眼皮灌了鉛般的沉。

就連視線……也是模糊的。

像是蒙了層霧般，不管看什麼都看不清本質。

鍾煙煙不死心。

她輕咬著舌尖，用痛楚刺激感官。

薄霧散去，視野逐漸變得清晰。

眼底印著蒼白下顎。

就在鍾煙煙快要看清那人的真面目時。

眼前忽地一暗。

那人忽地俯下身，陰影將她籠罩其中。

隨著動作，一縷墨髮垂落。

髮梢輕拂頸側，濺起一陣細微的癢意。

鍾煙煙輕顫了一下。

呼吸不穩。

半夢半醒間，似是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含著病態覬覦。

帶來莫名的熟悉，和強烈的侵略感。

神經瞬間緊繃。

鍾煙煙垂在身側的指輕顫，腿腳有些發軟。

她想要掙扎。

卻被按住腰肢，無法逃離，動彈不得。

隨著距離逐漸縮短，呼吸聲落在頸側。

帶來一陣涼意，和酥酥麻麻的癢。

落在腰間的手修長。

哪怕看不見。

鍾煙煙也能想象出其骨節分明的模樣。

但……

那隻手冰冷無溫，沒有指紋，不似真人。

是……鬼嗎？

念頭冒出的下一秒，腦海中浮出大量驚悚畫面。

鍾煙煙惴惴不安，臉色煞白。

不安時，側臉一涼。

似是有人在她臉側落下一吻。

動作輕柔，小心翼翼。

宛若在對待什麼珍貴的稀世珍寶。

鍾煙煙怔住。

她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

卻透過那個吻感知出對面的人並無惡意。

是人嗎？

是賊人進了她的房間嗎？

混沌許久的大腦終於有了片刻的清明。

鍾煙煙蹙眉不解。

如果房間裡進了賊人……

那楚青玉呢？

是同樣遇到了危險，還是已經出了事？

女主=任務。

任務=金錢。

意識到楚青玉可能會出事後，鍾煙煙愈發慌亂了。

她掙扎著想要醒來。

頸側卻冷不丁的傳來涼意。

削薄無溫的唇瓣緊貼著纖細的脖頸。

涼意自上而下蔓延，在每一寸肌膚上留下印記。

像是獸類在執拗的標記自己喜歡的東西。

感覺……好奇怪。

因為隨著輕吻一同沿開的，還有酥麻入骨的癢意。

鍾煙煙動作一頓，眼尾漸漸紅了。

而後，涼意上移，落在唇畔，向內探索。

氧氣被掠奪，感知被佔據。

就在鍾煙煙險些無法喘息時，那細密的吻終於停下。

而後，陰影離開。

那人單手撐在她身側，稍稍直起身。

接著執起她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

輕聲呢喃道：“煙煙，好喜歡。”

耳畔響起的聲音清啞好聽，莫名的熟悉。

和楚青玉的很像。

卻比楚青玉的要低啞許多。

但平時在她面前，楚青玉永遠是一副脆弱無助的姿態。

惹人憐愛。

是絕不會用這種聲音同她說話的。

可如果不是楚青玉……

那又會是誰呢？

大腦一片混沌。

鍾煙菸頭暈目眩，一時間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年。

牙齒輕咬了下舌尖，隱隱品出血腥味。

憑藉著那絲痛楚，鍾煙煙的意識稍稍清醒了些許。

也就是在這時，她拿回了一點身體控制權。

眼皮費力的掀起。

視線由模糊轉為清明，鍾煙煙終於看清了對面人的眼睛。

漆黑暗夜中，淡色的眸子清透。

宛若琉璃般，澄澈純粹。

卻又因身處室內中的緣故，蒙上了一層陰翳。

說不出的危險。

眼前的畫面熟悉，短暫的怔忪過後，鍾煙煙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一些事。

竹林，走廊，臥室……

她不知在多少地方，都見過這樣一雙眼睛。

而眼睛的主人……

收回思緒，鍾煙煙抬起頭。

倒印在她眼中的，是一張蒼白姝麗的臉。

大腦空白了一瞬。

而後，鍾煙煙近乎本能的喃喃自語道：

“小……玉？”

眼前的一切過於刺激。

刺激到鍾煙煙一度懷疑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此刻，蒼白姝麗的少年雙手撐著她身側。

那雙淡色漂亮的眼，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瞳孔微微豎起，鱗片碎光閃閃。

似妖非妖，似邪非邪。

渾身上下，都透著不屬於人的詭譎感。

且……

此時此刻，楚青玉上半身未著寸縷。

沿著帶著黑色頸環的脖頸往下，是平坦至極的胸膛。

那的膚色蒼白，無溫。

但那蒼白病態的肌膚上，貫穿著一道隱隱發白的疤痕。

痕跡自右肩胛骨起。

像是被人從中生生挖走了一塊般，猙獰可怖。

“小玉……你怎麼……”

鍾煙煙神色懵懂，語氣吃力。

她本意是想問楚青玉的傷是怎麼回事，自己又為什麼會動彈不得。

可開口前，鍾煙煙動作一愣。

接著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身上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她的衣服……

被換了。

明明睡著前，她身上就只穿著一件純白裡衣。

可現在，身上微沉。

她穿著紅綢金繡的奢侈婚服。

雙手交疊，平放在小腹上。

神色有些錯愕。

鍾煙煙動彈不得，卻還是透過屋頂的銅鏡，看清了自己如今的模樣。

木床上方有一面泛黃銅鏡。

一般……

是夫妻合歡時，用以助興的。

隨著時間流逝，銅鏡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卻還是可以勉強辨物。

她身上的那件大紅婚服用料極其奢靡。

紅綢清透，無痕。

不似市面上任何一種布料，泛著波光粼粼的淺光。

而紅綢上繡著的，是振翅的鳳凰。

鳳凰由金絲繡制。

就連點綴在其尾羽上的裝飾，都是大顆瑩潤東珠。

華貴到極點，奢靡到極點。

且除了婚服外，她頭上不遠處還放著只有成婚時才會帶的喜帕。

唇瓣點朱，眼尾描紅。

赫然是新嫁娘的打扮。

誰給她換得衣服？

鍾煙煙陷入混亂，無法思考時，頰邊一涼。

楚青玉復又俯下身，微涼的指腹蹭過她的臉頰。

輕笑著問：“姐姐，喜歡嗎？”

說話時，楚青玉垂眸，視線落在少女婚服之上。

鳳凰展翅，奢侈華美。

這布料上的繡花……

全是他一針針，一線線，親手縫製的。

昏暗的蠱屋。

滿身的蛇蟲。

那段拼死掙扎，竭盡全力求生的日子裡。

少女的存在是他唯一的光。

他思念著少女。

並將思念寄託在針線中，製成了這件婚服。

只盼有朝一日……

他所戀之人，能與他成婚。

“煙煙……”

不等鍾煙煙回答，眼前又是一暗。

楚青玉蒼白指尖勾住喜帕一角。

隨著動作，煙羅軟紗垂落。

視線被阻隔，卻依舊能看到對面人模糊的眉眼。

“時間到了。”

低啞病態的嗓音落在耳畔。

與之響起的。

還有子時到來的鐘聲。

伴隨著木樁敲擊銅鐘的嗡鳴聲。

蒼白姝麗的少年垂眸，隔著喜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輕聲道：“今晚……”

“我將徹底屬於你。”

鍾煙煙不明所以。

但令她慶幸的是。

在說完那句話後，楚青玉直起身，稍稍遠離了她。

壓迫感消失。

鍾煙煙動彈不得，只能靠移動視線獲取更多資訊。

床邊放著的，是男款婚服。

看模樣……

似乎與她身上這件是配套的。

隨著起身的動作，楚青玉如瀑墨髮垂至腳踝。

後脊被遮住，只餘下蒼白腳踝。

楚青玉是個怪人。

他明明已經脫了衣服，卻又再次穿上。

殷紅似血的婚服遮住蒼白軀體。

原本蒼白的眉眼在殷紅襯托下染上豔色。

說不出的姝麗。

宛若聊齋精怪般，透著不屬於人的蠱。

“煙煙。”

察覺到她的視線，楚青玉眉眼微彎。

他似是很高興。

如討賞的小孩般，湊近問：“你喜歡嗎？”

鍾煙煙一怔。

楚青玉皮相極好。

只是膚色蒼白，眉眼病態。

此刻，在婚服襯托下，他臉上終於有了幾分血色。

容貌愈發妖了。

鍾煙煙有些恍惚，卻又很快回神。

因為現在不是花痴的時候。

比起楚青玉好不好看，她更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張嘴試圖說話時。

嘴巴卻像是被封住了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楚青玉輕眨了下眼。

像是才想起來般，有些遺憾的道：“忘了，姐姐你現在還不能說話。”

眉間一涼。

楚青玉隔著煙羅輕紗，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哄道：“姐姐別生氣。”

“等成了婚，洞了房，我再幫你解開。”

話音落下時，腰側一涼。

楚青玉蒼白無溫的手，落在了她腰間。

指尖寸寸下移，將繁瑣婚服解開。

朦朧燭光下，少女肌膚瑩白如玉，細膩通透。

真好。

不是嗎？

看著這一幕，楚青玉眸色沉沉。

少女穿著婚服，最璀璨明媚的模樣。

和褪去婚服，最誘人禁忌的模樣。

他都會是第一個見證者。

外袍被解開，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鍾煙煙神色慌亂。

她想出聲制止楚青玉。

但喉間乾澀。

四肢沉重。

鍾煙煙不能動，也發不出聲音。

只能躺在榻上，眼睜睜的看著楚青玉亂來。

腰間繫帶……

被解開了。

不多時，紅色布料堆了一地。

纖細的腰肢間，就只剩下一件赤色鴛鴦肚兜還鬆鬆垮垮的繫著。

楚青玉唇角微彎。

啞聲道：“現在……只差最後一步了。”

說著，楚青玉伸出手。

蒼白的指，捏住了喜帕一角。

不多時，喜帕落地。

煙羅軟紗下，少女精緻漂亮的眉眼漏了出來。

禮成。

那麼下一步……

楚青玉俯下身，將少女擁入懷中。

笑著道：“煙煙……”

“該洞房了。”

對此，鍾煙煙一臉懵。

衣服被剝落，身上涼嗖嗖的。

不等鍾煙煙喊冷。

腿間又一溫。

有兩個東西……

貼了上來。

但……

不是女主嗎？

為什麼會有……

刺激太大，鍾煙煙大腦直接宕機。

恍惚間，鍾煙煙甚至覺得自己搞不好是在做夢。

畢竟……

如果不是夢。

她嬌嬌軟軟的孱弱女主，怎麼會變成有……

的男人！？

許是因為受到刺激太大，鍾煙煙僵硬的無法動彈的四肢總算鬆動了些許。

但能動的僅僅只有手。

收回思緒，鍾煙煙深吸一口氣，抬手掐了大腿一把。

“嘶——”

清晰的痛楚傳來。

令鍾煙煙五官都微微扭曲了一瞬。

不是夢……

所以，那玩意兒……真的是楚青玉身上的嗎？

眼前是少年蒼白姝麗的眉眼。

身下是……

鍾煙煙風中凌亂。

回過神後，她第一時間衝回空間。

大聲道：【系統，不好了！】

出大事了！

女主她……

變性了！

只是話音未落，鍾煙煙又僵在原地。

只見空間地面上，系統四仰八叉的躺著。

口水流了一地。

聽了她的聲音，也沒醒。

而是撓了撓屁股，圓潤的翻過身，接著繼續酣睡。

鍾煙煙：………

系統是指望不上了。

鍾煙煙離開空間，看著對面的楚青玉，小臉煞白。

此刻，楚青玉俯身抱著她。

下顎搭在她頸間，如小獸般輕輕蹭了蹭。

眉眼間滿是眷戀。

一邊蹭，一邊問：“我喜歡煙煙，煙煙喜歡我嗎？”

少年嗓音很輕，脆弱無辜。

說話時，淡色的眸中滿是依賴。

像是撒嬌的波斯貓。

讓人不由得想伸手，揉揉他的腦袋，應允其一切要求。

但……

誰家貓會…主人？

鍾煙煙脊背微顫。

就在她竭力掙扎，好不容易拿回聲音控制權，試圖勸楚青玉冷靜時。

寂靜的室內，傳來腳步聲。

鍾煙煙一愣，下意識的朝聲音出現的方向看去。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鎖上的屋門直接被人一腳踹開。

木製門栓碎成兩截。

而後，玄色身影闖入其中。

素來沉靜自持的嗓音慌亂。

難得緊張的快速問：“煙煙！你有沒有……”

話音未落，聲音頓住。

黎久夜站在原地，眸中倒印著少女與他人親暱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