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可真是個好人
原來如此……
鍾煙煙無端心虛。
並後知後覺的想起了昨晚入夢前的一些碎片記憶。
她依稀記得……
昨夜準備泡花茶時，她因在廟會上逛了太久而睏倦異常，眼皮不受控制的打架。
且茶才泡到一半，就復又開始犯困。
記憶的最後，她看到一雙淡色如玉的清淺瞳眸。
裴清許貼心的攬住她的腰，防止她摔倒。
還說會守著她。
不讓任何心懷不軌之人接近她。
想到這，鍾煙煙默默在心下感慨。
裴清許可真是個好人。
明明不近女色，克己守禮，端方自持。
卻為了照顧她破戒。
還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她一整晚。
越想，鍾煙煙越覺得愧疚。
於是攥著衣襬，小心翼翼的問：“那個……沒有累到你吧？”
聞言，裴清許垂下眼。
長睫輕顫，在眼瞼處透下陰影。
他似是已經很疲憊了。
卻還是強撐著打起精神，一如往常般溫潤道：“還好。”
見狀，鍾煙煙越發內疚。
糾結了一會兒後。
她試著提議道：“要不你先回房休息吧，上個藥而已，我自己來也行。”
可話音剛落，裴清許便蹙起眉。
不贊同的道：“這怎麼行呢？”
“府中沒有丫鬟，你昨日睡得沉，也不知都傷到了哪。”
“若是有些地方塗的不仔細，日後影響恢復該怎麼辦？”
裴清許說得頭頭是道。
鍾煙煙聽得暈暈乎乎。
她腦子本就不怎麼聰明。
被裴清許一通洗腦後，竟真覺得裴清許的話好像有那麼幾分道理。
抿了抿唇。
鍾煙煙忍著羞赧小聲道：“那……就麻煩你了。”
聞言，裴清許唇角微揚。
又很快壓下。
低垂著眸輕聲道：“不麻煩，能幫上煙煙的忙，我很高興。”
少年清冷矜貴，嗓音溫潤如玉。
含笑時的模樣更是清風霽月。
彷彿造物主的恩賜之作。
就連圍觀這一幕的系統都忍不住感慨。
【崽啊，這個是好人。】
【可以深交。】
鍾煙煙覺得系統的話很有道理。
裴清許的確是好人。
可惜，裴清許雖好，她卻配不上這份好。
若這個世界不是一本書。
以她的性格，是很樂意同裴清許這種人交朋友的。
可惜，這就是本書。
在書裡，裴清許是男主，她是惡毒炮灰。
裴清許終有一天會厭棄她。
會為了女主憎惡她。
想到這，鍾煙煙抿了抿唇，默默避開了裴清許看過來的視線。
見狀，裴清許笑意收斂，眸色一沉。
垂在身側的手收緊，指節凸起處隱隱泛白。
他不懂。
明明少女方才還在同他說笑。
卻在下一秒收回視線，對他避之不及。
他是泥沼中的怪物。
迫切的渴望光明。
可他心心念唸的光，卻未曾有一刻在他身上停留。
煙煙不喜歡他了嗎？
厭棄他了嗎？
可若真是如此……
那個越過他討得少女歡心的人，又會是誰呢？
裴清許眸光明滅不定。
透著幾分危險。
但不過片刻的功夫，他又恢復如常。
冷白指骨拿起瓷瓶。
接著拔掉木塞，用指腹沾了些藥液。
輕聲問：“煙煙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鍾煙煙抿了抿唇。
好一會兒才道：“腰……很酸。”
說來也奇怪。
按理來說，摔倒最疼的地方是頭部。
可她的頭一點都不疼。
反而是腰肢一陣痠軟，就連脊骨也是酥麻的。
不說做什麼大動作。
只是布料的摩擦，都會讓鍾煙煙指尖發顫，眼尾止不住的泛起紅意。
裴清許若有所思。
沉思片刻後。
他道：“依我看……這像是腰部勞損了。”
“腰部勞損？”
鍾煙煙歪著頭，困惑的問：“很嚴重嗎？”
裴清許難得蹙起眉，神色嚴肅。
“是有些嚴重……”
“倒不是我想危言聳聽。”
“但這個若是處理不好，極有可能烙下病根，終身癱瘓在床。”
什麼！？
聞言，鍾煙煙瞳孔睜圓。
纖白指尖緊攥著被褥，小臉都隱隱有些發白。
關鍵時刻，裴清許適時出聲。
體貼道：“不過沒關係，我學過些醫術，知曉穴位的位置，可以幫你治。”
鍾煙煙鬆了口氣。
復又問：“要怎麼治？”
說起這個話題時，裴清許罕見的沉默了片刻。
良久，他輕咳一聲。
側過身道：“需褪去衣物，按摩對應的穴位。”
話落，鍾煙煙耳尖透紅。
她默默往後縮了縮。
怯生生的問：“找、找府中嬤嬤來不可以嗎？”
裴清許並未拒絕。
只是道：“可以是可以。”
不等鍾煙煙鬆口氣。
裴清許又道：“但嬤嬤沒習過醫書，若是不小心按錯了地方…”
裴清許點到即止。
給鍾煙煙留下了充足的想象空間。
見少女嚇得輕顫，一副受驚小倉鼠的模樣。
裴清許愉悅的勾起唇。
安撫道：“不過煙煙無需害怕。”
“若你實在介懷……”
“我可以將眼睛遮住，絕不會逾越你半分。”
裴清許嗓音淡淡，不急不緩。
說話時，那雙淡色如玉的眸子古井無波，坦然自若。
搞得鍾煙煙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心裡有鬼的人。
腰肢酥軟。
軟得連直起身都有些麻煩。
糾結片刻後，鍾煙煙垂下眼，小聲道：“那就麻煩你了。”
少女聲音又軟又嬌。
似是真覺得內疚，說話時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裴清許低眸斂去眸中暗潮。
他壓抑著蠢蠢欲動的興奮。
如往常般淡然自若的彎著眸回道：“不麻煩。”
話落，室內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鍾煙煙好奇的抬頭。
卻見裴清許不知從哪取來一根綢緞，遮住了那雙淡色清淺的鳳眸。
黑綢縛著雙目。
越發襯得膚色冷白，唇色殷紅。
且隨著目光消失，那股清冷淡漠，不近人情的氣場也跟著削弱幾分。
透著三分欲。
鍾煙煙看得出身時，那惑人的美色忽地放大。
裴清許不知何時走近。
俯下身輕聲問：“煙煙準備好了嗎？”
聞言，鍾煙煙一怔。
回過神後，她忍不住後推些許。
纖白的指撐著床。
略有些不安和慌亂的看著對面的裴清許。
如今的距離……
近得透出幾分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