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不能不要我
淺淺涼意落在腰間。
惹得鍾煙煙不由得一陣顫慄。
須臾，鍾煙煙回神。
而回過神後，她所做得第一件事，便是試著推開楚青玉。
說來奇怪。
明明印象中，楚青玉是柔弱不能自理的病美人。
可現如今。
少年按著她腰的手力道極大。
似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揉入骨血一般。
寧死不肯鬆手。
而在察覺到她試圖掙扎的意圖後，楚青玉眸色一暗。
非但沒如她所願般乖乖放手。
反而掐著她的腰，將她抵在柳木枝幹上，再度加深了這個吻。
柳樹緊挨著懸崖。
一面是萬丈深淵，一面是楚青玉。
稍有不慎，就可能直接從懸崖邊墜落。
為了活命。
明明被吻得快要喘不過氣。
鍾煙煙卻還是不得不緊緊攥住楚青玉的衣襬，以免自己墜入懸崖。
一個漫長的吻。
鍾煙煙不記得楚青玉親了多久。
只記得對方鬆手時。
她已然大腦缺氧，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腳步有些虛浮。
鍾煙煙晃了晃，本能的朝後退去。
關鍵時刻。
是楚青玉攬著她的腰，才沒讓她真的摔成肉餅。
青蔥柳葉下。
少年眉目清潤，唇瓣纖薄。
而此刻，那淡色的唇瓣間有一點水痕一閃而過。
因她在親近時不安分的掙扎。
少年頭頂玉冠掉落，如瀑墨髮凌亂鬆散。
襯出幾分別樣的頹廢美感。
鍾煙煙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恍惚間，眼前閃過殘影。
不知為何……
鍾煙煙總覺得，眼前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
就像是……
在很久很久之前，她曾在哪裡見過類似的畫面一樣。
那時，在滿是血液的甲板上。
瘦弱身影蜷縮在囚籠中。
一雙淡色的眼睛透過生鏽的鐵籠，直直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眼底盡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可……
那是何時見過的畫面？
鍾煙煙蹙著眉，認真的回憶時。
微弱的藥香蔓延。
楚青玉抬手遮住她的眼，在她耳邊輕聲道：
“姐姐，時候不早了。”
言畢，楚青玉垂眸。
聲音微頓，他又道：“在圓房之前……姐姐還是先睡一覺比較好，畢竟……”
視線被黑暗覆蓋。
可雖看不到，鍾煙煙卻還是能感覺到。
少年修長蒼白，冰冷的不似人類的指尖……
正順著她的下顎，一路落在脖頸。
最後將下巴搭在她肩上，輕聲笑著道：
“若現在不好好休息，等晚上沒了力氣……可怎麼是好？”
晚上？沒力氣？
聽到這兩個詞，鍾煙煙先是一愣。
回神時，腦海中閃過許多亂七八糟的畫面。
但鍾煙煙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究竟是何模樣。
一陣馥郁幽香襲來。
大腦逐漸昏沉。
鍾煙煙用指甲掐著軟肉，竭力剋制著不想睡。
卻還是不受控制的。
倒在了楚青玉懷中。
……
“%@＃”
夢中。
耳邊響起不成調的聲音。
纖長睫羽輕顫。
鍾煙煙抿了抿唇，恍惚的睜開眼。
指尖摸索著地面。
鍾煙煙下意識的想要起身下地。
卻在伸手時，意外觸碰到了滿池的涼意。
此刻，她躺在幽冥河中。
一片冰冷池水內沉著的，是一具具沒有血肉的骷髏。
眼前的畫面堪稱驚悚。
回神後。
鍾煙煙摸索著，試圖從池水中逃離。
卻無果。
手和腳不知為何變得很小，且沒有力氣。
掙扎的幅度越發微弱，意識也越發模糊。
就在鍾煙煙以為自己會溺死在池中時。
有人拉住了她。
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握住了她的腕骨。
緊接著，漆黑如瀑的髮絲佔據視線。
一片黑霧下，鍾煙煙看不清來人的五官。
卻依稀能窺見少年脖頸處好看的鱗片。
“煙煙……”
快要溺死時。
少年圈住她的腰，將她抱入懷中。
接著捏住她的下顎。
將某種溫熱的，腥甜的東西。
送入了她的口中。
食物入腹的瞬間，虛軟無力的四肢恢復氣力。
鍾煙煙掙扎著。
離開冰冷的池水，爬上了岸邊。
可在她大口喘息時。
救了她的人卻緩緩沉入池中，被池內積蓄的白骨淹沒。
回過神後。
鍾煙煙第一時間伸出手，試圖把那人一同拉上。
可任憑她如何努力，也無法阻止對方墜落。
就在鍾煙煙咬著牙，使出吃奶的勁想把人往上拽時。
那人主動鬆開了她的手。
輕聲道：“幽冥河，擺渡人。”
“一人死，一人活。”
“但生也好，死也好。”
“姐姐，你拿了我的心，收了我的聘書。”
“所以哪怕身處地獄，我依然會爬著回來娶你。”
耳邊落下的聲音很輕。
卻藏著幾乎壓抑的人喘不過氣的偏執痴狂。
話音落下的同時，鍾煙煙對上了一雙熟悉的淡色眸子。
就在她茫然著，快要分不清夢境與現實時……
冰冷潮溼感驟然退散。
四肢逐漸回溫。
鍾煙煙蹙了蹙眉，恍惚的睜開眼。
室內，燭火搖曳。
她穿著繁重喜袍，躺在雕龍刻鳳的木床上。
而在她對面。
少年垂著眸，上半身未著寸縷。
蒼白病態的肌膚上，是一道道深可見骨的猙獰疤痕。
鍾煙煙盯著疤痕發呆時。
坐在燭火下一動不動的少年轉身。
看著熟悉的淡色眸子。
鍾煙煙離家出走許久的理智回籠。
意識到情況不對勁。
鍾煙煙拼命撲騰著小短腿，試圖遠離危險分子。
卻發現自己腳上拴著鐵鏈。
根本動彈不得。
鍾煙煙雙目呆滯，幾乎絕望時。
頸側傳來涼意。
楚青玉俯下身，抬手捏住她的下顎。
不解道：“姐姐，你為什麼不笑呢？”
鍾煙煙還沒來得及回答。
楚青玉又藉著這個姿勢，在她唇畔落下一吻。
涼意落入齒關。
鍾煙煙被親的喘不過氣。
本能的抗拒道：“不要，放開我……”
可話音未落，楚青玉動作一頓。
落在腰間的手收緊。
楚青玉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般。
輕聲道：“不要……姐姐怎麼能不要我呢？”
“明明……”
“我是花了好大力氣，才從地獄爬回來見你的。”
“我那麼喜歡姐姐。”
“姐姐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我呢？”
“是不是隻有將姐姐填滿，讓姐姐只認得我一個人的氣息。”
“姐姐才不會總想著拋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