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過河拆橋
“每日見父皇精神不濟,兒臣心疼擔憂。故而翻閱許多醫書,終於在一本古老醫書中找到這個失傳推拿法。”
秦陌青說有收穫,並非是尋找刺客,而是說推拿法。
皇帝雖然覺得她有些驢唇不對馬嘴,可是此刻心情好,也就沒當回事。
秦陌青見他閉上眼睛,一直緊蹙的眉頭不自覺鬆開,便知自己學到七分精髓。
以後還要多多努力,把缺少的三分補上。
才免得被異國利用。
“哈哈!民間都說女兒是小棉襖,朕的青青最孝順最乖,可比小棉襖更好。”
皇帝被她哄的開心,笑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秦陌青看準機會,立刻撒嬌摟住皇帝的脖頸,甜甜的哼唧道:
“父皇,民間是什麼樣子的啊?兒臣總能聽你提起,卻連一次都沒去過呢!”
這話當然是假的。
可是符合她現在的身份啊!
“哦?朕的青青還沒去過民間呢?那有機會……”
皇帝本是想說,找個合適的機會,讓她帶人出宮去見識一下的。
可這並不是秦陌青做了這麼多事的目的。
“父皇,兒臣已經雙十,在民間像兒臣這麼大的女兒家,孩子都能出去打醬油了。兒臣卻連皇宮都沒出去過,被您和母后保護的太好,又怎能承擔起做為公主的責任呢?”
她說了這麼多的話,都在小心翼翼觀察皇帝的側臉。
見他沒有不悅,才繼續道:
“父皇已經在給兒臣議親,兒臣總是要嫁出皇宮的。早一點接觸民間,也能更好的融入。將來也可以更好的孝順父皇,父皇您能不能……給兒臣一塊金牌合符?”
一刻鐘後,秦陌青拿著隨時可以出宮的金牌合符離去。
一更梆子敲響,秦陌青從棲梧宮的後門而出,五步走過狹窄的宮道,就踏上沉浮宮的臺階。
“長公主殿下。”
守門的太監行禮完恭敬側身。
既沒問她為啥來,更沒讓她等候傳召。
雖然她是主子,要見奴才還要等傳召,的確是挺匪夷所思的。
但是誰叫這個奴才已經養的太高,早就不是普通的太監了呢!
秦陌青微微斂了斂眉頭。
江斐然還真是坦率啊!
反正一個太監也沒什麼怕看的,即便剛被她闖了房間,也沒長一點教訓。
所有房間都熄了燈,只有寢宮還燃著燭火。
秦陌青敲了敲門,得到應聲才走進去。
“殿下夤夜到訪,是為哪條訊息而來?”
江斐然還未就寢,穿著妖紫色袍子坐在窗邊,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他沒有忘記二人的約定。
秦陌青將一瓶傷藥放到桌上,難得溫聲細語的回答:
“多謝你冒險相救。事非得已而言的話,冒犯了。”
江斐然微微一怔,雌雄莫辨的俊顏都有些呆愣。
他那滿身陰狠嗜血消散,在午夜的燭光下,倒是給她一種好欺負的錯覺。
東廠督主好欺負?
她怕不是瘋了。
幾乎只是一晃神,秦陌青就從虛幻之中跳出來,聽到他笑吟吟的說:
“只要殿下還記得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下次將匕首插進咱家的胸口都無妨。”
他要她和自己一條心。
秦陌青這次聽懂了。
“你與本宮的聯盟已成,自是別人無法撼動的。”
她點頭肯定他的話,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這瓶金創藥還是皇祖母在世時,見本宮總是貪玩受傷賜予的。本宮那次墜馬磕了頭,都是這瓶藥救活的。一會兒你喊個宮人過來,好好上藥包紮一下。”
這是她要與他合作的誠心。
他健健康康的,合作才能長長久久。
江斐然卻是誤會她的意思,以為她是答應只和自己結盟。
自然而然的接話道:
“殿下還記得咱家這點小傷,倒是讓咱家受寵若驚了。身體無礙,咱家只是想跟殿下說說顧礪寒這個人。”
秦陌青眸色一亮。
她正愁不知道怎麼能拿下顧礪寒呢!
江斐然這訊息送的也太及時了。
而且這可不是她問的,而是他要自己說的,不能算在今日的訊息之內。
江斐然是個人精,哪裡看不出她眸中的激動?
他放在桌邊的手指動了動,指甲劃過光滑的桌面,倒是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來。
可是出口的話就難免帶上陰戾,繼續道:
“你別看顧礪寒長得人模狗樣的,他手中的鮮血可比咱家要多太多了。此人陰險狠辣,連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都能親手殺死,他……”
“夠了!”
秦陌青再也聽不下去,擰眉利喝打斷他的喋喋不休。
跳躍的燭火下,少女美豔的俏臉都有些發青,氣鼓鼓的斥責道:
“江斐然,本宮要與誰合作,那是自己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危言誣告。”
“殿下不相信咱家的話?”
江斐然緩緩起身,陰柔俊美的臉上皆是一片惱怒。
“殿下不是已經拿到出宮的令牌了嗎?你明日出去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咱家的話是真是假了。”
“宮內之所以都說錦衣衛好,只是錦衣衛的職責在宮外。東廠在後宮人人喊打,只是因為咱家等人以命和名在對抗整個後宮。”
“若職責互換,殿下怨的,怪的,瞧不起的,想要一心除掉的人,就該是他顧礪寒!”
原來從合作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一心想要過河拆橋的。
秦陌青被他的低吼吹得耳畔碎髮都飛起來。
美豔俏麗的臉上,表情也有一瞬凝滯。
可是很快的,她就回過神來,一字不落的回道:
“東廠的犧牲大,那父皇就沒有給你更大的好處嗎?勤政殿龍書案下設書案,能代替父皇上朝批閱奏疏的,只有東廠督主一人。”
“你如今已經踏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本宮與誰合作,又與你有什麼關係?江斐然,你管好自己就行,少來管本宮的事情。”
秦元宇即將成年,二皇弟和三皇弟還有兩年就要成年。
即便她不想殺江斐然,皇弟們也不會放過他。
所以她並不想解釋最後的指責。
江斐然不死,東廠不滅,永遠是皇族的心腹大患。
他們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