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崇洋媚外
“不是說好每天只問一個訊息嗎?”
他颳了刮她小巧的鼻頭,收手時就站起身來。
長身玉立於燭光下,偉岸又神秘。
“已經過了子時。”
秦陌青哪裡能這麼輕易放過他。
江斐然轉眸笑了笑,雌雄莫辨的俊顏,紅唇位置貼上一根食指,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東廠查不到。”
他們交易的是東廠訊息,而不是他心底的秘密。
秦陌青就很生氣。
江斐然俯身在她額頭輕吻一下,沒有任何的情色,只餘濃烈的深情。
“別再想著殺我!殺了我,這世上就沒有人無底線的寵你,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了。”
秦陌青一愣,還未等回話,他便已經離去。
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
這條件不可謂不誘人。
或許,她可以妥協一下,暫時不殺他。
但是,與一個太監對食?
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她身為魏國長公主,丟不起這個臉。
“殿下,靖王府的二小姐,請您去赴宴。”
福兮恭敬送上一張請柬。
這是她上輩子的狐朋狗友之一,紈絝小姐人設立得死死的那種。
秦柔能玩會玩,秦陌青特別喜歡跟她在一起。
可是穿越回來一睜眼,她就被各種事情絆住,還真就一次都沒見過她。
這已經是她來的第七張帖子,按理說秦陌青還是會拒絕的。
思及昨夜江斐然說得‘聘禮’,秦陌青就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她拿著請帖出宮了。
老靖王和皇帝是出了五服的遠親,因戰功赫赫而重新封王。
兒子在刑部任員外郎,每日和各種大案要案為伴。
秦柔就是刑部員外郎的嫡女,排行老二。
平日裡的紈絝行為,更是二。
無論是按照身份還是輩分,秦柔都該叫她一聲皇姑姑。
結果這丫頭看到她,那就是大喊一聲:
“教主大人,你要是再不出現,小弟我都要以為你因公殉職,魂歸西天了呢!”
這中二到無語的稱呼。
秦陌青很想當眾捂個臉,自己上輩子錦衣玉食,宮殿每個月維修,到底是怎麼腦子進的水?
那麼多御醫天天請平安脈,居然沒一個發現,順帶手給她治治的嗎?
沒錯!
即便上輩子她是個紈絝,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逍遙公主。
可是從心底最深處出發,她也是看不慣朝堂裡那些因權謀私,分裂國家的權貴。
所以她就跟幾個狐朋狗友組織一個——除奸教。
雖然真正的奸臣一個都沒對付。
但她們打得牌,捶過的丸,那都是貨真價實的狗賊之名啊!
四捨五入……好吧!
其實這就是個名不副實,除了她們幾個狐朋狗友,就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承認的偽組織。
“噓!光天化日這麼多人看著,你不怕你爹削你嗎?快行禮。”
她按著秦柔的後腦勺,現場教一教她什麼叫做好人應該做的事。
“哎哎哎哎哎……行什麼禮啊?你都來晚了,席都開到半場,祖父和我爹陪客人都要喝迷糊了。就是後院的遊戲,這會兒都開了好幾局。”
秦柔像個泥鰍似的從手底下鑽出去,拽著她手腕就往後院跑。
“宮裡有的是山珍海味,你就別去前面嫌東嫌西了。小弟帶大哥去後院,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射覆。”
射覆,貴族間的流行遊戲。
在甌、盂等器具下覆蓋某一物件,讓人猜測裡面是什麼東西。
藏物的人會給出提示,這就是知識儲備和腦筋靈活的博弈。
秦陌青就是其中高手。
看秦柔這興奮勁兒,她倒是也很好奇。
到底有什麼人敢在她這個高手面前,魯班門前弄大斧呢!
王府的後花園很大,湖上亭內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距離近了,就聽到一連串的易經八卦,年輕男人的聲音溫柔,語速也不算快。
自他開口,熱鬧的聲音全部消失。
他說完了,玩遊戲的小姐們就集體星星眼望著裡面。
即便猜不出來,心情也都是極好的。
雖然看不到裡面,可是一看這情況就知道,坐莊的肯定是個俊俏男人。
“易經八卦的推演有千萬種,拿來玩射覆不是欺負人嗎?”
秦陌青很耿直的表達自己的意見。
結果自己的小弟立馬叛變,用力捂住她的嘴巴,警告道:
“不知道就別胡說。”
秦陌青用力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才終於從‘叛徒’手下,重新獲得呼吸權。
秦柔摟著她的脖頸,將她拽到角落裡,一口氣科普道:
“你知道里面坐莊的人是誰嗎?那可是吏部尚書,衡陽王世子沈煜爵。他剛剛周遊列國歸來,這可是如今列國間最流行的玩法。你敢有意義?就不怕別人說你土老冒啊?”
怕別人說?
秦柔現在不僅說了,還送她個高貴的大白眼。
嗐!想這小妮子上輩子和她祖父浴血沙場,死得守城之戰屍骨無存。
這怎麼換了一輩子,還有如此狗腿的氣質呢!
沈煜爵?
秦陌青倒是記得這個人,印象卻不怎麼好了。
官居正二品的禮部尚書,不好好為國效力,為民請願。
居然藉著禮部社交方便,常年遊走在列國之間。
那同僚對他就沒有意見嗎?
有!
但是沒有人會表現出來,並且都鼓掌表示,大人您一定要在外好好的玩,家裡有我們全權負責,您是沒有後顧之憂的。
因為沈煜爵會賺錢,列國皆有生意分佈,又不吝散財,人緣能不好嗎?
能沒有人搶著他的活兒幹嘛!
所以他一直在禮部掛空職,甚至到滅國的時候都沒回來。
最最重要的是,在押解的路上,秦陌青曾聽說過一件事。
那就是沈煜爵的生意並非表面的單純。
而魏國被付國攻下後,其實也只佔了三分之一的北方。
剩下的三分之二,又有一半是沈煜爵的親爹衡陽王的。
她那時是個囚犯,得不到更多的訊息。
可是僅憑這件事也可以分析出來,衡陽王父子狼子野心。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
秦柔等不到她的回話,在她面前揮揮手,才算將她從回憶中拉出來。
“技癢。走,咱們進去會一會這個洋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