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死我活
秦陌青最近幾天都忙著哄皇帝，以及前朝殿試。
已經三天沒來給母后請安。
本以為溫止陌的藥對症，母后的身體一定有所好轉。
可是沒想到，她踏進母后寢宮的時候，居然聽到文香姑姑一聲驚呼：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秦陌青衝進寢宮內，就看到母后趴在床邊，地面還有噴出的鮮血。
長長的頭髮垂在床邊，即便看不清她的臉，也知道此刻她有多難受。
“怎麼好端端吐血了呢？快，快去請御醫。”
她急聲吩咐。
文香姑姑扶著武皇后的肩膀，擔憂到手足無措，提醒她道：
“不對！娘娘一直都好好的，最近咳嗽也減輕不少，飯食也進得多半碗。是……是這碗補品！娘娘就是喝了這碗蓮子羹，才突然吐血的。”
“誰送來的？”
“九千歲。”
半個時辰以後，溫止陌將銀針收好，拿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趕快轉身回稟道：
“萬幸啊！幸虧微臣醫術高超，否則皇后娘娘危矣！”
秦陌青橫白戲精一眼，拆臺：
“少來。本宮就算不會醫術，也還長了眼睛。你見過哪個給危矣病人施針解毒的大夫，還有心思偷吃盤子裡的聖女果？”
所以他額角的汗水根本不是累出來的，單純只是聖女果太酸，硬生生給刺激出來的。
這要是換做一般人被當眾拆臺，還是以吃貨被抓包的方式，絕對會尷尬的拿腳趾頭摳地。
可是戲精屬性的人，那就完全不同了。
你不知道的時候，我在偷偷演戲。
你要是看出來了，那我就明著演戲唄。
“哎呀殿下！您這話就不對了。”
溫止陌將針包放到桌面上，轉身朝長公主走過去。
只是手離開桌面上時，還是順手摸了一個聖女果，這次是大大方方塞進嘴裡。
邊酸的擠眉弄眼，邊繼續道：
“多吃水果有益於動腦筋，微臣之所以不停的吃，還不是為了徹底給皇后娘娘解毒？”
“母后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秦陌青趕忙將話題導正。
她不是捨不得幾個聖女果，單純是不想聽他添油加醋。
“這毒不算厲害，但凡精通些醫術的人都能解。皇后娘娘之所以會吐血，是因為食道內的傷口沒癒合好。看著危險，實際並不嚴重。”
戲精還是知道分寸的，做為醫生該正經的時候，他還是很規矩的。
這毒不厲害？
那江斐然為何要公然給母后下毒？
莫非不是他做的？
不對！
這皇宮內發生的一切事情，都逃不過九千歲的眼睛。
如果有人敢冒著他的名頭來害人，都不等毒藥送到母后面前，那人就會被江斐然抓起來咔嚓了。
他對母后下毒，還不用致命的毒藥。
目的顯而易見就是威脅她啊！
如果她再不聽他的話，那麼下一次母后……
“你有毒藥嗎？”
“殿下，微臣是個正經的無能太醫！”
溫止陌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秦陌青回給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徐徐圖之道：
“你知道母后的毒是誰下得嗎？”
溫止陌搖頭。
“是九千歲。”
溫止陌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神吶！
他都幹了什麼？
九千歲若知道他壞了好事，他的皮，他的肉，他的骨頭，還能剩下全和的嗎？
“你想自救，就給本宮一份毒藥。最好是無解的！”
溫止陌服了。
他這是上了長公主的賊船，就再也下不去了。
嚶嚶嚶……他好怕。
入夜，沉浮宮。
“殿下還真是沉得住氣，咱家都等得不耐煩了，你怎麼才來呢！”
江斐然正坐在桌邊自斟自飲。
可能是入夜不會再當值了，他只穿著一身柔白輕薄的寢衣，歪歪斜斜靠在椅子上好像沒骨頭一般。
風流又浪蕩的樣子，像極了午夜會吞人魂魄的妖孽。
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將那雙陰戾漆黑的眸子遮蓋住。
倒是少了白日裡的狠辣變態，多了幾分脆弱的柔媚。
雌雄莫辨的長相，就是不分男人女人皆可吸引。
到了江斐然這裡就得到了昇華，他是介於男女之間的第三性，卻是厲害到連敵人都能晃神。
秦陌青看呆一瞬，很快就收回心神。
看在他這麼好看的份上，她就讓他死的痛快一點。
“你明著給母后下毒，不就是盼著本宮早點來找你？本宮又怎會讓你如意。”
秦陌青坐到他對面，清澈的明眸之中毫不掩飾憤怒和恨意。
“嘖！殿下如此不聽話，那咱家就要考慮一下。下一個該是誰？大皇子？二皇子？還是……殿下最喜愛的弟弟，年僅三歲的五皇子？”
江斐然痴痴地笑了。
就好像喝醉酒一樣，瘋瘋癲癲的吐露心聲。
可怕！
真的很可怕。
被一個病嬌盯上的感覺，就好像枕下有一條毒蛇。
隨時隨地都可能被這條毒蛇咬死不算，還會禍及身邊所有人。
他太清楚她的弱點在哪裡，所以幾句話就將她心底最後一絲不忍給打消了。
沒有合作伙伴，沒有東廠的眼線。
她還可以想辦法再去尋。
可是母后和幾個弟弟，尤其是么弟，那是上輩子給她最後保護的人。
為了保留她最後的尊嚴，慘死在敵人的尖刀之下。
她就是自己跌入地獄，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越是恨得撕心裂肺，秦陌青倒是越冷靜了。
既然決心已下，就沒有什麼好糾結的。
放手去做即可。
她的心反倒是安穩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平靜的問，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面前的空杯倒滿。
他在等她來。
酒杯都早已備下。
“咱家要長公主遠離所有男人，以後心裡眼裡，只能有咱家。”
秦陌青拿著杯子的手一僵，連酒水溢滿出杯子，灑了滿桌面都感覺不到。
“你的胃口倒是比你義父還大。你義父不過是要父皇乳母的女兒對食，你倒是惦記起本宮來了。”
她驚訝過後抬手，面色如常的哼笑。
原本她還以為，是江斐然想要卸磨殺驢，才會給母后下毒。
直到看到溫止陌氣定神閒解毒，她就在猜測別的可能性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江斐然要的居然是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