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岸與何盛面對面坐著,你看我我看你。
“你來幹什麼?”佘岸問。
何盛扭了下身子,挪到佘岸身旁,胳膊肘搭住他的肩膀,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說:“佘佘啊,韓濤讓我來教你補習,畢竟還有幾周就期末了。”
“期末了又放假了,放完假就是月考……”
話音未落,就被佘岸打斷了:“別廢話,說正題。”
何盛把手落到佘岸頭上,笑嘻嘻的說:“好好好,這學期快過去了,下學期就是奧數競賽,要我來和你探討探討。”
佘岸沒多大興致,一想到今天事多就煩躁的咬手指,隨後乾脆往沙發上一倒,有氣無力的說:“以後探討吧,下午我要給江騰開家長會。”
佘岸這人每天都很閒,閒久了,多幾件事就心煩。
“誰呀,這時候才開家長會。”
何盛總覺得名字有些熟悉,像在佘岸口中聽過。
“江騰,家長會。”何盛眼神飄忽,想了一會兒,“就上次和我們一起出去的那位?”
佘岸鄙夷的斜了一眼何盛,說:“不然了,傻逼,你這記性餵狗了吧,哪天自己走丟了都不知道。”
何盛嘿嘿一笑,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佘岸的手拉了過來,輕輕按壓,說:“怎麼會呢?我這個小跟屁蟲一直跟著你,怎麼會走丟。”
何盛這話算是把那隱晦的愛意表達了出來,若隱若現。
九分的愛意有九分看不出來。
但佘岸是一個喜歡胡思亂想的人,聽了何盛這番話就亂想起來。
耳尖微微發紅。
何盛眼力見好,怎會注意不到,有意無意的說:“佘佘,你熱嗎?”
佘岸心裡的小貓瞬間炸毛,他就是故意的。
但並沒有深思何盛這麼做的原因。
“佘佘,要不咱們出去轉轉?”
佘岸困的要死,連續打了三個哈欠:“不了,我想睡覺。”
何盛又問:“你又失眠了?”
“還是昨晚熬夜了。”
佘岸認真的想了想:應該是……做噩夢了?
佘岸默了一瞬,很快回復:“夢做多了。”
“…………”
“真有你的。”
佘岸沒搭理,徑直回了房間,直接躺在了床上,被子一掀,就蓋好了。
獨守空房的何盛:“……..…”
“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錯。
心裡給自己上一把鎖。”
躺在床上的佘岸並沒有睡著,原來還睜眼閉眼想睡覺,一上床就清醒了。
何盛還在一人唱獨白,不得不說真是精彩絕倫。
佘岸坐起身來,衝門外喊道:“何盛,進來。”
於是,就成了此時兩人面面相覷,但找不到話題的樣子。
佘岸抿抿唇,眼神不自覺飄到窗外。
佘岸此刻也完全沒了睡意,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佘岸下了床丟下一句話:“自己待在這,我去做飯,你別去瞎幫忙。”
佘岸想到上個月去何盛家,何盛做的一團黑乎乎的不明物體,就胃裡犯嘔。
何盛給人打下手沒多大問題,但讓他自己做………能把廚房炸了。
何盛癟癟嘴,也沒說什麼,他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認知的。
何•自知之明•盛
窗戶開啟,風忽的大了。
“啪”的一聲,何盛被聲響吸引了,視線緩緩移了過去。
日記本。
三個大字映入眼簾。
何盛沒有翻別人物品的習慣,但直覺告訴他,他若不看,會錯過許多事。
何盛把日記本拿到桌子上,破破舊舊的,看起來,有些許年歲了,這與房間的任何物品都格格不入。
大膽想想,或許還比這房子還要老。
整個簡易單調的房間裡,這本淡藍色的日記與之不同,看著像是忘了收撿。
何盛從桌子上將日記本拿到眼前。
日記本有些輕微的磨損,只有寥寥幾頁,大概是佘岸撕的。
何盛隨手翻開一頁,看得他心猛地一顫。
這一頁的內容沒多少字,但卻讓人訝然。
“我想死”
三個字工工整整的寫在第一排,可越看越讓人心慌。
沒人能想象在這一行字下藏著多麼絕望的情感。
工整的字跡就像即將崩塌的山脈。
一顆小小的石子都能擊碎。
何盛呼吸一滯,還是顫著手一頁一頁的翻到最後。
字跡隨著翻動,變得潦草,甚至用力過猛在紙上戳出個洞。
就像當年的他,破破爛爛。
何盛的心情並不美好,他把日記本收好後,坐在床上久久不能釋懷。
佘岸擺好飯菜後,喊道:“傻逼,過來吃飯,別磨蹭。”
何盛:把傻逼去掉,怎麼有一股我媽說話的味道。
何盛關好窗後,收拾好心情,跑出房間,笑呵呵的回答:“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