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負傷的司念,往回跑到了對戰最為激烈的戰場。而他的後面則是完全不顧自身安危的追兵。

嘎布帶著一夥獵手,完全將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跟著嘎布的獵手都擁護著誓要將嘎布送到司念面前。

一隻又一隻撲上來的猛獸將獵手隊伍不斷縮減,但是嘎布與司念之間的距離也被逐漸縮短。

嘎布直接朝著司念奔跑的方向,重重地拋擲出了自己的石矛。

銳利的石矛劃破空氣,這一招,蘊含了一位最頂尖的獵手,三十年的功力。

霎那間,司念回頭,看著一把石矛直勾勾地向自己飛來。

他感覺自己可以躲避開,但是又感覺躲避不開。

奔跑的司念,突然身子下沉,雙腳用力往地上一蹬,向上躍起。

突然!

了一股刺痛從疲軟的後腿處傳來。

他也直接從空中掉了下來。

套著一層皮毛的嘎布,直接朝著司念跳飛過來。

落在地上的司念忍著劇痛,瞬間便將貫穿了自己後腿的石頭矛剔除,隨即將其往一旁扔去。但是後腿上鮮血也如同小溪一樣汩汩冒出。

古路一個滑鏟,就從撲面而來的動物側身下滑過,在地上一個翻滾便撿起了地上的長矛。

他剛直起身子,一頭壯實的野豬就朝著自己撞來。

古路直接雙手死抓長矛,然後手臂往後一縮,隨即像子彈一樣往前刺去。

鋒利的石矛一下便貫穿了野豬的腦袋,但是古路也被反作用力頂飛了出去。

上好的毛皮,幫助他在地上連滾了兩三圈,也無大礙。

他又是從地上瞪起來,然後立即向野豬的身骸衝去,從他的腦袋上拔出了石矛。

當即往司念衝了過去。

此時受傷嚴重的司念,對上巔峰的嘎布,可以說得上完全沒有勝率。

坐在地上的司念剛想從地上彈起,銳利的石矛已經朝著他的面門飛來。

又是——一招拋刺!

司念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減速了一般。

他感覺自己可以躲開眼前的一擊,這緩慢的矛頭如同慢放的影片一般。

像是爬行的毛毛蟲往自己衝來。

但是當他想用前腿發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能力逃離這一擊。

他只感覺自己的雙腿被血土死死地拉扯著。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矛頭爬向自己,卻無能為力。

完了!

司念腦海中只剩下這一個想法。

噗呲!

一陣利器進入肉體的聲音炸響!

嘎布和司念都是一驚。

一道黑色巨大的身影從司念面前倒飛出去。

司念當即轉頭看去,周圍一圈火光的照耀下。

他看見石矛在斑斕的虎皮上繡了一巨大紅的血花。

而老虎還是眼睛盯著自己,嘴上好像還帶著淺淺的笑。

是慕容江鴻。

黑色的夜裡,此時時間彷彿靜止了。

司唸對上了慕容江鴻的眼睛,火光下,收縮成小點的黑色瞳孔,沾染著泥沙與血漬的白鬚,大咧開且帶著笑意的猩紅大嘴。

無邊的場地上,這一小段插曲,並未收穫過多的矚目。

看著躺在地上顫抖的慕容江鴻,司念想過去扶起躺在地上的慕容江鴻。

但是,他一轉眼注意到嘎布已經提前出發,並且馬上就將要抵達慕容江鴻面前了此刻。

他只能嚥下一口口水,轉身就要逃往外圍。

“老大!我沒有……咳咳!”

慕容江鴻一句話還沒說完,嘎布已經從他身上抽出了石矛,疼痛感讓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咳嗽。

嘎布沒有理會在地上一副慘狀的慕容江鴻,轉過身子就要追去。

慕容江鴻的視線完全被嘎布的身影遮住,從他的視角看去,只能看到。

一半的黃土,和半邊的黑夜,以及無數雙爭鬥的腳。

呼吸!

呼吸開始變得艱難,視線變得模糊。

躺在地上的慕容江鴻感覺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嗓子眼,他很想吐,但是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只能轉身平躺在地上,乾嘔。

他翻過了身子,在這喧囂的戰場。

看著有些昏亮的天空,星星已經消失了。

原來是太陽從遙遠的地方升起來了。

他感覺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小,感覺周圍的聲音變得就好像老破收音機裡發出的聲音——嘈嘈雜雜斷斷續續。

最後的彌留之際,他看見一道黑乎乎的人影從自己頭上飛過。

……

慕容江鴻再一眨眼,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觀眾席上,也沒有人關注他的出現,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最上方的大螢幕。

……

司念在轉身一下後,內心中突然閃起奇怪的思維,他直接朝著嘎布撞去。

突然的襲擊,將嘎布直接撞得倒飛了出去,而司念站在慕容江鴻的屍體面前時,他已經沉沉地閉上了眼。

司念用鼻子重重地噴出一道氣,隨即轉向了嘎布。

嘎布從地上爬了起來,抓起了身邊的石矛,保持微蹲的姿勢,盯著蹲伏在地上的司念。

司念也不敢主動出手,二人圍著彼此轉圈,但是也都同時分神注意著周邊,擔心其他地方有人偷襲自己。

二人盯著對方,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兩人就好像對弈的棋手,觀察著對方的舉動,等待著對方暴露出微小的破綻。

老辣的獵手與狡猾的狐狸。

“我很欣賞你。”依舊保持著警惕狀態的嘎布突然開口。

可能是眼前的場景,讓他真正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平時沉默寡言的他,忍不住和司念聊起了天。

“怎麼說?”司念開口回應道。

“那隻老虎,那隻野豬。”嘎布腳尖一轉對向了先前的屍體。

“他們為你而死,說明在他們看來,你值得他們的死。”嘎布語氣有些生硬地開口回應。

“而且,我感覺,要不是有這群年輕人替我擋著,我早就被你們其他的人所吞沒了。”嘎布望向周圍一圈為了擋住其他動物衝鋒而殊死搏鬥的原住民。

此時的二者,更像是被單獨拉出來單打的對手。

但是誰都拖不了時間了已經,司唸的傷勢越來越重,而幫助嘎布擋住其他人的年輕人也越來越少。

“最後問一句。你們究竟想要什麼?”嘎布語氣低沉地開口向著司念問道。

這也是他一直想向司念問出的問題。

司念聽清楚了他的問題,猶豫了一會,開口道:“我們想要的是平等。”

“這個我可以給你呀!”聽到這個回答的嘎布很明顯的不滿,他想不明白這麼簡單的東西,為什麼要殘害如此多人的性命。

“那將來呢?”司念平淡地回答道。

嘎布被這簡單的回答噎到了,剛剛肚子裡將要吐露出來的話語全部嚥了回去。

在這個原始的社會,嘎布其實算得上是一個超脫的人物,若把他放在百家爭鳴的時代,他怎麼說都應該是一個大家的領袖。

茹毛飲血的日子裡,他除去捕獵的時間,他將不少時間都放置於自我意義的思考上,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在被奪了族長之位的時候依舊心平氣和,他的精神境界早已超脫於這個大背景。

在他的眼中,最為重要的,是集體榮譽與集體利益。

活在原始的森林裡,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也清楚自己能力的有限,但是最為重要的是,他尊重生命。

他清楚生命的分量,這也是他不捨得拿出這件獸皮衣的緣故之一,對他而言,這是榮耀也是恥辱。

所以,在他看來,談和,是很好的選擇。

但是?對其他人呢?他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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