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第幾次被扣平時分了?”

一旁座位上頂著一頭玫瑰紅色頭髮的男生語氣中似乎帶著三分同情七分幸災樂禍地問道。

“不知道......”

陳子默迷惘地搖了搖頭,他的眼睛盯著多媒體螢幕上的畫面直直地出神。

“喂,你在看什麼呢?”那個坐在他旁邊的男生好奇地站起身來來到他的身邊,用手掌在他的眼前輕輕地晃了晃。

“沒什麼......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陳子默別過頭去,努力躲過被遮擋住的視線。

“奇怪什麼?地震?海嘯?”那個男生收回手,用手指在自己的耀眼頭髮上抹了抹,“我知道你高中的時候是地理高手,但是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吧?我也學過地理的......”

“許楨,學地理不僅僅要過硬的學術知識,還需要出色的質疑能力。”陳子默拍了拍那個男生的肩膀,背起自己的單肩包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早飯吃什麼?”

“都幾點了還早飯呢......”那個叫許楨的男生嘆了口氣,“把早飯和午飯一起解決吧......”

“也是......”陳子默撓了撓頭。

又是匆匆忙忙上學的一天,從網咖回來的陳子默好像確實有段時間沒吃飯了,一想到吃飯,肚子就開始不爭氣地發出聲響。

“那就......學校北門的麵館集合吧......”陳子默瀟灑地甩包,從他短促的腳步上看甚至有些迫切。

北門面館

兩個人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大快朵頤地低頭嗦面。

濃稠的湯汁讓陳子默的眼底越來越亮,加了面的湯碗很快就見了底。

“今天胃口不錯嘛......”麵館主廚夾著兩個荷包蛋放進陳子默和許楨的碗裡,他看著兩個迅速見底的湯碗露出滿意的笑容。

“老闆,你這手藝越來越好了啊。”許楨接過老闆手裡的荷包蛋,沾滿湯汁後塞入口中,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卻幸福地冒著泡泡。

“你們天天都來吃,我當然得給你們加點plus了。”老闆捧著肚子,似乎看著食客在店裡大快朵頤的模樣就是他最好的回報。

“誒,你們大四了吧,這上半學期上完課就得去找實習了吧?”老闆拉過一張板凳坐在兩人身邊。

“是啊......”許楨喝下一口沾滿蛋液的湯汁滿意地擦了擦嘴,“現在疫情過後這工作實在是太難找了,大家都忙著找工作,我們這普通本科畢業的學生哪裡來的門路啊......”

“你們不是學韓語的嗎?做外貿怎麼樣?”老闆認真地問道。

“難啊......經濟形式越來越差,小私企老闆自己的扛不住了,大廠子我們又競爭不過,只能想著送送外賣跑跑腿了。我說老闆,我能不能來你們店裡打下手?我要是畢業了還惦記著你的面,你總得給我管飽吧?”許楨認真地看著老闆那張臉問道。

“你這樣的大學生屈居我這樣的小店裡打工啊,沒前途的,得去爭取機會嘛......”老闆汗顏道。

“老闆,你別聽他的鬼話,他有個靠譜的爹,就他這頭叼毛就花了幾千,他能為工作犯愁嗎?”陳子默喝完麵湯說道,“你不如讓他把你這家店盤下來,然後你給他打工。”

許楨尷尬地笑笑沒有反駁。

陳子默聽許楨提起過,他是山西人,家裡估計做些和煤礦有關的產業,他家裡是最早一批投資自動化採礦的商人,家裡的生意做得很大,家裡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即便是這樣仍然過著一般人家想象不了的富足生活。

因為訝異於陳子默的地理水平,許楨曾經半開玩笑地邀請過陳子默畢業去自己家產業下工作,可沒想到陳子默只是對地理感興趣,並沒有要從事相關工作的意思。

“那你打算以後做什麼工作?”

許楨問了陳子默無數次,可陳子默給他的答案永遠只有一個。

“考編。”

許楨很不明白陳子默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也問過陳子默理由,可陳子默的回答也永遠是那個。

“穩定。”

“我服了你了......”許楨問多了之後就失去了探索的興趣,不過他也覺得這對於陳子默來說不乏是件好事。

他也旁敲側擊地打聽過陳子默的故事,可陳子默似乎很信任許楨,把他的過往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許楨。

陳子默的父親是國家單位下屬機構的公務員,母親是國家企業的職工,他原本擁有一個非常幸福美滿的家庭。

可就在他上初中的時候,他的父親突然生了一場重病,家裡人托足了關係花光了積蓄還是沒能拯救回陳子默父親的生命。在他未滿十八歲的一天早上,他的父親就這麼永遠離開了他。

陳子默雖然悲痛,但好像也沒有影視劇或者小說中形容的那般肝腸寸斷,他感覺整個人像是麻木了一般,學習成績一落千丈,每天魂不守舍的。

陳子默的母親身體原本就不好,常年照顧陳子默的父親傷了元氣也是一蹶不振,於是被陳子默的阿姨接回老家住去了,說是調養身體其實也是為了避開陳子默父親家那邊的人。

於是就留陳子默一人在外讀書,好歹是靠陳子默自己的運氣和偏科的成績勉強考上了本科分數線。

高額的學費以及日常的生活費陳子默申請了貧困生補助,自己也透過在課餘時間擠出閒暇勤工儉學來換取一部分的報酬。總之,經過忙碌的四年他也快要畢業了,即將步入那個叫做社會的階段。

......

“想好去哪裡實習了嗎?”

幾個男生赤裸著膀子靠在床上互相提問和試探,他們已經失去了剛剛入學時的意氣風發,也失去了剛剛入學時對未來的憧憬。那滿口大話的幾個毛頭小子已經不見了多的是幾個小心翼翼,茫然不知所措的青年。

陳子默一聲不吭地躺在床上,在解決完午飯後他打了一下午的工,幫助雜物鋪搬運堆積如山的舊書和積壓貨。

現在的他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失去了所謂的力氣,只想閉上眼睛徹底地沉入夢鄉。

“誒,你們聽說了嗎?最近會有校內招聘呢,我們學校還蠻幸運的,據說有不少上市的大企業試圖在我們這裡找幾個外語專業的學生。”

“真的嗎?可大企業不是應該想要找點漂亮的女翻譯嗎?輪的到我們嗎?”

“那不是也是我們的機會嗎?趁著這個時間能夠看到我們院系最漂亮的女生,說不定招聘會上還有穿著職業裝的......”

陳子默聽不下去了,他戴上耳機塞住耳朵,把被子往頭上一裹就準備會會周公。

耳邊那隱隱約約的交談聲和笑侃聲逐漸遠去......

“嗚......”

汽笛般的長鳴聲在陳子默的耳邊響起,隨著轟隆轟隆火車壓過鐵軌的動靜,陳子默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是陳子默第一天上大學,大早上趕著時間來到火車站,準備搭乘綠皮火車前往東北那所素未謀面的大學。

火車站裡也蠻多人的,即便現在還只有早晨五點半,但是忙碌的背影已經將這座火車站填滿了。

幾個步履匆匆的身影從陳子默的身邊走過,背上的行囊將陳子默撞了個踉蹌。

陳子默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卻發現那揹著行囊的人只留下一個背影,陳子默也不生氣,只是用力把自己肩膀上即將滑落的揹包往上提了提。

那輛通往大學城的火車終於在眾多人的期待眼神下進站了,八月末的天氣雖然並不像六七月份那般炎熱,但是也讓等待了許久的陳子默覺得微微發汗,鼻子裡喘著的氣也有些急促發悶。

直到開啟進站的通道門後,走入上車的連線通道里,那股發悶的感覺才略微好受些。

在工作人員再次檢查完他手裡的行李揹包後,沉甸甸的行李重新交還到了他手中。檢票完成後,陳子默費力地提著行李邁上綠皮火車的臺階。

剛剛步入車體內,就有一股說不清的陳舊發黴味傳入他的鼻腔。

陳子默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陳子默能夠感覺到自己鼻涕竄出了鼻子,可是他現在根本騰不出手來擦拭鼻涕。好不容易跟著票子上的指示來到屬於他的硬座前坐下,陳子默這才放下行李翻找口袋裡是否有可以擦拭鼻子的紙巾。

可翻遍了上衣口袋陳子默也沒有找到什麼可以擦鼻子的東西,直到一隻手遞來一包紙巾放在了陳子默的眼前。

“嗯?”

陳子默詫異抬頭,才發現一個蓬頭垢面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手裡拿著和他身上打扮截然不同的小包紙巾。

陳子默下意識地抽出一張紙巾,隨後趕緊說了聲謝謝。

可那個身著襤褸頭髮也勾結在一起的身影並未有離開的意思,反倒是站在那裡看著陳子默一動不動。

“你......?”陳子默看著那一聲不吭好像流浪漢的身影,歪了歪頭問道,“怎麼了?”

流浪漢沒有出聲回應,反而是舉起手裡的坐票在陳子默的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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