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默藉著高臺上說話的間隙偷眼打量了一下週圍幾個看上去和他年紀相仿的身影，他們好像都是學生，又好像是都已經步入社會的青年了。
當然不僅僅是陳子默在打量別人，圍坐在大廳中央的幾個年輕人同樣將注意力投放在了身邊的人身上，更有甚者毫不避諱地抬眼看向四周高臺上端坐著的彷彿是面試官的人影們。
陳子默坐在謝雨珊的左手邊，而謝雨珊的右手旁則是坐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她看上去只有一米五十出頭，穿著一件比童裝大不了多少的蘿莉裙，一頂斜戴著的小帽下波浪卷的長頭髮一直延伸到她的腿部。
“這是哪裡來的芭比娃娃？”陳子默在心裡暗暗吐槽，若是這個小個子姑娘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話，還真像是個芭比娃娃擺在那裡。
那個女孩似乎是注意到了陳子默好奇的目光，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陳子默趕緊收回目光，他被那女孩狠辣的眼神瞪得有些恍了神，就像是有一根尖刺對準了自己的眉心，那種突如其來的不適感讓他頓時皺起了眉頭。
“你沒事吧？”謝雨珊歪頭看了看陳子默，她訝異於陳子默今天打理完自己後異於常人的陽光和帥氣，不禁多看了幾眼。
“我沒事。”陳子默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緩過了那種奇怪的感覺，他彷彿在哪裡感覺到過似的，可是短時間內怎麼也想不起來。
“在座的各位介紹一下自己，也好互相瞭解。”在北面高臺上的穿著白大褂的身影緩緩起身，他揹著雙手，對著幾個年輕人輕輕頷首。
“那我先來吧……”
坐在最左邊的一個青年緩緩從木質長凳上站了起來，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身材頗為高大，一身的休閒襯衫顯得非常有氣質。
“我叫莫曉，莫要的莫，破曉的曉。”氣質青年輕輕清了清嗓子，隨後張口道，“我畢業於A市理工大學，學得是計算機專業。大四期間我多次在IT行業的相關公司裡參與實習，也參與編寫了一些簡單的程式。我對工作的要求並不高，能夠發揮我的專業特長，我喜歡靜靜地待在電腦面前，剛剛來參加面試的路上我發現我可以透過程式編寫幫助這座城堡建立完整的網路體系，實現對所有路燈和噴泉的中央控制。”
“理工IT男？”陳子默訝異於這人的口才與自信，想到自己好像根本沒有什麼特長的時候頓時像蔫了的白菜般垂下頭去。
“學資訊科技的？你會修電腦嗎？”身穿白色大褂的身影目光如炬，像是隔著好遠把兩柄尖刀般的眼神投射了過來。
“我靠……問到雷點上了。”陳子默心裡宛如有萬匹戰馬飛騰。“學資訊科技的人應該最忌諱被提這樣的問題了吧？”
“當然！”
氣質青年的眼睛好像突然亮了起來，他像是一隻突然被上了發條的手錶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電腦？什麼樣的電腦？是臺式電腦？還是平板電腦？或者你說的是膝上型電腦？都沒關係！即便是小天才電話手錶我都會修！只要貴司能夠給予我實現夢想的舞臺，那我便會盡我最大的能力為公司創造財富。”
整個大廳裡突然變得一陣寂靜，陳子默就連身旁謝雨珊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那飽滿的胸膛隨著輕微的呼吸聲起起伏伏。
“有點意思……”
北面高臺上揹著手的身穿白大褂的身影緩緩拍手打破了大廳裡的寂靜。
“那麼……你的限界是……？”
“限界？”
陳子默微微一愣，剛剛他還能理解這場面試的過程和目的，可那身穿白大褂的面試官突然蹦出來的一個詞彙讓陳子默有些茫然了。
“火影忍者？血繼限界？”
陳子默的腦袋裡第一時間跳出來是這個概念，想起小時候看火影的時候，血繼限界就是一些能跟著血脈傳承的能力。
“等等！”
“血繼限界？”
“超能力？！”
陳子默的心咯噔一下，他好像突然理解了為什麼在校園招聘會上那兩個HR會問他們這麼離譜的問題了。
“超能力……超能力……”
陳子默猛得抬頭看向那個在最左側正進行自我介紹的氣質青年，他的內心在畏懼，在害怕那人的口中說出超能力卻有些期待那人可以說出超能力那三個字眼來。
“抱歉……我的限界在信精神序列裡並不靠前。”氣質青年似乎有些，“它在血裔們的稱呼中應該叫做……”
“意識流海。”
“噢……第十七號精神序列限界，挺不錯的力量。”身穿白大褂的身影微微頷首，抬手示意氣質青年坐下，“接下來你就欣賞身邊的幾位人才吧……”
“謝謝。”氣質青年對著高臺上各個方向端坐著的身影鞠了一躬，然後乖巧地坐下。
“該我了……”坐在氣質青年身邊的身影緩緩起身，他穿著一件棒球服，頭上則是與之相配的棒球帽。他那條寬大的運動褲讓他看起來有些臃腫，可是這個青年的臉頰上並沒有任何的肥肉，一雙眼睛看起來顯得非常有精神。
“我的限界是銅皮鐵骨。有幸在覺醒限界的時候在橄欖球場上撞死過一個對手。”
“撞……撞死？”陳子默差點驚撥出聲，你們根本就不是來應聘精神病防治與癔症研究治療的吧！你們明擺著就是來入院治療的！沒有比你們看上去更像精神病患者的人了吧？
“撞死了？這可是法治社會，你……竟然沒有被逮捕？”身穿白大褂的面試官輕笑一聲，似乎是在問一個毫不起眼的問題。
“他腦死亡了，我把他撞飛了，但是他沒有當場死亡。”身穿棒球服的身影毫不在意地聳聳肩道，“自此我從大一一直到大四都被羈押在監獄裡，雖然我是無意的，但還是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我不但丟失了學籍還賠償了所有的家產來彌補我的過錯。”
“你的過錯？”身穿白大褂的身影微微皺眉，“你哪裡犯錯了？”
“靠……神經病啊……把人家撞成植物人了你說他哪裡錯了？”陳子默下意識地捂臉，他覺得等會自己怎麼介紹自己都不會覺得逆天了，這前面的已經是自我介紹中的天花板了。
“強化序列的第三十一號，銅皮鐵骨，也算是比較罕見的限界。”白大褂微微點頭，“看來我們會迎來非常好的護工，那些容易躁動的精神病患者們應該會懂事了……”
“靠……”
陳子默都不知道這是今天心底裡喊出的第幾個靠了，在他還沒有接受存在超能力這個概念的時候他已經在為那些所謂的精神病患者擔憂了，感覺這是用更加變態的精神病患者來制約那些可憐的精神病人啊……
“那就……下一位？”白大褂指了指坐在陳子默左手邊的那個男生。
“他看起來蠻正常的啊……”
陳子默看著從左手旁緩緩起身的男生，突然覺得他看上去不像是應屆生來找工作的，更像是剛剛上高中的未成年。
“我……我叫徐阡陌……”
那個男生似乎很害羞，低著頭像是個靦腆的大男孩。
“你好像沒有給我們投遞你的簡歷或者資訊，我們竟然對你一無所知。”白大褂身影的聲音裡透露出一絲疑惑，“我們沒有任何你在校的資訊，甚至你今天要到訪我們公司的資訊我也是在你踏入大門的前一刻才知道。請你開始你的自我介紹吧……我想看看有沒有什麼令人驚喜的地方。”
“我……高中輟學了……”
徐阡陌的聲音低若蚊蠅，他那顆頭顱更加低了，都快埋到自己的胸口位置了。
“高中輟學？怪不得在大學的檔案裡沒能找到你的資訊……”白大褂輕咦一聲，“高中輟學的孩子嘛……那一定很辛苦吧？”
“嗯……”
“雖然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輟學，畢竟在高中裡被判處輟學這項罪名……應該是犯了很嚴重的錯誤。”白大褂輕笑一聲，“想必輟學以後，應該會更加珍惜這個工作的機會吧？否則按照你現在的學歷，恐怕在社會上再無立身之地。”
“我有擅長的領域，但是我沒有什麼你們所謂的限界的，我只會解剖小動物。”徐阡陌單手在臉頰上輕輕地撓了撓，“我在學校裡經常解剖小動物導致被開除了，但這並不能影響我對解剖的熱愛，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允許我研究精神病人嗎？就是那些無法控制被列為放棄的精神病患者？”
“我想……會有這個機會的……”白大褂身影發出一陣奇異的笑聲，“正好我們這裡也有醫學研究室，至於解剖的材料嘛……我們會有專員進行採集的……只要你的解剖結果能夠給我們的醫療水平帶來進展，我會盡量滿足各位的要求。”
“我明白了……”
徐阡陌在說完了自己輟學的原因還有受到白大褂身影的鼓勵後顯得輕鬆多了，他好像非常滿意自己的表現，頭抬得都有些高了。
“好了……那麼輪到這位了……”
白大褂身影將目光投向了在一旁的陳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