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邊城-雄關大營】

“哥,珍珠他不行,他....” 幻聰想說他對糙漢發嘔,又恐招得罪。

“他怎麼不行,兩千鐵騎還得護送你們去一百多座城池,還沒開始就不行了?”

幻聰被他懟得沒話說,端起杯茶,給自已灌了兩口。

從小就沒贏過的仗,這會兒在犟就是自不量力。

房內一片安靜,李然見氣氛不對,起身告退 “將軍,軍中還有些政務處理,屬下先告退了。”

司徒蒼羽看向他,面上沒有多餘表情,這是他一貫的做派。

除了面對最親近的人,他對外、對軍中士兵都是一副冷淡嚴厲,不苟言笑的表情。

“你坐下,幻聰和你是總角之交,前幾日他說他要你。”

幻聰一口老茶噴出口,人也跟著嗆咳了起來。

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我要了他...幻聰邊咳邊赤紅雙目盯著司徒蒼羽。

李然面露驚訝,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你自已有何想法?” 司徒蒼羽面不改色,也不管兩人此刻間說不出的微妙窘迫。

“我...呃...”

幻聰還在嗆咳,難受的彎腰拍胸。

李然給他倒了杯茶,說話都不能直視他,磕磕巴巴 “你...小...喝水”

像是看見什麼瘟般,幻聰剛接過杯子,人就迅速彈開。

幻聰嗆咳的聲音逐漸平復,喝了口茶,看向李然。

李然有意躲開。

幻聰忙解釋 “然兄,你別誤會,我哥說得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哪兒意思?” 司徒蒼羽好奇發問 “難道不是你說,要李然的嗎?”

“沒錯...” 幻聰起身,坐到孔城的位子,與李然比鄰而坐,“是我說的,我是想請然兄幫我..”

話還沒說完,李然的坐在凳子上的身子,不由自主朝另一邊偏向 “小哭包,我...我不可能...”

司徒蒼羽見兩人半天也說不出一句有用的話,心道:真是什麼人,交什麼朋友。

“李將軍。” 司徒蒼羽一聲洪亮開口。

李然順勢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抱拳行禮 “將軍有何吩咐..”

司徒蒼羽從懷裡掏出一封密函,沉聲開口 “開啟看看”

李然恭敬開啟密函,是梁帝給司徒蒼羽的,這封密函的內容主要交代,讓他配合幻聰建立楚城商貿的事情。

“將軍,這是何意?” 李然看完想了想,怎麼都和自已扯不上干係。

“李將軍,你從小和幻交好,十二歲從軍,以完成梁國夙願為終生志向。” 司徒蒼羽手裡一邊摺疊信紙,一邊沉著開口 “鐵騎將士是什麼性子,你比我還清楚,嬌貴如玉的馮珍珠,和不著調的幻聰能降得住兩千鐵騎將士嗎?”

“南、北兩條商道,途徑十餘國,大小城池上百座,鐵騎士兵需得喬裝上路,所到之處,種種困難皆未知,營中士官,中郎將都去了西南,本將想了想,只有你最適合。”

司徒蒼羽一席話,終於把滿臉震驚的李然,從驚嚇中解救了出來。

一旁的幻聰越聽越不對,李然都沒法騎馬,怎麼能讓他跟隨呢?“不行...李然不能跟隨鐵騎。”

這下輪到李然發問了 “為什麼?既然是為了梁國,兩千鐵騎能行,我自然也可以.”

“你身上有傷,馬都馭不了,怎麼能長途跋涉.”

“誰說的?”

幻聰起身,指著兩人 “你,還有你的上將軍說的。”

司徒蒼羽輕咳一聲 “痊癒了吧?”

李然點點頭。

幻聰看了一眼司徒蒼羽,心道:難道兄長是怕李然難堪,故意這樣問的,可是我又不是外人,怕什麼。

幻聰安慰道 “然兄,我懂的,不過咱不能逞強,身體要緊。”

“你們好好聊。” 司徒蒼羽扔下一句話,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李然有些不悅。“小哭包,你說逞強什麼意思?難道我堂堂領兵十萬入戰的李然,不配帶領你兩千鐵騎?”

幻聰見他還逞強,又怕傷他自尊,磕巴解釋 “那...那是在西南,現在...現在跑商道騎馬,不是誰都能行的.”

李然覺得好笑,他六、七歲時就能馭馬,如今還有人懷疑他馭不了馬,這人還是一起長大的兄弟。

“憑什麼我不行,你說的那商道,是有厲鬼還是兇猛。” 李然狐疑看著他 “我要不行,那兩千鐵騎更得歇菜。”

“你...你還來勁是不是,你自已身體你不知道啊,非得半夜偷偷熬藥喝,白日故作堅強,行商路上,可不興這樣來。”

“熬藥喝?我?”

李然回出味兒來,又問 “你是不是半夜偷偷跑我房外來了?”

幻聰垂眸點點頭。

“是不是聽見我咳得要死要活?”

幻聰頭埋得更低了。

“是不是,上將軍和你說了什麼?他怎麼說的?”

“兄長,說你受了傷,以後不能上戰場了,人還犟,不願在梁都調養,白日故做堅強,夜裡偷摸熬藥,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你自已也說你不能騎馬了。”

幻聰把話都抖了出來,料想只有兩人,也沒什麼尷尬的必要。

李然聽完後,先是呆愣片刻,後,拍腿大笑起來。

幻聰被他這一舉動,嚇得不輕。

難道是戳到心口,悲痛萬分化作

上前拍著肩,安慰道 “事已至此,你也別太傷心了...我本意是想請你去幫我做買賣,楚城要開始新建商貿城池,單靠馮氏和我的名聲去行事,多有不便,所以我想讓你幫我。”

李然笑得面紅耳赤,灌了口茶,緩了緩開口 “小哭包,想不到這麼多年,你依舊被上將軍耍得團團轉.”

“什麼?”

“我就受了點腿傷,這一個月修養下來都痊癒了。”

幻聰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問道 “煎藥?”

“那是我給戰馬研製的藥,用作夏日處暑的。藥性太烈,刺喉嚨。”

“啊,那...那你還說你以後都騎不了馬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 李然想起,忽而說道 “你肯定沒聽清楚,我當時是說,我騎不了馬,得過幾個月。你是不是沒聽全?”

幻聰這下算是完全反應過來了,難怪方才司徒蒼羽匆匆走了。

難怪幾次和他提起李然的事情,司徒蒼羽就一臉玩樂的看著他。

敢情,全是在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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