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站在閻佩瑜身前一步的閻襄,應採瀾在心裡笑了笑。

應彩月找了個不靠譜的男人啊!

不嫁閻佩瑜,而是心裡惦記著想當皇子妃,大概是應彩月這輩子最大的失誤!

要知道,閻佩瑜對外宣稱昏迷不醒,實際上他是裝的。

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求得師潤回來救命,他不會死!

而且,閻佩瑜外表看著溫潤無害,實際上……

十個閻襄,都不夠一個閻佩瑜玩兒的好嗎!

“康親王世子妃,大皇子所言,你可有異議?”

皇帝的問話,讓應採瀾回過神來。

她其實也有一邊聽著閻襄的陳詞。

閻襄很是憤怒,所執之詞自然是句句聲討應採瀾。

並且,認定了是應採瀾推了應彩月落水,而太子包庇!

太子今天專門宴請他們夫妻倆,又在席間提到此事,想當然耳,是不願意背上“包庇”這個名聲。

所以,應採瀾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把太子摘出去。

她垂著頭,恭恭敬敬地道:“回皇上,大殿下的彩月夫人,本是侄媳孃家嫡姐。”

“她歷來與我端的是姐妹情深,好端端的,我推她落水做什麼呢?”

“當時不小心腳滑落了水,大概是她懷了身孕,暈眩所致吧?”

“但侄媳必須承認,因為大殿下非要將認定是我推的人,為了讓大殿下有的放矢、也為了嫡姐這麼喜歡落水,這不……”

“才斗膽成全了嫡姐!”

眾人:“……”

別說沒見識過她這副樣子的人,即便是閻佩瑜,都是無比震驚!

見過強盜邏輯的,但是,強盜還這麼理直氣壯的,當真絕無僅有!

她臉上完全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懂事,我只想為姐姐好。

我姐她喜歡掉水裡,我就成全她!

而她庶女出身,如今人盡皆知她在孃家不受待見,親生母親都那樣苛待她。

所以,她這樣說話,竟然毫無違和感!

“這……”

皇帝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閻襄作為與她對立的人,當即跳出來聲討。

但他還沒有要跟一個女人吵架的意思,而是將矛頭對準了太子閻屹:“所以,世子妃這是承認了,她的確有將彩月推下水。那麼,太子和稀泥,完全不追究她的責任,難道不是包庇麼?”

說來說去,還是要硬拗到皇子之間的紛爭上!

應採瀾十分無語。

不過也能理解。

閻襄是長子,他難道不想當皇帝?

這一屆奪嫡賽道上,參賽選手實在是太少了。

把太子拉下來,剩下四個皇子,他也有四分之一的機會啊!

五皇子才十二歲,六皇子還是個一歲的寶寶,完全不足為懼。

閻稷呢?

也沒有什麼驚人的才學,皇帝不見得會考慮他。

所以,閻襄感覺自己距離儲君之位,不過一步之遙。

奈何——

當今皇帝閻博,字弘治,時年不過才四十五歲。

按說,還算正值英年。

他這一代皇家兒郎是挺多的,閻澤都排到了第九,而後面還有不少其他兄弟。

可到了閻弘治的兒子這一輩,可憐得目前只有五個。

孫輩更慘,目前男丁數量還是個光頭!

因此,現在的情況便是:如果能搶先生出男孫,上位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閻襄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機會,當然要不遺餘力地攻擊太子了!

可這一屆奪嫡選手中,閻屹顯然是最優質的那個。

他有豈是這麼容易就被打趴下的?

“大皇兄此言差矣。”

閻屹朝皇帝方向拱手作揖,道:“父皇,事發當時,是在皇祖母的壽宴上,是咱們皇家宴請群臣及其家眷。”

“大皇兄的妾夫人也好,佩瑜的世子妃也罷,都是皇家人。”

“在此等境地,兒臣考慮的,自然是皇家顏面。”

他只是那麼一說,點到即止。

但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這兩個吵起來的女人,不管她們私底下有什麼糾葛,終究還是要關起門來自家處理。

在那麼多人面前,息事寧人才是最好的做法!

應採瀾十分佩服。

不愧是從小就被受到儲君教養的人,這心術拿捏得死死的!

“要按這麼說……”

閻襄依舊窮追不捨,道:“便是世子的不是了!”

既然太子能夠漂亮地把自己摘出去,那就對付閻佩瑜!

世子妃的確有推人下水,她自己已經承認了。

所以,閻佩瑜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自己摘出去的。

搞不了太子,那就斷了太子的左臂右膀!

他振振有詞地道:“不管怎麼說,彩月是嫡姐!”

“縱然在孃家有千般不是、萬般恩怨,如今都已經嫁做人婦了,自當有皇家媳婦的樣子。”

“世子妃不懂事,難道世子也不懂規矩?”

閻佩瑜正想開口,但還是應採瀾更快一些。

應採瀾吃的一笑,道:“大皇子殿下這話就有點好笑了!”

她頭一歪,道:“我嫡姐先前已經入了康親王府,是我家世子的侍妾。”

“可大皇子上王府來,強勢把她帶走。”

“不日,便把她收入房中,做了你的妾夫人。”

聽到這裡,閻弘治臉色有些沉下來。

閻襄的心咯噔一聲。

這事兒說出來,的確不怎麼光彩!

並且,也是證據確鑿的事。

哪怕一開始他並沒有搶奪堂弟的女人的意思,可這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他無從爭辯!

只見應採瀾繼續道:“自從我嫡姐入了大皇子府後,殿下對她百般恩寵,這皇子妃都不知道被你丟到哪兒去了!”

“據小道訊息,大郡主病了,殿下不聞不問。”

“皇子妃讓殿下去探望大郡主,還捱了殿下的打!”

如果說,剛才那些話,只是證明閻襄荒唐。

可眼前說的這個……

閻弘治的臉色,果然更難看了:“荒謬!閻襄,你果真打了皇子妃?”

閻襄不知道應採瀾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按說這種事,對常秋月來說是恥辱,他了解她的性子,絕不會將此事拿出去說。

那麼,到底是什麼人將這些事給說出去的!

面對生氣的皇帝,閻襄不可能毫無畏懼,當即跪下去,道:“父皇恕罪,當時的情況特殊,兒臣也是一時情急失手而為。”

他想要大事化小,但也要應採瀾肯才行!

她順著這話,說道:“大殿下,失手這話,可不能亂說的。”

“你今日一時情急失手,打了自己的正室、髮妻。”

“萬一以後你也因為過分激動,而失手殺了皇子妃、或者是大郡主……”

“那可如何是好?”

“哎呀,我這嫡姐跟了殿下,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啊!”

陰陽怪氣,卻戰鬥力十足!

閻襄氣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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